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七章 西遼大營 文 / 端木諾晴
冷沁嵐快馬加鞭的穿過西遼那邊的關道,跑進西遼邊城。
這是西遼長期駐紮軍隊的地方,不過由於允許一定官職的將領帶家眷,所以這座邊城有了一種普通人過日子的氣息。
跟之前來到西遼的紫霄宮的人碰面,得知那幫帶著玉錦帕的人跑到了西遼大營,也就是說,對那塊玉錦帕下手的還是官家的人。
「主子,西遼大營戒備森嚴,屬下不敢擅入。」紫霄宮的人道。
不論是東楚大營還是西遼大營,沒有一定的底氣都不是誰敢輕易踏進的。
當然,要是主子一聲令下,他們赴湯蹈火也要去。
「不必操之過急。」冷沁嵐道。
反正真正的玉錦帕在她手中,那人發現帕子是假的肯定還會派人出外尋找。
主動權在她的手中。
只是讓她十分好奇的是,西遼官家的人怎麼會盯上葉雪的帕子,他們跟葉雪骸骨的失蹤有沒有什麼關係?
還有……那晚坐在她床尾的男人,還自言自語說什麼要把她帶走,又是什麼意思?
那身紫衣,是留給冷沁嵐最鮮明的記憶。
「主子,我們還發現一件事。」紫霄宮的人道。
「什麼事?」冷沁嵐問。
「西遼好像抓住東楚的一位重要的人,近期對東楚那邊應該會有不小的舉動。」
「一位重要的人?」
「是,具體是誰我們還沒有查清,如果主子需要,我們這就去。」
「什麼時候的事?」冷沁嵐問。
是誰不知道,時間上總知道個大概吧。
「應該是跟我們來到西遼前後時間差不多。」紫霄宮的人回答。
「冷卓恆?」
冷沁嵐脫口而出。
「冷將軍?」紫霄宮的人一愣,「主子沒有在東楚大營見到冷將軍?」
「玉錦帕的事先放一放,你們去查那這個人,查出他被俘的具體方位,我懷疑是冷卓恆。」冷沁嵐當即吩咐。
如果時間上那麼巧合的話,她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如果是西遼的奸細從臨安城帶出了消息,利用設計冷卓恆,倒也能應對上為什麼報信的速度會那麼快的答案。
至於什麼冷老太爺的親手信,模仿一個人的筆跡又有何難?如果之前冷老太爺寄給冷卓恆的信被人偷看過,那筆跡也就早洩露了。
「是!」紫霄宮的人領命,迅速閃退。
知道這裡有人跟葉雪有關,也就可能知道她,冷沁嵐從懷中取出一張面具掛在臉上。
在邊城,冷沁嵐找了家客棧歇腳。
雖然說是客棧,也不過是接待來大營探親的家眷,平時都是很少有人住的。
進了房間,冷沁嵐將一雙靴子脫下,兩腳登時舒服了許多。
為了拔高個頭,讓自己更像是個男人,冷沁嵐一路上都踏著一雙內增高,長途跋涉了這麼久,也是醉了……
瞧瞧自己的那雙鞋子,冷沁嵐很是羨慕紅袖,要是有紅袖那樣的個頭,她也就不必這麼辛苦的偽裝了。
在這個時代,想找點舒適的材料可真不容易,這雙鞋子可是凝集了她這幾年的心血。
來到這個時代的四年,她除了研究用藥,練功,就是琢磨出一雙怎樣就能舒適一些的內增高的鞋子,好讓她做一個夠得上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兩個時辰後,紫霄宮的人返回,冷沁嵐將面具收起來,在客棧裡聽著屬下的匯報。
「主子,屬下沒有機會潛入大營,但是從邊城裡的高等官兵處打探到,那名被西遼人抓住的東楚將領被關押在他們的大營正中西遼王的營帳中,由西遼王親審,從他們那邊,屬下掌握到西遼大營的大致分佈圖如此。」說著,紫霄宮的人打開一張圖紙,鋪在桌上。
這就是紫霄宮的人能幹的地方,雖然暫時沒有能力潛入核心地址,但卻懂得通過旁門去分析出一個結論,先期瞭解一個概況。
「西遼王在營中?」冷沁嵐有些意外。
「是,西遼王登基之後大多的時間都在大營。之前離開了一陣,不久前又回到營中。」
西遼王登基的事冷沁嵐知道,不過半年的時間而已。
如今的西遼王之前只是西遼國一位王爺的兒子,一直在邊關帶兵,突然領兵發起宮變,以血染西遼宮廷的嗜血手段斬殺老西遼王,奪得王位。
此事曾在各國引起強烈的轟動。
其實這種強於其他各國的殘厲正是西遼皇室的本性,基本上每一代的王都是靠血雨腥風的爭奪得到王位的,所以除了每一任西遼王具有親屬的血統之外,鮮有直系傳位的關係,就算偶有某個直系血親繼位,也同樣是逼宮殺親所得。
