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王爺興亡,寵妃有責

正文 第九十章 遙遙相望 文 / 祁晴寶寶

    「你總算是回來了!」溫貴妃見到一年不見的表妹,依舊是弱柳扶風花容月貌的模樣,盈盈一笑,吩咐宮人上清淡的香茶!

    易清綰優欠身道:「臣女參見貴妃娘娘!」

    溫貴妃忙止住了易清綰的行禮,笑道:「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我之間就不必行這樣的大禮了!」

    易清綰看表姐眉眼都是笑意,眼眸顧盼流波,神采飛揚,滿頭都是光芒四射的奢華釵飾,瀲灩生光,居住的潛雲殿也愈加金碧輝煌,赫赫生威,已經隱隱有風臨天下的氣勢和魄力,一年不見,表姐的確快變成真正的鳳凰了,她心下瞭然,露出欣悅笑意,「妹妹在此恭喜表姐!」

    說完命采澄送上精心準備的二皇子賀禮,除了難得一見的珍寶之外,易清綰還拿出一件絲滑柔軟的肚兜,「這是我親手為二皇子做的,還請表姐不要嫌棄!」

    溫貴妃笑盈盈接過,由衷讚道:「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比宮裡的繡娘都要好,看來在泰昌的這段時間,沒少給豫王爺做香囊吧?」

    易清綰臉色一紅,嗔道:「表姐!」

    溫貴妃大笑道:「都不是外人,就別害羞了,千盼萬盼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前日姨父姨母都和我提過了,等一過完年,春暖花開,百鳥朝鳳的時候,就該籌辦你和豫王爺的婚事了!」

    這時梅青和兩個嬤嬤抱著二皇子過來,聽到娘娘打趣易小姐的話,笑著恭維道:「豫王爺和易小姐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易清綰莞爾一笑,看著尚在襁褓中嬌憨可愛的二皇子,心生羨慕,十分疼愛,驚喜道:「二皇子好可愛,表姐真是好福氣!」

    溫貴妃臉上泛著母親的驕傲光輝,調侃道:「別羨慕了,你以後也會有的!」

    易清綰心底忽然一黯,她在泰昌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一回京城,他就會立即去求皇上頒下賜婚聖旨,用三個月的時間籌備大婚,之後正好在春花爛漫的時候嫁給他,吉星高照,廝守一生!

    可他見了她,雖然開心,卻並沒有提及此事,難免讓易清綰有些失落,這種事情,難道還要自己一個女孩子主動提起嗎?

    易清綰斂去心中不適,捏了捏二皇子的圓乎乎的小臉蛋,愛不釋手,可才逗弄了一會,二皇子就哇哇哭了,溫貴妃忙讓奶娘抱過去餵奶。

    二皇子抱走了,易清綰的清眸染上淡淡哀愁,溫貴妃見她臉上並沒有初見心上人的狂喜和沉浸在即將做新娘子的幸福憧憬,狐疑道:「又怎麼了?」

    易清綰反應過來,忙道:「沒事,我就是太喜歡二皇子了,若不是他要吃奶了,還真想多陪他一會呢!」

    溫貴妃笑道:「急什麼?你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的!」說到此,忽然長歎一聲,「你不像我,我雖然備受皇上*愛,可一個月能召幸三次就不算少了,可王爺這麼愛你,一年三百六十天,恐怕有三百天會留宿在你房裡,想來婚後不久就馬上就有好消息了!」

    溫貴妃是過來人,所以口無遮攔,如此露骨的話語讓易清綰滿臉通紅,頭深深地低下去,「表姐,你別胡說了!」

    「怕什麼羞啊?最多三兩個月的功夫,你就要出閣了,這些閨房之事啊,馬上就會有教習嬤嬤教你的!」溫貴妃繼續笑謔道。

    「表姐,你再胡說我不理你了!」易清綰滿面嬌羞,正當心中漫起幸福甜蜜的時候,聶臻這個名字忽然又適時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往東宮方向看了一眼!

    溫貴妃盡數看在眼裡,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笑道:「你知道她了?」

    「誰?」易清綰茫然抬頭!

