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王爺興亡,寵妃有責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高處不勝寒 文 / 祁晴寶寶

    面對安王妃的催促,君輕揚似乎並沒有聽到,目光反而再次落到聶臻的身上!

    聶臻懶得看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淡淡道:「告辭!」話音未落,就轉身離去,既然回到了寧國,收拾這個始作俑者就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遠遠地,隱隱約約聽到安王妃的不悅和不屑聲音,「最看不慣這等裝神弄鬼的人了!」

    華公公聽到這樣的話,再看看平靜無波的大祭司,暗暗乍舌,安王妃出身將門,家世顯貴,為人高傲,難免性情張揚,話語不知收斂,可大祭司明明聽到了安王妃的話,卻好似在說別人一般平靜,心中感歎,侍候神佛的人,當真是好修養!

    聶臻表面上平靜,心底卻在嗤笑,裝神弄鬼?當初也有不少人這樣說范知天,其實天亦有道,五行相剋,四季輪迴,循環不斷,生生不息,不過是常人不懂,再或者是被有心人利用扭曲罷了。

    君輕揚今天攜王妃進宮向皇上請安,竟然遇到了眼睛像臻兒的北齊大祭司,讓他一時失神,以為是臻兒重生?

    安王妃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性情驕矜潑辣,眼高於頂,很多人都奇怪,為什麼他會挑選一位這樣的閨秀做王妃?

    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沒有了臻兒,選誰做王妃都已經不重要了,挑一個張揚跋扈的將門女子做王妃,也算作是對自己的懲罰!

    臻兒死後,無數次,他恨六皇兄,但更恨自己,如果不是他,曾經那心醉神蕩的愛戀,那神聖純淨的暗戀,如今就不會全都成了遙不可及的悲壯!

    是他親手將臻兒送上了不歸路,唯有繼續沉醉在風花雪月中,永不清醒,才可麻醉心頭的深深沉痛!

    可哪怕在一片花天酒地的繁華中,心也是冷的,再也熱不起來了,所有的愛戀都給了那個在他生命中驚鴻一瞥的女子!

    在衣香鬢影中,始終忘不了臻兒,曾經為愛癡狂,卻終是一場空,如今只有一顆破碎的心,再也拼不出原來的唯美!

    那位大祭司的眼睛居然那麼像臻兒,差點讓他產生了錯覺,苦笑一聲,莫非是想臻兒想得癡狂,以致產生了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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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空中果然飄起了鵝毛大雪,聶臻看著冰雪世界,嘴角浮現淡淡笑意,這只是皇上信任她的第一步!

    「祭司姐姐!」一個欣喜的聲音老遠就響起!

    聶臻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可宜郡主身上披著一件大紅色斗篷,像一支雪地紅梅,驚艷奪目,歡笑而來!

    可宜郡主一直住在豫王府,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到祭司姐姐到來,歡欣雀躍,在天寒地凍裡,她的熱情像一把熾烈的火焰,「祭司姐姐,這裡是我們寧國,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要是受了欺負,也儘管和我說,我替你出頭!」

    看可宜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聶臻啞然失笑,「多謝!」

    雖然大祭司一向冷淡,可也澆滅不了可宜的熱情,見祭司姐姐終日寂寞坐著,心底十分同情她,雖然位高權重,可是如枯井的生活有什麼意思?「祭司姐姐,你是第一次到寧國吧,京城有很多勝景,今天下雪了,等天氣好一點,我陪你出去轉轉吧!」

    「去哪裡?」聶臻並不抬眸,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可宜郡主見祭司姐姐居然真的有興趣,十分高興,當即對寧國勝景如數家珍起來,「最有名的應該是煙雨峰了,雖然冬天沒有綠草如茵,景色稍微差了點,不過也是很美的!」

    聶臻不著痕跡地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模樣,淡淡道:「是嗎?」

    「當然了!」可宜郡主左右看了看,悄聲道:「我六皇叔真是懂得享受的人,他在那裡還有一座別院,叫煙雨小築,清新幽,像世外桃源一樣!」

    煙雨小築?聶臻的眉峰不經意一動,不著痕跡地譏誚一笑。

    可宜又神秘兮兮道:「雖然他平日不讓別人進去,不過我有辦法進去,讓祭司姐姐好好見識一番!」

    聶臻怎麼可能忘記,就是在那裡,他為她過了一個永生難忘的生辰?就是在那座充滿了危險晴欲的致庭院,她沉醉在他精心編製的謊言之中,把自己交給了居心叵測的他,「我沒興趣!」

    可宜糊塗了,「祭司姐姐,你才多大年紀啊?怎麼這沒興趣的,那沒興趣的?你放心,現在不是在北齊,沒人敢說你什麼,我會做得很隱秘的,連六皇叔都不會發覺的,你就當度假了!」

    聶臻卻不為所動,聲音淡如霧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可宜一怔,不知道哪裡得罪了祭司姐姐,要受到這樣的冷落?彷彿受了打擊一般,耷拉著腦袋,不甘心道:「離皇帝伯伯的壽辰還有好幾個月呢,你就這樣日日坐在驛館裡,悶也會悶出毛病的!」

    聶臻微笑,高處不勝寒,耐不住寂寞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而聶臻早已經習慣寂寞,何況陪伴她的有通人性的雪貂,從未真正寂寞過!

