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賭局 文 / 祁晴寶寶
金鑾殿上。
皇上召武大臣商議二皇子滿月之宴如何籌辦一事!
二皇子誕生,本來是皇上的家事,只需按照皇子公主們的滿月禮制去辦就可以了。
當然了,皇上喜歡二皇子,可以辦得格外隆重喜慶一些也無不可,但今日皇上居然拿到朝堂上當做國事來討論,足以見得對這件事的高度重視!
滿朝武大臣分為兩派,一派自然是以溫家易家為首,他們順著皇上的心意,提議大辦特辦,最好普天同慶,皇上得子大喜,豈能馬虎?
可另外一派以霍家為首的大臣們卻認為不妥,太子才是將來的國本,二皇子的滿月之禮怎麼也不能超過太子當初滿月之禮,太子也不過是按照朝廷禮制辦的滿月宴,二皇子怎麼能超越這個規格?這不合規矩!
兩派爭論不休,霍國公道:「啟奏皇上,前不久剛發生小王爺遇刺一事,喜宴上出現血光之災,民間皆視為不吉之兆,老臣以為不可大肆操辦,否則恐於二皇子不利!」
皇上聞言,十分不悅,好好的心情都被這個什麼血光之災給毀了,儘管他不願意提起,也不願意承認,可喜宴上血濺三尺,的確是不祥之兆,這一點不用國師來算,他都就知道!
易國公卻道:「霍國公多慮了,小王爺遇刺一事不過是小小插曲罷了,皇上洪福齊天,那等殲佞小人豈可傷了皇城瑞氣,皇嗣之喜?」
兩派正在僵持不下之際,有人提議召國師大人進宮卜上一卦,看是否有化解之道?誰都知道,血濺宮廷不吉利,為二皇子誕生之喜蒙上了一層陰影,皇上想大肆操辦大概也是為了徹底祛除這層陰影!
很快,國師範知天就被召進了宮,他掐指一算,便道:「皇上,臣近日觀天象,發現有太白星於白天頻繁出現,太白金星主殺伐,這是不祥之兆!」
此言一出,群臣皆驚,大平盛世中,哪來什麼主殺伐的不祥之星,可國師言辭鑿鑿,誰敢質疑?
前有血濺宮廷,後有太白金星異常呈現,連皇上也驟然變色,急道:「可有化解之道?」
范知天緩緩閉目,手中拿著搖天鈴,上下搖晃,口中唸唸有詞,連皇上也沒有打擾他,據范知天說,這個時候,正在與天帝對話,任何凡人都不可驚擾!
滿朝武皆屏氣凝神,一言不發,只聽到范知天搖鈴的清脆悅耳的響聲!
半晌之後,范知天忽然圓目一睜,皇上見狀臉色一喜,「如何?」
范國師緩緩道:「天地之間有重煞之氣,天帝警示,所以不祥之兆頻頻出現!」
霍國公怒道:「皇上龍威,如今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何來重煞之說?」
易國公笑道:「霍大人急什麼?何不等國師說完?」
范知天並沒有看他們任何人,只定定地看著金鑾殿頂上的雕樑畫棟,一字一頓道:「此煞氣極重,做法無法鎮住,為今之計,只有皇上親往東嶽泰山祭天祈福,方可安定社稷!」
「一派胡言!」霍國公大怒,氣血交加,霍興彥急忙上前扶住他,怒不可遏,「皇上為國之本,豈可前往千里之外的泰山?」
易國公卻冷笑道:「天帝已經警示,皇上前往泰山祭天,也是為國祈福,為民祈福,倒是霍大人百般阻撓,莫非有什麼私心?」
霍國公忙雙膝一跪,「皇上,老臣一片赤誠,還請皇上明察,此去泰山,千里迢迢,而國不可一日無君,請皇上三思啊!」
說完,霍國公冷冷瞥過一旁的范知天,「何況國師一人之言,不足為信!」
易國公揶揄道:「霍大人此言差矣,范國師之通天徹地之能,我等早已見識過,當年做法求雨,其靈驗妙哉,臣至今記憶猶新,看來霍大人上了年紀,記性不太好了!」
霍國公當即反唇相譏,「真論起年齡,易大人似乎比我還大上五歲?」
兩人唇槍舌劍,爭得不可開交,各派人馬也都在一旁幫腔,吵吵嚷嚷,皇上聽得頭昏腦漲,雖然他對范知天的話深信不疑,可赴泰山太遠了,而且此時並非春暖花開的時候,馬上就到冬天了,天氣太冷,他實在不願意這個時候出京。
見朝臣們吵個沒完,皇上的頭更疼了,當即冷哼了一聲,下面驀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正襟危坐的皇上!