不能不說,西遼是一個民風強悍到殘忍的國家。
不過,這位新奪得王位的西遼王並沒有做出任何針對其他國家的新舉措,所有的安排基本上還是延續的舊章,自登基以來的大半年時間,除了引發一開始各國的轟動之外,再無其他動靜。
但是,當日
血染西遼宮廷的情形卻越傳越烈,加上這位西遼王領兵作戰時的殘佞,四國之中第一暴君的名號便非他莫屬,以至於有人聽到他的大名便聞風喪膽。
「人由他親審?」冷沁嵐打量著那張草圖,目光鎖定在居中的位置。
營帳處於正中,四面八方都是一樣的守護力量,而西遼大營正中又是一片窪地,易入難逃,就像是一口長著大口的布袋,等著吞食撞上嘴邊的獵物。
正因為此,紫霄宮的人才不敢擅入。
「主子,您確定他們抓住的是冷將軍?」
對於一直查不到那人的身份,紫霄宮的屬下很愧疚,要是斷定不是冷將軍,主子就不必操心冒險了。
「我想一定是。」冷沁嵐道。
否則東楚那邊不會毫無反應,正是因為他們以為冷卓恆返回了臨安城,所以才對他不在營中沒有絲毫意外,若是他們失去了其他任何一位同伴的消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安靜,只是抓西遼細作那般的簡單。
而西遼若是說抓住了一位東楚將軍,又暫時還沒有引起東楚的注意,那個人必然是冷卓恆。
確定了冷卓恆的身份,冷沁嵐就打算去救人。
因為,冷卓恆是被人以她的死訊名義騙走的,他之所以會受騙,是因為她!
如果冷卓恆對她就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充滿敵意,那麼他完全可以對她的死置之不顧。
「主子,您行事的話一定要小心定奪。」做屬下的不能不在乎主子的安危。
即使知道他們的主子比他們任何人都強,可闖駐守著幾萬大軍的營地,還是最中心的地方,風險是很大的。
「嗯,我有底。」冷沁嵐點點頭,將草圖收起來,「今日的任務到此為止,明早我去趟他們的軍營。」
「明早?」屬下有些意外。
月黑風高夜更容易辦事,主子偏偏選擇大早,眾人都甦醒的時候?
「對,那個時候相比起來好辦事,你們隨時準備接應。」冷沁嵐肯定屬下沒有聽錯。
她就是選擇在大早,天剛亮的時候,眾人是都恢復了修整一夜的精神氣,也正是他們掉以輕心的時候。
試想一下,剛睡醒起來伸個懶腰多麼舒服?一舒服就容易疏忽。
而所有的人都知道夜裡的貓膩多,在西遼王的營中警備肯定不會松,一夜平安過去相當於是又賺了一天,那種僥倖無事的心理肯定會多少作祟。
冷沁嵐打定主意之後就遣走屬下,在客棧填飽肚子後蒙頭大睡。
夜裡,窗邊細瑣的聲音暗暗響起,不屏足呼吸,提及武力的話,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夜風還是有人。
當那細不可聞的風聲散去之後,冷沁嵐睜開了雙眼透過半張鬼面,在黑暗中,晶晶亮的雙眸就像是兩輪皓月。
看來,她潛入西遼軍營的目的會更容易達到呢!
西遼王,等著吧!
天亮前的半個時辰,冷沁嵐起床整裝待發……
西遼大營。
營中紮著密密麻麻的帳篷,隨著號角聲響起,兵士們都開始集結晨訓,喊操聲震耳欲聾。
在浩浩蕩蕩的隊伍包圍下,各處還分佈著幾座寬大一些的帳篷,那是將領們的住處或者指揮所。
而在這些特別的帳篷之中,又數正中處於窪地的那一座格外打眼。
其實領兵作戰都會選擇高勢,而這座營帳看起來是為了躲避風勢紮在窪地,但卻是在數萬兵士的團團保護下,首先能潛入到這裡的人身手不簡單,其次,就算潛進去被發現想要逃脫的話可是非常的困難,四面八法都是從上而下與其對峙的精兵,如同甕中之鱉。
可是,冷沁嵐偏偏就要步入這只口袋,讓人瞧瞧自己究竟是待捕的鱉還是來去自如的飛鷹!
整個軍營都在沉睡了一夜之後甦醒過來,這座營帳卻絲毫不受影響,連同周圍十幾米開外不見任何動靜。
其實說絲毫沒有動靜也不盡然,因為那座營帳中並非悄然無聲,接連不斷的傳出原本不屬於軍營中該有的音,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跑操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