    祭司姐姐的安靜,沉默,通達,智慧,時時刻刻地吸引著可宜郡主,有什麼牢騷都一古腦兒地朝祭司姐姐說,祭司姐姐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從不多話,偶爾會來一兩句點睛之語,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彷彿看透世間一切,讓可宜敬佩得五體投地。

    可宜郡主很享受和祭司姐姐在一起的時刻,母妃回朔州,要帶她回去,她卻怎麼也不肯,堅持要留在京城,母妃見她年歲漸長,知道她有自己的主見,也不怎麼勉強她,將她留在了京城!

    見祭司姐姐不理他,可宜

    郡主單手托腮,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我最不喜歡六皇叔府裡的那個苗夫人了!」

    「苗夫人?」聶臻聲音微揚,可宜郡主卻似得到了極大的鼓舞,「是啊,叫苗貞貞,貞節牌坊的貞,我最看不慣她了,一臉的做作!」

    苗貞貞,貞兒?聶臻不覺失笑,「她怎麼了?」

    這位皇室小郡主有著天生的驕傲和率性,不屑道:「在六皇叔面前,就是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只要六皇叔一走,她就原形畢露,可凶了!」

    「你怕她?」聶臻輕輕一笑。

    「怎麼可能?」可宜郡主差點跳了起來,「她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我就是看不慣這種兩面三刀的女人,在六皇叔面前嗲嗲的,在下人面前就凶神惡煞!」

    「你六皇叔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明白?」聶臻淡淡道,皇室中,這種女人見得多了,代表人物便是溫柔那個女人,人前溫柔似水,賢良大度,人後心狠手辣,心機深沉!

    可宜長歎一聲,「祭司姐姐,你有所不知,這男人啊,偏偏就喜歡這個調,六皇叔也不例外,那苗貞貞的聲音甜得我渾身發麻,可六皇叔就是喜歡她,苗貞貞越是受*,就越飛揚跋扈,忘了自己是誰了,只要六皇叔一回來,她就立即收了爪子,變成了溫順的小貓!」說完,伸手摸了一把小雪貂,憤憤不平道:「比貂兒還要溫順!」

    說到此,又自顧自道:「我真不明白,苗貞貞有什麼好的?論樣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出挑,論才學,就會唱歌,論氣質,也一般般,論家世,出身貧寒,原來是歌女,不知道六皇叔是不是眼瞎了,還是頭腦發昏了,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東西?」

    她氣鼓鼓的樣子讓聶臻不覺失笑,漠然道:「端莊的女人會讓男人敬,但不一定會愛,再漂亮的女人,看多了也會疲勞,或許就是她這種你看不上眼的特別風情,反而讓你六皇叔對她欲罷不能!」

    「反正我討厭她!」一想起苗貞貞矯揉造作的模樣,可宜就氣不打一出來,若是她在六皇叔面前說苗貞貞不好,不但不起絲毫作用,反而會惹來六皇叔的不悅,吃力不討好!

    「苗貞貞好與不好,自有你六皇叔評定,與你有什麼相干?她又不是終日陪伴你左右?」聶臻無聲而笑。

    「我當然知道了,可如今我住在六皇叔府裡,時不時就要看到那張小人得志的臉,看得我心情都不好了,現在六皇叔就這麼*愛她,要是以後生下皇嗣,還不是要飛上天了?」

    聶臻漠不關心,淡淡道:「她不過是個妾室,上面還有王妃,側王妃,就算生下皇嗣,也不可能一飛沖天!」

    誰知,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可宜就更是哀歎連連,「別提了,祭司姐姐,你知道嗎?六皇叔的王妃不是個牌位,只剩個鬼影子而已,側王妃倒是活著,可入府快一年了,連點動靜都沒有,也難怪苗貞貞這麼得意了!」

    「你六皇叔沒有子嗣嗎?」聶臻心頭一動,不經意問道,建立在別人生命基礎上的幸福,我也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當然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生氣了,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苗貞貞的做派!」說到激動處,可宜拍案而起,頭上珠寶撞得簌簌作響,將苗貞貞的可惡一五一十地告訴祭司姐姐,一吐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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