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王爺興亡,寵妃有責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今非昔比 文 / 祁晴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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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侍女的稟報,聶臻的手忽然不小心按壓了一下懷裡的雪貂,雪貂立即有些不適,發出了一聲抗議的叫聲,身子不安地動了一動!

    冷嘯天見狀,大手伸過來熟練地撫摸雪貂,笑得意味深長,「小貂兒,你可真讓你的瀟瀟姐姐為難了,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呢?」

    聶臻摩挲著雪貂光滑的皮毛,手心重重一緊,那些溫柔*早已經成為前情往事,現在和那個人之間只有刻骨的仇恨,幸好,她現在有新的身份,可以若無其事地重新面對他,凜然一笑,「去告訴他,本祭司從不單獨見任何人,讓他回去!」

    侍女小心翼翼地看著一眼聶臻,「是!」

    冷嘯天似笑非笑地看著聶臻,「這麼快就一口回絕了,你就不好奇他找你幹什麼嗎?」

    聶臻看著他線條分明的臉,實在不喜歡這種如同獵人看獵物般的眼神,玉手輕輕安撫懷中的雪貂,不緊不慢道:「你不要管我的事!」

    「瀟瀟,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夜起,你就像只刺蝟一樣,渾身長滿了尖利的刺,真是不明白,子麟那樣善良柔軟的孩子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他的聲音有淡淡的惋惜和疑惑!

    子麟?聶臻的心重重一痛,那個纖塵不染的孩子緣何會落到這樣的地步,怨不得他的善良,怨不得他的柔韌,怨只怨,那個居心叵測的男人!

    聶臻可以對任何人無情,對任何人漠然,可子麟是她心中永遠的柔軟和心殤,若不是她遇人不淑,若不是她被他迷惑,相信了他的虛情假意,要不是他給了自己毀滅式的打擊,那個天性淡泊的秀弱少年,現在一定還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朝她暈開清靜謐微笑,「姐姐!」

    子麟是自己心中永遠的華美燦爛,外面無限繁華,可陪伴自己只有孤寂的靈魂,沒有了子麟,生活失去了重重色彩!

    有一種痛,慢慢溢開,肝腸寸斷!

    看到聶臻眼中的沉重和悲傷,紅色和金色,明明更符合她耀眼的氣質,卻生出了一種寂寥的味道,冷嘯天眼眸中掠過一絲憐惜,都說女人喜歡霸道的男人,可為什麼他想霸道的時候,卻差點惹來了一巴掌?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見聶臻一直沉浸在過去,冷嘯天抱起雙臂,笑容意氣風發,凌冽如刀,「讓我揣測一下,當年追殺你們的人,是君玄影派出來的?」

    聶臻不置可否,但是眼中有一抹殺氣掠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經歷了這麼多重生死的考驗,她早已經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就算對面站著的是自己的生死仇敵,也能寧靜面對,這些,都是他教給自己的,聶臻原以為自己永生都不會用上,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冷嘯天微微笑道:「別一提過去就像只刺蝟一樣,其實我也不想知道那些事,人何必執著於過去呢?但我知道你心思細膩,不放下過去,就不能看向未來,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是沒有我們北齊人的豪爽直接,我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怎麼好端端地弄得生離死別,反目成仇?」

    聶臻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彩,照亮了夜空,輕笑道:「是嗎?你和你弟弟兄弟情深,最終不也是反目成仇,你死我活?」

    這話也只有聶臻敢在冷嘯天面前說起,敢於挑戰這段沒人敢提起的往事,冷嘯天也不生氣,反而道:「這不一樣,一個是權位,一個是情感,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都是很簡單的事情,幹嗎弄得這麼複雜?你真不想去見他了?」

    聶臻輕笑一聲,「今非昔比,我已是蒼茫部落大祭司,他以為他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冷嘯天盯著聶臻眼底的冷意,嘴角染上一抹狡黠的笑容,「好,管他什麼豫王爺不豫王爺的,我的女人就要有這種霸氣!」

