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王爺興亡,寵妃有責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桃花債 文 / 祁晴寶寶

    一道寒光迎著君輕揚的面部劈下,君輕揚閉上了眼睛,對方赴死而來,縱是小小宮人,也有驚人的力量!

    可匕首卻在距離他面部不足一分的情況下驀然停滯,再也前進不了分毫!

    君輕揚沒有感受到想像中的劇痛,猛然睜開眼睛,那把要他命的匕首此刻正被兩根潔白如玉的手指生生夾住,鼻端有一陣近似若無的熟悉馨香,時間彷彿凝滯在這一刻!

    那宮人臉色劇變,使盡全身力氣,卻不能再往前面前進半分,眼看著仇人就在眼前,卻動不了分毫,情急之下,她立即鬆開刀柄,想抄起地上一片銳利的瓷片當做兵器,可瓷片還沒有到手,聞訊而來的御林軍已經大批趕來,動作迅速果敢,槍戟林立出動。

    一陣陣刀劍刺破血肉的聲音沁入聶臻的耳朵,那宮人立即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聶臻的衣裳。

    她倒了下去,眼中猶有不甘和仇恨,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君輕揚!

    聶臻看向手中淬了劇毒的匕首,看向牆角臉色灰白的君輕揚,淡淡道:「你還好吧?」

    君輕揚看聶臻手中那只差一點就要了他命的匕首,正泛著綠幽幽的光,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為首的御林軍跪下一拜,「末將救駕來遲,小王爺受驚了!」

    君輕揚冷哼一聲,「要是靠你們保護,本王早就死了!」

    御林軍皆有惶惶之色,全體跪下請罪,「請小王爺恕罪!」

    一場熱鬧的宮宴,最終以刺殺而收場,聶臻檢查了君輕揚的傷勢,還好,只是被剛才碎裂的玉盤劃傷,而不是被匕首劃傷,這匕首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若是進入皮膚,現在他就很難站在這裡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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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慶之時,遭此劇變,連皇上也驚動了,非常震怒,命人徹查小王爺遇刺一案!

    君輕揚回到府中,他照例不宣太醫,而是堅持要聶臻給他醫治!

    回到府中,已經是半夜了,君輕揚躺在*上,看著聶臻神色寧靜,朱唇緊抿,一言不發地給他包紮,主動開口道:「你怎麼不問我?」

    「問你什麼?」

    「那個刺客為什麼要殺我啊?」

    聶臻卻並不是很有興趣,淡淡道:「有什麼好問的?一個以*著稱的小王爺,一個妙齡宮女,只怕是你欠下的桃花債,你真是福大命大,兩次都死不了,看來連老天都不想收你,怕你禍害陰間的姑娘!」

    君輕揚俊俏的臉上浮現一絲倜儻笑意,「這一次你是真的誤會我了,這個刺客的姐姐是本王的侍妾,名字叫芳菲,你也見過的!」

    聶臻恍然大悟,怪不得看到那個宮人的時候,那麼面善,原來她和君輕揚的愛妾長得有幾分相似,難怪當時第一眼就覺得熟悉!

    「那她為什麼要殺你?」

    君輕揚冷笑一聲,「一個月以前,芳菲懸樑自盡了!」

    啊?聶臻臉色微變,想起那個紅衣妖嬈的女子,還有幾分印象,並沒有說話,只是用探尋的目光示意他說下去!

    「這事說起來你也是知道的,那次在滄瀾山,本王和芳菲同游,誰知道她驚動了毒蛇,本王不查之下被咬了,雖說對外宣稱是摔傷的,可見到本王受傷,姬妾們自然百般怨恨芳菲,說完全是受她連累所致,她受不了失*的冷落和別的姬妾們的冷嘲熱諷,一氣之下,便懸樑自盡了!」

    聶臻眉眼微抬,「她妹妹為了給姐姐報仇,所以處心積慮想殺了你這個負心薄情之人?」

    君輕揚唇角一動,「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其實我是個真正憐香惜玉之人,我從來都沒有強迫過任何女人,這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想強來,以前只需求皇兄一道聖旨把你賜給我就行了,可我並沒有這樣做,我向來尊重女人的意願,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她們戀慕我,我也喜歡她們,其實得知芳菲自盡的時候,我也很難過,可她也是個糊塗至極之人,你說皇兄後宮那麼多女人,現在溫貴妃誕下皇嗣,集萬千盛*於一身,那其他的女人,豈不是個個都要去懸樑自盡?殊不知,動輒以死來威脅男人的女人,最讓男人厭煩!」

    這話說得未嘗沒有幾分道理,聶臻也不想與他爭辯,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和君輕揚的話從來都沒有說到一塊去過,有道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長圓,淡笑道:「你倒是看得很開!」

    他話鋒一轉,「當然了,你不能要求皇子們個個都像六皇兄那樣潔身自好,本王平日還是挺*愛芳菲的,是她自己想不開,偏偏還有個更糊塗的妹妹,想與本王同歸於盡,白白送了命!」

