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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八章 要不我們就重新認識吧 文 / 墨若蘅

    我說完,他們幾個人全都看著我等到我繼續說下去,似乎是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裡準備等著我拋出下一味藥材。

    我攤開手掌:「完了,就這三樣東西。」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這幾樣東西若要真的找齊,那確實是極其不易的,況且那鮫珠還只是一個傳說。本來對治療我的傷口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現在,希望逐漸暗淡,變為了不可能實現的枉然。

    「好了,不要想啦!」我笑著打斷他們的沉思,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離琰,你該針灸了!」

    我不知道我該用命途多舛還是該用世事無常來形容我的遭遇。這麼大的皇宮,我就和夜凌寒住對面!然而,街坊鄰居之間還喜好互相走動,這不,這幾日夜凌寒和騎銘他們幾人的往來也相當頻繁。

    騎銘和夜凌寒性格相近,他們倆人迅速變成了關係很好的哥們兒,沒事就愛往一塊湊,夜凌寒身為錦衣侍衛,走南闖北,他會告訴騎銘很多那些騎銘根本不知道的中原或者更南更西的地方的風土人情,而騎銘也會將自己在北疆見識到的東西和夜凌寒分享,北疆更北的地方那是一片被白雪和冰川覆蓋的不毛之地,那裡的景致估計也只有草原上的男兒騎銘見識過。

    對於此事我異常的不解。

    騎銘是宮裡的客人,除了偶爾被聖上邀去談談事品品茶看看花,就只剩下大把大把的時間等待多有部族集體面聖的那一天了,他閒得很也無聊得很。可是這夜凌寒,身為錦衣侍衛不應該是日理萬機麼?四方*的軍隊不需要管了麼?天天無所事事的也太不敬業了吧?

    可是,我不會去問他的,現在我只拿他當做一個剛剛認識的點頭之交,不想跟他說太多的話有太多的交集。

    可是,我不去招惹他,他反倒會跑過來招惹我。

    那天,我坐在房中看書,這幾日呆在宮中,被一群丫鬟伺候著當著聖上的客人,日子過得著實悠閒自在,怪不得人人都相當皇帝呢,當皇帝確實舒服呀!趁著這幾日清閒,我便多看看書,彌補彌補之前的知識。

    「咚咚……」門被人扣了兩聲。

    我的房門本來就沒有關,方便丫鬟們打掃衛生,一般騎銘陳飛他們也會直接進來喊我。這敲門聲打斷了我,我抬頭朝門口看去。

    夜凌寒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衫,面帶微笑的站在門口,他逆著陽光,眼神溫的看著我。

    當他褪去了一身冰冷的侍衛的戒備之時,竟然也可以如此溫柔恬靜。只是,這一副表象可騙不了我,時時刻刻我都記得他可是知道我全部過去的那個危險人物,誰知道他現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放下書走到門前去:「夜公子有何事?」

    「這個給崇笙姑娘」他遞過來一個青色的瓷質的罐子,那罐子做的精緻,小巧的兩耳光滑細潤,表面的釉色清爽明亮。

    我接過罐子,緩緩的打開,罐子裡是一些細白的粉末,我定神看了看,然後似信非信的問他:「雲丹粉?」

    他點了點頭,這雲丹粉是皇室御用的補藥,比什麼魚翅燕窩之類的東西要好上百倍,對人身體的滋補功效也是非常大的,用它來塗臉上的傷疤,也會有一定的治療作用。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這東西的。

    我將罐子推到他面前:「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要。」

    似乎早已料到了我的反應,他將我的手推回來,說了一句:「你現在身子骨這麼瘦弱,要多吃點好東西,才能補回來,而且,你的臉還想不想恢復好啦?」

    確實,之前為了跳舞,我從來不敢吃太多的食物,身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他的話像是有著某種力量,總能讓我的心微微顫動,我故作厭惡的再次將罐子遞到他面前:「我瘦弱關你什麼事?無功不受祿,再說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可以慢慢熟悉呀,」他再次把我的手推回來,低頭思索了一陣子然後說:「要不我們就重新認識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夜凌寒,錦衣侍衛,今年二十歲,我爹是夜翰,家在長安城北將軍府,現在住在你對面的鎮雲殿裡。」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竟然有些想要發笑,他的眼神誠懇而溫柔,將我近幾日來心底裡的陰霾和猜忌通通驅散。

    是不是真的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從我們互相認識開始?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與他對視良久,不禁心頭一熱,臉上開始發燙。我趕緊低下頭兩隻手撫弄著懷裡的罐子,不再將它退回去了,而是嗔怒著說了一句:「你有病啊!」

