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要死？要活？ 文 / 茉娜
大宋商女第十章要死？要活？
晏眉頭微皺坐在床邊的椅上為桃夭診脈，最終，洩氣一般的搖了搖頭，唉歎一聲，輕輕將桃夭青紫斑駁的手掌放進錦被中，站起身來。
早已進門的伊人看到晏正在為桃夭診脈，不敢打擾，只是悄悄挪步走到晏身後。從晏上的神色來看，這桃夭怕是凶多吉少。
「為何歎氣？」待看到晏診治完，伊人才敢開口問道。
「你何時到的？」伊人突然出聲，倒是把晏嚇了一跳，他剛才專心診脈，並不知有人進這房中。
伊人有些擔憂的看了桃夭一眼，怕吵醒桃夭，壓低聲音說道，「你診脈那會兒我就來了，怕你分了心就沒有出聲。桃夭現在身體如何？」
「桃夭？」晏疑惑的問道，看了床上暈厥的女一眼，才恍然大悟的開口說道，「哦……是這位姑娘啊！」
「唉，性命無虞，只是……身損傷嚴重，應該是好幾日未進食，身脈象虛的很，又加上受了一些絲刑，毒打，現下即便這外傷治癒了，裡面也落下病根兒了，已然等同半個廢人，不能受一點兒辛苦。日後少不了要拿些珍貴的藥材滋補著，不然怕是活不過五年！」晏歎了口氣，有些遺憾的說道，他歎息老天對這般豆蔻年華的女竟是如此殘忍。
「哦？」聽了晏的話，伊人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便緩緩坐在床邊，細細的打量著桃夭，潔白如玉的纖指小心的滑過桃夭蒼白的臉上一小片瘀青，細膩滑嫩的脖上的勒痕，自言自語的說道，「她要是知道自己日後會如同廢人一般會怎樣呢？」
「依我之見，現下還是不要告訴這位姑娘她身的情況，若是她知道，怕是會自暴自棄，連一年都撐不過去！」晏以為伊人是在對他說話，便匆忙開口勸道。
伊人收回手，起身不冷不熱的看著桃夭，「今日，她若是自暴自棄早日死了也省的拖累我，她若是能珍愛自己，認真活著，就算日日用人參釣著她的命我也認了。待她醒了，你便告訴她，她的身現下是怎麼個樣，其餘的你就不用管了。」
晏為難的順著伊人的視線看向桃夭，終是頷同意，「好，你救了她已是她的福分，確實沒有責任照顧她一生。」
「我並不是介懷自己要照顧她一生，我只是覺得她應該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我們不能替她決定她該如何生活。她若是自暴自棄，那是她選的，我與救了一個死人有何區別？她活著不只是對我的拖累也是對自己的拖累。她若是能認認真真的活，我便救的有價值，因為她想活，那我養著她也無礙。」伊人知道晏是意會錯了自己的意思，認為自己把桃夭當成了包袱，無奈解釋道。
「我……要……活……要好好……活……」伊人說完話後，床上突然傳來桃夭輕若蚊蠅卻帶著無比堅定的聲音。
聞言，伊人的嘴角欣慰的彎起，欣喜萬分的對晏說道，「她好像能聽到我們說話，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要醒了？」
晏對伊人點點頭，便急急坐回椅上，為桃夭把脈……晏熟稔的捏著桃夭的脈，仔細的觀察著桃夭的神情波動。
桃夭眼皮輕輕顫動著，倆彎細眉痛苦的糾結在一起，嘴中吞吞吐吐的嘟囔著，「我要活……」個字，可見她的求生意志有多強。
「醒了？」晏仔細觀察把脈了許久，見桃夭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神雖然柔弱無力但是清亮透徹，便疑聲問道。
桃夭睜開眼視線僅在晏身上稍作停留，報以些許感激後，便轉向了晏身後站立的伊人，輕聲說道，「公與……大夫的話……桃夭隱隱約約也能聽到些……起初桃夭也想左不過是一條賤命，死了……便罷了……但公所說……桃夭可以選擇自己如何活……桃夭便想為……自己……做一次……主，老天……待我……不公，我便要為自己……主持公道！」
「我果然沒有看走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甘心認命之人，不然你也不會那般執著的求我救你！」伊人滿意的看著桃夭，安頓道，「你好好休息，本公先讓張大夫給你開些方。」
「謝……公救命……之恩……」桃夭對伊人道謝後，又緩緩看向晏，「勞煩……張大夫了！」
「你好生歇息便是，只要你不放棄自己，活著比什麼都好！」晏對桃夭微微頷，安頓幾句，便起身與伊人一同離開。
晏與伊人並排走在萬府的花園，一時二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晏對於自己之前對伊人的誤解十分愧疚，不知如何開口，而伊人卻在思考日後對桃夭的安置，沒有注意到晏的尷尬。
