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咒殺 文 / 六道三世傳

    見到此情此景，寰雲的背心不禁涼颼颼的，這一支來無影去無蹤的飛針法寶，別說暗箭偷襲了，就是明著告訴你，從正面來，寰雲想要不退不避，不躲不閃的接下這一針，可能還不是一兩招就能解決的事情。只一擊之威，視如無物直接洞穿頭顱而過自是不會。說不得也得寰雲狼狽好一番了。

    但這一名至多陰魔中期的老者，此時，渾身散發出了直逼元嬰期得道真人的氣勢。更不用說僅憑肉身便承受下了修為比他更高的翳影正宗弟子的法寶攻擊。易位相處，老者就站在他面前，寰雲想要快速的破開其肉身的防禦，也不會太好的方法。

    然而這只是一名巫蠱之道起源之地十萬大山外圍一個小村寨中的祭司。只識得了巫術的皮毛，真正的青木村民口中的，無限敬仰的「神巫」大人，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寰雲沒有去深想，既然整個中原修真界都為這一位「神巫」風起雲湧。不出半月，以「五嶽三山」為首的修真者昂首挺進十萬大山的時候，一切都將雲開霧散。

    這會兒，青木村大祭司以雷霆手段弄死弄殘兩名翳影宗男弟子之後，卻不見了那名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師妹」的身影。濃墨重彩的面具之下，看不到老者的表情，只是輕「嗯？」了一聲。雙手結印於胸前，口中唸唸有詞。

    到了這個時候，寰雲才發現，老者的身上，同樣用黑色極細的筆鋒，勾勒出了密密麻麻遍佈整個上半身的紋身。紋身由接近於皮膚的顏色，由黑變紫，又由紫色中透出鮮血一樣的紅色。若說，先前那個血字，寰雲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的話。這渾身的血色符，寰雲本就識得不下百種的字，對於所擅長的東西，不可能認錯。雖然還未弄清這些紋在身上的百越符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但是，絕對是與九年之前，出現在秦州皇宮之內，跟隨著那名紅衣女子綾貞身邊的四名大漢身上的紋身同出一源。

    「大祭司」閉目凝神，身上的血一個一個投射出來。符隨著老者健碩的身軀一同顫動，片刻之後，周圍的空氣都顫抖起來。血腥之氣，再濃厚三分。血氣升騰，由血氣上升的方向，向上望去，僅僅百丈的空中，降下了一片山嶽樣高大的彤雲。血色符在超越了陽魔界限的壓力下，也承受不住了，成片的碎裂。六個呼吸之後，終還剩下十之一二的一小部分。

    情況稍有穩定，「大祭司」突破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的氣息，往回收斂了回去。天空中的由血，獻祭出的彤雲也煙消雲散。「大祭司」睜眼，昂首望向彤雲間瀉下的幾抹昏黃的月色。隱藏面具下面，那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之上，露出了所有人都未曾察覺的冷笑。便不再去理會先一步遁去的「師妹」。

    「嗚……」「大祭司」一腳踢開了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翳影宗「師兄」，對身後的青木村民，道，「把這兩個東西，捆好，丟到『蠱室』，喂聖蠱。」「大祭司」早就看出，那名名喚「洪二」的嚮導，身上不具任何修為，也就不屑於親自動手了。然，與賊為伍，與賊同罪論之。

    自進入青木村以來，寰雲與闕璃都沒有刻意的收斂金丹期的氣息，前面，闕璃拉著寰雲出來，寰雲被璃師姐絕望的情緒感染，神遊物外，就忘了隱藏身份。此時，「大祭司」九成九是發現了還有他們這兩個漏網的修真之人的存在。在轉身離去的時候，轉臉的工夫，就一直在盯著他們二人。但不知為何，「大祭司」就視如無物了，離去時還與寰雲擦肩而過，未將闕璃與寰雲二人也一併就地正法。

    人群散了，闕璃與寰雲也回到了茅草柴房，背向而睡，誰也看不到誰，只能聽到聲音，「雲師弟，睡了嗎？」闕璃這時候用的是一種他們相約好了的語言，據闕璃教給寰雲的玉簡上的註明，這是百萬年前，神州大陸海濱部落用的語言。沒有多餘特殊的含義，只是語法與當代語言相近，發音含義卻相差極遠。即便被偷聽去了，也沒有人能聽得懂。

    「沒。」寰雲要做的，只是聽著。實際上，「大祭司」一雙攝魂奪魄的眼睛，可把他嚇得不輕。哪裡還敢倒頭就睡，等三五個大漢偷偷摸進來，把他們給綁了，丟去餵了大蟲子都不知道。

    「你……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走。」闕璃對青木村的這名「大祭司」使用的血祭神通，也頗為忌憚。能不正面爆發衝突，便暫且避其鋒芒。

    「嗯，好，師姐你也早睡。」剩下的幾個時辰裡，寰雲已經決定不睡了。雖然要做什麼事情的決定權不在他手上，即便是遇上了性命之危。至少也要有所準備。經過了這些年的向沿途越民的打聽。當然不會明著去問，「聽說你們的巫蠱之術很厲害嘛，快告訴我怎麼才能破解，或者有什麼弱點。」就是說我們要繼續往南走，要注意點什麼？有些熱心並粗識蠱術的村民，可能會提到一二。而，百聞不如一見，兩次較高等級巫術的「演示」。寰雲算是對「巫道」有個大致的瞭解。

    所謂的南疆巫術，是一種將血道與獻祭完美的融合入修真、修魔甚至修鬼的功法中的一種修煉方法。其與血道、魔道修煉方法，直接以精血祭煉增進修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巫道是取新鮮富含巫力的巫血進行獻祭，以求在一定時間內，獲得超脫本身修為的力量。而依青木村「大祭司」血祭收招的情況來看，這樣通過血祭而獲得的臨時的力量，反噬極小。想來，此之即為「巫道」的玄妙之處了。

    但，就如，你知道了一部拳法的總綱「先傷己再傷敵」。就算你默念一萬遍，又能如何，半點的實際意義都沒有。暫時找不到「巫道」修煉體系的破綻，那寰雲就只能從「巫道」獻祭的過程上想辦法。巫道的修煉方法，都是為了那一場「祭禮」而做的準備。只要「祭禮」不完美，十萬大山中「上巫」「大巫」的力量便將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