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八章 直面西遼王 文 / 端木諾晴
冷沁嵐聽著營帳中發洩出的暢快淋漓時起時伏的聲音,眉頭微顰,伸指挑開門簾,閃進帳內,倚在門口雙臂環胸,眼瞼低垂眸光淡漠的瞧著正滾在毛氈毯上的兩坨交纏在一起的肉。
那兩團肉都已經覺察到有人來了,可都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玩兒的正嗨,也完全停不下來。
冷沁嵐唇角輕勾,對於她這個來自現代的人來說,無非是看了個毛片,雖然連點淺薄的經歷都不曾有,可也沒什麼不適應。
看起來,這可是行刺的最好時機,也像是極好的誘餌……
外面的操練聲此起彼伏,帳內的兩團肉也是跟著洶湧的起伏,一浪高過一浪。
終於,像洩了氣的皮球,片子上映結束。
女人癱軟無力的倒在毛氈毯上,按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懶洋洋的起身,順手撿起地上的紫色外衫,套在自己的身上,半遮半掩住前身,任胸毛張揚的裸露,連同健碩的腹肌,顯露著他的好身材。
可這在冷沁嵐眼裡空無一物,淡淡的目光在那件紫衫上輕輕一瞟。
「鬼面聖醫?」
那個男人在冷沁嵐的眼中沒有收到任何神色,半張鬼面又遮住了她的容顏,只能看到半邊微勾的唇角。
「冷卓恆呢?」冷沁嵐用偽裝的嗓音問。
「你是來找冷家那小子的?」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西遼王,這不正是你引我來看春宮圖的目的?」冷沁嵐淡笑著反問,戳破男人的裝模作態。
她沒有見過西遼王,但是從一個人的音容樣貌還有他身上的氣勢就能猜出,這個男人就是他。
傳聞猶如野獸般凶悍殘忍的西遼王,其實是一個具有健碩腹肌,古銅色的肌膚,身材標準的像是模特般,又帶著幾分狂野之氣的邪魅男子。
「你確定我是西遼王?」西遼王邰翼嘯確定自己跟這位傳聞中的鬼面聖醫也是第一次見面。
「若不是西遼王,誰能給我安排這一手?」冷沁嵐斜藐了眼依舊癱在地上的女人,「你的口味也太差勁了。」
濃妝艷抹,塗的像是妖精似的,勾勾煙花叢中的那些俗品也罷,都能把西遼王弄到手,這西遼王是多麼的需要女人?也不挑剔,是母的就上?真是玷污了一副好皮囊。
「嗯……」邰翼嘯側眼看向地上毛氈毯上的女人,似乎第一次認真打量起來,皺皺眉頭,「這麼一看,還確實差勁。」
音落,掌風頓起,沒有任何徵兆的襲向那個女人。
可憐的女人剛剛賣力的服侍完西遼王,都還沒有來得及討要賞賜,就被西遼王一掌斃命了,連哼都沒顧得上哼一聲。
冷沁嵐平靜的看著邰翼嘯出手,眼睛一眨也不眨。
本來,這個女人就是西遼王留給她送死的,她沒出手,西遼王親自出手也不奇怪。
果然,西遼王名不虛傳,即使長著一副誘惑人的外表,骨子裡是凶悍殘忍的,猶比得上東楚的老皇帝,但做事又比老皇帝坦蕩,沒有遮掩自己的手段。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比較直接的。
「女人朕都玩膩了,也該換換口味。」西遼王殺了自己的女人之後,輕輕攏了攏領口,若無其事的走向冷沁嵐,注視著那張鬼面,「不知鬼面聖醫給朕的口味是如何?」
「告訴我冷卓恆在哪裡,我就讓你知道。」冷沁嵐輕巧的從門口處閃開,繞進營帳裡側。
「是麼?」邰翼嘯回身站在冷沁嵐後面,「鬼面聖醫行事還真是令朕意外,如果朕告訴你冷卓恆的下落,聖醫就會爽快的讓朕嘗嘗味道?」
語氣盡透妖孽之氣,猶如是待獵的野豹。
「這就意外麼?」冷沁嵐輕笑。
穿了內增高,拔高了個頭,跟這些高人一頭的男人對視起來,也少了壓力。
對方是野豹,她便是狡兔。
「有趣,真是有趣,朕更對聖醫感興趣了。」邰翼嘯嘖嘖道。
這個帶著面具的人確實令他意外,正如冷沁嵐剛才所說,他是特意為她做了準備。若是其他的殺手,闖進營帳中,正撞上翻雲覆雨的一幕,肯定以為是行刺的最佳時機,搶先動手了。
可是這位鬼面聖醫,卻什麼都沒做,淡定的倚在門口看戲,直到他放棄了起初的打算,先直身開口。
「沒什麼,西遼王辛苦了一回,不過就是想要引我入局麼,否則我怎能這番容易的見到西遼王?」冷沁嵐不以為然道。
就算她有本事潛入西遼大營,也不可能這番順利,更不可能完整的欣賞到西遼王的春宮大戲。
事情太過順利就意味著是個圈套,這一點冷沁嵐在夜裡覺察到客棧外的異動就知道了。
以鬼面聖醫的樣貌現身在邊城,一般的百姓兵士不知,總有懂行的人會認出來,被人盯上,冷沁嵐並不奇怪。
可是她偏偏藉著這個機會輕輕鬆鬆的進了西遼大營,出現在西遼王跟前。
「聖醫果然是聰明之人。」邰翼嘯點點頭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膽量,越來越合朕的胃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我不來,也救不得冷卓恆。」冷沁嵐說著,抬腳從那個女人的身上跨過,站到了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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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腳下的那團白花花了無生息的肉在她的眼中跟一頭剛被宰掉的豬沒什麼區別。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想剛才的那份賣力,男人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照此,這個女人死在西遼王身下也叫個值了。
「你來了,就能把人帶走?」西遼王笑著反問。
想要從他手中劫走他掌控的人,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何況這可是西遼大營,周圍數萬大軍,隨時聽令,哪怕朝東楚開戰,也是號令之間。
「要是帶不走人,我來做什麼?」冷沁嵐也跟著反問。
淡淡的口氣卻透著不容置疑的信心,冷卓恆她救定了!
