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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回 求夫人作主 文 / 包子才有餡

    屋中的女子斜戴一朵並頭花,一襲白色煙羅軟紗,露出白嫩如脂的酥胸兒,臉雖微腫,卻依舊柳葉眉襯著桃花,櫻桃口笑臉生花,粉嬌欲滴的倚在男人身上,把櫻桃小嘴含著的水酒,盡數過到男人的口中。

    「爺,滋味如何啊?」

    「我的心肝,便是立刻讓爺死在你身上,爺也願意!」

    男子喉頭輕動,嚥了嚥口水。意猶未盡的一把封住女子的紅唇,狠狠的咬了上去,嘴裡嗚咽著:「我的心肝,看爺如何疼你!」

    高相爺看得火冒三丈,隱在袖袍中的手緊握成拳。

    半晌,甩袖而去。

    陳平,陳和對視一眼,匆匆跟了出去。

    老*鴇摸了摸懷裡的兩張銀票,笑得花枝亂顫。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一分本錢沒花,便賺了幾百兩,今兒的生意真是好做!

    ……

    林南倚著窗戶,眼神驟然緊縮,似不敢相信一般,用手揉了揉再瞧。

    半晌,她撇嘴忿忿道:「家裡三妻四妾,居然還跑來逛**,人渣!」

    「師姐,罵誰?」

    低沉的聲音在背後緩緩響起。

    林南也不回頭,嗤笑道:「還會有誰?不就那位被人捉姦在床,把正室氣得要死要活的高相爺嗎?」

    「噢……」

    林北陰陽怪氣的拖著長長調子,幽深如潭的眼中,閃過精光:「讓我瞧瞧!」

    「此等下流,竟也配擔一國之相!」

    「師姐,男人逛個妓*院,那不叫下流。正可謂是**!」

    「**?」

    林南面帶不屑:「有甚區別?」

    「無甚區別,只在意境不同!」

    「哼!我可沒瞧出來有何意境不同!」

    林南甩甩袖子,忿忿的一把關了窗戶。

    ……

    借酒消愁與酒入愁腸的區別在於,前者愁是主角,後者酒是主角。

    然對於此時的高相來說,二者無甚區別。

    陳平,陳和面面相覷,既不敢勸,也不敢攔,只得硬著頭皮,唯唯諾諾的替主子斟酒。

    腳步聲輕輕響起,何姨娘含笑帶著兩個丫鬟,拎著食盒,款款而來。

    陳平,陳和如釋重負,一臉輕鬆的迎了上去。

    高則誠抬起微熏的眼睛,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

    只見她一襲淺紫色的外衫,配著淡珊瑚色的中衣小襖,髻上別一支碧玉簪,幾顆珠子玲瓏的嵌在上面,搖曳出冷光。

    高則誠垂下眼,冷冷道:「不好好歇著,跑來做什麼?」

    何姨娘似未瞧見男人臉上的冷意,邊讓丫鬟把食盒裡的菜色擺在桌上,邊抬手斟酒,柔聲道:「怕老爺吃了冷酒冷菜,傷了脾胃,特意讓下人做了老爺素日愛吃的,知道老爺嫌我在這裡礙手礙腳,我替老爺斟完這杯酒,便回!」

    何姨娘嬌媚動人的臉上帶著一絲淒苦之色,言語中的委屈便是那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不禁心軟三分。

    果不其然,高則誠皺了皺眉,抓過何姨娘柔嫩的素手,婆娑道:「又說胡話,何曾嫌過?」

    何姨娘就勢坐在高則誠的身邊,拿起剛斟滿的酒杯,輕啜一口,末了,又把杯子送到男人的唇邊,輕聲道:「老爺若不嫌,便飲了這杯薄酒!」

    白玉的杯沿上,沾了些女子的唇色,高則誠眼中微有喜色,就著女子的手,一口飲下!