「你……是在何處救的這姑娘？」晏終是忍不住先開口問道。
聞言伊人才開口娓娓道來，「今日回府時，在上遇見她被幾個年輕力壯的男毆打，上前一問才知她是從**逃出來，在半又被攔住了，她向我求救，我看她可憐就把她買回來了。」
「嗯，待會兒我先開個方與她，你派個人跟我去抓藥，先煎服與她便可，日後我再看情況替她改藥方！」晏對於伊人的話深信不疑，順著伊人的話提及為桃夭開方。
「好！」伊人泱泱的回答，本來買回桃夭是有大作用的，現在桃夭這般樣，雖說她很欣賞桃夭的xing但卻無疑讓她的打算泡了湯，說起來一時真不知道該讓桃夭做什麼。
此刻晏卻是以為伊人因為自己適才對她的誤解才如此不悅，一時緊張，說話都有些吞吐，「適才是我錯了，不該把你想作那般不堪？」
「那般不堪？」伊人一時沒明白晏所說何事，便歪著腦袋想了起來，旋即撲哧笑了出來，「伊人並不是怪晏哥哥，因為在晏哥哥眼中，適才伊人即便是那般不堪，不把桃夭的性命當一回
事，晏哥哥也是順從著伊人的意願的。這世上伊人最親的人中便有晏哥哥，伊人也是，無論晏哥哥有多不堪，伊人也會站在晏哥哥身邊的。」
伊人的話讓晏的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他很欣慰在伊人的眼中自己竟是這般重要的存在。自己與伊人也算青梅竹馬，小時候確實將伊人當作妹妹一般來疼，只是這種感情隨著伊人的漸漸成長改變了。從何時開始，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竟開始變的楚楚動人，她的天真無邪變得大智聰慧……自己早已過了成婚的年齡，卻不曾娶一房妻妾，是因為他知道伊人不同於其她女，她要的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他一直在等，等眼前這個女真正的成熟，他不在意入贅與否，待伊人及笄之日他便提親，日後多生幾個孩便是，姓李姓萬都有了。
「晏哥哥？」伊人看晏突然不說話了，便輕聲喚道。
「恩……那我先走了，你待會兒派個家丁去廣濟堂取藥！」晏被伊人這般一喚，頓時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好似他腦中的想法都被伊人知曉一般，便慌慌忙忙對伊人說道，急匆匆的先走了。
伊人看著晏的背影，多多少少有些不解，晏為何會突然這般緊張……想來想去也想不通，自言自語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真是奇怪！」
「鶯兒，你去撥倆個丫鬟去翠竹軒照顧桃夭姑娘！」伊人一進閨房，見鶯兒正在坐著做女工，隨口吩咐道。
「是，公……」鶯兒放下手中的女紅起聲應道，猶豫片刻又開口問道，「那姑娘是何人，公為何對她如此照顧？」
「恩……你這鴛鴦繡的好，有長進！」伊人不回答鶯兒的話，只是拿起鶯兒繡的女紅誇獎道。
鶯兒知道這是伊人不想告訴她才隨便挑開話題，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嗔怪伊人，「公謬讚，鶯兒哪裡有我家xiaojie做的好，看這屏風中所繡的山河，便是出自我家xiaojie之手……鶯兒只是想xiaojie現下也沒時間為自己準備這些，萬一到出嫁的時候準備不及這些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鶯兒的心思伊人自然是十分感激的，雖說這丫頭莽莽撞撞，有些蠢笨，但心地單純，事事都為自己著想卻是十分難得，她早已將鶯兒當成妹妹一般。
「你這丫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自幼便跟在我身邊，待你出嫁的時候，我定當為你繡一身精美的嫁衣，讓你漂漂亮亮的出嫁。」伊人看周圍也沒有人，便輕聲對鶯兒許諾到。
「xiaojie……鶯兒這一生都不離開xiaojie。」鶯兒一時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早晚要嫁人的，你快去吧，翠竹軒的姑娘還等著呢！」眼看鶯兒又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伊人趕緊讓鶯兒去給桃夭撥派丫鬟。
「是，xiaojie……」鶯兒抽泣的對伊人行過禮，擦了擦眼淚便走了。大宋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