「不是來跟朕結好的麼?難不成你真是為了冷卓恆來冒死?冷勃遠留給你什麼,值得你為他們兄妹兩個出力?」
邰翼嘯的這番話才算繞到了正題,談論起了正事。
冷沁嵐死了,鬼面聖醫又來找冷卓恆,可見他並非只是在臨安城幫助冷沁嵐,出現的這麼及時,跟冷卓恆也有緊密的聯繫。
傳聞中唯我獨行的鬼面聖醫私底下也不過是能夠被人收買奴才,只不過這個奴才看起來顯的尊貴而已。
「西遼王跟臨安城的那些人是一樣的無知。」冷沁嵐嗤鼻冷笑。
在邰翼嘯嘲笑她的時候,她又何嘗不去嘲笑他?
「嗯?」邰翼嘯的聲音挑起一個音節,跟著自己的猜測繼續向下走,「你不是受冷勃遠所托?莫非冷卓恆才是你的主子?」
只有這樣,才能從另一條思路去解釋為什麼鬼面聖醫會幫冷沁嵐,又會為了冷卓恆來送死。
若不是他命人借冷沁嵐的死騙到了冷卓恆,他也不知道冷卓恆其實內心裡還是在意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
「說主子就生分了,朋友不行嗎?」
冷沁嵐的一兩句話就將眾人猜測的她背後有冷勃遠留下的人轉到了冷卓恆的身上,這般也便能夠給眾人造成身為將軍的冷卓恆如虎添翼的錯覺,幫他立威。
「朋友……」邰翼嘯凝視著冷沁嵐,細細品味這兩個字。
「想必像西遼王這般尊貴的天之驕子是不知道什麼叫朋友的。」冷沁嵐道。
這樣高高在上又殺戮成性的男人,四處樹敵,令人望而卻之,就算睡覺恐怕都得睜著眼,哪裡會有朋友?
「西遼王現在可以說出冷卓恆的下落了麼?」冷沁嵐可沒心思跟邰翼嘯談論什麼交友之道,拐到了她的正題。
太陽緩緩升起,朝陽的光芒已經穿過簾縫透射進營帳內,時間在一點點的走動……
「他就在西遼大營,只要你找得到,隨便帶走。」
邰翼嘯出口看似爽快,其實卻意味著凶險。
西遼人哪個會准她在西遼大營裡明目張膽的找人?
說是找人,實則是一批批的進攻在等著她,只要她現在走出這座營帳,首先第一批就會朝她襲來。
然後,一波接著一波……
所以,別說冷沁嵐聽了邰翼嘯的話真的跑出去找人,現在,即使邰翼嘯不攔她,她也不能隨意走出這座營帳。
可是,冷沁嵐口中脫出的卻是另外的決定,「好,西遼王說話算話。」
音落,再次邁過那個女人,擦著邰翼嘯的肩朝帳門大步走去。
就在冷沁嵐與邰翼嘯擦肩而過的時候,分明覺察到邰翼嘯的躲閃,哪怕只是輕微的一點,也表明他是怕冷沁嵐藉機出手的。
冷沁嵐沒有出手,也沒有停步,走到簾門,抬手揭開簾子。
窪地周圍上方,團團圍滿了精兵,紛紛搭弓上箭,刀劍出鞘。
冷沁嵐只是抬眼瞟了下,便抖落手中的帳簾,出了營帳,繼續朝前走。
留在營帳內的邰翼嘯臉上微微劃過一道異樣。
真是一個難以被掌控的人!
聽得帳外箭風呼嘯,邰翼嘯舉步朝外走,可身後突然人影異動,令他不得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