    ……

    二日後,時近戌時,天將黑未黑,萬物黃昏。天空之上飄來幾朵烏雲,越發顯得冬日日短。

    官道上五輛黑色的馬車駛入京城,十來個騎馬的家丁分散前後左右,護著中間的馬車。

    打頭的馬車緩緩停住,簾子掀起,露出一張素淨的臉。

    一黑色衣裳的家丁忙翻下馬,湊上前道:「老爺有什麼吩咐?」

    「先不往高府去,在外頭找個乾淨的客棧住上一夜。」

    「回老爺,京城咱們的府邸已先派人清掃乾淨,隨時可以住人。外頭客棧怕不乾淨,老爺不如……」

    男子劍眉輕佻,眼中的凌厲忽起。

    黑衣家丁身子一縮,忙道:「小的立馬派人在京中找一家乾淨的客棧。」

    男子垂下眼簾,思慮片刻道:「派人到茶肆,酒坊打聽一下高府近日的動向,花點小錢亦無防。若打聽到什麼,立馬來報。」

    「是,老爺!」

    男子抬頭看了看天,似自言自語道:「許久未見這京城的天,依舊是這般的灰濛濛!」

    他搖了搖頭,一把放下簾子,清洌的聲音隨之響起。

    「持我的拜貼送到各個府上,旁的不消多說,只說崔家老大進京了!」

    ……

    清晨,眾人給夫人請過安後,朱姨娘悄無聲息的留了下來。

    朱姨娘側身斜坐在夫人的床前的圓杌子上,朦朧的淚眼中,憂傷凝成了水

    水,一滴滴的落在了絹帕上。犁花帶雨的模樣沒的讓人看了心中酸澀。

    「夫人從小看著二少爺長大,這孩子是個什麼品行,夫人最是清楚。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少爺們有些個脾性是有的,只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啊。求夫人替這傻孩子作主啊!」

    崔氏咳嗽了幾聲,淡淡一笑:「做主,如何做主?」

    朱姨娘朝四周看一眼,崔氏揮了揮手,下人瞬間走得乾乾淨淨,只劉媽媽仍在跟前服侍。

    朱姨娘傾了傾身,壓低了聲音在崔氏耳邊一陣耳語。

    崔氏聽了半天朱姨娘發現的可疑之處,很是疲倦的閉了閉眼睛,一言不發。

    朱氏見狀想著女兒的交待,咬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崔氏猛的睜開眼睛。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劉媽媽,快把姨娘扶起來。」

    崔氏說得猛了,胸口湧上不適,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朱氏並非真心想跪,不過是做做樣子,劉媽媽上來攙扶,她就勢便起了身。從床角拿起痰盂,親手遞到夫人跟前,又侍候著夫人用了口參茶,方又坐定。

    劉媽媽見夫人朝她遞了個眼色,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夫人的身子禁不起吵,姨娘稍安勿躁。二少爺的事情一出,夫人私底下就跟奴婢幾個說,憑二少爺的稟性,做不出來這種事,必是被人陷害的。」

    朱氏杏眼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夫人,哽咽道:「夫人?」

    崔氏輕輕點了點頭,示作回應。

    朱氏見崔氏信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滴,感歎:「夫人真真是明白人。」

    劉媽媽微笑著望向朱姨娘:「夫人還說,老爺這會正在氣頭上,任誰去勸也是聽不進去的,倒不若把這事冷幾日,等他把這口氣緩過來再說。」

    朱姨娘頭一回覺得瘦得沒了人形的崔氏,看起來是如此的順眼。

    她言詞懇切道:「多謝夫人為二少爺思量,求夫人看在這孩子素日裡有孝心的份上,幫扶他一把,若不然,二少爺他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朱姨娘泣不成聲。

    崔氏看著掩面而泣的朱姨娘,輕歎道:「這孩子如今怎樣了?」

    「回夫人,二少爺躺在床上,血肉模糊,半分都不能動彈,著實讓人心痛。太醫說,沒有半個月,根本不會結笳。夫人,老爺下手也忒狠了些,二少爺怎麼說,也是他親兒子啊!」

    劉媽媽一聽這話,眉頭微蹙。

    崔氏似未察覺到朱姨娘言語的不妥,歎息道:「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朱姨娘見崔氏護著她說話,身子一僵,淚又滴了下來,哽咽著叫了聲:「夫人!」

    「去吧,細心照料著孩子。我雖病了,也不管家,但此事,定會派人查個清清楚楚。」

    崔氏呼吸略顯沉重:「劉媽媽,拿府裡的貼子去太醫院再找個太醫替二少爺瞧瞧,雖是外傷,卻也怕傷著筋骨。老爺這回下手確是重了些!」

    朱姨娘哪裡料到夫人會如此關心庶子的死活,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朝崔氏深深一福,拭著淚告退。

    劉媽媽跟在後頭送朱姨娘出門,似有意又似無意的自言自語道:「哎,也不知哪個心狠的,設下這般毒計陷害二少爺。」

    朱姨娘渾身一震,十指緊握成拳,尖尖的指甲深深的陷在手心裡,踉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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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感謝enigmayanxi的打賞,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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