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玄璣門大亂 文 / 胭脂殺
所以,當看到雪上閣的門庭前的桃花園裡的人山人海時,孔非墨有些不虞的輕蹙起了細長的眉。
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什麼東西扯動了一下,孔非墨連忙低下了眉眼,眼神柔和的望了一眼那只拉動著自己袖角的小手,然後視線便轉到了小手的主人的那張娃娃臉上,「怎麼了?」
那張小小的有些許肉呼呼的娃娃臉上,有著不是這張臉年齡的老成,和看透一切凡塵俗世的淡漠,尤其那雙冰雪般色澤的眼瞳,雖然很容易引人注意,但是,卻冰冷的有點不像活人該有的。
「七叔,你不可以丟下我。」娃娃臉向上仰著看孔非墨,在這一瞬間,竟有了幾分五六歲孩子該有的憨態來。
孔非墨欲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便無奈的嚥了下去,妖異的雙眸更柔軟了起來,「小弒蘭,七叔不是要丟下你,只是你的樣子……。」
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孔非墨滿臉篤定的樣子,便是十分的相信,弒蘭是明白自己後面會是什麼話。
誠然,弒蘭的確非常的明白,不過她卻並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真是淡漠的可以。
唔,雖然她本來就是這麼淡漠……
「七叔,你好天真。」弒蘭沒有正面的回答,而是老氣橫秋的,一副小大人在教育孔非墨的樣子。
「……,」孔非墨沉默了半餉,才禮賢下士的好聲好氣的問,「小弒蘭為何如此一說?」
「他們早就知道了,只有七叔你自己掩耳盜鈴的以為,他們不知道。」弒蘭仰望著孔非墨,難道臉上的神情終於起了變化,不過,是憐憫的神色。
此時的孔非墨本來真的很想表揚一下弒蘭脫離面癱的小進步,但是弒蘭的表情分明是在可憐他,所以,他不想表揚她了,真的不想……
這次,不等孔非墨言詞拒絕,弒蘭已經先一步牽著孔非墨的袖角,小跑著直往雪上閣而去。
孔非墨見她急切的樣子,心下只想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雖然面上每天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還是喜歡熱鬧的天性是不會變得。
不過,孔非墨這樣想歸想,他畢竟不是弒蘭肚子裡的蛔蟲,不會知道弒蘭的真實想法的。
也幸好他不知道弒蘭在想什麼,不然他又要無語好一陣子了。
其實吧,弒蘭這一次來雪上閣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看看梨上雪這個老女人死了沒有,就算沒有,她也打算用自己的這副尊榮,再嚇她個半死,再氣她個吐血……
當然,其餘的目的無外乎就是從這次秘密事件中,旁敲側擊出娘親的下落,她的第六感一向敏銳,而且她也明白,能搞出讓梨上雪吐血的事,除了她的好娘親,別人也是幹不出來的。
此時此刻的雪上閣不但可以說是人滿為患,看那大門已經自動砌成了人牆的壯觀場面,都已經足夠讓人唏噓不已了。
孔非墨擔憂的看著拽著自己袖子蹬著兩條小腿跑動的弒蘭,然後又看了看前面擁擠的壯觀的人牆,心裡盤算著,這麼擁擠的人潮,即便弒蘭身子小,也是會擠壞的吧?
沒有再多餘的思量,孔非墨連忙對旁邊一直護著自己行走的雀搖台管事打了個手勢。
這管事眼尖的很,又是一直伺候孔非墨伺候的最是周到的老人,所以看了孔非墨的手勢,他便會了意,連忙張大嘴,扯著嗓子高喊,「七爺到~~!!」
聽聞了這聲高喊的人群,居然迅速的作鳥獸散的退了開去,似乎對這聲七爺避如蛇蠍。
孔非墨在玄璣門甚至整個六界,都是出了名的毒舌傲嬌加難搞,凡是惹了他都沒好果子吃,比一向囂張跋扈喜歡胡作非為的姬玉槿瑟差不到哪裡去。
唯一不同的是,姬玉槿瑟是梨上雪跟前的紅人兒,孔非墨是大師兄手中的寶貝。
相同的是,這兩個後面的後台不同,但是令人懼怕的意義卻是一樣一樣的。
孔非墨看到眾人對自己是這樣的反應,其實有點無奈,要不是怕他們碰壞了小弒蘭,他也是不會這麼耀武揚威的。
在玄璣門的日子裡,他雖然能橫著走,但是卻從來不會這樣高調行事,這麼居高的姿態,這種事情在他眼裡,只有沒底氣的惡霸才會做。
嗯,這個人,他說的就是姬玉槿瑟。
不過現在做也做了,他卻並不後悔。
因為他低下頭,正看到小弒蘭正滿臉的嚮往仰慕的看著自己!
