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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文 / 叩天

    解語一臉迷糊的說道:「你的問題怎麼那麼多?我怎麼聽不明白呀!」

    「不明白才好,明白的太多,反而睡的不踏實,過的不順心!」

    平生道:「咱們今晚就到周循的茅草屋去聽聽高琴音,陶冶陶冶性情,提升一下人生的品味!」

    「什麼,要我們跟著你去睡地板!」

    關興反對道:「有沒有搞錯,昨晚那是不得已,如今放著好好的床榻不睡,讓我們去跟一個死鬼為伍。我不去,堅決不去!」

    「地板睡多了容易得濕氣,將來老了還容易腰酸背痛什麼的,划不來。」

    「二胖,你要考慮清楚,如今的天工山莊,說穿了就是一個牢籠,留在這裡的人就跟待宰的雞鴨沒什麼分別。我們都走了,就剩下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兇手為了讓小爺徹底的跟孫魯班那寡婦火拚起來,說不定就會拿你來開刀。」

    平生豎指成刀,在關興的小肚囊上比劃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想當年小爺在酒樓裡殺豬就是這麼幹的。」

    平生煞有其事道:「嗨呀,回想以後在史書上看到關伯父的列傳,說不定在最後一行還能看到這樣的介紹:

    有子關興,小名二胖,被人當成豬給殺了!那可就算是真正的名垂青史咯!」

    「……呸,呸,烏鴉嘴,胡說八道!」

    解語等人聽得有趣,紛紛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來,唯有關興白著一張臉,糾結的問道:「兇手不是孫魯班嗎?」

    「你傻啊!孫魯班那寡婦才在奇珍市集跟小爺拼得兩敗俱傷,這個仇算是結深了。若真的是他在謀劃這一切,找人來殺我,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平生白了關興一眼,道:「孫魯班那寡婦雖然笨了點,可是她還不傻,不會幹這種落人把柄的事情!整個事情擺明了有人想將一切栽贓嫁禍到她頭上。」

    門外夜色深沉,寂寥無聲,顯得有些陰翳。

    尤其是發生了劉當血肉被邪刀吸食一空,變成枯骨的事情之後,那徘徊在花草樹木之間的幽暗,似是多了幾分詭譎和陰冷。

    平生帶著眾人開始往外走,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就遇到了手持寶劍,氣勢洶洶的項菱:「你們想上哪去,該不會是想畏罪潛逃吧!」

    「畏罪潛逃?嘿嘿,這話有意思,就是怕有人會畏罪自殺!」

    平生冷冷的瞅著項菱,道:「還是去看著孫魯班那寡婦吧。」

    「要是有人冒充她的筆跡,寫下一封自白書,承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幹的,然後再將她的屍體吊在房間裡,事情也算是徹底的告一段落了!」

