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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真假假(下) 文 / 雲洛裟

    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原本平靜的平郡王府,這一日卻猛然被人踢著門走了出來,而明鮮如火的婦人,奪過栓在門口的馬,翻身而上,揚長而去,追著出來的人大聲喊道:「舞兒!」可哪裡還有婦人的身影,那俊逸的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拉了另一匹馬,趕緊的追上去。

    婦人騎著馬奔過半城,最後停在那座高掛著大長公主府牌匾的府邸前,翻身下馬,姿態優美引人矚目。

    「世子福晉請留步!」在婦人欲踏入府邸時,守門的將領連忙攔下。婦人抬眼看了將領,「你既知我的身份,那便應當知道,這府邸我究竟能不能進。」

    「還請世子福晉恕罪,澤王爺與澤福晉染上瘟疫,為了防止瘟疫傳染,是以皇上下旨封住大長公主府,除了太醫,不許任何人出入。所以,請世子福晉回去吧,世子福晉!」將領勸說著婦人,可婦人卻似是聽不見,繼續往前走,將領一攔再攔,再三喚了婦人。

    「滾開,裡面染瘟的是我的阿瑪額娘,我要進去看他們,你若再敢阻攔,莫怪我不客氣!」婦人抬起眉頭,艷麗的容貌顯露了怒意。「你要想清楚了,縱然我妹妹薨逝,可我依然是科而沁的格格,我阿瑪額娘病了,我要在他們跟前伺候乃是天經地義,鬧到皇上跟前,必然是你吃虧。」

    「世子福晉,末將攔住福晉控望王爺福晉,亦是為世子福晉著想,瘟疫傳染,世子福晉入內,不過更讓澤王爺澤福晉憂心而已。」

    「那又怎麼樣。若是我貪生怕死,連看望我阿瑪額娘的勇氣都沒有,我豈配為人女。讓開!」婦人是鐵了心地要進去,揮開了將領的手,看將領還要再攔,直接甩了手裡的馬鞭,將領忙著躲閃。婦人趨著這會兒。人已經跑進大宅。

    「舞兒!」追著婦人而來的男子,正好看到婦人進了大宅,他待要跟上。將領再次將他攔住,「平世子,皇上有旨,除了太醫。任何人不得擅入大長公主府,還請平世子留步。」

    抗旨可不是小事。男子盯著妻子已經消失的身影,懊惱地揮了拳頭。

    進入府內,僕人在看到婦人時皆是一臉驚愣,喚了一聲流舞格格。又驚覺失言,連忙改口喚了世子福晉。婦人便是流舞,顧不上應他們。直奔熟悉的院落。

    「阿瑪,額娘!」流舞是直接推門而入的。而入目一看,雙親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正在忙著分別給他們餵藥,雙親均是臉色蠟黃,顯然病得十分厲害。

    「舞兒,你怎麼來了。趕緊,趕緊的出去!咳……」蒼澤一看到流舞,急得坐起來,催促著流舞離開,流舞一看蒼澤跟澤福晉的臉色,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了,撲到蒼澤二人的床前,哽咽地喚道:「阿瑪,額娘,你們,你們怎麼會這樣子了?」

    說著一臉的擔憂。澤福晉道:「別擔心,我跟你阿瑪不過是染了小病。」

    「額娘,我害怕!」流舞抱住了澤福晉,哭泣著,「我害怕的額娘,阿離突然就沒了,我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所有人都跟我說,阿離不在了,明明,阿離還那麼年輕,她還懷著孩子,還說等孩子出生以後,會教孩子叫我姨母的,可她就不在了。現在,你跟阿瑪……額娘,你們不要生病,不要生病!」

    流舞說得真摯,淚水止都止不住地落下,澤福晉在聽她提起豐離時,眼中的悲傷掩蓋不住,又聽出了流舞語氣中的哀求和害怕,她這一輩子,最愧疚的就是兩個女兒,一個不在了,一個,此時又在她的懷裡說著她的害怕。澤福晉撫過流舞的頭,「別怕,我和你阿瑪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與蒼澤的目光相觸,蒼澤在聽到豐離的名字時,何嘗不是一臉的悲痛,他的小女兒啊,從小乖巧懂事的小女兒,就那樣不在了,偏偏,他還不能為她討回公道。

    「咳……」蒼澤越想越覺得胸口鬱悶,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王爺,阿瑪!」伺候蒼澤的人,還有掛著淚珠的流舞,俱一臉擔心地看著蒼澤。