皇上看向范知天,「朕最近身體不適,除了這個辦法,可還有其他辦法化解重煞之氣?」
范知天又閉目沉吟片刻,「須得是國本之人!」
這時,有位大臣出來,「皇上龍體不適,實在不宜長途跋涉,歷來有太子代天巡狩的先例,今日不妨請太子前往泰山代天為國祈福!」
「混賬!」霍國公怒道:「太子如此年幼,豈可去往千里之外?」
那大臣一怔,不敢再說話,訕訕退了下去!
易國公見那大臣被霍國公的氣勢所嚇倒,又冷笑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太子有皇上龍威庇佑,自然非同一般尋常之人,寶劍鋒將從磨礪出,太子身為儲君,需多加歷練,將來才能更好地為皇上分憂,到底有何不妥?」
一席話說得霍國公啞口無言,看向皇上,皇上微微一沉吟之後,就答應了,「兩位愛卿不必再爭論了,易國公言之有理,華順,去東宮傳旨,宣太子去寶華寺沐浴齋戒,三日之後啟程去往泰山,為國祈福!」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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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見霍國公還準備說什麼,皇上有不耐之色,「好了,此事到此為止,還是議一議二皇子滿月之禮吧!」
霍國公面色頹敗,皇上如此*信范知天,對范知天的話深信不疑,可憐太子小小年紀,就要被派到泰山去,連歸期都不知,皇家父子親緣單薄,天長日久,太子只怕會被人遺忘在泰山那邊,到時候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沒了霍國公牽頭,沒人敢再反對皇上大肆操辦二皇子滿月之禮了,沒用多久就敲定了,雖然明知不合適,可皇上執意如此,身為臣子也無可奈何!
皇上見無人再反對,十分高興,正準備下旨的時候,華公公小跑著進來,稟報道:「啟奏皇上,太傅聶臻於殿外求見!」
太傅聶臻?眾臣皆面面相覷,雖然有些人見過聶太傅,可她身為女官,從來沒有出現在金鑾殿上,今日居然請求見駕?定然是為了太子而來!
皇上一愣,最近沉浸在喜得貴子的歡悅中,一時忘記了這位差點被他納入後宮的絕色佳人,平日只要一靠近她,她就病了,現在聽說好了,他也很好奇聶臻何事需要見駕,又或者說聶臻打算怎麼求他?當即一頷首,「宣!」
「宣聶太傅覲見!」
聶太傅一身藕荷色宮裙,清新淡,緩緩入內,如同一支白色的荷花盈盈飄進來。
很多人不是第一次見到聶太傅了,可面對如此美麗絕倫的女子,還是不免再次震驚,,發出輕輕的驚歎聲,連皇上眼中也掠過一絲驚艷和不甘,如此美人,竟然與他無緣?
聶臻初次到莊嚴氣派的金鑾殿,居然沒有任何侷促緊張,反而落落大方,如往常一樣步步生蓮華,姿態嫻,氣質高華,行至前方,微微下拜,「臣參見皇上!」
見聶臻到來,皇上的態度十分親切,「聶太傅可有什麼話要說?」他心中猜測,應該是聶太傅不希望陪同太子前去泰山,希望自行留下來,所以來開口求情的!
