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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文 / 藍寶

    《舊情自燃》

    藍寶/

    獨家發表於晉-江——學-城

    初戀可否不要老

    第一章

    清晨下起了小雨,賀佳言躺在床上聽著淅淅嗒嗒的聲響,突然想起放在露台的那盆玫瑰,於是便披衣下床。

    賀佳言走出露台,夾著雨碎的寒風迎面而來,她不由自主地縮起了肩膀。這盆玫瑰是她前些日子買的,一共有四個花蕾,目前只開了一朵而已。

    正在綻放的紅玫瑰經受著風雨的摧殘,再這樣下去,花瓣會被打得七零八落。賀佳言跑進去拿來剪刀,捏著花梗沒有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它剪下來,插-進梳妝台的花瓶裡。

    把玫瑰安頓好以後,賀佳言才去洗漱。即使在週末,她也需要早早起床,準備到學校上課。

    在職讀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賀佳言定的目標比較高,當初花費不少精力才考上心儀的學校。和她一起上課的還有舊同事周婷,多年以前,她們同在一間廣告公司實習,後來周婷因私人原因離職,而賀佳言則一直留任。她們的關係沒有因此而中斷,時至今天,她和周婷仍舊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原先給他們上課的老教授出於身體問題,需要住院調養,這周暫由其他老師接替他的工作。賀佳言提前了十五分鐘出門,她到得比較早,走進教室時只有十來個同學坐在前排。

    賀佳言坐到靠近後門的位置,剛坐下來,右方肩膀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她轉頭就見周婷坐到旁邊的座位,接著從大包包裡拿出兩本教材。

    「今天居然這麼早,該不是調錯鬧鐘了吧?」賀佳言之所以會選靠門的位置,完全是為了方便經常遲到的周婷。

    周婷對著手機屏幕理了理頭髮,然後說:「孫教授說過,來代課的是一個帥小子。」

    這句話是孫教授在課間的時候說的,賀佳言只把它當作玩笑。她對周婷說:「別傻了,那只是教授鼓勵我們來上課所編造的美麗謊言。」

    話雖如此,但賀佳言發現今天的出勤率確實比平日高很多。她無奈地搖頭,看來大家對新的任課老師都抱有期望。

    距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教室發生了一陣小騷動。賀佳言刷新著頭條新聞,被周婷撞了一下手肘,她才敷衍地抬頭。

    一個身穿駝色大衣的男人站在講台,儘管相隔那麼一段距離仍然覺得他身材高大。他側著身,此際正低頭操作電腦。

    賀佳言沒能看清楚他的長相,而坐在她身旁的周婷低聲嘰咕:「教授果然是騙人的!」

    「還行吧,看側臉不算太差。」賀佳言收回視線,中肯地評價。

    周婷的眼睛緊緊地鎖在講台那個男人身上,她倒吸了一口氣:「我原以為來的是小鮮肉,而事實上居然是更具殺傷力的熟男。太可惜了,我可沒有駕馭這種男人的本事。」

    賀佳言抿著唇笑起來,她再度抬頭,冷不防地看見一張不算陌生的臉。她感到驚訝,連掛在嘴邊的淺笑也凝住了。

    上課鈴聲響起,教室漸漸變得安靜。投影儀亮起來,陸捷輕輕地拍了下麥克風,然後說:「各位同學,早上好。我叫陸捷。由於孫教授身體抱恙,我暫時接替他的工作,跟大家相處一段時間。」

