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文 / 金剛圈
剛摔到的時候凌旭覺得自己傷得很重，可是睡了一覺起來，他發覺好像也沒那麼難受，至少骨頭是肯定沒傷到的。
早上起來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面，赤/裸著上身照鏡子，側過身還能看到腰上的一塊瘀傷，可是轉回正面的時候，凌旭不禁滿意地拍了一下小腹，捏一捏自己漂亮的腹肌。
上午去蛋糕店，兩個師傅聽說他腰傷了，都開他玩笑，劉桐說：「婚都還沒結呢，腰就不行了。」
另一個師傅鄧茂盛說道：「人家孩子都有了，怕什麼？」
劉桐拿個打蛋器在打蛋，戴著口罩還含糊不清地說道：「娶老婆又不是只為了生兒子。」
凌旭以前讀書跟同齡人開玩笑是一回事，這麼被長輩拿來說笑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覺得有點臊得慌，埋著腦袋給櫻桃蛋糕擺放櫻桃。
因為不敢彎著腰，這麼直直挺著背站了一會兒，凌旭覺得累，抽了個空隙出去外面坐坐。
今天剛好老闆娘在，上午生意不好的時候，跟收銀小妹一起翻看一本時尚雜誌。
見到凌旭出來，收銀小妹反應挺大，喊道：「凌哥，快來看這不是你哥嗎？」
她見過凌易幾次，印象深刻。
凌旭湊近了去看，見到是雜誌上對凌易的一篇專訪，「怎麼是時尚雜誌？」凌旭覺得挺奇怪。
收銀小妹說：「高富帥、鑽石王老五，怎麼不能上時尚雜誌？」
凌旭手指彈了彈雜誌上凌易的照片，說：「我哥真帥。」
老闆娘嘴裡咬著棒棒糖，突然問他道：「你哥有女朋友嗎？」
凌旭一愣，搖了搖頭說：「沒有，怎麼啦？」
老闆娘說：「我給他介紹女朋友啊。」
凌旭瞇縫著眼睛朝她看過來。
老闆娘瞪他一眼，「你那什麼表情？」
凌旭還沒說話，收銀小妹搶著說道：「老闆娘，他看不上你的介紹。」
老闆娘一拍櫃檯，「我侄女兒，今年二十五，在中學當音樂老師，人長得水靈靈的，又白又瘦，看不上？！」
凌旭說道：「別鬧了，最近正有個白富美在追求我哥。」
老闆娘不服氣，「我侄女說不定比她漂亮。」
凌旭說：「漂亮是一回事，人家還有錢，家裡產業不輸我哥，兩個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覺得我哥說不定就從了。」
老闆娘聞言嘖了一聲，「那是沒辦法了，」語氣裡帶著些遺憾。
凌旭對她說：「你不如給我介紹吧？」
「你啊？」老闆娘打量他，「我鄰居的女兒，今年二十九，離過一次婚，人還是長得不錯的，在超市當收銀員，怎麼樣？」
凌旭臉上帶著些怨念，「怎麼到我就降了那麼大一截檔次？」
老闆娘說：「你帶了那麼大一個兒子，沒車沒房，以為自己什麼香餑餑啊？我還沒去問過那姑娘，問了說不定人家壓根兒看不上你！」
凌旭撇了撇嘴。
這時凌易的車到了蛋糕店門口，凌旭連忙跑出去接兒子去了。
他下午還要帶天天出去吃飯，趁著老闆娘在這裡請了假，下午提前一些走，打算去自助餐廳占座位。
凌旭是在網上搜到的自助餐廳，晚上要兩百多塊錢一個人，當然了，他兒子可以半價。
即便如此，凌旭還是覺得吃得他有點心疼，要知道他正在努力攢錢，打算給自己和天天買一套房子的。
表面上看起來他是得過且過什麼都沒想，可是凌旭並不是沒有打算過自己的將來，因為他的將來不是一個人的將來，還意味著是天天的將來。
哥哥固然靠得住，可是把自己的所有未來寄托在別人身上，本來就是不負責任的。
凌易曾經不止一次問他有沒有打算換個工作，因為凌易可以給他提供更體面的收入也更高的工作，可是他都拒絕了。
他沒有讀大學，現在看來，他除了會做蛋糕別的都不會了，他希望能夠一邊練手藝一邊攢錢，等他將來成為著名的糕點師的時候，能夠有錢開一家自己的蛋糕店，然後就一輩子都有保障了。
