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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一十七知心的人,走遍萬水千山終會相遇 文 / 墨若蘅

    而此時,紫堇姑娘奉茶回來,禮貌的敲了敲門。

    我趕緊擦乾自己的眼淚,從夜凌寒懷裡掙脫出來,要是被她看見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不定會有多驚訝呢。

    「進來吧!」夜凌寒說了一聲,紫堇端著茶壺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將茶壺放在桌上,沏了兩杯,恭恭敬敬的說道:「夜大人,這位姑娘請用茶。」

    這位姑娘?我沒聽錯吧?我現在可是男裝扮相,剛才在這花街上被多少姑娘拉拉扯扯?就連老鴇也將我當成了夜凌寒的跟班,而她此刻卻直接喚我姑娘。

    我一臉委屈的看著夜凌寒,也看著她,難道我的偽裝真的這麼失敗麼?

    「你就不要耷拉著臉了,紫堇可是全天下最好的易容高手,你這點小把戲,還是不要在別人面前賣弄了。」夜凌寒敲了敲我的頭,這傢伙不但不幫我還嘲笑我。

    紫堇在旁邊也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跟我真的是太像了!

    天哪,這易容跟別人易成一樣,已經算是難得了,就連舉止神態也模仿的如此相似也真的是太厲害了!

    我湊近紫堇,仔細打量著她,她輕輕一笑,開口問道,「若我沒猜錯,這位就是真的青衣姑娘吧?」

    看來這些殺手的本領,還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夠攀比的啊!

    我一股腦道出了我的問題:「紫堇姑娘,你倒是跟我說說,我們倆素未謀面,你是如何知道了我的樣貌?而且連舉止神態都和我一模一樣的呢?這真的太神奇了!」

    紫堇姑娘笑了笑,低頭說道:「我沒見過青衣姑娘,可是夜大人見過,姑娘的樣貌,姑娘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夜大人全都記在心裡,清清楚楚。只要他口述,在下照著做就是了,要是學的不像,夜大人搖頭,在下就會重新揣摩,姑娘在夜大人心裡的記憶那麼清晰,只要他說是像了,那就定是姑娘你的樣子無誤了。」

    她的話,讓我的心裡更暖了,我感激的看著夜凌寒,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感。我沒有注意到紫堇隱藏在眼底的傷痛和笑容下面的悲涼,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一個女子愛一個男子可以愛的這樣悄無聲息,可以為了他而去頂替他愛的人,還得不到他分毫的愛,這於紫堇是多麼濃重的悲涼和絕望。

    可是這些,我當時並不明白。夜凌寒也未必明白。

    房間裡的一切擺設都是原來的樣子,我左看看右看看,往日的記憶又浮現了出來。此刻我就想跟夜凌寒說話,想跟他說那些他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夜凌寒看到了我的欲言又止,體貼的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我笑笑。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因為紫堇在場而不好多說什麼,因此便轉過頭對紫堇說了句:「你先下去吧。一個時辰之後回來。」

    紫堇點點頭,但並沒有走到門邊上,而是走去了窗戶邊上,她輕輕的推開窗,身形一躍,便如一隻輕靈的燕子一般躍上房簷,飛簷走壁輕巧的離開了。

    我第一次親眼見這麼厲害的輕功,不禁驚呆了。看著紫堇遠去的背影,嘴巴張的大大的。

    突然間,一隻手擋在了我的面前,晃了晃,「都走遠了還看,要不要我也帶你去飛飛看?」

    「你還能帶人一起飛?」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夜凌寒。

    「那當然了」夜凌寒一臉得以,也是,身為錦衣侍衛,這點武藝倒還是有的呢。不過這會兒可不是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時候,我走過去關掉了窗戶,牽著夜凌寒的手在屋內細細的轉了一圈。

    「你知道麼?這房間之前是風吟的,我最開始在玉春樓只是一個擦地的丫鬟,由於做錯了事情被春艷罰跪在雪地裡,差點凍死,最後是風吟救了我一條命,把我留在了她的身邊」我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對於玉春樓,我最想念的人,還是風吟。

    「春艷是誰?」夜凌寒的臉立刻黑了下來,「你怎麼之前都沒有跟我說過?怎麼會差點凍死?」

    看著他有些生氣,我朝著他靠了靠,輕輕的搖了搖他的胳膊,想要讓他暫時平靜下來,「你先不要著急嘛,那個時候我就只是一個小丫頭,春艷是我的主子,我做錯事情,她罰我也是應該的,雖然手段是有一點點不怎麼厚道……可是,這不一切都沒事了嗎?」