    這時,雪貂不悅地叫了一聲,聶臻見狀冷笑道:「看,你的話,連貂兒都聽不下去了!」

    忽然,一名重甲侍衛進來,「可汗,原大將軍正在歸來的路上,應該明天就到了!」

    冷嘯天面呈一絲笑意,「正好,還以為他趕不回來了,這祭天大會,他若不能及時歸來,總是少了點什麼!」

    聶臻安撫著懷裡的雪貂,淡淡道:「我走了!」

    他及時制止了聶臻,「慢著,瀟瀟,你知道原大將軍是誰?」

    聶臻搖搖頭,「不知道!」

    提起原大將軍,冷嘯天渾厚的聲音有驕傲的溫度,「他是北齊將星,也是我的生死之交,當年就是他帶兵助我回牙帳,壓制那些亂臣賊子,驍勇善戰,威風八面,令敵人聞風喪膽!」

    又是這段不堪的往事,聶臻輕輕點頭,「知道了,我要回去了!」

    冷嘯天的眼眸有一抹溫柔劃過,「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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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等候的君玄影,居然見到冷嘯天和紅衣大祭司一起出來,眼眸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訝然,旋即就恢復了淡然!

    三人碰面,一時氣氛有些異樣,聶臻沒想到君玄影還一直等在這裡,經過了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無數個夜晚痛徹心扉,聶臻的心早已經變得堅不可摧,此刻面無表情,眼神空茫,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清冷,彷彿只是那個伺候神佛的大祭司!

    倒是冷嘯天主動開口,笑道:「原來是寧國豫王爺!」

    君玄影長袍廣袖,玉樹臨風,英姿勃發,朝冷嘯

    天淡淡一笑,「見過可汗!」

    冷嘯天故作不知道:「剛才聽聞豫王爺想見我北齊大祭司一面,不知所為何事?」

    君玄影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紅衣蒙面女子身上,還有懷裡那只可愛溫順的小雪貂,優一笑,「本王只是仰慕大祭司的風采,所以想拜會一面,讓可汗見笑了!」

    「原來是這樣!」冷嘯天如釋重負一般,爽朗笑道:「在我北齊,仰慕大祭司風采的大好男兒成千上萬,王爺果真好眼光,可惜除了本可汗,大祭司從不單獨見任何人,讓王爺失望了!」

    這話看似讚賞,實則諷刺,更暗含一種警告在裡面,大祭司是北齊的人,是他冷嘯天的人,君玄影明明聽懂了,卻裝作不懂,唇角微彎,「多謝可汗讚賞!」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聶臻面紗下的朱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過去的歲月早已模糊晦暗,心中只有尖銳的疼痛和從未平息過的恨意,淡淡提醒道:「可汗這樣說,小心褻瀆了神靈!」

    說完不看冷嘯天,不看君玄影,不看任何人,轉身離去,一襲瑪瑙紅裝像暗夜中的血蓮,帶來絲絲涼意和妖冶!

    君玄影聽到聶臻聲音的時候,眼底掠過一抹痛楚和失望,這位大祭司的眼睛雖然化著濃烈的金鳳妝,但依然很像臻兒的眼睛,而且她的氣質也和臻兒有某種程度的類似,讓他有一種自然而然想去接近的*,可是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

    臻兒的聲音如泉水劃過石澗般清越動聽,又如夜鶯般婉轉甜美,可是這位紅衣大祭司的聲音完全不一樣,低沉,平常,清涼,還有一點點的沙啞。

    「夜色已深,不知王爺還有什麼事?」見君玄影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遠處的紅色身影身上,冷嘯天嘴角有一抹稍縱即逝的譏誚,故作關切道。

    君玄影收回了目光,化作一片平靜,「多謝可汗關心,本王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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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祭天大會的狂歡還在繼續,白天鬧了整整一天,直到夜裡,還在持續白日的盛況,篝火,歌舞,烈酒,美食,笑聲,在夜風中傳出去很遠很遠!

    人們皆著盛裝,來來往往,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笑意,在遠處,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站在神安河邊,眺望遠方,夜風拂來,長髮飄揚,更添幾分曼妙!