    溫貴妃了然一笑,「還有誰啊?你今天進宮恐怕不是專程來看我的,而是為了東宮陶然殿的那位來的吧?」

    易清綰的心思被說破,當即嗔道:「表姐可真是冤枉我了,表姐誕下皇嗣,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我跟表姐是什麼樣的交情,一回來就急忙進宮看望,偏偏表姐還質疑我用心不純,再這樣,下次我不進宮了便是了!」

    溫貴妃一見表妹如此反應,笑道:「好了好了,一年不見,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連說都說不得了,豫王爺真是把你*壞了!」

    一提到豫王爺,易清綰眉間的那抹清愁又濃了起來,勉強笑道:「表姐又取笑我了!」

    溫貴妃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東邊的方向,忽然幽幽一歎,「你走了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一席話說得易清綰心頭愈加沉重,疑道:「她果真有哥哥說的那麼好?」

    溫貴妃發出一聲冷笑,「的確是個人物!」

    易清綰柳葉眉立即深深一蹙,「連閱人無數的表姐都這樣說,也難怪玄影會對她多看一眼了!」

    溫貴妃卻不以為然,意味深長道:「我的好表妹又何必庸人自擾?你是金枝玉葉,而她是什麼?不過是徒有虛名的太傅罷了,太子還這樣年幼,連自己都不能保全,更不要說保全她這個太傅了!」

    易清綰見表姐提到太子的時候,眼中有一絲輕蔑漫過,她心如明鏡,也不多說,只淡淡道:「王爺能另眼相看的女人,就算沒有傲人的家世,恐怕也不容小覷,更何況,我聽哥哥說過她的事情!」

    她越說心越緊,久別重逢之後的戀人相聚,本應該是歡天喜地,可他卻心不在焉,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溫貴妃冷冷一笑,想起她曾經送給聶臻的那盆杜鵑花,後來她還專門差梅青藉故去查看過,的確一直在聶臻房裡放著,算算時

    間也差不多了,聶臻現在應該是夜夜在夢靨中驚醒,只是表面上強作鎮定而已,她穩妥一笑,一字一頓道:「清綰,你無需擔心她,表姐早已經為你安排好了!」

    見表姐的笑容詭異而神秘,易清綰十分詫異,「表姐的意思是……?」

    溫貴妃也不隱瞞,「你我雖是表姐妹,卻比親姐妹還要親,我在宮中,近水樓台先得月,自然要為你籌謀!」

    易清綰可不想這樣被蒙在鼓裡,正色起來,「我也一直把表姐當成我親姐姐,有什麼事情,還請姐姐不要瞞著我!」

    溫貴妃嬌笑一聲,悄聲道:「半年之前,我給她送了一盆花!」

    易清綰臉色一變,宮中伎倆她並非完全不知情,只是她有豫王爺獨一無二的愛,對她和王爺之間的感情太有信心,不需要靠各種手段去勾心鬥角地爭取*愛。

    但出身豪門大家,女人之間各種爭*奪嗣的事情,從來不少見,何況表姐的容貌並非格外出類拔萃,如今卻勢壓群芳,獨佔鰲頭,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靠近母儀天下的位置,又豈不是踩著別人上來的?

    見表妹神色糾結,溫貴妃知她一時接受不了,不鹹不淡道:「我在宮中生活多年,什麼人沒見識過?有些人心比天高,不在羽翼未豐的時候拔除,心慈手軟猶猶豫豫地等到對方翅膀硬了的時候,再想要拔除就難得多了!」

    易清綰的心一時五味雜陳,默然不語,正在這時,梅青卻忽然急匆匆進來,偷偷看了一眼易小姐,附在溫貴妃耳邊說了一句話!

    梅青上次派人監視豫王爺被王爺侍衛當成刺客一刀殺了,她嚇壞了,自然不敢再去監視,可剛剛在哄二皇子睡了之後,她去內務府取份例,恰好看到冷氣逼人的豫王爺正去往東宮的方向,立即猜到了大半,必定是去找聶臻的,聯想到易小姐現在正在潛雲殿,急忙趕回來稟報!

    溫貴妃聽完之後,凝視清綰鎮定的面容,輕輕一笑,「你知道嗎?王爺現在就在東宮那邊,你要去嗎?」

    易清綰的手指驀然一緊,臉色白了一拜,片刻之後,還是輕輕搖頭,「我現在去算什麼?捉殲嗎?」

    溫貴妃忍不住笑出聲,「我的千金大小姐,幹嗎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覺得,她可能知道你,而你也知道她,你們兩人卻連一面都沒有見過,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易清綰不語,可眼中的酸楚出賣了她,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王爺對聶臻,終究和對別的女人不同的!

