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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四十九 文 / 思爾爾

    (四十九)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如果這種朋友還是土豪級別的,那自然是兩條大腿都不夠抱的。以陳小火為首的一幫熊孩子圍著寧遠上躥下跳,直往他身上撲,張小朵最幸福,被他抱在懷裡笑出了兩排整齊白牙,「寧老師,我們好想你。」

    白眼狼,平時怎麼沒看對我這麼熱情啊。

    村長招呼幾個人來幫我卸貨,又拉著我仔細問了下關於慈善義賣的事,這流程我也不清楚,只能應付著答了兩句。

    但就這一點希望也夠了,村長展了眉,復又笑呵呵地說:「就知道小莊老師你一定有本事,我用小火他們打的泉水做了桂花糕,正好小寧也來了,中午就都到我家來吃飯吧。」

    桂花糕啊,想想都要流口水。

    可是——

    「寧老師,你吃你吃,我爺爺蒸地桂花糕可好吃了。」

    我手還沒捏起一塊糕點,就被張小朵抱了整籠子去向寧遠獻慇勤,寧遠遙遙地望我一眼,揚著唇角問:「都給我的?」

    「嗯,都給你!」

    我:……

    算了,我應該習慣的,寧遠一來,他們就會自動自發地往他身上貼,對他的新鮮感大約是持續一個月左右。

    以往寧遠最多來住一個星期,他走之後這幫熊孩子就會纏著我問一個月的問題,都是:「寧老師什麼時候再來。

    麻痺,小莊老師差哪了!

    「你沒寧老師帥就算了,還長得不漂亮。」來自陳小火的總結。

    真是夠了,這個地方也開始容不下我了。

    我悶悶不樂地心情持續了一個月之久,村子爺爺估摸著也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熱情地把我再次召喚到他家吃飯。

    我斜了一眼坐在一旁陪張小朵玩的正開心的寧遠,毫不客氣地說:「喂,身為一個男人你怎麼好意思坐在那不動啊,不知道幫忙擺下桌子嘛!」

    「沒空啊。」他邊跟張小朵玩你拍一我拍一邊理直氣壯的回答我。

    靠,張小朵你個小色女,寧遠你個色大叔!

    村長爺爺安撫我,吃飯時給我夾了好多菜,「小莊老師啊,你多吃點,我們這沒有什麼好的委屈你了。」

    嗚嗚,還是村長好,「不委屈不委屈。」

    「呵呵,那個,明天你是不是要去市裡啊,慈善的事……」

    好吧,原來熱情也是有原因的。心塞是心塞,可是正事兒還是要談清楚的,吃過晚飯張爺爺先把朵朵給打發去睡覺去了,我們三圍一桌商量著這事。

    張爺爺一開始弄不明白,這段時間也想透徹了,糾結著問:「如果咱們村沒有名額怎麼辦?」

    我抿著唇沒敢說話,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寧遠喝了口茶,毫不在意地替我回答:「不會有問題的,別擔心。」

    嘿,他哪來那麼大自信?不過,張爺爺卻是很信任他,這下連猶豫都沒有了,還笑著給主動給他添了杯茶,說:「那就好那就好,小寧啊,以後沒事就來我家吃飯啊。」

    我:……敢情沒我啥事了是嗎?

    夜幕徹底沉下來時,陳奶奶突然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手上拄著的老舊枴杖都快拿不穩了,顫著手扶住村長才勉強穩住身形,滿臉的焦急:「老張啊,小火在你這嗎,在不在啊?」

    我心裡一咯登,立馬迎過去問:「小火沒來啊,今天散了學之後他不就回去了嗎?」

    「沒啊,晚飯都涼了也沒見他回來,這孩子平時到吃飯點跑得比誰都快的啊。」

    張爺爺也擰了眉,先扶她坐下來,「是不是去狗子家了,小火皮得很,也許是去哪玩了忘了點。」

    「不不不,不會的,我一路問過來的,都沒見著他。」她著急地拍著大腿,眼裡幾乎滲出淚水。

    我心口猛地一沉,耀耀失蹤的事還歷歷在目……

    「陳奶奶你先別急,我們馬上就去找。你腳還沒好,就在這等我們消息。」

    她是個八旬老人,年齡一大生活上的事自然有些處理不便,況且就她一個人帶著陳小火住,偶爾磕著碰著都是難免的事。這腳上的傷就是前兩天去田里時給崴著的,本身就骨質疏鬆,這崴一下還得了。

    寧遠也安撫了兩句,考慮周全,讓張爺爺在這裡看著陳奶奶,又讓朵朵去通知村裡的方便行動的大人立即去找,人多力量大。

    秋日夜晚涼意沁人,可是沿著村子兩圈跑下來,我也出了一後背的汗,襯衫貼在身上難受地不行。

    整個村子其實並不大,這會兒事情傳開了,家家戶戶都點了燈幫忙出來叫喊,全村的小朋友都聚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問我陳小火去哪了,我捏著手心裡的汗意,盡量平穩語調:「你們也別擔心,趕緊先回家不要亂跑了,小火很快就能找到了。」