誰知道,聶臻的話一出口,就讓他吃了一驚,「臣斗膽請皇上收回令太子前往東嶽泰山祭天祈福的旨意!」
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為這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太傅捏了一把汗,君無戲言,剛剛出口的聖旨豈可收回?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豫王爺今日在朝上一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直到聽到聶太傅請求見駕,他的表情才有些微的變化,此時嘴角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皇上濃眉一擰,不悅道:「君無戲言,朕旨意已下,豈可當做兒戲?」
聶臻並不害怕,「皇上息怒,且聽臣稟報詳情!」
她的態度始終不卑不亢,面無懼色,連常有的謙卑恭維都沒有,讓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皇上也是有憐香惜玉之情的人,怎願意責罰這樣的大美人,微微一笑,「說!」
聶臻無視滿朝武驚異的目光,瞥過一旁面無表情的范知天,淡淡道:「華公公去東宮傳旨,說太白金星頻現,此星是主殺伐之星,乃不祥之兆,危及國本,需太子前往東嶽泰山祭天祈福,方可消此災難,不知可有此事?」
皇上略一頷首,「的確是這樣!」
聶臻道:「臣再多問一句,太白金星主殺伐,頻現乃不祥之兆,危及國本,敢問此言是否來自國師神算?」
范知天當然認識這個聶太傅,夜裡敢闖他府邸的人,也知曉她膽識過人,當即高傲一點頭,「正是!」
聶臻不以為然一笑,聲音清越悅耳,美妙至極,說出的話卻令人難以置信,「可據我所知,太白金星從來就不是主殺伐之星,真正主殺伐的…」說到這裡,停了一停,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道:「是天狼星!」
此言一出,范知天臉色微變,連朝臣們也竊竊私語,若太白金星不是主殺伐之星,那就意味著要全盤推翻范國師的推算了,這聶太傅莫不是頭腦發昏了?難道不知道范國師在皇上跟前的份量?
聽到下面的私語聲,皇上有些不悅,警告道:「聶太傅!」
聶臻當然聽得出來皇上話語的怒意,還接收到一道關懷的視線,不用看也知道來自霍興彥!
並沒有側頭回應霍興彥的關心,聶臻淡然道:「皇上且請息怒,臣並非妄言,臣雖不及國師大人上知天,下知地理,可最近剛好讀了兩本古書,上面說天狼星才是主殺伐之星,太白金星常常會白日出現,並無任何不祥之意,國師只怕是弄錯了!」話雖如此,聶臻心中卻明白,他不可能弄錯,只不過是想針對東宮,讓太子遠離宮廷,不知歸期,說不定永遠都不用回來了!
朝臣們又開始議論紛紛,到底哪一個才是主殺伐之星?
雙方各執一詞,在場的不少人都希望盼著見范大國師一面卻被拒絕,如今見他被人當面質疑,十分開心,早就看不過國師趾高氣揚的模樣,也有人為聶太傅捏了一把汗,誰不知道大國師是皇上的*臣?這樣當面挑釁,後果不堪設想!
豫王爺忽然淡笑出聲,「金鑾殿上,若信口開河,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范知天保持著巍然不動的儀態,一字一頓道:「臣從不信口開河!」
聶臻坦然迎接上各種各種的目光,寧靜一笑,「臣所言也句句屬實!」
皇上陷入沉思,他自然更加偏信范知天的話,聶臻書念得好是不錯,可范知天已經在朝廷做事多年,樣樣皆准,有口皆碑,姜比較是老的辣,范知天這種大師,豈是年輕的聶臻可以輕易打敗的?
霍興彥忽然出列道:「啟奏皇上,
聶太傅自擔任太傅以來,一直克己守禮,進退有度,知書達禮,她這樣說,必定是有所根據,還請皇上明察!」
皇上側首看欽天監的監正,「太白金星與天狼星,到底哪個才是主殺伐之星?」
欽天監自己也不是很懂,本來這種位置平日就沒有什麼事情,更何況這麼多年,有了范國師,欽天監已經等同於無,他以前所學基本都荒廢得差不多了,現在出了這種異常情況,他也是一頭茫然,不知所措!
權衡利弊之下,欽天監正準備開口,卻聽到了霍興彥的話,「事關重大,監正大人想好了再說!」
欽天監一愣,當然明白霍興彥是在警醒自己,可最終還是覺得傾向於范國師,明顯國師佔優勢啊,心下一橫,「回皇上,范國師所言屬實,太白金星才是主殺伐之星,太白金星白日頻頻出現,確是不吉之兆!」
局勢瞬間被扭轉,原本聶臻就不佔優勢,現在更是不佔優勢,很多人都以同情惋惜的目光看著聶臻,知道她想替太子說話,可惜說錯了地方,范國師備受皇上*信,哪是一個只有虛名的太傅可以輕易挑釁的?這般美麗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霍興彥擔心地看著聶臻,心裡盤算著怎麼樣讓臻兒平安無事?不由得看向站在前面的豫王爺,他是否打算袖手旁觀?
