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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問卿何所來(1) 文 / 祁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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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阿爺為何不為你求情嗎?因為你差點害死整個秦家,如果陛下相信了你的話,那麼阿爺可就成了欺君,到時候申相再落井下石,你覺得你還能活嗎?」

    秦般毓的話一字一頓刻進了秦岱的心裡,他漸漸的不再掙扎,他忽然有些後怕,如果當時陛下真的相信了阿稚所說的話,那自己的命運會不會比現在還慘?

    「此去路遠山高,楚娘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秦岱聽出了秦般毓的威脅,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祈求的味道。

    可秦般毓卻沒有理會他,而是將自己左袖掀了起來,讓秦岱在燈火中也能看清楚,她手臂上那個清晰的胎記。

    被鐵鏈捆住的人猛烈的掙扎起來,卻是越掙扎越緊,最後秦岱只能是無力的發現,無論他怎樣也掙脫不起來。

    「我不是最初的秦般毓,可從今以後,秦般毓只能是我。」秦般毓在他耳邊低聲道。之後便起身對慕容琛說道,「我怕他路上胡說八道,怎麼辦?」

    「這你放心,血蝠衛有的辦法讓他說不出話,寫不了字。」慕容琛的臉色在燈光下也顯得恐怖起來,「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

    之後二人便一起離開了,那邊血蝠衛自然是準備妥當帶著秦岱出發了。在回去的路上,秦般毓一直沉默不言,剛才她沒來由的就讓秦岱看了自己的胳膊,恐怕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慕容琛也看到了那一切,自己到底該如何跟他解釋。

    二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了秦府下榻的地方。就在二人即將分別之前,秦般毓回首對慕容琛正色道,「剛才我對秦岱說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我承認有些事情瞞著你,但你放心,這些事情等我們成婚了,我都會統統告訴你的。你現在別問好不好?」

    慕容琛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不在意那些事情的真相,我只在意之後我們兩個坦蕩相對就是了。」

    之後秦般毓便目送慕容琛離開,然後便也轉身進了屋,卻不想秦淵竟在屋裡等著她。

    「阿爺?您怎麼來了?」秦般毓有些吃驚。

    「明天我會以身子不舒服為名不出席明天所有的活動,你就以侍疾為名留下來吧,我要帶著你去見一個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秦淵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直接就把秦般毓說愣了。

    見秦般毓愣在那裡,秦淵清了清喉嚨,低聲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你親娘是誰嗎?」

    秦般毓的身子止不住顫抖起來,她當然想知道自己的親娘究竟是誰,她想知道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能駐進阿爺的心裡,讓阿爺這麼多年念念不忘。這是她多少年的執念了,終於是要揭開謎底了,可她從沒想過會這麼突然。

    「不過這件事誰都不能知道,明日今枝和謝娘都留下,用秦明跟著咱們兩個就夠了。此事不能出一點紕漏。」秦淵說完這句話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頭對秦般毓說道,「對了,恐怕今年秋禰不能進行太久,過不了兩日可能就要動身回上京,在此之前我會安排你見一次阿稚,之後的事情你也明白了。」

    「阿爺,阿稚這件事,就真的沒有轉圜餘地了嗎?」秦般毓心中不忍,「畢竟阿稚還小。」

    「四娘當初為何放火燒了桃花村,就是為了斬斷和你的聯繫,讓別人不會再用這件事來傷害你,所以阿稚說什麼都不能留!」秦淵的口氣十分輕鬆,好似在討論很簡單的事情一樣。

    秦般毓沉默片刻,到底是開口說道,「那麼就請阿爺安排,讓我能見阿稚最後一眼。」

    秦淵頷首,便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第二日,秦淵早早向慕容逍稟報說今日身子不舒服,就不出席任何活動了,而秦般毓作為長女自然是要留下來侍候父親的。所幸慕容逍對秦淵十二分的信任,只讓春江送來了幾味藥材。秦素若原本也想著要留下來侍候秦淵,奈何秦素芷那邊早就說好今日要和她見一面,她也只好帶著侍女出去了。

    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浩浩蕩蕩的往圍場中心那邊去了之後,秦淵便讓秦般毓換上一件普通的衣裙,為了不讓人注意就連頭上的各色髮飾都摘下去了,只剩下一支玉簪縛住頭髮就是。之後秦淵便讓謝娘和今枝守好了這裡,他和秦般毓在秦明的帶領下不聲不響的往圍場外走去。

