正文 第九章 陣法 文 / 濁妖
天氣陰，有烏雲聚於天邊，呈碾壓之勢，欲橫渡整個大陸，風呼呼作響，雷聲轟轟，天空悶熱又陰亮
大道上，老頭在龜背上架了個灶，上頭的小鍋「咕嚕咕嚕」熬著菜粥，老頭拿了個玉勺在鍋裡直攪，還時不時的嘗下味道，放些調料
「哎哎哎，歪了，再向左一點！」老頭拿起玉勺指著墨素搭頂棚
墨素向左移了移，老頭又是大叫「你分不清左右啊！啊？來來來，我親自教教你！」
說著走到墨素面前，比劃道「拿碗的叫左手，拿筷的叫右手，記住了沒？」
墨素歎了口氣，回道「但是，您老可是用左手拿筷的啊！」
老頭古怪的咳了聲，揮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就自由發揮吧！」
轉過身又去搗鼓菜粥去了，墨素搖搖頭，抬眼看了看天，覺得這場大雨怕是要來了！想著便再次忙碌起來
「嗒嗒嗒∼」一滴滴豆大的雨，熙熙攘攘的落下，打在頂棚上，細珠飛濺，不一會兒「嘩嘩嘩」大雨漸密，夾著風，狂暴的落下，讓頂棚東倒西歪
老頭盤腿坐著，把臉上的雨水抹掉，一臉鄙夷的斜視著墨素，道「小娃娃呀，你看你搭的這什麼破東西！」
墨素看都不看他，回道「這東西再破，那也是你的！」
「你……好好好，哼，好男不和女鬥，何況你還是個小娃娃，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老頭一副我很寬容大的模樣，看得墨素無奈至，抬頭望著棚頂，道」唉，你還是把頂棚上的洞補好了再說吧！」
老頭尷尬的搓搓手，看了眼棚頂上拳頭大小的個洞，站起來，鑽進行李堆，一陣翻騰，找出把鐵錘和鐵皮，道「看我英俊瀟灑，**倜儻，玉樹臨風的冷天來把你這棚妖制服！」
說著「呀」的怪叫一聲就欲衝上去，墨素斜著眼，假裝四下看了看，腳」無意」的向前一伸，「彭」的一聲，夾著老頭殺豬般的慘叫和棚外積水四濺的聲音
巨龜一驚，從龜殼裡望來，只見那老頭渾身泥漿，栽在龜殼邊的積水裡，滿身狼藉，灰色道袍濕噠噠，花白的胡趴了一臉，活脫脫的一隻落湯雞，一陣風吹來，冷的老頭抱著肩膀直哆嗦，這一幕可看得巨龜心花怒放，忍不住在龜殼裡偷笑，對墨素這裡是越加佩服了！只有墨素才敢如此對那糟老頭
墨素拍了拍手，翻出一小卷油紙，披了件蓑衣，頂著大風撩開門簾，趴著把油紙鋪在棚頂上，用東西固定好
一個閃電閃過，大地一亮，夾著「轟轟」的響雷在墨素耳邊炸開
突然，天邊湧來一團如墨的黑霧，從遠處飄來，老頭站起身，拿著鐵錘一臉嚴肅，巨龜也伸出頭來，看著那黑霧，也是一臉的嚴肅
墨素還在鋪那油紙，一陣風，把那邊的油紙吹起，她又轉過去固定，風又把這邊的油紙吹起，她又轉過來，如此這樣，次數多了，墨素也不勉心生煩躁，一把扯掉蓑衣，使勁敲打油紙固定的地方
這邊，墨素還在生那油紙的氣，那邊，黑霧已臨近，帶著鋪天蓋地的氣勢湧來
「佈陣」一聲沙啞的話從黑霧裡傳來，竟不分青紅皂白，就先來了個下馬威
老頭拿鐵錘敲了敲自己的頭，小聲的嘀咕道「咦？這玩意兒怎麼那麼熟悉勒？」
墨素一驚，抬頭望來，只見那黑霧停在上方，漸漸散開，依稀露出人影，呈角而站，圍著一人，中間那人手拿一番藍色大旗，上寫有白色「令」字，隨著風雨「嘩嘩」直響，顯得威風凜凜
墨素自知那定是為了自己而來，連忙鑽進去背上行李，拿上劍，看了眼皺眉的老頭，上前一步，道「你們尋的是我，萬不要傷及無辜！」
黑霧中人哼了一句，沙啞的道「想不到你這小娃還挺英勇的！」
說著卻是不理墨素，紛紛右手掐決，口中唸唸有詞，那大番漸漸泛起藍光，「呼啦啦」那大番開始變大，一丈，兩丈，丈四丈……直至鋪天蓋地
中間那人叫了聲「翻！」頓時那巨番竟緩緩化為一片汪洋，在半空咆哮
老頭一見，跳上龜背，似無意的把墨素擋在背後，對著那人，破口大罵，道「你這小，哪來的勇氣，敢淹你冷爺，你活的夠膩啊！瞧你那副醜樣，你大爺的，居然還敢出來賣弄，真是髒了我的眼！看我今天不替你家主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照照鏡再出門！」
說著竟氣憤的把鞋一脫，往天上扔去，破鞋拖著黑色的尾巴，以閃電般的速，帶著「清香」的味道，「啪」準確無誤的打在那人臉上，再從那人臉上滾下，剛好落在老頭面前，老頭得意的哼哼兩聲，慢吞吞的穿上鞋，抱住臂膀，高興的手腳發顫
墨素眼都直了，偷笑的向老頭比起大拇指，道「高人吶！」
黑霧裡的人都愣愣的盯著那人，那人半響才反應過來，指著老頭，舌頭都氣得打結，道「你……」
「你什麼你？有屁快放，不然待會兒老打得你屁都放不出一個！」老頭拽拽的打斷那人，放出這麼欠打的話
黑霧中人氣得踏前一步，手上掐決，口中之詞越念越快，隨後雙手指天，大聲喊道「令！」
天空翻騰的海域之上，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白色「令」字，向著海域沉入，漸漸的，那海域開始向中間旋轉，迴旋，開始起伏不大，後面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老頭一見，心裡大驚，道「原來你是天鬼！」
