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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初顯試探意(1) 文 / 祁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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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秦府的時候,秦素若早早的侯在門外等著,之後又一路引著秦般毓往裡面走,除了秦般毓偶爾和秦素若說上兩句話之外,一路上竟是一點旁的聲音都沒有。

    秦般毓和秦素芷接連出閣,秦岳又時常不在家裡,秦府的孫輩現在只剩下秦素若一人。就連一向好靜的老夫人都抱怨這府裡實在是太過安靜了些。所幸扶風快要生產,府裡好歹也有個孩子了。

    秦淵和林婉早就等在正房裡,等慕容琛夫婦二人行過禮,幾人分了賓主坐下,隨意說著話。實際上也只有秦淵和慕容琛在說話,林婉和秦般毓則都沉默不言。

    秦般毓冷眼打量著林婉,如今的林婉面色蒼白,臉已經瘦脫了形,原本為了慶賀有孕而做的紅色襦裙襯得她愈發虛弱。自從她流產以來,秦淵對她的態度也漸漸淡了下來。

    許是感覺到了秦般毓的目光,林婉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秦般毓,隨後就將頭低了下去。雖然府裡已經沒有了可以威脅她地位的妾侍,可是她也徹底失了秦淵的心。她不慎跌倒流產那一回,自己在疼痛之中還不忘拉住母親,告訴她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秦般毓身上去。現在看起來這就是最大的錯誤。

    這邊秦淵和慕容琛說的興起,這翁婿二人準備去外書房接著說,而秦般毓也不願再在正房多呆,借口要回念竹園一趟,便從正房出來了。

    出了正院之後,秦淵轉頭將一個小包遞到了秦般毓的手裡,「你小心點。」他低聲囑咐道。之後就跟慕容琛一起去了外書房。

    秦般毓帶著謝娘和今枝往外走,卻不是往念竹園的方向走,而是去了楚娘子的院子。離院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秦般毓停下了腳步,等候在那裡,等著紅綃被另外的人匆匆忙忙的給叫了出去之後,秦般毓方才往院子裡走。

    如今楚娘子徹底失勢,房裡除了紅綃之外沒有旁的侍女,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靠著枕頭倚在那裡拼了命的咳嗽著。

    「紅綃,紅綃,給我端碗水來。」她咳得厲害,見沒人反應,她的聲音高了幾分,「紅綃,紅綃,你死哪兒去了?!」

    秦般毓將紙包裡的東西撒到杯盞裡,不聲不響的將水遞了過去。楚娘子也許是渴急了,壓根就沒看來人,一把端過杯盞就將水喝了個乾淨。

    「娘子對我可真是放心,就不怕我下毒毒死你嗎?」秦般毓幽幽開了口。

    楚娘子一驚,手中杯盞摔到地上碎成幾片,她看清楚眼前之人是秦般毓,張牙舞爪的就要往抓打秦般毓,可惜秦般毓向後一退,她便從床上滾了下來。

    「三娘已經出嫁,二娘去陪老夫人了,紅綃被人指使走。你能依靠的人,如今都不在你身邊。你可以盡情的喊,但是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秦般毓,你個賤人!你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楚娘子咬牙切齒道,「我的苦三娘都會替我報的!」

    秦般毓輕嗤一聲,未置可否,但她走到楚娘子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猛然抬腳狠狠的踩在了楚娘子的嘴上。

    楚娘子高聲痛呼,拚命想將手掙扎出來,可卻是徒勞。秦般毓死死的踩著她,幾乎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了上去。

    半響,秦般毓將腳拿了下來,而楚娘子已經痛得快要暈過去了,秦般毓蹲下低聲道,「用你的命還有你兒子的命換我娘的一條命,便宜你們了。」

    楚娘子睜大雙眼,在秦般毓臉上狠命打量,突然看見了秦般毓眸子中不易發覺的琥珀色。她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你…你!」

    「我是爾朱鶴卿的女兒,是你毀掉了我本應順暢的生活,是你害我阿娘鬱鬱而終。既然這樣,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的兒女好過!」

    楚娘子臉上劃過一絲求饒的神色,可是腹中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已經說不出話,她勉強想忍住疼痛,可最終也沒能抵擋過那藥的猛烈,最終她瞪大著雙眼不甘心的離去了。

    秦淵給秦般毓準備的是最好的毒藥,服下不過片刻就會發作,而且不易讓人察覺毒性。秦般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興奮,反而是默然的起身,走了出去。

    她們不聲不響的回了念竹園,不過片刻,楚娘子不慎從床上跌下,不幸身亡的事情就已經傳了開來。那邊已經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聲,而秦般毓轉身將院門關上,久久無言。