見豫王爺身著深黑色朝服,俊挺的身材格外頎長,英俊的面容冷毅剛硬,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一絲表情,只是唇角微微彎起,被霍興彥敏銳地捕捉到!
聶臻聽到欽天監的話,並不意外,不看任何人,只是看著皇上。
皇上被這樣的目光盯住,眼前的女子,人淡如菊,明眸如水,那道旨意突然不知道怎麼說出來了,緩和了一下語氣,「聶太傅,你可有別的證據佐證你的話?」
聶臻彷彿全然不知道即將到來的危險,笑意恬淡,「回皇上的話,臣沒有證據!」
這下,連皇上也救不了聶臻了,冷了一下面容,「沒有證據就是妄言,在金鑾殿上信口開河,你可知後果?」
聶臻輕輕點頭,「臣知道,不過還請皇上稍候,臣還有一言要說!」
皇上微微歎了一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聶臻看著范知天,「妄言的未必是臣,也有可能是國師大人!」
范知天高傲道:「本國師從來不與一小女子計較!」
聶臻心中冷笑,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臉上卻笑意宴宴,「國師大人身份尊貴,自然不與我等女子計較,只是不知國師大人可否願意與我這等小女子賭上一賭?到底是誰在妄言?一賭便知!」
范知天一愣,「賭什麼?」
聶臻微笑道:「國師大人上知天,下知地理,當然是賭觀天相!」
觀天相?面對這個一臉平靜如水的年輕女子,范知天忽然有些心虛,那些慕名來找他的大臣們,不關官位多高,在他面前,都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天帝,官位不保,這個聶臻,手中沒有半分實權,可眼中不但絲毫敬意,反而有淡淡的不屑!
見范知天有些猶豫,聶臻挑釁道:「國師是能與天帝對話的人,天相可是你最擅長之處,遲遲不應,莫非不敢?」
范知天眼睛掃過上座的皇上,皇上也很想看看這出精彩絕倫的插曲,並沒有說話!
范知天只得應道:「怎麼賭?」
聶臻淡淡道:「很簡單,我們就賭明日天空中會有什麼異象出現?」
范知天一愣,異象?他確實沒有去關注,看著聶臻那雙充滿自信的眼睛,忽然有些心慌,輕輕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道:「除了太白金星,沒有異象!」
聶臻輕輕笑了,「大人確定?」
范知天清了一清嗓子,「當然!」
聶臻微微一笑,真是找死,要讓皇上不再*信他,就要去除掉他身上神化的光環,一字一頓道:「可是我認為明天會出現日食!」
日食?朝臣皆面面相覷,驚異不已,這可是千古奇觀啊!
范知天也臉色微變,眼露出寒光,一言不發!
聶臻眼含不明笑意,「國師大人居然連百年難得一遇的日食都沒有發現?」
范知天鎮定了一下心神,淡淡道:「原來聶太傅說的是日食,本國師早就知道了!」他哪裡會知道明天會發生日食?並不確定,不過是看著聶臻如此肯定,他推測明天一定會發生,因為聶臻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聶臻道:「日食百年難得一見,國師大人居然忘了向皇上稟報此事,果真是繁忙得很啊!」
范知天也不是泛泛之輩,頗有道行,要不然早讓人給捋下去了,當即轉身朝皇上一拜,「皇上,臣正要向您稟報此事,明日的確會發生日食!」
在場的有心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日食這樣的大事,范國師明明是聽了聶太傅之言,才隨機應變轉*度的,看來聶太傅是有備而來,原來為聶太傅擔憂的人心底稍稍鬆了一口氣!
聶臻淡淡一笑,自然知道范知天沒這麼容易就範,他的應變能力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會欺上瞞下這麼多年了!
一名朝臣忽道:「日食也是不吉之兆!」
聶臻的臉上有嫵媚明艷的笑容,彷彿是在東宮一樣自由自在,「吉凶且先不論,國師大人既已知明日會有日食發生,不知天帝可有告訴大人具體的時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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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爺見皇兄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聶臻,心頭掠過一陣陣陰雲,這個時候的臻兒太美了,眼眸如晨星,晶瑩璀璨,笑容清,神采飛揚,光芒四射,就是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也不能奪走她半分風華,此刻他只想把她藏起來,不想讓任何別的男人窺視!