    「我沒事兒,別擔心!舞兒啊,我跟你額娘得的是瘟疫,你看過我們了,就快些回平郡王府吧,千萬莫要久留。」蒼澤要做的第一件事,還是要趕流舞離開。

    可流舞性子好,卻是個倔強的人,聽得立刻搖頭,「我不要,阿瑪額娘連病了都不讓人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將來也會跟阿離一樣,突然的就不在了!」

    說這些話時,流舞低下了頭,聲音亦是很小,可蒼澤與澤福晉聽得都一陣心酸,流舞又突然抬起頭來,「阿瑪,額娘,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照顧你們的!」

    流舞的堅持,再加上,流舞已經進來了,要出去,其實也不由他們決定了。流舞再三問起蒼澤二人的病情,對於蒼澤說起宮中太醫再三確診是瘟疫,可這幾天喝了藥,卻對他們的病情沒有一點改進,不滿地皺起了眉頭,「阿瑪,額娘,我看還是讓四梳來給你們看病吧!」

    瞧著父母皆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流舞道:「你們忘了嗎?打小阿離就讓我身邊的人學醫,一夕,二寒,三星,四梳,她們都學過醫術,其中,又以四梳的醫術最為出眾。既然太醫開的藥,你們吃了無效,當然應該讓四梳過來給你們瞧病。」

    「說的也是!」澤福晉似是想到了什麼,望著蒼澤道:「就依舞兒之言?」

    蒼澤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女兒一片心意,他如何拒絕。

    只是,流舞進了大長公主府,而後又將隨身侍女叫進了大長公府的消息,很快便傳入了宮中,康熙聽得幽幽地道:「澤王爺夫妻雙雙染瘟,朕心中亦是心焦,傳詔太醫尚無治瘟之法,若是平郡王世子福晉身邊的人能為他們夫妻治病,那自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吩咐下去,所有人都配合平郡

    王世子福晉,缺什麼藥,少什麼用的,只管取去。」康熙與李德全一番吩咐,可謂彰顯了康熙對於蒼澤的寵愛。

    「主子!」停船等候消息的豐離,過了足足五日耐人的等待,在餘慶將京中的消息傳到她耳邊時,豐離聽得一頓,果然是康熙的計謀嗎?

    為了證實她的生死,所以給她的父母下了似是染上瘟疫的毒,宮中的太醫,都是康熙的人,康熙的吩咐,何人不敢違背。只是,康熙從來不曾將流舞放在眼中,亦不曾想過,最後竟然會是流舞破了他這個局。

    然而,為此,康熙也是盯上了流舞,萬幸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讓人出現,哪是讓一些人說些京城的傳言到流舞的耳邊而已,接下來的事,她完全不需要動手,可在流舞讓四梳為蒼澤二人看脈後,似是染瘟的二人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四梳幾個是豐離親自調教出來伺候流舞的人,可她們也絕對不會知道她現下還活著的消息,餘慶讓一夕將事情傳到流舞耳中,不過是讓流舞出面,流舞出面了,四梳才有可能親自去證實,蒼澤二人究竟是真病還是假病。

    這個計謀,其實十分簡單,也十分有效,首先蒼澤夫妻是真病,而唯一能證明蒼澤夫妻是何病的人,恰恰都必須的聽從康熙的安排;其二,大長公主府被封死了,康熙表明了不許任何人出入,想要從中打探真正的消息,幾乎為零;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蒼澤夫妻是豐離的父母,不論在何時何地,豐離都不可能置他們於不顧。

    這一次,如果沒有流舞,最多半個月,豐離誓必要重返京城,她等候這五日,已經是費盡了她全部的耐心,她這一生,都不可能放下對蒼澤夫妻的親情,更不會,拿他們的性命當賭注。

    康熙,千古一帝康熙,他太懂得捉住一個人的弱點,當初他以此,生生讓她成了他的女人,留在了後宮,如今,不過是疑心她或是假死,便要用同樣的法子要逼她出來。

    有一,定會有二,也不知,下次她是不是還能頂得住,穩得住,那麼……

    「從今往後,關於王爺的消息,不必再傳於我。」豐離終究下了決定,餘慶也十分驚訝地看著豐離,豐離解釋道:「我的阿瑪額娘們,他們並非沒有自保的能力。我關注太多,只是給了皇上引出我出來的機會,而現在,我絕不能讓那些人知道,我還活著。」

    「那主子,也不必如此!」餘慶雖是驚訝,但想想,還是勸了。

    「不,皇上太瞭解我的弱點了,這一次,他能給我阿瑪額娘下毒,下一次,不知道他還會做什麼樣的事情來。而我也不清楚自己,下一次可還能這樣乾等著消息。」豐離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軟弱,她是真的不敢拿他們的命來賭。

    餘慶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了,垂下頭,「主子放心,奴婢明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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