    溫貴妃見狀一笑,起身拉起易清綰的手,「走吧,也讓你看看讓豫王爺如此上心的女人是什麼模樣?」

    「不了,表姐,我還是不去了!」易清綰下不了決心,正欲掙脫表姐的手!

    知道她在想什麼,溫貴妃胸有成竹一笑,「放心,我保證只讓你看到她,而她卻看不見你!」

    易清綰半推半就地被溫貴妃拉著去往東宮,兩人沒有靠得太近,藏身在一棵巨大的樹後面,剛好可以看到東宮的大門!

    東宮雖然氣派莊嚴,卻透著一股冷清寂寥的味道,兩人躲在樹後沒多久,就看到豫王爺頎長挺拔的身影從裡面出來,他走到朱紅色大門的時候,駐足回首了一下,停頓片刻之後,就離開了,星辰和星魂一左一右尾隨其後,漸漸消失!

    溫貴妃有些意外,冷笑道:「這麼快就走了?」

    易清綰看著表姐,問道:「聶臻呢?」

    溫貴妃有些失望,淡淡道:「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讓兩人失望,正當兩人準備撤退的時候,朱紅大門處出現一紫衣清麗女子,默默佇立,看向豫王爺離開的方向!

    溫貴妃唇角彎起,不屑道:「你看清楚了,那個小狐媚子就是聶臻!」

    其實不用表姐提醒,易清綰也猜到了這位就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名的太傅聶臻。

    距離很遙遠,看得並不是很真切,但依然可以看出的確是一傾國傾城的美人,衣著並不奢華,簡單素,和她的氣勢相得益彰,神態高,如幽蘭般空靈,看到聶臻的時候,易清綰的心攸地一沉,換了她,也絕不相信這樣一個女人,會心甘情願做一輩子妾室!

    遠處的聶臻似乎覺察到有一道目光正在觀察自己,不過她知道溫貴妃一直派人監視東宮,也不以為意,很快就轉身進入了內室!

    她是進去了,可她秀倩麗背影卻深深留在了易清綰的心中!

    易清綰回府之後,聶臻的影子在她腦海中不斷徘徊,和心上人再次相逢的喜悅蒙上了一層不淡的陰影。

    一年未見,他的生活裡就多了這樣一個女人?而且看那個淡然若水的樣子,不像是容易被人拿捏住的小家碧玉,這個寧國唯一的女官,就是這樣吸引了他的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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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殿。

    月光下,一首清幽古樸的樂曲如泣如訴,是一首《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他,無聲而又霸道地闖入她的世界,佔據她的全部心房,情緣妙不可言,哪裡知道,當一個人在心底深深駐紮的時候,才是疼痛的開始?

    聶臻閉著眼睛,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彈這樣哀婉的曲子,一直以為那是遠離自己生活的幽怨,可如今這樣的曲子也會在自己手中彈出,真是人生難料。

    琴聲流淌間,忽然「噌」的一聲,琴弦斷了,聲

    音戛然而止,想被什麼遏住了咽喉一樣!

    聶臻臉色微變,一看如玉的指尖上面已經滲出的血,有微微的疼痛,剛剛換的琴弦無緣無故斷了,弦斷不祥,難道還有什麼禍事要發生?

    聶臻苦笑搖搖頭,還能有什麼事,比自己現在遇到的更倒霉嗎?真是理絲入殘機,何悟不成匹?

    她的手忽然被一隻溫暖熟悉的大手握到手中,關懷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聶臻一愣,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卻不知道有人來了,更想不到這麼晚了,宮門都已經落鎖了,他還會來,真是陰魂不散,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疏離而冷漠,「不知道王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幹嗎一直躲著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多麼熟悉的話語,曾經在聶臻心中激起無限絲滑的甜意,可現在只想笑,揶揄道:「這種老套路,我都看膩了,王爺不打算換劇本嗎?還是已經換了?我跟不上王爺的節奏了?」

    這話說得君玄影臉色一黯,「臻兒,你聽我解釋!」

    聶臻漫不經心道:「解釋什麼?解釋你一直都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之前不在京城,你空虛無聊,所以拿我尋開心,當你寂寞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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