范知天被步步緊逼到這個時候,腦子還是清醒的,轉得飛快,想起大多數日食發生在下午,便只能糊弄一下,「下午酉時前後!」
他說了個大致的時間,只要是在這個時間前後,都可以勉強算他贏。
聶臻早知道這老狐狸沒那麼好對付,可惜這次連老天都不幫他,側首一笑,提高了聲音,「是嗎?」
范知天鎮定自如,「當然!」
聶臻凝眸看他片刻,唇角牽動,漫出一抹魅惑笑意,「那就這樣吧,如果明天日食的時間是下午酉時前後,就算我輸,我質疑國師大人的神算,甘願領罪,絕無怨言,但如果時間發生在上午辰時三刻,就是國師大人輸,國師大人就該承認我所言屬實,天狼星才是殺伐之星,與太白金星全然無關!」
范知天不語,霍興彥忽然出列,「皇上,微臣以為聶太傅所言合情合理,此賭局公平公正,自古願賭服輸,不管是誰,輸了就要付出代價!」
豫王爺忽出聲,主動請纓,道:「皇上,臣弟願意做這賭局的仲裁人,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皇上也極有興趣,「好,朕正有此意!」
范知天的臉色有些灰白,但至此已經騎虎難下,「好!」
豫王爺的聲音不高,但力度剛剛好,醇磁性又不失威嚴,有一種讓人不敢忽視的氣勢,「若是明天日食出現在辰時三刻,便是聶太傅勝出,天狼星才是殺伐之星,太白金星之說純屬一派胡言,范國師便有金鑾殿上信口雌黃之嫌疑,若是日食出現在下午酉時前後,便是聶太傅污蔑范國師,企圖混淆聖聽,總之明日即見分曉,滿朝武皆可為證!」
其實不少人心中已經偏向於聶太傅了,因為聶太傅說的時間非常精準,辰時三刻,而范知天的時辰卻模模糊糊,酉時前後,一看就是沒有底氣,撞運氣的可能性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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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聶臻正在和君玄影對弈,聶臻素手一揚,無聲而笑,「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我被砍頭呢!」
他慵懶一笑,落下一子,「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豈會做沒把握的事?」
聶臻嗔怒看他,「可我還是希望你擔心我啊!」
「我當然擔心,但我不擔心你被砍頭,我擔心別的男人看見你的美麗!」
聶臻忍俊不禁,「油嘴滑舌!」
君玄影勾唇一笑,「日食之事,是子麟推算出來的吧?」
聶臻點點頭,「當然,我不精於此道!」
他微微一笑,心底卻一沉,由衷讚道:「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聶臻看著翡翠玉雪上呈現的局勢,快速落下一子,「我不想再任人宰割了,之前一直防禦,現在才知道,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
他目光一深,*溺笑道:「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去,退一步講,就算你明天輸了,又有何妨?你只需順著自己的心意即可,就算捅出天大的漏洞,也有我為你頂著,只要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聶臻看著他優的唇邊笑意越來越深,眼中有醉溺的溫柔,讓人恨不得一頭扎進去,忽然想起君輕揚的話,心底有微微的澀然,「我問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有別的女人嗎?」
君玄影停下手中動作,靜靜看著她半響,突然輕笑,「是不是誰和你說過什麼了?」
聶臻搖搖頭,「沒有誰和我說過什麼,可這個問題很重要,我總該知道吧!」
他一揮手,命人撤了翡翠玉雪,認真地看著聶臻,「沒有!」
「真的?」聶臻挑眉看他!
「當然,我並不是留戀女色之人,你是我第一個如此親近的女人!」
他說得如此擲地有聲,不容置疑,聶臻莞爾而笑,「我對你的愛不會有所保留,希望你對我也不要有所保留!」心中低語,我並不是配不上你,只是不希望你因我的身份而喜歡我,這是我執著的堅守!
良久,靜夜中才傳來他的沉沉低語,「好,我答應你!」
聶臻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到他手中,依偎在他懷裡,他忽然低頭攫取聶臻丹唇上的甜蜜芬芳,兩人擁吻在一起,長久捨不得分開,全然不擔心明日即將到來的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