    一列騎兵風馳電掣策馬而來,為首的是一位年輕男子,面容英俊,線條冷硬,正是北齊帝國將星,原野!

    原野無意中看了一眼神安河,河水在火把的照耀下波光盈盈,河邊站著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背影就像一首詩,一首最美麗的詩,原野硬朗的臉部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放慢了腳步!

    忽然,遠處驚叫起來,人群四下渙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騷亂,驚破了一派歡騰!

    原野俊目看去,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下意識地看向那名女子,她彷彿不知道騷亂已起,四下驚跳的人群在她身邊穿梭不止,她卻巋然不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原野見狀,一時說不清為什麼,縱身下馬,疾奔兩步,將女子攔腰抱離,語氣急切道:「姑娘小心!」

    那女子身形一顫,似乎受了驚,卻不說話,四周火光搖曳,原野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明明清澈透底,卻寒光幽深,彷彿一口千年古井,一眼看不到底!

    她的眼睛很平靜,看不出來任何受到驚嚇的恐懼,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原野忽然覺得有些慌亂,他看不清楚這女子的臉,因為她的臉上蒙著一層面紗,阻隔了他的視線!

    他近年來一直在邊疆,現在為了祭天大會,披星戴月連夜趕回京都,卻想不到會遇到這樣一幕,此刻,離這女子這樣近,才發現她眼中若有若無的一抹慍怒,忙反應過來,將女子放下,聲音朗朗,又帶點侷促,「人群動盪,事出突然,我怕姑娘受到傷害,還請姑娘不要介懷!」

    他說完了這句話,就等著女子的回應,不過令他失望的是,這女子一直不說話,平靜得令人窒息!

    後面的騷動再次襲來的時候,他再一次不由分說地抱起女子,女子的身體很柔軟很輕盈,原野心中忽然感覺到自己內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這個女子一直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終於到達一處沒人的地方,四周很安靜,安靜得可以聽得見她的呼吸,原野忽然有些不敢看這女子的眼睛。

    「姑娘,你沒事吧?」女子始終不說話,原野心底有了一種沒來由的擔心,聲音透著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柔。

    夜色璀璨,卻偏偏出奇得安寧,眼前這個女子,長髮無風自動,原野居然開始緊張起來,莫非這姑娘聽不懂他的話,又或者是個啞巴?

    女子的眼眸很清澈,倒映著夜空的火光,煥發出絢麗的色彩,霓裳飛揚,如一朵朵在夜裡綻放的花,這個女子,彷彿天外來客一樣安然,原野想起一句話,遺世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留戀這樣的時刻,在遠處一片嘈雜聲中,他甚至可以聽得見岸邊蛐蛐的叫聲!

    身後忽然傳來槍戟相碰的聲音,原野急忙轉身,看到一大列士兵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見了眼前的姑娘,立即跪拜道:「不知大祭司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大祭司?北齊唯一的女祭司,原野一驚,多年來沙場歷練出來的沉穩此時也禁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身子不由得一緊!

    他此番回都城,就是為了參加五年一度的祭天大會,卻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他聽可汗提起過,蒼茫部落的大祭司,神秘而又有才幹,想不到竟然這樣年輕!

    原野鎮定心神,雙手一拱,「原野不知是大祭

    祭司,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可是這一切彷彿都不關大祭司的事情,她只說了一句話,「是怎麼回事?」

    原野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明明如同天籟,卻又如此冰冷無情,這樣的女子就是那個侍候神佛的大祭司嗎?

    來人有些懼怕,「請大祭司恕罪,有幾位公子喝多了酒,拔劍鬧事,現已經盡數捉拿起來,等候發落,讓大祭司受驚了!」

    大祭司重新回到神安河邊,聲音幽幽,「在祭天大會上鬧事,不可輕饒!」

    「是!」來人匆忙應道。

    原野聽出大祭司話語中有一種威嚴的力量,聲音不高,但不容忽視,恰到好處地沁入每個人的心底,還沒等他說話,大祭司就道:「既然已經無事,你們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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