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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煙火似無情(3) 文 / 祁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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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這話,林婉多少有些高興。往年新歲秦岱會跟著秦淵一起出去,今年秦淵寧願自己一個人去也不帶秦岱,可見如今對秦岱也不過爾爾了。

    既然秦淵吩咐起來,底下人連忙去請人的請人,擺桌的擺桌,不多時一家人就在外間坐下了。秦岱和秦素若一進門都問了一聲秦岳的安好,唯有秦素芷連一個字都沒說。

    秦淵見狀也不有後悔,早知道在楚娘子身邊會教育出這樣的孩子,倒不如當年讓梵芸忍著母子分離之痛,把孩子都送去給自己的母親撫養才對。如今看看秦素若,雖然容貌不及阿毓,才學也不及她,但至少性子嫻靜,不急不躁。

    這麼一想,看著秦素若就顯得格外順眼,秦淵也額外多跟她說了幾句話。秦素若一向默默,父親這麼做反而是讓她有了些許不適。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被沖淡了,在所有人的刻意下,屋子裡顯得父慈子孝,夫妻相得。

    正月初一一早,秦淵早早進宮朝拜皇帝,待皇帝賜宴之後才回轉府上,秦府的門房裡早就候了不少來拜年的人。秦淵早已官居一品,朝中和他平級的人不多,他們之間不過互相賀喜就是了。而底下的官僚們都忙著去巴結他們這樣的人。

    一批一批客人走下來已是黃昏時分,僕從來報穎川王和小侯爺已經等候在外書房了。秦淵聞言便吩咐暫時不見客,起身就往外書房來。

    到了外書房秦淵也沒忙著進去,只向站在外面的僕從打聽江珉鑠和慕容琛在做什麼。那僕從說道,「穎川王爺來得早,好像有點累,剛才好像有些昏昏欲睡。小侯爺是剛來不久,一直在書房裡坐著。」

    秦淵點點頭便邁步向裡面走去,江珉鑠一見他進來了,連忙將已經打了瞌睡的慕容琛拉起來,二人一起給秦淵行了大禮。

    秦淵看著自己這兩個得意門生十分高興,還特意拿出兩個用荷包裝的金錁子地給他倆道,「這也不過是個小東西,終究是老師的一份心意,你們兩個好歹收下吧。」

    「老師說的哪裡話。」江珉鑠謙虛道,而慕容琛卻一直叫著一個金錁子不夠,要秦淵再給一個,大有秦淵不給今天就要鬧到底的架勢。

    「阿琛你個胡鬧的!」秦淵不以為杵,反而依舊是對慕容琛和顏悅色。慕容琛之所以能成為他最心愛的學生,不光是因為他聰明好學,他這個性格也是重要的一方面。至少在他看來,慕容琛雖然有時候會頹廢,但是很快就能振作起來。

    如今臨淄侯府只剩江珉鑠一人可以撐起門戶,故而江珉鑠顧不上跟秦淵多說話就得告辭回府,畢竟那邊還有很多人要上門拜年。

    很快,書房裡就剩下秦淵與慕容琛相對而坐。等身邊人都退下了,慕容琛上前對秦淵說道,「老師,臘月二十九的時候阿爺留我在宮里長談,已經將血蝠衛的令牌交給了我。老師,果然如您所說,阿爺對我的態度竟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秦淵聞言輕笑,「我們二人十二歲那年就認識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秉性。對了,我要給你些東西。」秦淵輕輕擊掌,秦明便應聲端上來一個不小的木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滿滿的都是五銖錢,除此之外還放了幾錠金子。

    「你府上的庶妃有孕,又娶了一位側妃,你府上的花銷也增了不少。你又沒有官職在身上,手頭恐怕也緊了幾分吧?這是老師的一點心意,多少幫你幾分。」

    「老師……」慕容琛喉頭發澀,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因為父親的厭惡,原本該享受的俸祿只能拿到一半,,郡王府一直過得緊巴巴的,能維持基本的體面已是不易,這一下子身邊多了兩個女人,的確是讓他更為難了。

    「若是不夠,你直接來我這兒要就是了。不過這次接管血蝠衛,你手頭也能寬鬆些了。」說起來,秦淵是真心疼自己這個學生,除開年節賞賜之外,他身上很少看見什麼新的衣服,身上連點應有的配飾都沒有,好好地一個皇子,竟然被苛待到如此地步。他掌不住又說道,「你放心,就算那件事做不了,我也不會讓你一輩子這麼窩囊的。」

