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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萬事必有失(2) 文 / 祁雅娜

    「懿之,懿之。」猗儺聽了這個名字,喃喃念道,「疑…之…阿毓,你起這個名字是為讓那個人有所察覺嗎?」江珉鑠如果有心的話,自然會

    秦般毓冷哼一聲,「他配嗎?就算他察覺出來又如何?他那麼好面子的人,難道他會承認他曾經干的那麼骯髒齷齪的事情?罷了,咱們別在孩子面前說這樣的話,咱們出去吧,我有事跟你說。」說罷,秦般毓起身向外走去。

    猗儺見狀也跟了上來,陪著秦般毓走到了院子裡。秦般毓轉過頭對她說道,「讓無鸞幫我準備一付催產藥。必要的時候這個孩子恐怕得早出生一點。」

    「這是為何?這孩子沒到日子就出聲,恐怕對你和孩子都不好。」猗儺急切道。

    「你剛才也說了,若是江珉鑠有心算一算的話,恐怕就會察覺這孩子可能是他的骨肉。這樣一來,就算這孩子真是阿琛的,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猗儺臉上顯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難不成還要向所有人宣佈他對你做過得事情?!」

    秦般毓臉上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這兩日我仔細想了,為何江珉鑠會突然下黑手來檢驗我到底是不是阿奴?恐怕是因為那日晚上我們在街上相遇,他看見了我的胳膊,其實當時我都不確定他到底看沒看到,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想來那一次他應該是看到了。為了這麼一件事他就能設套來羞辱我,若是再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事情,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猗儺聽了她的話也有些贊同,「你說的也對,阿琛好不容易跟太子有了聯繫,日後一步一步走就是了,決不能在這樣的事兒上給他添麻煩。不過阿琛和江珉鑠說是自幼的朋友,可現在我看著也不過爾爾。」

    「在青州的時候,他們兩個在圍場上還打了一次,自此之後這關係也就淡下去了。」她們二人正說著話,忽然無鸞從外面走進來回稟道,「王妃,蘇侯那邊派人送了東西過來,來人說這賀禮一定要親自交到王妃手中。」

    秦般毓好生奇怪,但卻也依言去了正房。那替蘇侯送禮的人看見秦般毓來了,連忙上前笑道,「這是我們侯爺特地從外面尋來的,請王妃笑納。」

    說罷那人就將錦盒遞到秦般毓跟前,秦般毓伸手打開之後發現裡面是一尊玉觀音。面前那人笑言,「這是當地極為靈驗的菩薩像,聽聞日常握著有保胎的功效。但若是有人握過了,旁人再握就沒有這樣的效果了。侯爺怕王妃不知道此事,所以特遣拂櫻過來。」

    秦般毓聞言朝那個名叫拂櫻的人多看了幾眼,從他一身華貴且花俏的衣衫上來說,秦般毓已經猜到他的身份應該和信陽公主身邊的瑞午差不多,但是比起瑞午來說,拂櫻長得就太像一個女人了,甚至可以說他比許多女子長得都要嬌艷迷人些。

    「侯爺真是有心了,勞煩你回去替我好好謝謝侯爺。」秦般毓客氣道。

    「王妃不用客氣。侯爺送來這個也是為了感謝穎川郡王的,上次小人被侯爺帶著去外面赴宴,不慎碰到了江小侯爺,那位小侯爺好生兇惡,見到小人差點就把小人打死了。還是郡王求得情呢。」

    江珉鑠對男寵的惡感已不是一天兩天,秦般毓只是沒想到他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只好說道,「日後你見了他還是躲起來就是了,免得再遭無妄之災。」

    「小人記下了。」拂櫻柔媚一笑,「時候不早了,小人先行告退了。」

    外面自有人引了拂櫻離開,猗儺望著拂櫻一扭三翹的背影,不由說道,「這人竟比煙雨樓最嬌艷的姑娘還嫩上幾分,看看這走路姿勢,要是穿著男人的衣服,我幾乎就要懷疑他本來就是女子了。聽說這蘇侯對拂櫻寵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至今未娶不說,就連老夫人強硬塞給他的妾侍也都不碰一下的。後來老夫人逼得緊了,才跟妾侍生了個兒子傳香火,之後就一點不碰旁人了,日日都跟這拂櫻膩在一塊。」

    「阿琛跟我說這蘇侯爺不一般,我雖然還沒發現這點,但倒是覺得他是個知感的人。這樣的人我們不要得罪就是了。對了,阿琛的信剛才送到了,說是他們已經走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現在正在抓緊速度,爭取早日到達。」