    「行刺王爺是株連九族之罪,她們還有別的親人嗎?」

    君輕揚眼中有一抹憫色,搖搖頭,「沒有了,這姐妹倆相依為命,姐姐入了我的王府,妹妹入宮當差,芳菲自盡了,妹妹不知所以,只知道死在了本王的王府,所以把本王當做仇人,稀里糊塗拼盡力氣為她復仇,其實若是芳菲在的話,她也絕對不希望她妹妹這樣做,如今兩個都死了,本王也不想追究了,只是,刺殺的事發生在宮裡,皇兄會不會追究,本王就不得而知了,希望到此為止吧!」

    聶臻看著他,笑容清,有一種極致的美麗,「你今天似乎特別傷感?」

    他微微一笑,「想不到本王這樣尊貴的身份,在宮裡也差點見了閻王爺,你說能不傷感嗎?」

    聶臻在他面前坐了下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不,在你被行刺之前,你就已經很傷感了!」

    >他嘴角的笑容有幾分蒼白悵惘,盯著聶臻,忽然笑了,「有的時候覺得你心細如髮,有的時候又覺得你不諳世事,真是奇怪的女人!」

    在宮宴之時,酒欲醉,心欲明,看著渾然不覺的聶臻,他多想告訴她,他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還有兩個月,易清綰就要回來了,到那個時候,聶臻將何去何從?他既希望聶臻被拋棄,又害怕她被拋棄!

    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嚥下這劃臉的羞辱,寧可傷了小王爺的尊嚴,也決然不會去設計傷害聶臻!

    問題是,聶臻真的喜歡上了六皇兄,這個遊戲已經不可能終止了,這本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可為什麼會這樣心裡會這樣難過?

    此刻,聶臻的臉在宮燈的映射下綻放融融光澤,嫵媚恬靜,眉眼間有一抹極為動人的含羞帶怯之態,君輕揚知道,這是她在思念六皇兄,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人前喝得天昏地暗,心中卻比什麼都明白,他自己是真的喜歡上聶臻了,他一向*無度,傷了不少女子的心,但從未為一個女子這樣傷心過,命運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他,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一個叫聶臻的女孩!

    看他怔怔出神的模樣,聶臻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溫言笑語,「在想什麼?」

    君輕揚回過神來,「桃之夭夭,其葉蓁蓁,聶臻,和我說說你的家人好嗎?」

    聶臻笑意婉約,「我的家人就是子麟啊,你見過的!」

    子麟?君輕揚一怔,那個有雪霜姿的純淨少年,致風姿連他這種俊朗無雙的王爺都有些自慚形穢!

    他笑容忽然有些倉促,含混道:「這麼晚了你也沒吃什麼東西,你喜歡吃什麼,我吩咐府裡的廚子去做!」

    聶臻定定地看著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這麼奇怪,是不是被嚇到了?」

    他笑意單薄,如一抹秋光闌珊,「我雖然不會武功,但還不至於這麼膽小如鼠,你是我兩次的救命恩人,我想好好感謝你不行嗎?」

    聶臻道:「我不餓,你就不必費心了!」

    他神色微暗,忽然啞聲開口,「以後我也叫你臻兒好不好?」

    聶臻一愣,對上他狹長的桃花眼,不緊不慢道:「你喜歡叫就叫吧!」

    聶臻只是不忍拒絕,他卻高興得像個孩子,笑意如春暖花開,「臻兒!」

    這樣的話語從他口中出來,聶臻並沒有太多感覺,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該走了!」

    他不置可否,聶臻離開的時候,見他背影孤肅蕭寂,映在屏風上,側影如刻如畫,原來他也是這樣有卓然風華的男子,神情那樣落寞,不知是不是在為那死去的姐妹倆傷懷?

    聶臻行至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他略顯遲疑的一句話,「臻兒,六皇兄他有…」後面的話像是被生生掐斷,戛然而止!

    腳步一頓,聶臻轉身,「有什麼?」

    對上聶臻那雙如盈盈秋水的明眸,君輕揚的心似經歷了百轉千回,最終還是沒有走出羈絆,出口的已是一句,「他有一個白玉雕成的棋盤,夜間會發光,亮如白晝,我很喜歡,可我要了好幾次,他都不肯給我,你能幫我去找他要嗎?」

    這般莫名其妙的話語讓聶臻一頭霧水,詫異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喜歡研究棋的人!」

    「難道我像目不識丁的紈褲子弟嗎?實不相瞞,我學棋的老師是堂堂國手,如今我在養傷,正好靜下心來好好研究棋藝,什麼時候與你切磋切磋!」君輕揚的回答無懈可擊!

    聶臻忍俊不禁,「好吧,我試試,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他一定能割愛!」

    君輕揚的眼睛似乎恢復了神采,光亮至美,像是在說別人,也像在說自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捨得拒絕我,卻一定不捨得拒絕你,只要你肯開口,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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