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王公子造訪 文 / 茉娜
大宋商女第十四章王公造訪
伊人般聊賴的坐在府中涼亭翻閱書籍，心中卻在盤算著，「近日來，本草居這步棋已下穩，料想李家也是阻撓不了，但藥材生意也並未見李家出手阻撓一分，反而幾番示好與我萬家……這是何故？李衍財這人絕對不是這般好相與之人，若說他就這般放任我萬家我是萬萬不信的……那……」
鶯兒向伊人走來，待走到伊人身邊開口說道，「公，前院的人說有位自稱王頁的公來府上，要見您！」
伊人的思緒被鶯兒打斷，聽得來人竟然是王頁那個無賴，想也不想的就回絕了，「哦？是他？不見！」
「是，那奴婢這就去回了前院，說您不在！」鶯兒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應道。
待看著鶯兒已經走出涼亭，伊人才匆忙將她叫住，「算了，我和你一起去見見他！」
「不是不見麼？」鶯兒覺得今日的xiaojie甚是奇怪，說話如此反覆，經不住問出了口。
「上次把這傢伙跟丟了，他的身份現在還不得知……既然他今日送上門來，就看能否從他口中套出一點兒線來！」顧不得理會鶯兒的問題，伊人心裡略作計較已經走在了前面。
鶯兒看著伊人漸遠的背影，有些洩氣的撅著個嘴，倆步並做一步的趕忙跟了上去……
趙頊坐在萬府前院的大堂茶，德才在一旁垂靜立。
趙頊端著上好的青瓷茶杯，輕輕吹開茶杯上蒸騰的熱氣，輕輕一小口，表情十分享受，感歎道，「這萬府的茶可真是不錯……茶香濃郁，不苦不澀，沁人心脾，我竟是沒有嘗過這般好的茶！」
「此茶在外處買不來，此茶名「初雪」，萬老爺曾在福建鳳凰山購茶時，過鳳凰山一家茶園發現一小片茶樹，有異於其它茶葉，命人培制，不料發現此茶如此清香醇厚，茶湯清亮如初冬新雪一般純淨，顧命之「初雪」……重金買下這一小片茶樹，移植進萬家在福建北苑的園裡，專供萬家飲用。」剛走到門口的伊人聽到趙頊的感歎出聲解釋道。
「哦？這茶喚作初雪，當真是好名字，那我今日可算來對了？萬家有如此好茶，看來本公日後要經常造訪了！」趙頊玩笑道。
伊人徑直走到主位上坐好，鶯兒也隨後跟著，靜立在一旁。伊人瞥了趙頊一眼，淡淡的說道，「這茶本不好栽種，移植進來後枯了些，產量也不多，往日裡萬家招待客人是不用初雪這茶的，只是近倆年萬府也沒有什麼人來，要來的也都是親近的，下邊的人都用初雪招待。看來日後，還是要給下邊兒的人提個醒，看清客人再奉茶！」
「哦？物以稀為貴，這般好的東西在下怎可獨享，家父也好茶，萬公可否贈予在下一些帶回去與家父嘗。」趙頊故意裝作不懂伊人話中的意思，反而沒皮沒臉的繼續說道。
「你……」沒想到趙頊竟是這般的沒皮沒臉，一時讓伊人有些氣結。
「誒，要是萬公府上沒有這茶也無礙，我待會兒去李家問問……」趙頊裝作有些無奈的答道，心中卻是早已衡量過，「看無憂在這府中也用男聲示人，怕是這身份保密的緊，連府中之人也不能被知道，定是謹防那李家……」
伊人憤憤的瞪了趙頊一眼，對鶯兒吩咐道，「去包一包初雪來讓王公回去的時候帶走！」
「是，公！」鶯兒現下才能理解到xiaojie為何不想見這公，這般的潑皮無賴，當真難纏，退下時不滿的看了趙頊一眼後。
「在下這就謝過萬公了！」趙頊愉快的謝道。
「不知王公是哪家的公，令尊是哪位？若是令尊喜歡這初雪，無憂改日親自送往公府上去。」收拾收拾被趙頊惹的有些暴躁的心情，伊人一改剛才不悅的態，熱情的招呼道。
「這……怕你進不了……」趙頊為難的答道，「在下在宮中當值，任職殿前馬都虞候，官從五，常居於宮中……」
「哦？從五，官爺！」伊人有些許吃驚，但還是盡量壓制自己的聲音。
「不敢不敢，在下從未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萬公這般說便是生份了……在下是誠心實意的想與萬公結交，在宮中當值也只是為了謀生而已，若是萬公因為在下的身份便與在下有了嫌隙，只能說明萬公心存偏見！」聽到伊人口中所吐出的「官爺」二字，著實讓趙頊有些心驚，只得匆忙解釋道。
伊人安靜的看著明顯有些不安的趙頊，眼中是深深的探究，「他在宮中當值怕是不假，那日他所去的方向正是宮門的方向，臨時轉彎……怕是因為知曉我在身後跟著故意繞甩掉我，可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那他為何今日又主動告知我……等等，他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他為何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
