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桃夭的身世 文 / 茉娜
大宋商女第十六章桃夭的身世
在門外站了許久，稍微清醒，伊人才帶著些許醉意回到府中，過書房，突然想起今日晌午那悠揚纏綿的笛音，便調轉方向徑直向翠竹軒走去。
剛走進翠竹軒，便有丫鬟迎了上來行李問好，「公！」
伊人頷示意丫鬟起身，隨後問道，「嗯，今日晌午吹笛的是否院裡的桃夭姑娘？」
「正是！」丫鬟垂斂眉恭敬答道。
「哦，她現在作甚？」伊人繼續問道。
「姑娘一個人正在下棋……」丫鬟回答時明顯有些猶豫。
伊人聞言便起了興趣，邁開腳步向屋中走去，暗自腹議，「她一個人如何下棋……」
剛走進屋中，一陣暖意襲來，可見這屋中已經燒起了爐，料想這屋照顧的十分錯。
再看向桃夭，一隻手臂支著臉，側躺在鋪著白色狐裘的金絲楠木的榻上，身著白色雲錦抹胸長裙，抹胸邊緣鑲著桃粉色的緞帶，套著同se寬袖白紗，欺霜賽雪的肌膚甚至比身下的白色狐裘亮上一分，烏髮如上好的黑色綢緞一般垂在胸前，眉頭微蹙，全神灌注的盯著榻前的棋盤，眼中的那一汪桃花潭水平靜不起波瀾，另一隻手捏著一枚黑遲遲不肯落下，美的如同畫一般。
伊人不動神色的挪動腳步走到桃夭面前。
「公，你怎麼來了？」桃夭感覺眼前的光線突然變暗，抬頭一看，只見伊人立於棋盤前凝神貫注，驚的桃夭匆忙起身招呼道。
伊人全然不顧桃夭的驚詫，盯著棋盤看了半響，只見白棋氣勢如虹，黑棋被包圍其中，四面楚歌，已是敗象……捏起一枚黑棋，像是隨意一放，但整個棋局卻因此改變。
「喏？活了！」伊人輕輕淺淺的對桃夭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桃夭本就隨著伊人落時，也看向了棋盤，眼見黑就這般在伊人的手中活了下來，桃夭的眼中多了些許佩服，「這棋局是某日與父親對弈留下的殘局，桃夭始終都不能解開，今日竟是被公解開了。」
伊人莞爾一笑，「你若是喜歡，府上有好些棋譜堪稱經典，改日我讓丫鬟送到這裡來與你研習。」
「公救命之恩，桃夭感激不盡……為奴為俾已是桃夭的福分，怎好這般沒皮沒臉的賴在府上當xiaojie！」桃夭起身直接跪倒在地。
伊人急忙將桃夭扶了起來安置在榻上，說道，「身上的傷還沒好利，趕緊坐好！」
「我用了一萬倆白銀將你買了回來，可不是讓你為奴為俾的，且看你這般樣我倒覺得你天生就應當是一個大家族的xiaojie。」將桃夭安置好後，伊人繼續開口說道。
「什麼？一……萬倆？」桃夭明顯被這個數字嚇到了，失聲叫了出來。
「你值得！」伊人自顧自的走到一邊的椅上坐好。
「可我哥騙我簽賣身契時那蘭娘才給了我哥五倆……這一萬倆我便是給公做幾輩的奴婢也償還不起！」桃夭愧疚的應道。
「你兄長騙你？」聞言伊人眉角輕輕佻起，疑問道。
桃夭低頭較量片刻，猶豫著開口，「我祖父在朝中為官，前倆年因受人牽連被罷了官，貶做平民……兄長自小揮霍成xing，家中已經是這般樣，不堪重負，他依舊出去賭博，花天酒地……欠了好些銀，人家上門要債，揚言若是再不還上就要剁了他的雙手。家中長輩愛心切，兄長又是嫡長，桃夭只是庶女，自然比桃夭金貴……兄長提議讓桃夭去煙翠樓賣藝，得些銀倆先還上，保住倆只手再說，祖父母竟然也同意，哪知進了煙翠樓第一ri，那蘭娘便讓我接客，說我兄長已將我賣給樓中……」
伊人這才明白何她總能在桃夭身上感受到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修養好……原來是官家xiaojie，剛進門時看她這般氣質就知一般人家養不出如此精緻女。
「只怕牽連你祖父被罷官的人也是你那不成器的兄長吧？照令尊留下的這棋局來看，也不像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過迂腐，這般不肖還有何好維護！」伊人著實為桃夭的經歷有些不平。
「平日裡爹待我是好的，請來教我音律，舞藝，女紅，書法的師傅都是優秀的……這手棋藝也是爹爹親手所教，只是爹也耐不過祖父母的相逼，爹爹與娘這廂應當只是以為桃夭去賣藝了，而不是……」桃夭語氣苦澀的答道。
桃夭身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只是閒談一會兒，臉色越發蒼白了……