    「你……」

    項菱嗆的一聲拔出手中的寶劍,指著平生道:「你這歹毒的小賊,怎麼可以如此的陰險!」

    「陰險,算不上!」

    平生以手指輕輕的撥開項菱手中的寶劍,雲淡風輕的說道:「小爺只不過是在告訴你那個兇手會怎麼做,信與不信全由你自己決定!」

    「解語,我們走,到外面去透透氣,這個牢籠雖然華麗,可是待久了,總是覺得有些膩味!」

    平生完全將項菱當成了空氣,閒庭信步的從她身旁走過,道:「你知道事情不是孫魯班那寡婦干的,小爺也知道,可是天下各大門派的英雄會信嗎!」

    「孫魯班那寡婦死了也就算了,小爺大不了拍拍屁股回荊州,你覺得孫權敢帶著大軍到荊州關府跟小爺論個清白嗎!」

    「他縱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實力。而你就不同了,他想弄死你,有的是花樣!」

    項菱氣急敗壞道:「你……既然知道不是孫魯班干的,為何還要往她頭上潑髒水!」

    「小爺從頭到尾都沒說是她幹的,不過是你們這群蠢貨自己這麼認為罷了!」

    平生回頭斜睨著項菱,十分霸氣的說道:「更何況,從來只有小爺欺負別人的份兒,孫魯班那寡婦竟敢主動挑釁小爺,沒把她給弄死,那就算是她們孫家祖墳冒青煙了!」

    「平生,你就不要再叫孫魯班為寡婦了,她也好可憐呀!」

    解語開口道:「剛才我從她的房間經過,聽到她在裡面哭的很傷心,還把房裡的東西全給砸了。」

    「什麼,那寡婦已經有力氣砸東西了!」

    平生聽著心裡極度的不平衡,他此時胸膛的傷口還疼著呢:「她的傷未免也好的太快了吧!這他娘的還有沒有天理了!」

    「孫權可是江東之主,掌有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天材地寶無數,只要捨得下血本,就是只剩下一口氣他也能把人給救回來!」

    關興翻了個白眼,瞅著平生,道:「反而是你,連塊狗皮膏藥都不用貼,要是孫魯班看到你現在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估計她才會高呼有沒有天理了!」

    「平生,算了。」

    長恭開口勸道:「女子的名節乃是最為重要的,孫魯班如今名譽全毀,這個懲罰對她而言,已經夠重的了!」

    「重?孫魯班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會不清楚,她若是真的在乎名節,就不會讓周循搬到荒郊野外去結廬而居了。」

    平生憤憤不平道:「她只是丟了名節就夠可憐了,那麼周循呢?他可是連性命都丟了,可曾有人為他抱過不平!」

    琴聲幽幽,迴響在靜謐安逸的林間小道上。

    時而猶如鳥鳴般空靈清脆,時而彷彿黑夜的深邃寧靜,時而如同晚風的輕柔舒緩,令人身心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

    平息了白天的喧嘩和吵鬧,洗滌了心中的**和執念,飄飄然彷彿融入了祥和恆久的自然之中,流連忘返。

    前方的茅草屋,靜靜的佇立在黑暗之中,沒有燈火,沒有人煙,彷彿被整個世界所遺棄,有種孤涼蕭索之感,令平生心中對於孫魯班的厭惡,更上了一層高樓。

    「二胖,去把石燈點亮了!」

    關興推脫道:「不太好吧,送屎,你去!」

    「老大,我怕鬼!」

    「瞧你們兩那熊樣,就這點出息!」平生只得親自動手,一一將石燈點亮。

    走進了茅草屋內,點亮了案几上的油燈,只見周循跪坐在案幾前,怡然自得的彈奏著琴曲,面容安詳,嘴角含笑如春風:「公子,今夜此曲聽來如何?」

    平生開口道:「今夜為你帶來兩位新朋友,蜀山的趙統,還有鳳鳴軒的長恭!」

    趙統抱拳作揖道:「先生高,趙統有禮了!」

    長恭抱拳開口道:「雖是無法看見先生,然而從先生的琴音之中,仍是得意窺見先生的如玉品德,今夜幸得一見,長恭有禮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周循微微一笑,道:「兩位公子儀表不俗,可謂人中龍鳳,今夜得識,令人心悅。」

    「長夜漫漫,若是我等不來,你就要獨自一人在此,與黑暗為伍,與孤獨為伴……」

    平生搖頭苦笑道:「替你不值啊!」

    「公子好意,周循心領。」

    「然而在這錦繡山河之間,有明月為伴,清風為伍,草木為知音,鳥雀為耳目,何有孤獨黑暗之說!」

    「心若無掛礙,人生何來淒苦悲涼。心若有牢籠,天地何處能得自由安寧。余一琴可托真心,嬉戲度日,足矣!」

    「你的心胸是夠豁達的,可是我卻不行,有很多的事情放不下,也不敢放下,必須與人爭上一爭!」

    平生依舊愜意的躺在周循身旁,雙手枕在腦勺後,雙目直視著周循,道:「還記得殺死過你的那把邪刀嗎?」

    「今夜有人用它來刺殺我了!而我到這裡來,就是想問問你,當初殺你的那人,是不是……夏侯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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