平日能讓小弒蘭露出點別的神情就已經很困難了,更何況還是露出這樣對她來說無比的高難度的表情,怎麼能不讓他心情雀躍?把其他的顧慮全都拋諸腦後?
正當孔非墨此刻一門心思都已經志得意滿的時候,弒蘭說話了。
「七叔,弒蘭正在表演一個崇拜你的傻孩子,看七叔的樣子,弒蘭一定表演的很成功。」弒蘭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
「……,」孔非墨覺得胸口有點悶。
為什麼相處越久,孔非墨越發覺得,自己總是有種被這個小弒蘭這個毛丫頭一手掌控的樣子,感覺她想什麼時候戲耍自己就可以什麼時候戲耍自己!
這種感覺,很不妙啊,能否叫做危機感呢?
而且要是被傳出去,他高傲無匹的自尊,要往哪裡擺呢?
「唉……,」孔非墨傷腦筋的長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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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七叔,今日場面如此之大,他會在麼?」弒蘭扯了扯孔非墨的袖角問道,她淡漠的表情,起了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漣漪。
孔非墨自然是知道弒蘭口中的他是指的誰的。
「應該是有可能在的。」孔非墨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回答。
被弒蘭問到這裡,孔非墨好似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所以才沉默了一瞬。
若不是弒蘭提及大師兄,孔非墨恐怕要很久才會明白,自己不想帶弒蘭到雪上閣,雖然的確是不想讓師兄弟們以及師傅知道弒蘭的存在,但更多的是,他更加不想讓大師兄知道,甚至,還帶著點害怕。
大師兄當年的心狠手辣的無情手段,他是見過的,他怕弒蘭出現在大師兄面前的那一刻,大師兄會像當年一樣,毫不留情的殺了弒蘭,還更怕……大師兄會把弒蘭煉成像大師兄自己一樣的冷血殘酷之人。
想到種種嚴重性的後果,孔非墨的腳步有點躊躇起來,「小弒蘭,我們還是不要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弒蘭便淡淡的打斷了他,還出奇的笑了起來,「七叔,他已經知道了娘親還活著,自然,是不會忘記弒蘭的存在的。」
不知道為什麼,孔非墨看到弒蘭那沒有色彩的,不似同齡孩子該有的天真的笑容,覺得胸口有點窒悶。
「小弒蘭,別擔心,七叔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鬼使神差的,孔非墨蹲下身,平視著弒蘭,信誓旦旦的承諾著。
熟知孔非墨的人都知道,以他高傲倔強又不可一世的性子,從來都覺得自己是神之子,是天下的主宰者,根本就不會紆尊降貴的去蹲下來,與一個小孩子平等對待,就別論,他會承諾某些東西了。
因為在孔非墨這樣的身份裡,承諾這種東西,會變成他的負擔,甚至會變成絆腳石,所以他的祖輩常有教導,他們這樣的神,是絕對不可以輕言輕諾,那必是要付出不能想像的代價的。
這一點,從小到大都清楚的孔非墨在這一刻,並不後悔說出口,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孩子,他也不會把它當作哄騙孩子的戲言,他很認真,從未有過的認真。
他的認真,弒蘭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笑了,第一次,散發出孩子才有的無邪笑容,只是那雙雪色的瞳孔裡,卻隱隱約約的徜徉著一縷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情愫流光。
此時此刻,當晨光打在這一大一小的身上,孕育出來的柔和光暈裡,揉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幸福味道,又加之此情有桃花園裡繽紛落花的此景映襯,就更使得這畫面實在是美的令人不想去驚擾。
不過,凡事總是有那麼些例外之人。
「喲,孤還以為堂堂神儲君鬧了那麼大的排場卻遲遲未進是為了什麼呢,竟然是忙著和一個孩子在這……,」步履裊裊的走到了門前的姬玉槿瑟,慵懶的靠在了門框上,揶揄的瞧著孔非墨,掩嘴一笑,「真沒想到,我們新上任的神君太子好這一口,看來,孤要討好神君太子殿下,是要往這方面去琢磨了,若是不小心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殿下只怕是要不饒孤了,到時,只怕仙界也免不了池魚之……。」
「姬玉槿瑟,你若是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孔非墨站起了身,瞇著細長的孔雀眼,冷傲的迎視著姬玉槿瑟含著譏誚的眼,冷笑,「你好歹也是一界帝王,怎麼出門連牙都不刷洗刷洗,這般不懂禮數也還自罷了,熏跑了師兄弟妹們也是無所謂,可若是師弟巴巴的去伺候師傅,若是把師傅給熏壞了,只怕師弟你,是擔當不起。」
