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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龍舟悲長歌(3) 文 / 祁雅娜

    無鸞和妹妹猗儺自幼失去了父母,之後他們二人便被貪財的叔嬸賣給了人牙子,之後又經幾番轉賣被賣到了上京城,開始了學藝的生活。妹妹被迫去跳舞,而自己則必須學琴,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活下去。而無鸞不僅會琴,此外也有些功夫在身上。

    這些年的苦日子下來造成了他晚上不易入睡的習慣,躺下之後總要輾轉反側許久才能入睡,在相國寺的這一夜亦是不例外。於是他便批了衣服,準備去院子裡轉轉。

    沒想到猗儺也沒睡著,披衣站在門口,兄妹倆都拿著燭台站在了一起。猗儺向正房看去不由說道,「阿毓屋裡怎麼還亮著燈,她怎麼還不睡呀?」

    「估計在想事情吧,要不要去看看?」無鸞他一轉頭也看到正房的窗戶竟然開了,他有些擔心,掌不住問道。

    猗儺點點頭,捧了燭台就往那邊走。剛走到門口,無鸞鼻子一動,他聞到了些不好的味道。他猛然上前一步將房門打開,撲面而來的一股濃烈的香味讓他皺緊了眉頭。

    「這怎麼回事?」猗儺往裡一看,驟然張大了嘴,想要喊叫卻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哥,別往裡看!你先出去,你先出去!」

    猗儺將無鸞給推了出去,之後她連忙向裡面走去。她分明看見,今枝和謝娘都倒在了地上,秦般毓裹著被子,渾身顫抖的坐在床上,而她的身邊,赫然睡著一個男人!

    「阿毓,阿毓!你怎麼了?你還好吧?」猗儺急切道,走到跟前她才發現躺在秦般毓身邊的竟然是江珉鑠!

    「他怎麼會在這兒?阿毓,發生了什麼,你說話呀?」

    秦般毓身子顫抖著,最終哭了出來,「剛才謝娘她們突然暈倒了,之後我快暈倒的時候他進來了,把我抱到了床上,他….他…」之後的事情不用秦般毓說,猗儺也已經明白了。

    「沒關係,沒關係,不會有事的,阿毓,沒事的,忘掉他忘掉他。」猗儺連忙上前摟住了秦般毓,「你先把衣服披上,我叫我哥進來,咱們一定有處理的方法的。」猗儺又跑出去將無鸞叫了進來。

    無鸞見到此情此景也是呆住,不過須臾他已反應過來,上前將江珉鑠給抱了起來,毫無壓力的跳上了牆。

    「你好好陪著阿毓,我去去就回。」無鸞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秦般毓原本吸入的氣體不多,江珉鑠又是從窗子進來的,所以她是最快醒過來的。而這邊房門大開之後,那股濃郁的香氣也隨之散去,躺在地上的今枝和謝娘這才醒了過來。她們兩人醒來之後也是迷迷糊糊,被猗儺一番哭罵之後才發覺這一會兒發生了多大的事情。

    「阿毓好端端的遭了這個罪,要你們兩個還有什麼用!」比起秦般毓哭過之後的渾渾噩噩,猗儺哭的更壓抑,「阿毓,忘掉今天的事情,就當它沒發生過。」

    「他…他竟然是這樣的人!猗儺,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事!」秦般毓吐出一句話來,「他在我耳邊一直叫著阿奴,他還是把我當做了那個桃花村的阿奴,他居然要這樣羞辱我。」

    猗儺緊緊摟住秦般毓,「沒錯,他既然這樣羞辱你,那你就絕對不能讓他好過。秦太傅應該沒告訴過你,當年提議處死你母親的,就是江向蓉的兄長,江珉鑠的父親。斷送你父母姻緣的,不僅僅有皇帝還有他們江家!既然這樣,你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秦般毓眼中的光芒漸漸凝聚到了一起,「沒錯,我一定要讓他後悔!後悔他今日做過的這一件事!」

    此時無鸞也回來了,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猗儺見狀連忙問道,「那個混蛋呢?」

    「我把他扔到另外一個院去了,明天早上太傅一來,他定然會身敗名裂!」無鸞有些狠毒的說道,「你房裡的蠟燭不知怎麼摻入了讓人昏睡的東西,而且剛才我在江珉鑠的身上還發現了一個小瓶,也幸虧他沒給你吃下去,否則你就該主動迎上去了!」

    「你,你把他扔到二娘的院裡去了?!」秦般毓反應過來,猶疑道,「二娘她並沒有做什麼錯事呀。」

    無鸞並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反而是對秦般毓說道,「看看你左臂上的東西動沒動?」秦般毓聞言往左臂上看去,果然貼著東西的那裡有被手指撓過的痕跡。