    自從知道生母的身份與死因,秦般毓胸中就一直憋著一口氣,她總是想著要把那些人統統都殺死,這樣才是為自己和生母報了仇。

    可是當楚娘子死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忽然就有些惶恐,這是死在她手上的一條人命。之後無論外面如何吵鬧,念竹園的大門始終都是緊閉著的。

    直到慕容琛來了,才將秦般毓從念竹園裡帶了出來。彼時楚娘子的屍身已經被收斂起來,因著妾侍的身份不能入祖墳正地,不能列牌位,所以秦淵只是派人去給她置了一個好的棺木,先安放到家廟裡,等到選好了地方再破土下葬。不僅如此,就連秦素若作為親生女兒都不能多哭一聲,畢竟她名義的母親該是林婉。

    秦般毓此時心緒不寧,但為了不讓旁人看出端倪,只好硬撐起來去司玉齋安慰了秦素若一同,這才跟著慕容琛動身回府。

    一路上秦般毓都未曾開口說話,手指無意識的捲著帕子,好似心事重重一般。

    慕容琛將她攬進懷裡,「別想那麼多了,楚娘子他們幾次三番差點將你置於死地,你們之間早就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你做了這一步沒有錯。」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心

    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會嫌棄我嗎?」

    「如果有那麼一天,那你一定是因為我才變成的這個樣子,那我又怎會嫌棄你?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回去後福寶那邊還有的讓你忙活呢。」

    秦般毓點點頭不再說話,回府之後便也不再提起此事。

    到了夜裡,秦般毓一躺在床上,眼前就開始浮現楚娘子那雙不甘的眼睛和因絕望而伸出的雙手,都那麼慘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讓她不敢閉上眼睛。

    睡在旁邊的慕容琛好似感覺到了秦般毓的惶恐,一翻身將秦般毓摟進了懷中,秦般毓有些不適應,但也未曾掙扎出來。慕容琛懷抱十分溫暖,到底讓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過了沒幾日,楚娘子去世的消息也傳到了太子府,秦素芷自然是傷心不已,但是礙著規矩她亦是不能為母親服喪,只能換上兩件顏色素淡的衣服聊表心意。不過太子還算顧忌著她的面子,特意去轉告秦淵,希望能讓楚娘子葬入祖墳,也好讓秦素芷心有安慰。

    只是這件事不知怎的傳了出去,當即就被嚴苛的御史寫了奏折呈給了慕容逍,言稱太子寵幸妾侍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居然還為楚娘子這樣身份的人去說情。

    慕容逍對此也不太高興,特意召太子進宮前去訓斥了一通,太子為此難免鬱鬱不樂。這麼一來,太子妃對秦素芷更是好感全無了。她本就看不得太子難受,這下子更是將秦素芷視為了眼中釘。

    上次跟秦般毓提過那件事之後她們也未曾見過,如今秦般毓已經正式嫁入皇室,無論她同意與否,自己總要跟她說明白這件死。

    恰好時值太子妃所生的小郡主五歲生日,太子妃便藉著生辰的理由將平輩的皇子皇妃統統請到了府上一聚,細算下來,也就只有二皇子慕容禹夫婦,慕容琛夫婦還有慕容尚和慕容禮。至於慕容承祚,她不願請也是不敢請的。

    雖然慕容逍待太子嚴厲,但這樣的事情他總還不會制止,所以這場生辰宴很快就操辦起來。

    這也算是秦般毓第一次正式跟平輩的皇子相見,所以也算是刻意打扮了幾分,既不出挑也不會讓人輕視。

    那日秦般毓早早就到了太子府,其餘皇子還未曾前來,於是慕容琛便去了太子書房和太子說話,而太子妃自然是拉了秦般毓到自己的房中。

    「那日跟你說的事情你想的怎麼樣了?三弟是什麼意思?」秦般毓剛一坐下,太子妃就急不可耐道。

    「大嫂的好意,我們夫婦自然不會拒絕。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咱們女人家不好多插嘴,還是讓我家王爺和太子再商量一下吧。」

    太子妃一聽這話,臉上果然顯露出了尷尬的神色,「這事兒咱們兩個先商量著吧,妥了再跟太子說不遲。太子姬妾眾多,如今,甚少來我這裡。」

    秦般毓身子微微前傾,對太子妃推心置腹道,「嫂子為了太子大位一片熱忱,想來太子定然是知道的。只是這事事關重大,嫂子還是和太子提一提為好。否則來日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定然會說嫂子越俎代庖。嫂子若是怕太子怪罪,那就不如迂迴進行,先讓我家王爺跟太子示好,等到太子動心了,嫂子再穿針引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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