    這邊的叫嚷還沒結束,那邊又七嘴八舌的插進來幾句質問,「小莊老師,小火放了學後去哪了他真的沒跟你說?他平時可是最聽你話的。」

    「是啊,哎呦,急死個人了你說,小莊老師你也是,放學了怎麼還讓學生亂跑呢。」

    他們手中的電筒晃得我眼睛酸疼,我嘴唇張了張,還沒開口肩膀上就驀

    地一沉,寧遠清潤又帶著嚴肅的語氣在耳邊率先響起:「當務之急應該先是找到小火,而不是在這裡做無畏的指責。」

    他平時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這時難得地沉了臉,倒堵地他們說不出話了。

    我本來緊張地心情也安靜下來,經歷過耀耀地事,我更明白這種愛之深責之切。他抽掉搭在我肩膀的手,也讓我更好地向前邁出一步,「大家別慌,村子就這麼大,既然每家都沒有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他進山了。我們分頭去找,做最壞打算,如果在明天天亮之前還沒有找到的話大家一定要自己先出來。留下來的人注意一下,兩個小時之後沒有消息就立刻報警。」

    這村子裡幾乎是與世隔絕的,能來這裡的人不多,如果有什麼陌生人的話一下子就能發現,所以被拐賣地可能性可以排除。陳小火自從陳奶奶崴著腳後,情緒一直有些不對勁,這兩日竟然沒有調皮搗蛋,還老問我一些關於醫藥方面的東西,所以我想他大概是進山裡去採草藥了。

    報警也是為了以防萬一,這村子幾乎是與世隔絕,從鎮子上到這裡最起碼也要小半天的時間,兩個小時報警差不多等到明天清晨警察就可以到了。

    村子裡能用到的人很少,總共也就十幾來個,兩三個人一組分開找,我叮囑他們不要走太遠,至少要在手電筒最遠照射範圍之內,這樣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山裡不同於外面,到了夜晚未知地危險數不勝數,寧遠進入林子裡以後就走在我前頭,越深越黑,他突然停下我也沒在意,一下子就撞到他背上。

    「照照,牽著我的手。」

    我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就把手塞到他掌心裡。在面對未知時,互幫互助才比較重要。

    周圍都是叫喊聲,真後悔當初怎麼沒買個擴音喇叭來。手電筒一路掃射,我叫了半天嗓子已經慢慢開始沙啞起來,寧遠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愈往裡愈加清冷。

    不知道走了多深,後面的張大叔叫道:「大家別往裡面走了,前面是陡坡,這裡太黑了看不見會摔死的。」

    我清清嗓子,看看前面一望無際地黑暗,強壓下去的恐慌也慢慢浮了上來,「寧老師,怎麼辦?」繼續還是退出,都不是一個好做的決定。

    周圍都很有默契地沉寂下來,手電筒亮白地光束全都掃向我們這裡,寧遠站在光暈裡,眉間深蹙,「大家沿路返回再仔細找一遍,張大叔在前頭領路,我和莊老師殿後。」

    相握地手心裡一片潮濕,他也並不輕鬆。

    回去的路上叫聲明顯小了下來,沮喪不安沉痛地氣氛瀰漫了整片樹林。我又控制不住地想起耀耀,腳踩在樹葉上感覺像踩了一層棉花,越用勁越使不上力。

    寧遠遷就著我,不知不覺我兩就落後隊伍一大截,我停了腳步往後面的黑暗再看了一眼,「寧老師……」有點不知所措了,這叢林密佈,跟我想像地完全不一樣。

    「沒事的。」這幾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

    大部隊一走,我們兩這裡立馬就寂靜下來,唯有一束光慘白地照射在前方和腳踩在樹葉上的咯吱聲。

    愈是寧靜的環境輕微地聲響就顯得愈加清晰,模模糊糊中我好像聽到有一點氣若游絲地聲音,「救……命……」

    心裡猛然大駭,驚嚇後又是抑制不住的驚喜,「寧老師你聽,是小火,小火的聲音!」

    他按住我,我們兩僵直著身子仔細地又聽了一遍,這下清晰多了,「救命啊,小莊……老師,寧老……師。」

    聲音從斜後方傳來,寧遠地電筒也無誤地指向那個方向,我一眼就看到那裡是個小斜坡,離裡面的深林只有一步之遙。

    「小火,小火,是你嗎?」我邊往那邊走邊扯著嗓子叫他。

    「我在這裡,這裡,老師!」

    我立在斜坡上,就著寧遠地手電筒往下看,他搜尋一圈然後尋著聲鎖定位置,光束所在的地方正趴了一個人,陳小火抱著樹幹側趴在地上仰著頭看我們,離遠了都能看清他滿臉的淚痕。