凌易下午也提前下班了，他趕到凌旭跟他約定的自助餐廳時，看到凌旭正在排隊。
他穿著整齊的西裝，打著領帶，在這群排隊的年輕人中間顯得格格不入。他可以跟凌旭說去吃更好的西餐，他來買單就是了，可是他不願意打擊凌旭要請他吃飯和給天天過生日的興趣。
落座之後，凌易問他：「你的腰沒事了吧？」
或許是他們兩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孩的組合有些奇怪，隔壁桌的兩個年輕女孩同時朝他們看了過來。
凌旭一隻手擋住嘴，尷尬地說道：「哥，別在這裡提我的腰好不好？」
凌易點了點頭，抬起手來將外套和領帶都脫掉，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
凌旭拉著天天的手站起來說道：「走，想吃什麼爸爸帶你去拿。」
雖然是兩百塊錢一個人的自助，但是來吃飯的人卻一點都不少，這對凌旭來說已經是挺高的消費了，但是對大眾來說好像接受度還並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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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天天要吃牛排。
可是牛排是現煎的，前面拍著一條長長的隊伍，凌旭低下頭問天天：「要等嗎？」
天天點了點頭。
凌旭於是站到隊伍末尾去排隊，他蹲下來把自己手裡的盤子拿給天天，說：「記得伯伯在哪裡嗎？把盤子拿過去，小心一些不要倒了。」
天天點頭。
一隻手拿著一個盤子，天天跑到凌易身邊，凌易伸手幫他接了過來，問道：「你爸爸呢？」
天天說：「等牛排。」
凌易把盤子放在桌面上，站起身牽著天天的手，「你還想吃什麼，我帶你去拿吧。」
他們從座位走出來不遠，就是凌旭在烤牛排的窗口排隊的地方，這時候整個餐廳裡面人來人往的，因為大家都才剛剛到了不久，正在忙著取食物，凌易不得不小心護住天天不被人給踩到。
等待烤牛排的隊伍傳來一陣爭吵聲，在吵吵嚷嚷的餐廳裡並不顯得十分引人注意，可是天天和凌易卻同時轉頭看去，因為他們聽出來其中一個是凌旭的聲音。
凌旭正在跟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爭吵，原因是那個人插隊。
男人仗著自己長得高大，擠到了排在凌旭前面的一個小姑娘身前，那姑娘跟他理論，被他冷冷瞪了一眼之後不敢說話了，可是凌旭卻看不過去，伸手一拍男人的肩膀，「到後面去！」
那男人看他一眼，並不搭理他。
凌旭又一次說道：「請你排隊。」
男人這回說道：「有你什麼事啊？」
凌旭說：「你□□隊當然有我的事。」
男人蠻橫地抓住凌旭的衣領，「就□□隊又怎麼了？」
緊接著下一秒，男人都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突然被凌旭一手提著褲腰一手抓住衣領整個人提了起來朝著身後摔了下去。
凌旭在做動作之前其實也沒有仔細想過，只是被男人抓住衣襟時的條件反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人摔出去了。
幸好周圍的人在瞬間全部散開，男人摔在地上，手裡本來拿了個盤子裝著食物，也散落在了地上。
在男人爬起來之前，凌易跑了過來擋在了凌旭的前面。
而那個男人覺得丟了面子，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朝著凌旭揮拳，被凌旭身前的凌易擋了下來。