    慕容琛眼圈微紅,低聲道,「只有老師真正關心我。」

    「罷了,咱們師徒別說那麼生分的話。眼見天色也晚了,我也不虛留你了。」秦淵剛說完這話,外間就通稟秦般毓來了。

    秦般毓是帶著食盒過來的,一見到慕容琛,秦般毓就笑著說道,「郡王來的可不巧,這羊肉湯我只做了一碗。郡王若是想喝,下次來了我再給你做。」

    慕容琛聽了這話不由稱奇,「這羊肉湯是你做的?」

    「我讓今枝去廚房拿了東西,在念竹園自己熬得,足足熬了三個時辰。」秦般毓說這話的時候不由有些驕傲,「阿爺,這湯我可一直看著呢,絕對不會亂加東西進去。」

    秦淵手上一滯,大概猜到秦般毓送湯過來的目的了,於是苦笑道,「想喝阿毓一碗湯可是不容易呀。」

    秦般毓將食盒打開,裡面赫然擺著兩碗羊肉湯,在慕容琛有些驚愕的目光中,秦般毓將湯端給了他們兩人。

    「早就聽說你來了,這湯當然也得有你一份,要不是阿鑠走得早,還得再多帶一碗過來呢。」秦般毓嘟囔道。

    「阿毓,廢話就別說了,咱們還是說點正事吧。」見著慕容琛起身要走,秦淵揮揮手道,「阿琛不是外人,不用避諱。」

    秦般毓見父親如此說倒也沒在意,告罪坐下之後便娓娓道來,「昨日楚娘子中毒之事大概已經明瞭,定然是有人自作聰明,想利用苦肉計來行事,既可以讓楚娘子解了禁足,也可讓母親被阿爺猜

    猜忌。晚上阿岳被煙花所傷之事,阿毓想的是有人在引線和煙花上做了手腳,否則宮中御用的煙花怎會無端爆炸。只是引線已經燒掉,煙花也已經爆炸,這件事無從下手了。」

    「那你覺得這兩件事是由誰做的?」秦淵端起溫度剛好的羊肉湯,輕輕抿了一口。

    「府中過了幾個月的消停日子,這兩件事卻都是新歲才發生的。」秦般毓這話讓慕容琛聽得有些糊塗,但是秦淵卻明白過來。其實他心裡也早有決斷,只是想試探試探秦般毓到底能不能想到這件事。

    「這件事除了三娘不動腦子想不出來之外,恐怕好多人都能想明白,阿爺拿這個考我做什麼?!」秦般毓一句話讓秦淵差點將羊肉湯噴了出來,他有些汗顏,這兩件事明擺著沖正房去的,這府裡除了楚娘子和她的兒女們,還有誰恨正房。

    「阿爺好歹也有幾房妾侍的,平衡的道理您還不懂嗎?太過寵愛一個人遲早會出事的。不過這是阿爺的事情,我不好多說。」

    慕容琛有些欣賞的看著秦般毓,初次見面他就覺得秦般毓與眾不同,她比一般閨閣女子更有想法,雖然現在的想法有的地方還顯得淺薄,但自己覺得假以時日,這個女子必定不一般。

    「日後讓阿琛他們多給你講講外邊的事情,總是將自己局限於府裡也不好。」秦淵沒有回應秦般毓的話,反而這樣說道。

    三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慕容琛這才告辭離開,秦般毓此時也要拿著食盒回去了,二人便結伴而行。

    「聽說你弟弟受傷了,我今日來不及去看他,明日我再過來。那天說要給他找彈弓還沒拿過來呢!」

    秦般毓忍不住笑言,「這東西你還是別拿過來了,阿岳本來就愛胡鬧,你要是給了他彈弓,他還不得上房揭瓦呀。」

    「男孩子嘛,就該好動一點,天天死氣沉沉的可不好。你是沒看過我四弟,自小被他母妃關在宮裡讀書寫字,現在整個人都木木的。」

    二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岔路口,二人是要分開走的。就在秦般毓跟他告別即將轉身的時候,慕容琛忽然拉住他,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二郎還小,你小心一點。」

    秦般毓身子一愣,慕容琛卻放開了她,轉身向外大步走去。

    慕容琛騎馬趕回郡王府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一進府門就看見猗儺帶人等候在那裡。慕容琛從秦府出來的時候,就有小廝快馬趕回通稟消息,猗儺聞知就出來等候了。

    「不是說了不用來迎我嗎?天這麼冷,你鼻子又凍紅了。」慕容琛走上前去,對猗儺柔聲道。

    猗儺只是笑笑沒說話,二人便相攜往內裡走去。誰知一個拐彎,就碰見了懷孕的庶妃閔沛玉。這閔沛玉雖然是官僚女子,但其父外放多年,她實際上和鄉野出身的女子查不到哪裡去。雖然長得討喜,但是性格卻不怎麼讓人喜歡。

    「呦,猗妃可真是心疼咱們郡王,這天這麼冷還跑出來等郡王,生怕郡王今日不去你房裡是吧。你放心,我現在有身孕,郡王就是你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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