說話間,孔非墨拉開了弒蘭拽著自己衣袖的小小手掌,而後,將她小小的手掌納進了自己溫暖的大掌裡,緊緊包裹著。
弒蘭不曾去在意姬玉槿瑟那陰毒的視線,和惡毒的言語,不過,當孔非墨作出這樣下意識的小動作時,她的嘴角,還是不自覺的微微揚了起來。
姬玉槿瑟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索性撕破臉的冷嘲熱諷起來,「若不是有大師兄給你撐腰,你以為你憑什麼能在玄璣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孔非墨有個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孤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呵,現在大師兄恐怕是再也不能做你的靠山了,孤倒是期待的緊,七師兄還能不能繼續這麼一直的高傲下去。」
聽到這話,孔非墨頓時也變了臉色,陰沉的有些駭人,「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十師弟站在玄璣門的地方上,卻說著詛咒大師兄的話,只怕不合適吧?」
他的言外之意十分的明顯,玄璣門是大師兄婪的地盤,若在大師兄的地盤上說大師兄的壞話,那還真是有捋弄虎鬚的意味。
其餘一直旁觀高高掛起的一干人等,在清楚的聽到姬玉槿瑟的話後,各個都無外乎是伸長了耳朵。
仙神兩界在有史以來都是處於不合的狀態,所以眾人都不想去好奇,也不想去多管閒事,免得遭受池魚之殃,畢竟仙神兩界的任何一方,他們都是惹不起,也不敢惹的,但是,若是他們這樣光天化日的談論大師兄,那就不要怪他們不得不關心了,不得不聽上一聽了。
所謂的牽一髮而動全身,用在大師兄這個有實權又有無上法力的男人來講,是在合適不過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是七師兄難道不比別人清楚,孤何來的詛咒之能?孤可是你們口中的草包呢!」姬玉槿瑟無辜的攤了攤雙手,笑的別有深意,「孤一直以為七師兄雖然自命清高,卻還是有點小聰小慧的,沒想到今日如此明顯之事,七師兄的腦子卻是怎麼也轉不過彎來,唉,真是讓孤好生的失望。」
孔非墨這一次卻對姬玉槿瑟夾棍帶棒的言語沒有反駁,而是擰眉深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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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今日之事,他的確也是收到了玄璣門的眼線才趕過來的,不過線報中,只是提及二師兄和三十一師弟來求見的師傅,然後師傅昏倒一事便弄得整個雪上閣雞飛狗跳,人盡皆知,至於其中到底是何緣由,二師兄和三十一師弟究竟對師傅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卻不得而知了。
不過此時往深處想,他心下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師傅梨上雪一向身子骨就很好,而且法力十分的高深莫測,為人又多疑狡詐,若說二師兄和三十一師弟會對她做什麼,只怕現在昏死過去的就不是她梨上雪,而是二師兄和三十一師弟了。
排除了這種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二人肯定帶給了師傅很具有震撼力,對師傅又極具殺傷力的事情,才能讓師傅氣急攻心,吐血昏厥,而能對師傅產生震撼力和殺傷力的,除了大師兄之外,孔非墨根本想不出,還會有誰了……
可大師兄如此強悍之人,放眼六界,幾乎都找不出能與之匹敵的對手,所以,他實在不相信,也無法相信,會出任何的紕漏意外。
感覺到手掌,被小小的,冰冷卻不是柔軟的小手緊了緊,孔非墨垂下頭,盡量用平和冷靜的神色,與這小手的主人對視,沒想到的是,這小手的主人反而一副安慰他的樣子,衝他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相信。
孔非墨心中好笑,這麼個毛丫頭,總是把她自己當個大人看待,把他不當個長輩反倒當個好友對待,真真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總之,孔非墨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有點微妙,心尖有點發軟。
被晾在了一邊的姬玉槿瑟看這一小一大自顧『眉來眼去』,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又想到剛才的二師兄和三十一師弟也是如此對待自己……