餐廳的服務員和保安被驚動了，連忙圍過來將兩邊的人分開。
凌旭還要上前，也被凌易給拉住了。
後來餐廳的經理出來，問他們需不需要報警，因為兩邊都動了手，男人也沒摔傷，於是都沒有報警的意思。
經理說道：「那希望你們不要繼續爭吵，否則就要請你們出去了。」
凌旭不服氣，「我錢都給了，憑什麼請我出去？」
凌易攔了他一下，遞了張名片給餐廳經理。
經理一看到凌易的名片，頓時變了態度，他讓員工將跟凌旭打架的男人安頓好，然後對凌易客氣地說道：「凌先生要是覺得不方便，不如給你們安排一個包間，要什麼菜讓服務員幫你們取好了。」
凌易問凌旭：「你覺得呢？」
「不要，」凌旭還不高興這經理剛才的態度，「我自己取。」
「沒關係，」於是凌易對經理說道，「就這樣吧，他不會再跟人動手了。」
那個經理還是陪著笑親自把他們送回了座位上，對凌易說有什麼事可以叫他。
等經理一走，凌易對凌旭說道：「不要再打架了，把你兒子嚇壞了。」
凌旭聞言，轉頭去看天天才發現他小臉煞白，一直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衣擺，這時對自己說道：「爸爸別打架。」
發現天天真的嚇到了，凌旭連忙安慰他：「不怕不怕，他打不贏爸爸，爸爸在部隊當過兵，打架可厲害了。」
可是天天還是覺得害怕，抓著凌旭的衣服不放，重複著說道：「別打架。」
凌旭只好說道：「好好好，不打架。」
凌易看著他們，放柔了聲音對天天說：「爸爸不打架，爸爸帶你去拿好吃的。」
凌旭卻坐在座位上沒動，他說道：「哥，你帶天天去吧。」
凌易奇怪看他，「怎麼？」
凌旭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那個人太重了，我過肩摔的時候好像把腰又傷到了。」
凌易蹙眉，「怎麼回事？疼得厲害？」
凌旭說道：「還好，你別反應那麼大啊，讓人知道了多丟人，你先帶天天去拿菜。」
凌易沒有答應，只是問道：「要不要去醫院？」
凌旭連忙搖頭，「不去，就是又扭了一下，過會兒大概就能緩過勁兒來了。」
凌易還要說話，凌旭卻說道：「今天天天生日，這一頓飯他盼了好久了。」
凌易緩緩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把手伸給天天，「去拿菜。」
這頓飯在凌旭的堅持下還是吃完了，凌易讓司機開車來接。可是從電梯裡出來走到停車的地方這短短幾步，凌旭就一隻手撐著腰難受
受地抱怨。
凌易在他前面半蹲下來，說：「上來我背你。」
凌旭問道：「真的啊？」
凌易沒有跟他廢話，說：「快點。」
凌旭嘿嘿笑著趴了上去，讓凌易把他背起來，跟天天說道：「跟著伯伯走知道嗎？」
天天點頭表示知道。
凌易背著他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凌旭在凌易耳邊說道：「哥，你好久沒背過我了。」
凌易腳步沉穩，聞言應道：「你知道你多重了嗎？」
凌旭笑了一聲，說道：「還好啦，你就當鍛煉身體。」
凌易也笑了笑，沒說話。
凌旭在他背上念著，「我記得有一年我媽帶著我們兩個出去爬山，我穿了雙帆布鞋就跑去了，結果山上下雨，我的鞋踩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法穿，你最後那天好像就背了我挺久的。」
那時候凌易讀初中，凌旭上小學。凌旭還是個小不點，可是凌易已經開始發育，像是個大男孩的模樣了。
回憶總是很美好，哪怕是跟凌易吵架的記憶，現在好像也變得沒那麼可惡了。
凌旭把頭靠在凌易肩上，歎了口氣說道：「哥，你對我太好了。」
凌易本來一直沉默地走著，這時回應了一句：「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一直對你好。」
