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懸碑 文 / 六道三世傳

    「老三，你呀，倒是會挑時候，要是你再多睡三五刻……多說無益。」多說無益麼？那時候，寰雲就隱約感到若有私似的不妥？不安？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大哥和璃師姐就去意已決。不過是沒好說出來。然而，穿過師傅身影之後，看到，空洞洞，白晃晃的大門，寰雲始終沒有站起來，明知故問道：「師傅，你不攔我了？」「阿雲，師傅能攔住你一時，不能關你一輩子。你要走，跟師傅說一聲，師傅給你打開這裡的禁制。」半日之前，易雪給「袁前輩」面子，答應了闕璃，在寰雲醒來之後，代為拖住其兩個時辰。現在，滿打滿算，也還未至一個時辰。前幾日，玄車觀寰雲體內藥力殘餘不多，就在這二三日內，便將轉醒，本來說好的，闕璃再看寰雲一眼，便走。事到臨了了，闕璃又怕看了一眼，就又走不了了。當時，玄車本著為了闕璃考慮，提議由他下手，給寰雲身上打下一道禁制，能讓寰雲半月之內無法轉醒。就在闕璃還在猶豫的時候，便被易雪一口回絕了。作為補償，主動請纓，在得知寰雲安然轉醒之後，闕璃就可以放心離去了。嘴上說了「不攔你」，然而六七年，說不遠萬里，亦不為過，才不足一個時辰，說了幾句話，就放寰雲離去，為人師，易雪也說不上不捨。至少也不會強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就開始「趕人」了，「滾，要滾就滾，別佔了姐的地方。」那是闕璃說的。易雪說得就比較委婉，拍了拍寰雲的胸口，道：「拿好這個，別弄丟了。」易雪拍的地方，衣衫下面，正是象徵了拜月部圖騰的緋紅玉玦，「那天晚上，那個救了你一命的男人，讓我轉一句話，一個自稱是阿雲你姐姐的人，告訴你，只要她活著一天，拜月部的大門就隨時向『弟弟』敞開。但是在『巫公』渡劫之前的這幾年，還請不要再踏入雲夢大澤。」「多謝師傅相告。」寰雲憑著觸覺，感受著貼身的玉玦，道，「師傅，今天我真的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不走了？」易雪眼中閃過一絲，即便近如寰雲，也未留意的光彩。寰雲隔著衣服，手中握住緋紅玉玦，道：「師傅您，璃師姐，歌姐，都是為我好。我又怎會不知，再執拗便是矯情了。」聽到「玄車師兄」不辭而別的消息，寰蓉就不高興了。不過她也知道，去找師傅是沒有用的，師傅有時很好說話，不代表師傅「有時」之外的時候，會與她說話。於是，寰蓉找到了師兄寰雲，指著寰雲的鼻子，道：「師兄，你怎麼能讓玄車師兄就走了？」對於唯一的師妹，這一點不太友好的舉動，寰雲是毫不在意，笑道：「大哥的兩條腿長在自己身上，他既不是不我親哥哥，也不是我情哥哥，想去哪也不用問我同不同意呀。」與此同時，被丟下來的還有一人，那就是寰雲的二哥常元。常元受到的待遇，正是他最拿手的那一招，「先斬後奏」。常元一覺睡醒了的時候，就看見桌子上壓著一封信，信封上還有字跡被塗改的痕跡，寫著「二弟『小白』親啟」。五年之後，順利的將常元送回到了下蜀山的山腳，其間，他們肯定不會是一路狂奔，他們一路走，繞到了東邊蒼梧之海之濱的桑桓國境。一行沒有深入，只是在大晉、桑桓、百越三國交界的地方，晃了一圈，就西折進入了大晉。就在那桑桓遊歷的短短一個多月內。一次，寰蓉居然說，她好像認識路。然後寰蓉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立刻「亡羊補牢」，道：「我也記不清了，或許是記錯了。」然而，事實證明，寰蓉隨口說的兩個「風景名勝」，都是確有存在，只是可能路程上有些許偏差。明面上，寰雲和易雪，都問過寰蓉，你的家是不是在這裡。但是，寰蓉的回答，只會是：「師傅（師兄），你別問了，我什麼也不記得了。」易雪也告訴了寰雲，「你師妹」身份的不凡。在寰蓉後面，易雪和寰雲討論的時候，就猜測，寰蓉的家族就在這附近。而離桑桓邊境最近的超級大宗，就是名聲僅次於「五嶽」的「三山」之一。坐落於八千里之外，黃雲山上的雲天閣。只不過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雲天閣名貫宇內，譽傳海外，想想也不大可能。既然寰蓉不願意說，易雪和寰雲也不強求，誰人沒有一點小秘密呢。要說身份見不得光，可能這句話寰雲要比寰蓉更受的這一句話。後來，經過大晉的時候，常元一盡地主之誼，將眾人邀請至其家中，盛情招待。大門上也掛著兩個純金大字「白府」。嚴格說來，這裡只是白家的一個分舵。從元嬰期的管家畢恭畢敬的稱呼中：「二少爺。」就足以聽出常元身份的尊貴，甚至乎，不在寰蓉之下。只不過，這白家的名望，不至寰蓉的家世那般隱秘罷了。大晉白家，大晉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修真世家。五嶽至尊，參合劍宮弟子中至少有十分之一是白家人。也是大晉三大修真世家之一。歷代參合劍宮太上長老，也不乏白家中人。偌大一個白家，秘密將當代家族族長之次子以及族弟，放入蜀山參膺門，各中心思，也就不難猜測了。不過這些，也不是他們這些做弟子的要操心的。不得不說，這些年間，在打聽關於「天問魔教」「大山六部」等，各種信息，白家的情報網絡發揮了極大的作用。終於，在臨著大比只剩餘十日的時候，易雪、寰雲、寰蓉三人，終於是如期回到了崑崙玉清宮。一路上的環境，還無法支持，寰雲完成脫胎換骨的突破。要是沒日沒夜的在天上飛，別說突破了，就是安心的打坐吐納修煉，也變得無比的困難。畢竟這十幾年間，易雪帶著寰蓉，相當於橫穿了大半個神州大陸，一來一回，兩遍。就以寰蓉當時剛剛金丹初期的遁速，就是沒日沒夜不吃不喝的以最快遁速，御風而行，身體也是撐不住的。還好，在下山之前，掌門明空道尊給易雪賜下了一件異寶，名曰「懸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