「那日你是知曉我在你身後跟著你，所以才故意將我帶到那地方甩掉的？」伊人的語氣中明顯多了一些疏離。
「是……在下並不想讓你知道在下的身份！」趙頊猶豫的答道。
「為何？既然不想我知道，為何今日又告知於我？」伊人不留給趙頊一點兒喘息的時間，繼續問道。
「我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為，自古以來，官與民從來都不在一個位置上，若是你知道我的身份，必然會對我小心應付多一些，這便失去了我想與你結交的意義。我很欣賞你，那日你送還銀倆時所說的話一直在我腦中縈繞，我覺得受益匪淺，人生若是能得此良師益友也能少走些錯。至於我又為何告知於你，在下今日來就是來與萬公坦白的，是因為我不想騙你，你絕不是那般好哄騙之人，我的身份你遲早會知道，與其讓你覺得我有意隱瞞，不如早點兒坦誠！」趙頊誠懇的回答道。
伊人並沒有回答趙頊的話，只是靜靜的坐在椅上低頭思考，「官見過不少，但不是自恃清高就是利慾熏心，有哪個看得起商人？即便看得起又如何，那是看得起你的銀錢，今日這位王公，從五……這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能夠拉下身份與我一介商人做朋友，更何況他已知道我是個女，可見此人不與世人那般世俗，小看女……既然這樣……這朋友交得！更何況，日後萬家的生意要擴大穩固，確實需要朝中有人，這或許是個機會。」
氣氛一時安靜了起來，趙頊此刻內心卻是忐忑不安，他是真心想與萬無憂結交，雖然撒了謊，但誠心可鑒。
伊人緩緩抬起了頭，看向趙頊，嘴角的弧緩緩上升，明媚的似一抹陽光，語氣愉悅的說道，「既然王公不嫌棄在下，那在下便也願意結交王公這個朋友。」
「哈哈，在下就知道萬公不是那般俗人，介懷身份之差，日後萬公若是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儘管來找在下。」趙頊聞言，先是有一些吃驚，隨後爽朗的笑道。
「既然與王公結交，那日後王公的事，只要是無憂能辦得到定當竭盡所能。」伊人也爽快的回應道。
眼前的伊人態比起之前明顯有所變化，趙頊心中是很歡喜……
「那往後你也不必喚我王公，我比你大，單名一個頁字，你可喚我頁也可喚我王兄，我也不喚你萬公，喚你無憂可好？」趙頊繼而說道。
「頁？還是叫王兄的好。」伊人愣了一剎，便立刻點頭稱好，「既然你我二人之間的誤會已然解開，今日我在府中設宴，慶祝一番如何？」
「好，今日不輪我當值，多留些時候也是可以的！」趙頊點頭應道。
「不會讓你失望的，府上還有藏有些海外的葡萄酒，今日便開一壇，你我二人好好喝一些。」伊人眉角微挑，眼袋笑意的逗弄道。
「哦？」這倒是讓趙頊有些吃驚了，先是名為「初雪」的好茶，現在又是來自海外的葡萄美酒。
葡萄美酒經過了晚唐及五代時期的戰亂，到了宋朝真正的釀造方法差不多已失傳。現今大宋的葡萄酒已是有名無實，以前也曾喝過上貢來的海外葡萄美酒，味道當真是甘而不飴，冷而不寒……只是數量卻也不多，想不到在一個商戶的府上竟然能嘗到。知微見著，看來不僅萬無憂是個人才，萬家或許也能帶給他更大的驚喜。
伊人起身，走到趙頊的眼前，適才的芥蒂一下全都不見了，自然的說道，「開宴的話還有些時候，王兄在宮中當值，美好的景色定是都見過了，這萬府怕是相形見絀了……如果王兄不介意的話隨無憂去書房坐坐可好。」
「好，客隨主便！」趙頊立即起身應道，轉身對德才說道，「你先去本草居買些山楂枸杞糕，再去採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完了再來萬府找我。」
「是！」德才躬身應道，便轉身徑直離去。
伊人若有所思的盯著德才的背影，問道，「面白無鬚，聲音略微尖細，行走間不似男般的落落大方，是宮裡的宮人吧？怎麼會跟著你？」
「是，因我經常能出宮，且與他的主有些交情，便經常央我帶他出宮採辦一些有趣的玩意兒，想來你那本草居的山楂枸杞糕可真是做成了招牌，讓他買一些帶與他主嘗嘗！」趙頊泰然自若的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現在撒個謊對他來說是如此的簡單。
「哦……那是我疑心了，王兄切莫記在心上！」伊人趕緊作揖道歉，此時還這般疑心他人著實是讓人寒心的表現，是她戒心重。
「哈哈，無礙……要是我我也會這般想，倒是無憂你的觀察力可真是不錯！」趙頊大笑稱讚道。
「哈哈，那無憂可要多謝王兄誇獎了，王兄請！」伊人也是嫣然一笑，逗道。大宋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