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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制衡之術 文 / 叩天

    許靖講完課後,長恭和關興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

    長恭且不去說他,光是看關興那副像是活吞了一隻蒼蠅的表情,平生就覺得像是吃了人參果似的,心裡甭提有多舒坦了。

    關興黑著臉質問道:「剛才的毒氣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

    平生一向秉持的原則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不承認,更何況是這種丟臉的糗事。

    長恭溫聲道:「平生,你不該錯過這次大好良機!」

    散課之後,自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平生一刻也不想多呆在書院,生怕沾惹上書獃子氣,急急忙忙的騎著爪黃飛電,火速的離開書院。

    平生漫不經心的說道:「大好良機,你是說那個糟老頭子!」

    「那可不是什麼糟老頭子,那是鼎鼎大名的儒家大賢許靖,與其弟許邵俱以品評人物而聞名於世。許多人想求他金口一言而不可得,你卻在他的課堂上如此胡攪蠻纏,實是不該!」

    「許靖,聽說過他的大名。曾先後投奔孔胄、陳禕、許貢、王朗,於孫策攻王朗前與家屬俱避難交州,受到交趾太守士燮禮待。後受益州牧劉璋邀請,相繼為巴郡、廣漢、蜀郡太守。」

    平生如數家珍道:「於劉備包圍成都時欲越牆叛逃,為劉璋所獲。因此劉備定蜀後欲將其棄用,在法正的推薦下方以其為左將軍長史。」

    平生不以為意的說出了許靖的履歷,鄙夷道:「名氣大頂個屁用,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酸腐老儒一個而已,不值一!」

    「名氣大恰恰能夠補足咱們的缺陷!」

    長恭歎氣道:「你倒是胸有丘壑。腹含韜略,可是無名無姓,又如何能讓主公將大任托付於你!

    若是能得許靖金口一開,便如蕭何薦韓信,從此飛黃騰達,馳騁天下。將不再是一個幻夢!」

    「許靖金口一開,難道許靖在劉備眼中,比起伯父的重量更重?」

    平生不屑道:「要說名氣,待到小爺兵發襄陽,取下曹仁首級時,天下何人不識我!」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平生開口道:「長恭,我發現你最近一直跟那群酸儒走得很近,你該不會是想棄武從吧?」

    「正有這種打算!」

    「放棄吧,長恭。這條路行不通的!」

    平生勸道:「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已被打上了冀州派系的標籤。冀州派系只有武將,沒有官,孫乾、簡雍不過是酒囊飯桶,他們幫不上你任何忙。

    劉備也不允許冀州派系有重要官的出現!漢中太守魏延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一旁的關興聽得有些迷糊,道:「這又關魏延什麼事情?」

    「漢中初定,所有人都認為漢中太守當在張飛、趙雲、吳懿三人之中誕生。張飛和趙雲的功績和能力自是不用質疑,吳懿背後站著整個益州派系。份量也是絕對足夠的。」

    「可是劉備卻偏偏選了個並無多大能量的魏延,難道你們就沒有考慮過其中的用意嗎?」

    平生侃侃而談道:「荊州由冀州派系的關羽鎮守。隸屬益州的漢中則由荊州派系的魏延鎮守,其中的用意不外乎兩個字:平衡!」

    「不錯,正是帝王的權衡之術!」

    長恭開口道:「冀州派系出武將,荊州派系出官,一一武,彼此相互牽制輔佐。即可防止某一系做大叛亂,也能更加有效的砥礪派系的後代子孫,使其專注於父輩所走之道。

    然而這種平衡卻有一個最大的弊端……」

    「若是沒有人能夠居中調和制衡兩系,則會讓他們彼此鬥得兩敗俱傷,水火不容!這就是你想進入官集團的理由?」

    平生瞅著長恭。道:「這個隱患劉備早就考慮到了,益州派系就是制衡的第三股勢力,正如當今天下之格局,北魏、西蜀、東吳,三分天下!

    你若是膽敢越界,到時候可就真的要成為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了!」

    「只是,多少有些不甘……」

    長恭道:「官長於政事,短於戰略,很難捕捉到轉眼即逝的戰機。」

    「而武將戍守邊疆,遠離朝堂,即便能夠捕捉到戰機,沒有朝廷的允許也不能擅自出擊,否則無論成功與否,都將受到重罰,這對武將來說,何其的不公!」

    長恭感慨道:「若是朝堂之上也有擅長軍事的武將得以參政……」

    「那日後當皇帝的還能睡得安穩嗎?在朝堂的武將能夠存活嗎?試看白起,韓信兩人的結局如何!」

    平生勸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順其自然吧。反正在這亂世之中,咱們還愁會沒有仗打嗎!」

    「儒家那幫不開竅的書獃子,小爺雖然很不喜歡他們,但是他們有一句話卻說的很正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走吧,長恭,從今往後,那些之乎者也的書籍還是少看一些為妙,省得將自己給看傻了!」

    平生一抖馬韁,騎著爪黃飛電,十分張狂的行走街道上。

    恰逢一個乞丐端著一個破碗,

    可憐兮兮的走到平生馬前乞討。

    這廝不知是真的被書院的迂腐之氣給熏傻了,還是本性就是如此。十分不要臉的伸手撿起破碗裡的三個銅錢,掂在手裡拋了拋,縐縐的冒出一句:「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頓時,非但關興等人傻眼了,就連那前來乞討的乞丐也懵住了,眼巴巴的瞅著平生將那三個銅錢塞進懷裡,優哉游哉的騎著爪黃飛電漸行漸遠。

    「那不要臉的是誰家的公子,枉他騎著高頭大馬,錦衣華服,怎麼連乞丐的錢都搶!」

    「就是就是,見過不要臉的,可是從沒見過不要臉到這種程度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雁過撥毛,天高三尺!」

    關興看到眾人都朝著他看來,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趕緊一夾馬腹,灰溜溜如同過街老鼠般逃竄起來:「……別看我,我不認識他,真的!」

    「……他那人就是喜歡開玩笑,雖然這個玩笑很不好笑!」

    便是一向從容不迫的長恭,此刻臉色也是僵硬無比,快速的從懷中摸出一兩銀子丟進乞丐的碗裡,這才得以從團團包圍的人群之中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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