    圍場西門的侍衛他們早已打點妥當,父女二人出行的通暢無阻。而外面也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二人毫無阻攔的出了圍場。

    因著怕被人注意,所以馬車的簾幔都已經放下,秦般毓也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裡,只好任由馬車將自己往未知的方向帶。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差不過已經走了一個時辰,等到馬車徹底停下來,秦般毓這才敢掀開簾幔瞅了一眼。

    他們直接進了青州城,停駐在一處偏僻的院落,周圍人煙稀少,看起來甚少有人經過。

    父女二人下了馬車,秦淵帶著秦般毓進了那個院子,輕車熟路的往裡走這。秦般毓跟在他身後,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由就開始打量這個院子的擺設。

    這座院落佈置的很簡單,但卻處處顯出尊貴,看起來已經空置許久,但是卻沒有任何破落的痕跡,可見雖是無人居住,但卻是一直有人打理的。

    秦淵將秦般毓帶到了正房,他率先向那邊走,但是卻在要進去的時候止住了腳步。秦般毓感覺到了父親的猶豫,不由抬頭看向秦淵。

    秦淵深吸一口氣,隨後堅定的邁了進去。秦般毓跟著他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懸於牆上的一幅畫。那幅畫裡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穿著胡服騎在

    在馬上,顧盼之間風姿蹁躚。

    「阿毓,這便是你的生母。拜一拜吧!」秦淵輕聲說道。這正房裡已經作了一番佈置,畫像下面就是可供人祭拜的燭火香爐。

    秦般毓似是不信,可是那女子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已經證明了阿爺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和真正的秦般毓都是像極了秦淵,唯有眼睛和嘴巴有所不同,自己的嘴巴和畫中女子一模一樣。秦般毓腿一軟,跪在了案子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阿爺,我阿娘她……到底是誰?」

    身後驀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那聲音粗重而低沉,「她是鮮卑族的公主!」

    秦般毓惶然轉頭,自門外走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看服飾就已知不是中原人。那人頭髮和鬍子都和中原人不同,呈現的是黃色。皮膚也和中原人的不同,顯得有些發白。

    「阿毓,這是你舅舅。鮮卑族的首領,如今魏國的國主!」

    秦般毓的呼吸幾乎停滯,這麼一會兒她聽到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意外到讓她的頭腦有些混亂。自己的生母突然冒了出來,居然還是鮮卑族的公主,自己居然有個異國的舅舅。

    那個男子打量了秦般毓一眼,似有不滿道,「這丫頭像鶴卿姐姐的地方不多,跟你倒真是很像。若是像了姐姐,不知道還要好看多少。」

    秦淵聽了這話露出一絲苦笑,「如果她像鶴卿的話,恐怕我就不能將她接回來了。」

    「那又如何,我正好想著把她接到我們大魏去!既然你都把她帶來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吧。」

    秦淵點點頭,對秦般毓說道,「阿毓,你起來吧,這是事情讓我一點一點跟你說。」

    三人轉到內間各自坐下,秦般毓坐在那裡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秦淵歎了口氣,也不管秦般毓到底有沒有在聽,逕自開口說了起來。

    「十八年前蕪遙剛剛登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帶著我出來各處遊歷,也好讓他知曉各地的情況。到了青州城之後我們就碰到了你母親,爾朱鶴卿。我和她認識久了也就真的動心了。後來我便決定,帶鶴卿回去。」

    「不僅是我動心了,就連蕪遙也被一個女子迷住了,於是我們兩個便帶著鶴卿她們回了上京城。那時候我們兩個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一個是鮮卑族的公主,一個是鮮卑重臣的女兒。那時候我已娶妻,鶴卿卻也安心的做了個房內的妾侍,在府裡一切安好。」

    「而後蕪遙將那個女子封為美人,還生了一個兒子。」秦淵有些玩味的望向秦般毓,「那個孩子就是現在的阿琛。後來鶴卿懷上了你,才終於向我坦白了她們的身世。我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瞞下了,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可是這件事卻不慎被楚梵芸聽去,她將這件事告訴了江氏,而這件事就這樣傳到了蕪遙的耳朵裡。」

    「蕪遙知道這件事情大怒,當即賜死了劉美人。而後他用秦氏全族的性命威脅我,要我必須處理掉鶴卿。萬般無奈,我只好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我先是從外面抱來了一個孩子,假稱那是我和鶴卿的孩子,而後又將鶴卿和你送到了這裡。所幸那時候我風流的很,在鶴卿生你之前就已經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女孩,就是那個阿毓,這也為後來你可以順利回來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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