    我心裡頓時松下一大口氣,對著後方遠走的大部隊興奮地大叫:「找到了,陳小火在這裡!」

    邊叫邊準備往下跑,腳還沒邁出去就被寧遠給扯住了手臂,他不贊同地瞪我一眼,把手電筒強硬地塞我手裡,「站在別動,我下去。」

    所幸斜坡的坡度並不是很大,他交錯扶著樹幹慢慢往下移,一到達位置二話不說立馬背起陳小火就往上爬。

    後面的人也聞聲而至,陳小火趴在寧遠背上,臉色發白,淚污佈滿一臉,哭聲都帶著點沙啞。我估計是剛剛我們過來時聲音太大,把他的求救聲給壓了下去,他大概也是叫了幾個小時,嗓子都快發不出聲音了。

    「什麼都先別說,趕緊回去要緊。」寧遠這回率先走在了前面,我幫著扶住陳小火的背以防他掉下來,視線掃到他腿上的褲子,小腿上的褲筒撕裂了一大截,隱隱有血跡滲出來。

    幸好這只是林子的前頭間,二十分鐘左右我們就連跑帶走的出來了,村子裡的燈都還亮著,虧村長想得周全,事先把村子裡的大夫給喊來了。

    大夫給陳小火清理傷口的時候,大家又心疼又輕鬆,人找到了就是最好的。

    陳奶奶陪在旁邊,巴掌輪圓了幾次都沒捨得打下來,只用枴杖狠狠地戳了幾下地,「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讓你別去山林裡你怎麼不聽呢!你說,你晚上不回家跑那去幹嘛!」

    陳

    小火這會兒才算是緩過勁來,眼裡的恐懼褪了下去,哭勁還沒散,肩膀一抽一抽地,沙啞著說:「找,找草藥,奶奶你腳疼。」說著,眼睛又模糊了,「奶奶疼我也疼,我就是想去給你找藥,書上說以前的人就是用草藥治病的,可、可是奶奶,對不起,我沒有找到。」

    本來還有些責罵聲在他說完這話已經徹底消停下來,歎氣聲此消彼長,人心都是肉,誰會不感動呢。

    我舔舔唇皮,眼裡也是一陣潮濕,我望向他滿是污跡地小臉,唯有兩個黑黝黝地眼眸放著澄澈地光芒。有時候,陳小火像極了耀耀,調皮時讓人頭疼,懂事時卻讓人心疼。

    屋內靜止下了,半晌陳奶奶才歎著氣把陳小火攬進懷裡,說:「乖,小火乖。」

    人群也慢慢散去,折騰了這麼一晚上大家也算是精疲力竭,連張朵都還沒睡,一直站在旁邊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

    「給你小火,不要哭了。」她被張爺爺催著去睡覺,臨走前還從懷裡掏了一個糖果來遞給陳小火。

    我跟陳奶奶說小火他腿也受傷了,你們兩都不方便照顧彼此,先讓小火去寧遠那住兩天,等他腿好了再回去。陳奶奶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並拍著我的手跟我道了好幾聲地謝。

    我陪著寧遠把陳小火送過去,我還想問問這熊孩子一些問題,他竟趴在寧遠身上睡著了,眉毛淺淺地皺著,睡得並不安慰,想必是被嚇得不輕。

    「他腿上的傷應該是被樹枝給劃到了,沒站穩才從斜坡上滾了下去。」

    我想也是,「嗯。」

    寧遠停了下來,把他往背上撮了撮,突然問我:「你是不是想到耀耀了?」

    「嗯。」雖然這樣想有點過分,「小火比耀耀幸運多了。」

    我想了想又苦笑道:「你說我是不是專門克小孩子的啊,不知道下一個失蹤的又是誰。」

    他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地說:「你只是不幸,不幸碰上這些事而已,但同時你又是有幸地救回了他們。照照,不要妄自菲薄,人各有命。」

    那些遺憾悔恨好像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啊,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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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一整晚後的後果就是,差點沒趕上早班車。

    昨晚照顧陳小火又和寧遠談天談理想談到凌晨,好不容易瞇一會兒一睜眼都六點了,趕忙隨便洗漱一下就奔出門,連頭髮都來不及梳就匆匆忙忙地往村門口趕。

    今天的慈善會十點開始,寧遠說他太困就不去了,真是太任性了。

    我顛吧顛吧胃酸都快被那大巴車晃出來時,終於趕到市裡,可是還是來晚一小步,迎賓已經結束了,只有一個工作人員在迎賓台那裡整理資料。

    我管不著自己什麼造型了,撲過去就問:「開始了嗎?請問這次義賣有沒有靈水村的名額?沒有話可不可以申請啊,怎麼申請啊?」

    我一連拋出幾個問題,服務小妹莫名其妙地打量我兩眼,冷淡開口:「抱歉,這個我不能透露,拍賣會剛剛開始,入口在那邊。」她指了指側方的大門。

    像是響應她的指向一般,大門內裡的音響突然傳出來主持人激昂地語調:「下面我們拍賣會正式開始。」

    我輕輕推開門。

    「首先有請我們的主辦方投資人裴渡先生致辭。」

    門內,一室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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