姬玉槿瑟終於高興不起來了,尤其自己的話根本沒有起到一點自己所預期的效果,沒羞辱到孔非墨,卻把自己弄成了唱獨角戲的跳樑小丑,真是怎麼想,就覺得怎麼火大。
「笑吧笑吧,孔非墨,要是大師兄死了,孤看你會怎麼笑的比哭還難看!」姬玉槿瑟磨牙霍霍的怒喝了一句。
沒想到的是,姬玉槿瑟的話剛一說出口,他整個人就在下一刻就飛了出去,直直撞到了雪上閣外間桃花園子裡的一棵老桃樹上,頓時就吐了血。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全場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當然,小夥伴們沒干多做驚呆的表情和動作,因為他們不敢,所以,他們所有的表情和動作只僵硬了一個瞬間,然後都紛紛的垂下了頭,連忙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齊喊著,「師傅萬安!」
「哼,萬安?只怕你們現在心裡頭都想著本宮現在就死了才好吧?」梨上雪由婉柔摻扶著走到了二樓的樓台上,蒼白的臉上,佈滿了厭色,雙眼冷峻的俯視著跪了滿園子的新舊徒弟。
「徒兒惶恐!徒兒不敢!」新來的這些小夥伴們雖然本事沒學成,但是阿諛奉承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梨上雪冷哼一聲,瞇著杏眼斜睨著那老桃樹下還捂著胸口咳血的姬玉槿瑟,「呵,不敢?本宮這還沒死呢,你們就已經在背後想著怎麼以下犯上了,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
「徒兒罪該萬死!」小夥伴們也都不是笨蛋,這師傅已經說的那麼明白了,自然是不可能是針對他們的,所以他們便一個個異口同聲的信口應承著,為梨上雪撐足了場面。
這個時候,他們不討好梨上雪,那怎麼可以?想想那仙帝姬玉槿瑟,之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可是梨上雪跟前最得寵的紅人兒,現在梨上雪說翻臉就翻臉,一掌就把姬玉槿瑟給打飛了,還嘔出好幾十兩血……嘖嘖,他們可沒那個命去接她老人家的香掌。
「師傅,您還是保重身子要緊,切莫再氣壞了。」聞訊從一樓客廳趕來桃花園的老二花浮影,一臉憂心的朝二樓樓台上的梨上雪抱拳彎腰道。
梨上雪斜了花浮影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陰霾,面上卻漾起了笑意,「還是老二妥帖,知道關心為師,懂得為大局考慮。」
此刻的梨上雪心裡真真是心如鏡,老二花浮影什麼時候會這麼關心起她這個師傅來了?還特地巴巴的來告訴她蘭卿出了事,說白了,不過就是來演演戲,看看她的反應來的,可真是當得起居心叵測四個字!
至於那條懦弱無能的蛟龍楚蕭瀟……
「師,師傅,您別再生氣了……都是蕭瀟不好……是蕭瀟多嘴……蕭瀟把北海的事情告知了十師兄,所以……所以十師兄才會一時信了蕭瀟,口不擇言的……,」楚蕭瀟從大廳裡走到了園子裡,朝著梨上雪所在的樓台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淚眼婆娑,全身顫抖的吞吞吐吐道:「還請師傅莫要怪責十師兄,一切……一切都是蕭瀟的不是,請師兄責罰!」
曾經一向也一直不受人待見,受盡了白眼和羞辱的楚蕭瀟,不起眼的就像一隻螻蟻,可以任人踐踏,現在的此時此刻,他卻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多數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知以前那些表面流言的眾多小夥伴們,頓時都暗地裡對楚蕭瀟的行為嗤之以鼻,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赴死的跳樑小丑,而有的稍微有點心腸的,皆是一副憐憫神色的瞅著楚蕭瀟。
獨獨,在場的老二老七還有原本的視線焦點老十,都對楚蕭瀟的行為,露出了不一樣的神色來。
老二花浮影是再次對楚蕭瀟刮目相看。
因為花浮影非常的明白,楚蕭瀟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是在用自己懦弱愚蠢的姿態,以打消梨上雪對他的最後一絲一縷的疑慮,因為說來說去,大師兄終歸是在他楚蕭瀟的地盤北海上出了事,不管過程原因如
何,他楚蕭瀟都逃不掉那一絲的干係!
他楚蕭瀟現在又沒有靠山,又已經在四海青龍族中四面楚歌了,梨上雪想要他對大師兄被害一事中以死謝罪,那都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他楚蕭瀟只有兵行險招,擺出現在的卑微姿態,讓梨上雪明白,殺了他這麼個愚蠢又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實在太容易,也太沒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