凌旭聞言愣了一下，沒能完全體會凌易這句話裡的意思。
那天晚上，凌易還是讓司機先開車送凌旭去醫院，讓醫生幫他做了檢查，確定只是軟組織挫傷，並沒有傷到腰椎之類的才開車回家去。
天天和凌旭一起做的生日蛋糕還在冰箱裡面放著，本來是計劃吃完飯回來就吹蠟燭的，可是天天還在車上就已經睡著了。
下車的時候，凌旭讓凌易抱著天天，自己攀著凌易的手臂去坐電梯上樓。
從電梯裡面的鏡子看著自己和凌易的樣子，凌旭突然感慨道：「如果媽媽沒有做那種事就好了。」
凌易輕聲說道：「想那些做什麼。」
回到家裡，凌易先把天天放到沙發上，凌旭扶著腰走到電冰箱前面，拉開門看了一眼裡面的生日蛋糕，又看了一眼天天，遲疑著說道：「要不明天再吃？」
凌易說道：「把蠟燭插上，叫醒他吧，吃蠟燭不要推遲到明天了，蛋糕可以留一些。」
凌旭伸手想把蛋糕拿出來，凌易走到他身後，伸出手越過他肩膀去幫他拿著蛋糕盒，說道：「你去坐著吧。」
蛋糕有些醜，凌旭微笑著說：「他自己做的。」
凌易在聽到凌旭這句話時，抬頭看他的表情，發現那真的是父母才會有的發自內心的對孩子疼愛又有點感到驕傲的表情。
他這個弟弟雖然思維回到了十七歲的時候，可是父子天性卻從來沒有改變過，似乎也無法改變。
插好了蠟燭，凌旭用打火機將蠟燭點燃，凌易去關了燈，過來輕輕推醒天天，說道：「天天，起來吹蠟燭。」
天天睡得很沉，好一會兒才被叫醒，難受地揉著眼睛。
凌易將他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給他看生日蛋糕，「你的蛋糕。」
凌旭說道：「快先許願，再吹蠟燭。」
「許願？」天天還沒怎麼清醒。
凌旭對他說：「是啊，記得許願讓爸爸發財，知道嗎？」
天天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鼓起嘴用力把蠟燭一根一根給吹滅了。
吹了蠟燭，凌易把他抱進去衛生間給他簡單洗了個澡，然後把他送回房間裡面讓他睡了。
這些事情平時都是凌旭做的，可是今天他行動不便，就由凌易代勞了。
從天天房間出來，凌易順手把門帶上，看到凌旭正在切生日蛋糕吃。
他問道：「晚上沒吃飽？」一邊走到凌旭身邊坐了下來。
凌旭搖搖頭，「我就是想試試味道。」
凌易說：「你不給天天留一個完整的，讓他明天早上吃？」
凌旭說道：「沒關係，天天不計較這些。」他拿著切蛋糕的塑料刀比劃著，「把這兩坨屎留給天天。」
凌易有些好笑，雙手撐著沙發身體微微往後仰去，看著凌旭認真切蛋糕的側臉，問道：「那坨屎是什麼東西？」
凌旭說：「天天說是我跟他兩個人。」
凌易輕笑出聲。
凌旭切下一小塊蛋糕，兩隻手指拿著送到凌易嘴邊，「試試？」
凌易張開嘴，讓他把蛋糕送了進來。
凌旭收回手的時候，手指碰觸到了凌易柔軟的嘴唇，那上面還有蛋糕，他下意識舔了舔，想起剛才碰到過凌易的嘴唇，這才無所謂地用衛生紙擦了擦。
凌易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
凌旭又切了一小塊蛋糕，這回自己兩口咬來吃了，吃完之後嘴角殘留著白色的奶油，凌易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奶油，然後把手指送到了自己唇邊。
注意到他這個動作的凌旭，騰的一下臉紅
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臉紅，就覺得剛才凌易那個動作色氣十足，像是勾引著人似的，讓他心跳都不禁快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