    我竟不敢再抬頭看他。

    他看著我的窘態,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像是如釋重負一般說了一句:「看你這樣,我真是放心多了。」

    「你放心什麼?」我疑惑的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他慌忙解釋道。

    我沒有追問,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時候他的這句話的含義,後來他說當他看見我嬌羞的低首卻故作惱怒的樣子,他就知道我這一生還沒有愛過別人,我的心還是純潔的一塵不染如同盛放的雪蓮花,到了盛放的年紀,卻還未被人採摘。他就知道我還是那個他最愛的小女孩,我沒有變。於是,他開始在心底裡發誓,他會為了我,付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是這樣子,那麼那時候我就會殘忍的拒絕他,然後兩兩相忘於江湖。可是,我不知道,所以我沒有。

    我低頭紅著臉撫弄著罐子,他靜靜的看著我,兩人就這樣沉

    沉默著,時間彷彿可以數的清他的節奏,就這樣滴答滴答的在我們中間劃過。

    夜凌寒先開了口:「崇笙。」

    他的聲音不比剛才的歡喜,卻依舊溫柔,只是包含了少許的歉疚在裡面,玉春樓這幾年的生活已經讓我可以精確的捕捉到他人語氣裡微弱的情感變化。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放在我的另一隻手上,那令牌相當的漂亮大氣,是純烏木質地,邊上鑲嵌著黃金和細碎的玉片,用金絲絡的帶子繫著,下面垂著黑色的流蘇。令牌的正面用玉石鑲嵌進去了一個「夜」字,但從這鑲嵌技術來看,便足以看出這令牌製作的巧奪天工。我翻過烏木令牌,另一側原本在鑲嵌「夜」字的地方,用黃金填補了一個大大的「令」字!

    我不禁吃驚的長大了嘴巴,這是,將軍令!

    「這是將軍令,上可以號令三軍,下可以斬滅貪官,天下見此令牌者均需聽從持此令牌者的命令。」夜凌寒低沉的說道。

    「可是,為什麼要給我這個?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不隨身帶著給我幹什麼呢?」我不解的問道。

    「崇笙」他再次喊了我的名字,我定定的看著他,等待他的解釋。

    「這幾天,我要出去一趟。」他淡淡的回答道:「我走之後,這宮裡的情形你們可就要自己應付了。」他的表情深沉凝重,像是對我們的安危非常擔心。

    「那也用不著這將軍令啊!你也知道,騎銘騎霖還有離琰,他們可都是北疆匈奴和犬戎的王子,宮裡也沒人敢對他們怎麼樣呀,再說,我們現在是聖上的貴客,處在這深宮之中安全得不得了。我……」我極力的解釋著,不想讓夜凌寒為我們擔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將這塊將軍令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感覺他就像是將他的生死大權交到了我手上,他的全身頓時像是失去了某種保護一般,顯得那麼脆弱和單薄。

    我不知道我這預感是從何而起,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夜凌寒在我的眼裡看上去如此蕭瑟和柔軟,但是我不要這樣,我不要他處在我預感的這片恐懼和危險之中,我要他好好的,好好地做他的錦衣侍衛,一生無憂。

    「崇笙」夜凌寒將將軍令再次放在我的左手中,用力將我的左手攥了起來,現在將軍令攥在我的手裡,我的手攥在他的手裡。

    他皺著眉頭無奈的說道:「崇笙,你我都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危險。所以,在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要想辦法保護好你自己。」

    我欲再做推辭,想要告訴他騎銘離琰他們的身份足以讓他們很安全,但是我卻注意到,這次夜凌寒的話語中沒有用你們,而是說你,他要我保護好我自己,原來他擔心的還是我刺客的身份被人發現,在這深宮之中,我插翅難飛,因此,他給了我他的將軍令。

    所有的感受在心底裡反反覆覆的湧動著,千言萬語堵在心口,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再拒絕他了,最後才想起來問了他一句:「你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啊?」

    連我自己都聽得出來我言語裡的不捨和眷戀。不知道為什麼,壓抑了如此之久的情感,居然會在這個沒有任何特殊沒有任何徵兆的時刻爆發,居然會在這個時刻,彼此瞬間心知肚明。

    還不等夜凌寒回答,一個充滿活力的男聲響起。我和夜凌寒轉過頭去看,是陳飛,他手上端著一盤點心,是來給我送吃的。

    「我先走了。」看到陳飛來,夜凌寒用力攥了一下我的左手,然後飛快的鬆開,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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