    「阿琛可還好?」猗儺連忙問道,話一出口自己先紅了臉,「我糊塗了,你既然都那麼說了,想來阿琛沒有什麼事兒。」

    「他的確沒事,我已經把你寫好的回信交給信使了,他休整一下就會帶著我們的信出發。」

    「那就好,那就好。」猗儺說道,接下來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走到秦般毓耳邊低聲道,「江珉鑠對你做的那件事動作不小,看起來是花費了不少努力的。關鍵是,他怎麼知道你要去相國寺的,咱們明明誰都沒往外說呀!這樣看起來,他在咱們府裡沒少下功夫。這可是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府裡有人敢往外傳消息,那麼你和阿琛徹夜不在府裡的事情就很有可能被傳出去,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難免會讓人忌憚的。」

    秦般毓的表情也隨之嚴肅起來,猗儺說的的確在理,他們幾個人以後還不知道要私下裡干多少不能見人的事情,這要是傳出去,別說帝位了,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我現在沒有精力去處理府上的人事,恐怕就要交給無鸞來處理了,就讓他全權處理此事吧,反正咱們都相信他,讓他該罰的罰,該打發的打發。」

    「我明白,你現在就是養好你的身子,這樣才有精力處理後面的事情。府裡的事情我和我哥都會給你處理妥當的。」

    秦般毓點點頭,不知為何突然感慨道,「猗儺,有時候我覺得我很幸運,會遇見阿琛還有你們兄妹,不管世事如何,我們幾個總歸是真心扶持對方的。」

    猗儺聽了這話,便陷入了沉默中,久

    久未曾開口說話,

    深宮之中的和妃聞知秦般毓有了身孕,一直不太放心,想著要囑咐秦般毓幾句,所幸出宮開府的皇子每月都有一次機會入宮拜見自己的母親,慕容琛生母早逝,他每次進宮拜見的都是和妃,這次便是秦般毓替他進宮去向和妃請安。

    秦般毓一進殿門,就被和妃趕緊叫到身前,前後左右的看了一遍,直看得秦般毓有些不好意思,「母妃怎麼了,兒臣臉上有東西嗎?」

    「哪兒呀,我是高興。阿琛這兩年運氣真好,不僅成家了,子嗣上也比那幾個皇子強,我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幾分。」和妃看著秦般毓,心中安慰道。

    秦般毓低下眉眼,心中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早前太子提及讓阿琛正式認和妃為母的事情已經在她心裡轉了千百回,這件事總還要跟和妃通個氣才是。自己不如就趁今天試試和妃的態度。

    「母妃,我看阿琛自小還有您照顧,可是五弟六弟卻一直沒有母親照顧,豈不是過得辛苦?」秦般毓似是無意道。

    和妃本也是聰慧之人,她雖然沒猜到秦般毓真實意圖,但也摸到了邊。她向身後的侍女示意了一下,那名侍女便將殿內所有的人都帶了出去,只剩她們婆媳在殿裡。

    「孩子,有話就直說吧。我一直當阿琛是我親生的,若是要為他做什麼事,我定然不會退縮。」和妃說的極誠懇,讓秦般毓也不由感動。

    「若是要母妃支持阿琛問鼎帝位呢?」秦般毓近前了幾分,在和妃耳邊低聲道。

    和妃身子一震,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那又如何,我和我身後的郭家必然會全力支持阿琛的。我想我猜到你想說的話了,你想讓阿琛正式認我這個母親是不是?」

    「母妃說的沒錯。」秦般毓並沒有否認的意思。

    「這件事我當然同意,只是需要再三小心。你看五郎六郎身世卑微,陛下壓根不會關注他們。可就是這樣不被關注的他們,曾經有嬪妃想要收養他們,卻被陛下以圖謀不軌為名給賜死了。陛下很忌諱嬪妃主動開口收養皇子的,因為那就代表著嬪妃對自己所處地位的不滿,想要尋求改變,除非陛下自己決定,否則沒人有敢提出這件事。」

    「陛下的決定?」秦般毓有些疑問。

    和妃歎了口氣,「陛下的性子你應該也有所發現,多疑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朝政上尚能聽進去別人的話。可是對待後宮嬪妃皇子,他基本就是一手遮天,凡事只有他自己決定的才是絕對正確的,旁人多說一句都是僭越。前兩年信陽公主還能說上兩句話,這兩年也難了。不過你放心,就算阿琛不能認我為母,但我依舊會全力支持阿琛的。」

    秦般毓聽了不由感念,剛要開口說話,就見和妃的貼身侍女采青跑進來道,「娘娘,王妃,陛下傳旨,將要駕臨長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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