見此伊人也不再拖延，安頓幾句後便起身準備離開，「恩……或許吧，在我府中你只消好好養著身，待身養好了有事交待你去辦！」
「桃夭的命是公救的，從今往後，公便是桃夭的主，只要是公的事，拼上桃夭這副殘舊的身也定要為公辦成！」知道伊人有事交與她辦後，桃夭瞬間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了價值，強撐著身回答道。
「那我要是讓你接客呢？」伊人一時好玩兒心起，玩笑道。
氣氛一時間因為伊人的這句話冷到了點，伊人固執的盯著桃夭，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容，逼的桃夭額頭上一時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低頭不知如何作答。
「那公又何必救了桃夭呢……」桃夭突然抬頭，絕望的的看著伊人，眼中是必死的決心，無奈的回答道。
「對呀，那我又何必救你呢？所以你自然放心我不會讓你去接客的……你在局中，故不知自己的位置！」伊人不以為然的笑出了聲，留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nbs
p;只剩桃夭伊人癡愣的坐在榻上看著伊人離去的背影，美麗的眸中充滿了敬畏，自言自語道，「不在局中的怕只能是那下棋之人，我不是……但若那人是公，桃夭甘願為棋。」
「桃夭……看來你的價值會遠遠超過我所預計的……」伊人穿著白色的裡衣，墨發披散垂至腰間，慵懶的坐靠在床上意味深長的說道。
眼神玩味的手中把玩著一隻翠玉笛，碧玉質地乾淨清透，觸手滑膩，更難得的是上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蓮花，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鶯兒端著碗醒酒湯，開門走了進來，「xiaojie，這幾日總見你有些咳嗽，許是因為吹了風的緣故，今兒又喝了酒，身一冷一熱的怕是不好，喝點兒醒酒湯，奴婢給裡面放了些薑片，也能驅驅寒！」
「我身無礙，這湯難喝的緊，我不喝。你把這東西明日交給翠竹軒的桃夭姑娘，還有書房整了好些本兒棋譜，同這東西一併送去！」見鶯兒已走到跟前，伊人便隨手拿起身邊的金絲楠木的盒打開，裡面鋪著上好的緞，將玉笛小心放進去遞給鶯兒。
鶯兒見狀，急忙將醒酒湯放在桌上，倆只手接過盒抱在懷裡，疑惑道，「xiaojie為何對翠竹軒那位這般好，這玉笛可是老爺送與xiaojie十二歲生辰的禮物，怎好贈予她？」
「好馬配好鞍，桃夭姑娘笛吹的精妙絕倫，這翠玉笛到了她手中才算是遇到了知音！」伊人知鶯兒是為了她好，畢竟桃夭才剛剛入府，鶯兒對她不瞭解，只好細心解釋道。
「可是xiaojie對音律也十分精通啊，也是這笛的知音，府中還有其它笛，隨便挑一把都是jing，為何偏要送這支！」鶯兒還是不能接受的了將這把笛送與桃夭。
鶯兒這般表現倒是讓伊人有些哭笑不得，似這笛是她心愛之物一般，卻還是耐心的說道，「我確實精通音律，但我所擅長的還是琴，吹笛的造詣及不上桃夭姑娘。置於為何偏偏送這把，自然是因為這支笛是最好的……我為何對桃夭這般好，多半是因為欣賞她的才華與xing，剩餘的你日後便會知道，你只消按我說的做便好。」
「是，xiaojie！」鶯兒終是垂頭喪氣的應了伊人。
「小孩心性……你自幼跟著我，倒是我把你慣壞了，你若是有桃夭一半的心性我便能省心很多。今時不同往日，你也該長點兒心思了，不然我一天到晚的時間都用在為你口舌之上了！」伊人頗有些無奈的對心情沮喪的鶯兒說道。
「那這醒酒湯……」好端端的被xiaojie訓了一頓，鶯兒委屈的看了眼桌上的醒酒湯開口問道。
「放著罷，你也早些休息吧！」也許是因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看著這般可憐兮兮的鶯兒伊人也不免心軟起來，柔聲說道。
鶯兒抱著盒彎腰對伊人行禮，「鶯兒日後一定長心思，為xiaojie分憂！」
「嗯，下去吧，近日夜涼，睡覺仔細關好窗戶！」看著眼前這個還沒自己大的小丫頭伊人也不忍苛責過多，鶯兒年僅十四，心思單純，正是玩耍嬉鬧的年紀，或許真不該逼著她去直面這醜惡的世俗。大宋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