    「江珉鑠身上一股酒氣,我剛才抱著他過去的時候聽著他嘴裡還在叫什麼阿奴阿奴,只怕他又把你當做了阿奴,懷疑你就是阿奴,所以才會做這樣的事情。若是我直接就把他扔回那個院,明早想起此事我怕他會吵嚷出來,鬧到陛下面前就不好了。我把他扔到二娘院裡去,明早他酒醒起來也就就會懷疑是自己晚上跑錯了地方。」

    「二娘一直喜歡郡王,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我只怕秦良娣拿這件事來引誘她做出些什麼不好的事情。讓二娘就這樣嫁給江珉鑠也不是什麼壞事。」

    秦般毓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她突然感覺到好累好累,就想好好的睡一覺。其餘什麼的她都不想理會了。她知道自己陪著慕容琛往帝位上走會犧牲很多人,卻從來沒想到犧牲的第一個人竟會是秦素若,竟會是以這種方式。

    見秦般毓臉上有了倦意,猗儺連忙扶著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看她睡下之後才和無鸞出來了。

    無鸞並沒有先回自己的房間,反而是走到了猗儺那裡,對猗儺正色道,「以前在煙雨樓,那種最簡便的避孕的藥方你還記得嗎?明日寫下來我去弄一份來。」

    猗儺驚道,「你要這個做什麼?」

    無鸞低聲對猗儺說道,「江珉鑠對阿毓做了這樣的事,萬一留下個什麼東西怎麼辦?阿毓會接受這個孩子嗎?而且那孩子要是長大了像江珉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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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不可能,哪兒就有那麼多事了?那個藥是不能隨便吃的,稍有不慎就會讓女子失去生育能力,你總不能害阿毓吧!阿琛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要是阿毓真的有了孩子,咱們就說孩子夭折了,把孩子送走就是了。」猗儺有些生氣,但是卻又不敢太高音量。

    無鸞沉思了一下,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歎了口氣道,「罷了,就算真有了又能怎樣,誰又知道這件事。行了,你歇著吧。」說著無鸞就向外走去。

    第二日秦般毓醒的很早,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照常讓今枝她們給自己梳洗打扮。猗儺看到秦般毓這個樣子是既放心又擔心。放心的是秦般毓看起來已經從昨夜的事情走了出來,擔心的是秦般毓這麼快的反應過來,是否是將所有的痛苦壓在了心中,若是這樣,那麼才遲早有一天,這份痛苦是回爆發出來的。

    梳洗之後,秦般毓就帶著人去外面迎著秦淵。不多時,秦淵就跟著老夫人過來了,而信陽公主的馬車也隨後到了。因著秦素若一直沒有出來,所以便是由秦般毓帶著他們二人往那邊的院子走。

    走進去的時候,秦般毓心裡猛然一顫,但是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氣恢復了正常。她原本想著無鸞只是隨便把江珉鑠扔了過去,但是沒想到的是,無鸞竟然下了好大的力度,將秦素若帶過來的人盡數打暈了去,此時橫七豎八的躺在院子裡。

    秦淵見狀大驚,連忙邁步向裡走去,老夫人在秦般毓的攙扶之下也顫顫巍巍的向裡走去。結果一進門的情景讓秦淵更是差點暈過去。

    女子的衣裳被扔的到處都是,還若隱若現夾雜著男人的衣衫,而床上的兩人連帷帳都沒放下,滿園春色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無鸞做戲做了全套,先是將院裡所有人給弄暈了,之後又將江珉鑠身上帶著的藥餵給了這兩人。

    看著仍舊昏睡的秦素若和江珉鑠,秦淵顫抖著身子對秦明道,「去,快去把公主給我請過來,看看她這個好兒子做了什麼!」秦明見狀不敢有失,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信陽公主正在那邊找江珉鑠,忽然聽見太傅有請,她有些奇怪,但仍是過來了,結果看到那情景登時就愣住了。

    秦淵已經讓人用水潑醒了那些下人,晶玉清醒過來之後連忙上前將秦素若給叫了起來。秦素若睜開眼後也是震驚無比,勉強才穿上衣服,跪在秦淵腳下,哀戚道,「阿爺給女兒做主呀!昨日晚上女兒正要就寢,結果燭火突然滅了,小侯爺突然衝進把所有人都打暈了,然後女兒也被打暈了…….」她雖然能夠回憶起昨晚的一切,也能夠順利的說出來,可是女兒家名節重於一切,此情此景不由有些絕望。

    她本想拖著阿爺為自己安排婚事,這樣時間久了也許就能嫁給慕容琛,可是老天連這樣這樣一個機會都不給自己!

    秦般毓使勁按捺下自己心中的忐忑,輕聲對秦淵說道,「阿爺,事已至此,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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