    我對夜凌寒吐了吐舌頭,輕鬆的笑著,希望他也不要將這段不好的過去當做仇恨一樣去對待,就算現在我做了公主,我有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我都一點都不恨春艷,一點都不想要她為她當初的行為付出代價,因為我真的沒有什麼心思會想要浪費在她身上。

    此刻,我才有一點點明白當初娘為什麼不讓我報仇,過去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無論報仇不報仇,記不記得住,都已經成為了往事,不會再在心底裡驚起任何波瀾,那些過往的痛楚只會讓你更加的珍惜現在的生活,讓你更加勇敢的向前走。

    「那風吟是誰呀?她去哪了呢?」夜凌寒問道,他看得出來,我來這裡,其實就是懷念風吟的。

    我站在牆邊,看著牆上掛著的風吟的古琴,上面已經積了輕薄的灰塵,很久都沒有人碰過了。自從風吟走後,我一直將這把琴掛在離我床頭最近的地方,想像著這把琴就像是風吟,在一直陪著我,在我累的時候,聽我說說話。

    「風吟,已經死了。」我低聲說著,喉頭竟有些哽咽,我不知道風吟於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是每每想起她,我的心裡都會泛起不能言說的隱痛。

    夜凌寒似乎有些驚奇,「死了?」

    我點了點頭,「是自殺的,死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了。」

    「怎麼會這樣?」夜凌寒的語氣高了八度,眼裡透出震懾的冷光:「是因為要嫁人,被逼無奈嗎?」

    我再次點了點頭,「她被老鴇許配給了一戶大戶人家,也算是一門好親事,可是那時候風吟都已經有了身孕了,她雖然不聲不響,但是卻倔強異常,從玉春樓裡逃了出去,但是沒幾天,便被夫家帶了回去,就自殺了。」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當初我幫她逃走,根本就是錯的呢……我應該勸她,告訴她女子無才便是德,告訴她只要找個好人嫁了就行了,追求什麼自由追求什麼愛情,我應該告訴她要她好好去過以後的日子,不要再去找那個負心人了……我應該,我應該阻止她的啊……」多年積壓在心頭的酸楚此刻全部傾瀉出來,其實比起把風吟嫁給別人的老媽媽,這麼多年來我更恨自以為幫助了風吟但卻害了風吟的我自己,我越來越激動,越來越自責,「我應該阻止她,不應該幫助她逃出去,她一個弱女子可以去哪呢?如果我當時不那麼做,如果我當時攔著她,如果我當時把她送進成親的花轎,她就不會死,她就不會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清漪!」夜凌寒將情緒失控的我緊緊的摟在了懷裡,我趴在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這麼多年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風吟,我心底裡沉埋著得痛楚,這麼多年不像是茶越衝越淡,但卻是像酒,越釀越濃。

    夜凌寒抱著我,我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冷靜下來,他拍著我的頭,心疼的說道:「這麼多年,真的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沒有早點找到你,讓你吃了這麼多苦……」

    我在他懷裡仰起頭,抹抹眼淚,死命的搖頭,遇見他就已經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了,而現在他在我身邊,這世上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經知足了。

    若兩個人虔誠的彼此靠近,那麼無論中間隔著多少萬水千山,那麼他們也終將會相遇,而相遇便是給我們所有的顛沛流離,最好的報答。

    我破涕為笑,拉著夜凌寒看這看那,不斷的跟他講述著那些我和風吟之間的故事,風吟練琴的桌子在我成為花魁之後便成了我的禮品堆放處。而我的梳妝台上的琉璃鏡是我讓工匠專門為我打造的,跳舞之前換舞衣的時候,看看腰身,估計長安城能有這麼大鏡子的地方,沒有幾個。我還告訴夜凌寒,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躺在床上徹夜難眠,想著他稜角分明的臉,想著他的眼神,然而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誰,只是一股無端的想念在心頭縈繞,雖然那時候我真的非常鄙視看臉喜歡一個人這種事情,可是沒有疑問,我好想還是有些因為看他長得帥而喜歡上他的嫌疑……

    我滔滔不覺的講著這屋子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夜凌寒面帶微笑專注的聽著,我想最美的相處不過就是,我擁有了你的現在你的未來,但是還不夠呵,我還想要貪心的擁有你的過去,因為,我生命中每一個精彩的時刻,我都希望你在我生命裡。

    突然間,夜凌寒臉色一沉,我隨著他看過去,門上面印著一個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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