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恢復(下) 文 / 六道三世傳
遠在中原修真界之外,崑崙之巔的師傅易雪,也聽說過了玄車、常元二人的名聲。他們具體做了什麼,易雪沒有細說,就是說,多少多少年二人漂亮的完成了幾件華清山脫胎期弟子都為之殞落的高難度的任務。而且那時候,易雪在打聽有關「璇雲」有關的消息,就聽聞,玄車、常元二人,常元是那一輩的弟子中第一個結成金丹的。平日與玄車關係十分的要好,在結丹之後,又等了大哥玄車幾年,剛剛金丹初期的兄弟二人就開始下山刷任務。十年之中,差不多有七八年都不是在蜀山上的。他們專門接能夠觸碰到的難度最高,獎勵最為豐厚的任務來做。
初時,蜀山參膺門千艮一脈首座,同時也是常元的親叔伯的萬鶴真人當然是不支持不贊成的。他對大侄子的能力自是沒有任何懷疑的,怎麼說都是他手把手帶大的。可是不就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麼?要真出了什麼事情,讓他如何回家去跟兄長交代。有兩三次,常元甚至偷偷上別的山峰的貢獻牌上接了任務,連夜和玄車跑下山了。而後,一次掌門甄一道尊在問天閣當著很多人的面,道:「此事甚是漂亮,是我門哪一弟子所為,宜當重賞。」經此,萬鶴真人也就沒有再極力反對常元出去闖蕩了。身為長輩的關懷已是溢於言表,其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保命的符篆、法寶、法器可沒少給。
當時,還是在蜀山上,寰雲在感情上在刻意的迴避過去的人和事。師傅說的,他也就是當故事傳奇聽了。他還不屑於打岔,來結束這個話題。也是易雪說漏嘴了,寰雲問道,「師傅,你打聽我做什麼?」尷尬無比。
明月真人見到唯一的徒孫偷偷摸摸的敲開了自己房門,直接就讓他進屋先坐。明月真人自己還站在門口,似是給門外做了個手勢才關上門。寰雲心裡一驚,這所無名別院從明月真人住進來之前,就冷清了不知道多久。你說巧是不巧,今天就來人了。明月真人轉身便道:「放心,無礙的。」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明月真人不是沒有想過要如何去待徒孫。作為與相交數百年的摯友,明月真人完全有理由相信何言師兄的判斷。那已經不是單純的判斷了,而是一種信任。嚴格來說,何言師兄已成就大乘道尊之位。將一大乘道尊的親傳弟子渡過來給他當徒孫,如何算都是不虧的。算算,除了阿雲身上的秘密,將將六載就能從剛剛築基修煉結成金丹。那就不是一般雙靈根的所謂奇才能做得出來的。這四年裡,明月真人也不曾一次的問過,何言師兄當時不是意氣用事?問誰?就只能問自己了。
方及此念,明月真人又不僅獨自神傷黯然。他嫌教授弟子麻煩,而至門下人丁凋零。都一把年紀了,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香火傳承的問題了?就算不為自己,是不是也要為阿雪和阿雲考慮考慮。作為師長,明月真人畢竟不可能庇護她們一輩子。待得哪一日,他百年之後,阿雪阿雲獨力難支,豈不是要過繼到那些師兄師姐的門下。嘴上叫的是師叔師伯,畢竟也不是親的。
在易雪和寰雲前後兩天搬出無名別院之前,明月真人還擔心寰雲把易雪給教壞了。就前腳後腳的事情,相隔不過一日,兩人做出了相同而寂寞的決定,寂寞的也不止是他們二人,才半月,他這院子裡,又冷清了,說不得還有點小失落。啥都不說了,都是好孩子。
寰雲找到明月真人,確是有事要找太師傅幫忙。事情說大不大,就看明月真人願與不願了。正所謂,千金難買一個「願」字。寰雲也打算走出去,還想走得遠一點。又是開陣,又是吃藥,就連寰雲自己都覺得沖得有一點快了。身具天靈根的璃師姐當年走過這一段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了。儘管寰雲已經沒有築基期的修為能亮出去給人看了。要不就只能裝凡人了。於修真界中和「道友」「師兄」「仙子」打交道,你一個凡人,誰帶你玩啊。寰雲還是想再低調一點,可以的話,便想讓太師傅明月真人給他安排另一個身份。
這種事情,聽上去就是要把明月真人一起拉上賊船的說。然而卻只是一塊身份玉牌的問題。中原修真界上的大派用得更是頻繁。出門在外,直接報上名諱。「道友」恭維一句,原來是那誰誰誰真人的弟子,久仰久仰。還算好的,要是碰上家裡師傅還在給人當弟子時候的仇家,真的就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易雲的那個道號寰雲是不敢再用了的,三代弟子還是太扎眼。所以,寰雲現在的名字是易劍。金丹中期之前的日子,過得還是很快的。既然決定了遠行,三年五載也沒法再回來了,到時候他再用回寰雲的名字,也就沒有人會懷疑了。
在得知了時隔三年,就連太師傅明月真人也沒有師傅易雪的消息之後。寰雲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睡下了。天色不早,趕明明月真人再把玉牌給他。醒來的時候,刻有「易劍」二字的玉牌就放在桌子上。一旁還燒有一壺熱水,難怪一覺就睡了六個時辰。這些年,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從頭到腳,全身都是暖的。在向明月真人辭行之後,寰雲便找回了阿離,一同下山了。
下山之前,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寰雲就要把自己身懷兩顆金丹的事情告訴太師傅明月真人了。然而直到下山,寰雲也沒有想好如何開口。築基期和金丹期的修煉,還是只限於靈力的積累。在醍醐灌頂之陣下,在養丹完成的同時,連同金丹後期的境界一同突破了。而在第二顆金丹成丹之時,寰雲顫抖了,心緒的擾動差點就波及到了新結的金丹。寰雲又打坐吐息,將靈力運行了幾個大周天之後,才又掙開了雙眼。
幾十年憋屈的日子,終於在那一刻,釋然了……塵封而從未享用過的修為重新在身上湧動,原來這就是金丹後期的感覺。幾十年靈力的積澱,其渾厚,自不是不到十年修出的新金丹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