那人哈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這邋遢老頭還知道我是誰！嗯，還是有些眼力的！」
墨素吃了驚，摸著肩膀，心道：天鬼？傷我的名地鬼？莫不是兩兄弟？
其實墨素猜的不錯，魔道魔宮麾下魔鬼宗有對雙胞胎，為天地二鬼，據說不僅名字像鬼，那長相也是紅髮粗眉，怒眼大嘴，虎背熊腰，活脫脫兩尊鬼煞，他們法力高強，手段殘忍，就算是在魔道也是赫赫有名的！
這下老頭就不樂意了，板著一張臉，像是別人侮辱了他的尊嚴一般，嚴肅的道「什麼老頭，啊？我這麼年輕，你，你眼睛瞎了不成，看不出來？」
說著挽起袖，一副我和你拼了的架勢，就要上前理論，墨素拉住他，搖搖頭
老頭氣不過，朝天上「呸」了聲，道「就算你是天鬼又怎樣？老還是照樣打得你爹都不認識！」
說著左手摀住墨素的雙眼，右手「嘩」的把褲一脫，拎起一條花短褲，光著屁股，大叫了聲，道「小當心了！看我法寶制服你！」
那條短褲此刻正散發著墨黑色的霧氣，趁著大風瞬間就瀰漫老遠，連墨素的身影都快淹沒在墨霧中了
巨龜一聞「咻」的就藏進龜殼，不動了，而墨素可就慘了，在老頭短褲「清香」瀰漫的瞬間，不小心吸了一大口空氣，當場暈了過去
那滋味，夠」酸爽」！
真不知那「香氣」是如何在大雨中飄散的，只能說「生命力頑強」啊！
黑霧中的眾人古怪的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所以
老頭瞇著眼嘿嘿的笑了聲，猥瑣的舔了舔嘴巴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時，那短褲已拖著老長的尾巴飛奔而來，恰恰落在一人臉上
一股一股奇臭的味道散開，當下熏得眾人眼冒金星，臉色忽青忽黑，其中「香氣」怕是只有親自聞過才知：天下奇臭莫過於此！
天鬼摀住鼻，道「好個老小兒，竟使詐！」
說著忍住發暈的腦袋，大吼一聲「降！」
那飛海帶著中間的黑色漩渦緩緩下降至老頭頭頂，猛的一翻，老頭和巨龜便被海水吞沒，隨著海水旋轉，旋轉
老頭拉著墨素大叫「哎呀呀，真暈！」
天鬼看著海裡旋轉不停的老頭，冷笑了聲，道「你們就好好嘗嘗這翻海陣的厲害吧！」
說完拍了拍手，一人走上前站在一旁，天鬼，道「待他們進入漩渦後，截住那小娃，出獸布！」
那人回道「是！那老頭和巨龜……」
天鬼想了想，道「那老頭就……」說著比了個抹脖的舉動，猶豫了片刻，繼續道「那巨龜麼∼活捉，把龜殼送給宗主做陣法！」
「是！」
深海裡巨龜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吸力，它不停的掙扎，蹬腿，卻是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著如黑洞的漩渦臨近
大雨「嘩嘩」的下著，打在墨素臉上，冰涼涼的，老頭穿上褲，趴在龜殼邊緣，吐，吐，吐，吐得他自己都認不得自己是誰！
墨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見暗黑的天空上，那團黑霧一直轉，她的腦袋也跟著一直轉，一直轉，轉得她腦袋暈乎乎的，她甩甩頭，叫道「他們抽瘋啊！一直轉！」
這時，老頭嘿嘿笑了兩聲，煞白的臉上一臉鄙夷，道「說你個小娃娃啥都不懂，你還不信勒！那哪是別人在轉，分明就是你快死了！」
說完又轉過去「嘔嘔嘔∼∼」
墨素一驚，坐起來，立馬就給嚇傻了，前方十丈大小的漩渦，像個漆黑的地洞，透著寒氣夾著恐懼的氣息
人的恐懼源於未知，誰都不知被捲入這漩渦會有什麼後果，下面又會有什麼水怪或是一些奇怪的東西
墨素吶吶的道「這，這……」
老頭吐得臉色發青了也不忘損墨素兩句，沒轉頭的道「嘿嘿，害怕……」
突然一陣顛簸將老頭的話打斷，巨龜越轉越快，越轉越快，速往下旋轉而去，而漩渦口也呈合攏狀態，向中間靠攏，墨素緊緊的抓住龜殼，防止掉下去
「嘩嘩嘩∼」一聲聲水花四濺的聲響傳來，墨素轉頭望去，卻見老頭的行李紛紛下落，落入水裡，夾著老頭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的寶貝啊！」
「嘩∼」又是一聲響，老頭更是大叫「我的心肝啊！」
「嘩嘩∼」一大堆又掉下去，這下老頭急了，伸手去撈的同時，紅著眼，大吼「我的老命啊！」
待他喊完，卻是「嘩嘩嘩∼」，行李不留情面的全部落入水中，幾經旋轉，不見了蹤影，這下老頭傻眼了，眼角掛著淚，呆呆的嘀咕道「我的寶貝們啊！你們怎麼捨得我這麼英俊瀟灑，**倜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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