    賀佳言收起手機,順著書頁折角翻到上節課講到的地方。她抬眼直視前方,藉著前排同學的遮擋,開始光明正大地打量陸捷。

    周婷低聲感歎:「聲音有磁性,好聽!」

    幻燈片被翻了一頁,投影幕布上映著他的名字和聯繫方式。陸捷用激光筆圈了圈那串手機號碼和電郵地址:「要是碰到學術上的問題,歡迎大家找我一起探討。」

    某個角落傳來一把女聲:「不是學術上的問題能聯繫您嗎?」

    話音剛落,教室裡就響起一陣低笑聲。

    陸捷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皮也不動一下。

    很多人拿出手機把那一頁幻燈片拍下來,快門的聲音此起彼伏。

    賀佳言只是用筆將它們記錄在課本的目錄頁上。多年不見,陸捷的手機號碼應該換了好幾遍了吧,她機械式地寫著那十一個陌生的數字,心中並無波瀾。

    約莫一分鐘後,陸捷又翻了一頁幻燈片,開始正式授課。

    坐在前方的女生還舉著手機,賀佳言無意間看了眼,屏幕上顯示著陸捷拿著激光筆的照片,而他身旁的投影幕布根本沒有入鏡。

    講課的時候,陸捷全程都沒有笑容。他先把幾個晦澀難懂的專業名詞解釋一遍,之後才引出重點內容。他儘管看上去缺少那麼一點親和力,但恰恰讓人覺得有種學者應有的嚴謹態度。

    周婷一手翻著書頁,一手托著下巴,信誓旦旦地說:「就為了這張臉,我決定我以後再也不遲到。」

    賀佳言轉動著手中的筆,壓著聲音說:「哪次不遲來二十分鐘,我就當你早到了。」

    周婷住得比較遠,每次來學校都需花費一個小時有餘。第一節課在八點五十分,若她不想遲到,必須得七點左右起床。這對於習慣了朝九晚五的白領來說,實在是一項挑戰。

    對於賀佳言的懷疑,周婷很不服氣,音量不自覺地提高了:「什麼呀,我的決心大著呢!」

    話音剛落,整個教室的聲音都嘎然而止。

    賀佳言雖然沒有

    認真聽課,但知道陸捷並非正常停頓。她好奇地動了動腦袋,卻碰巧對上陸捷的眼睛,四目相對,她的心跳驀地漏掉半拍。陸捷臉上的情緒很簡單,沒有意外、沒有驚喜,只有不悅。

    周婷心知自己闖禍,咬著唇低下了頭。

    三兩秒後,在座的同學開始順著陸捷的目光張望。儘管大家心中困惑,但沒有誰明目張膽地議論。

    教室安靜得有點壓抑。賀佳言挪開眼睛,而陸捷也收回視線,繼續講解下面的內容。她不知道陸捷這樣做,是不希望為了這點小問題影響到整個教學進度,還是特地給藐視課堂紀律的她們留點顏面。

    距離放學還有幾分鐘,陸捷已經完成今天的教學內容。他做了一個課堂總結,為學生梳理新學的知識點,末了就把投影儀關掉。

    不少同學已經都合上教材,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賀佳言也將筆帽蓋好,心裡想著去哪裡吃午餐,抬眼發現陸捷不知道怎麼從講台走下來,站到前排的走道上。他沒有拿麥克風,但聲線仍舊沉穩:「在座的同學都不是十來歲的孩子,那些『不能遲到早退』、『上課不允許聊天、睡覺、玩手機』的規矩,我希望不需要再次強調。」

    從教室裡出來以後,周婷立即對賀佳言說:「陸捷這話明明就是對我說的,他算什麼意思,覺得我連十來歲的孩子都不如嗎?」

    「你以為每次老師都向孫教授那麼隨和的嗎?」賀佳言忍不住回頭往教室看了一眼,陸捷還沒有離開,正被幾個女學生包圍著。

    周婷把包包挎到肩上,沒好氣地說:「真想念孫教授,他在時候不懂得好好珍惜,不在了又希望他能夠回來。」

    賀佳言笑她:「你剛才做好決定,就為了他那張臉,以後再也不遲到的。」

    「我改變主意了。」周婷撇了撇嘴,「我決定每次上他的課都遲到!」

    賀佳言挽住周婷的手臂,語氣帶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他也強調過遲到早退的問題,你要是每節課都遲到,那我只能祝福你了。」

    周婷轉過頭瞪著賀佳言:「嗯?」

    「我家婷婷品學兼優,怎麼可能掛科。」賀佳言識時務地安撫周婷,接著提議,「走!我們去吃大餐,要不嘗嘗北門那邊的萃味館?」

    上課的教學樓位於南門附近,她們費了點時間才抵達萃味館。翻過菜牌後,周婷指著雙人套餐問賀佳言:「這個怎麼樣?」

    賀佳言點頭:「我也喜歡這個。」

    點餐完畢後,服務員把菜牌收走。賀佳言靠著椅背,伸手揉了揉微微發脹的額角,周婷見狀問她:「黑眼圈很嚴重,又被關暮欣壓迫了?」

    聽見關暮欣的名字,賀佳言的額頭脹得更加厲害。還記得那時候剛進公司,她艱苦奮鬥而來成果被關暮欣拿去邀功,氣不過就跑去跟關暮欣對質。關暮欣毫無歉意,只用模稜兩可的幾句話就輕巧帶過,隨後就把她轟走了。

    辦公室裡的大姐們都知道賀佳言年少氣盛又少不更事,於是苦口婆心地告訴她,凡事都得忍,忍無可忍就重頭再忍。

    賀佳言為了檔案和實習證明,還真忍了關暮欣三個月。三個月後,她正準備請辭,卻意外獲得轉正資格。這份工作其實挺有趣的,公司大部分同事對自己還是很關照的,她深思熟慮後決定留下。而事實證明,得罪上司是沒有任何好處的。關暮欣是她的直屬上司,她此後偶爾會被這個女魔頭折磨。

    周婷經常問她,什麼不跳槽。賀佳言每次都是笑著搖頭,她很清楚自己最想做的不是甩辭職信的一刻痛快,而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優地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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