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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真真假假(上) 文 / 雲洛裟

    對蒼澤夫妻,豐離記憶最深刻的是在科而沁的八年,這八年裡,他們待她真真是視若珍寶,說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亦不為過。可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端獻不能留在科而沁養老,她和流舞也注定了要作為聯姻,以消除大清對科而沁的猜度。

    早有心理準備,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和康熙扯上關係,不說他們年齡的差距,還有輩份。豐離總以為最多她會在皇室中選一個丈夫,若有好感的,她便會好好地與他過一輩子,若是不好的,不過是掛著夫妻的名號,各過各的而已。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麼多的變故利益參雜,她跟康熙糾糾纏纏,剪不斷,理還亂。借此詐死,有公,亦有私,日後,她與康熙有沒有相見之日,誰又知道呢……

    帶著豐恆離開了京城,考慮到馬車行走多有不便,出了城,到了臨近的碼頭,換上了船。

    幾個丫頭早已在船上候著,哪怕這些年豐離沒有功夫打理手下的產業,可她那些年打下了基礎,豐家,只會更上一層樓。於船業豐離亦有所涉及,是要她要用船,自是用得最好的。

    三層的大船,外面看得簡樸不惹眼,可入內可見精緻舒適,寬敞明亮的走道,沒有一絲陰暗,走入其間的房間,只見船牆上鑲著大小相近的夜明珠,其內床與案幾,一應常用之物盡備。船行之時,宛若站在平地。豐離坐著床坑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些年,你們費心了!」對於與餘慶立在一旁的憨厚男子。豐離給予了肯定。「船行與平地無異,這些年你們付出了那麼多,也是得到了回報。」

    「都是主子信任我等,若不是有主子的大力支持,我們哪能有那麼的銀子一心一意地研究造船。」憨厚的男子咧著嘴笑說,乍一看吶,旁人只會覺得。這就是一個老老實實的人,沒什麼出彩的地方,整個就是人群裡一捉一大把的人。可只要細一看他那雙眼睛,卻包含著深不見底的亮光。

    「如今這船造出來了,現下只不過是在運河中使用,看來。是時候考慮出海了。」豐離像是想到了什麼。說出了打算,憨厚的男子一聽,連看了豐離幾眼,「主子是說真的?我們豐家,也準備出海?」

    豐離點了點頭,「朝廷開了海禁,以前沒想,不過是大清亦尚未安寧。久的事尚未來得及準備,但現在不一樣了。開禁一看,朝廷的官船出海,我們既有這樣的船,為什麼就不想自己去呢。」

    憨厚男子聽得兩眼更是發亮,豐離卻道:「不過,出海相比運河,亦有所不同,船要好,出海的人,當然也是要再三斟酌,寧缺勿濫。當然,出海有利,亦有大險,有經驗的人,於一行有利。」

    「主子,在下,在下可能為主子推薦幾人?」憨厚男子顯得有些激動地站了出來請纓。

    「自然可以。」豐離大大方方地答應,「不過,可得是肯干實事,不多嘴的人。」

    憨厚男子道:「那是自然,在下隨了主子多年,還能不知道主子要用什麼樣的人。說來也是趕巧,我認識的兒時玩伴,恰在今年出來回來,因為僱主收山,是以他們如今都閒置在家,本來在下便打算請他們出來與在下一同走船運,現下主子既有出海之意,自然還是讓他們做回老本行。」

    「這般,待我安定下來了,明年正月初,你帶人來見我。」有了豐離這句話,憨厚男子笑容更大了,「那,主子可想好了在哪裡落腳了嗎?」

    豐離一行並無多少行李,不說豐離的身子還在休養中,憨厚男子也看出了豐離的身子似有不妥,再有被豐離抱在懷中的豐恆,是以也有些擔憂,便想起了豐離的落腳處。

    「我這身子需得找個氣候溫和的地兒好好將養,雲南景色怡人,四季如春,自是不二目標!」豐離也不擔心地說出了自己選定的地方,沿河南下,想來要在大年三十前趕到雲南並不是什麼難事。憨厚男子點頭道:「雲南是個好地方,主子要去那處調養身子是再好不過了!」

    勾起一抹笑容,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了,可她捨不得死。更不要說,她現在還有了豐恆,她的阿恆啊,她會好好把他撫養長大的。

    船行南下,於水中緩行,冰風呼嘯,卻擋不住離去的心。

    半月即逝,恰好陽光明媚,豐離抱著豐恆到甲板上曬著太陽,馬不停蹄的趕了那麼久的路,般中備齊了一應吃穿用度,船一直沒停地行駛,在船艙呆了半個月,確實都有些發霉了,還好今天太陽很好。

    對於豐離的愜意,餘慶亦跟著勾起了一抹笑容。遠遠看到信鴿落在甲板上,餘慶走過去捉起,抽出信鴿綁在腿上的信,翻閱一看,臉色不甚好。

    「怎麼了?」豐離用毛絨絨的披風將豐恆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剛剛吃飽的豐恆,見著母親,呵呵地笑著,且發出咦咦呀呀的聲音,似在說著什麼話。豐離也逗著他,餘光瞥到餘慶的臉色不同,問了一聲。

    餘慶陰著一張臉走到豐離的面前,將那剛剛的密信交到豐離的手裡,豐離將豐恆交到一旁的余然手裡,由著余然哄了豐恆,這才翻閱了信,這臉色也是不好。「我阿瑪額娘染了瘟疫?」

    「這是京城裡傳來的消息,據說皇上已命人將大長公主府團團圍住,除了太醫,不計任何人進出。」餘慶越說著,那臉色越發地不好,豐離本是心急如焚,可一想到現在的天氣,瘟疫爆發的季節,多是在春夏兩季吧,這是冬天呢!

    大長公主府,自然是端獻生前康熙所賜的府邸,只是端獻去後並不曾為康熙收回,此次蒼澤進京,他們夫妻便在大長公主府住下了。

    豐離沉著臉,雖說瘟疫爆發的季節多在春夏兩季,可是,就怕不是瘟疫,而是其他的什麼病吶!豐離在甲板上來回

    的踱步,「主子,這會不會是皇上的計謀?」

    一語驚醒夢中人,豐離是關心則亂,本身蒼澤他們二人進京便不合常理,她本就心存疑惑不是,這才半個月,又傳出了他們染了瘟疫的事兒,這事兒要說沒有貓膩……

    「讓人想辦法混進大長公主府確定,我阿瑪額娘,究竟是不是染上了瘟疫。」豐離左思右想吧,不怕一萬怕萬一,必須要有人親自去確定,那才真正讓她安心。

    餘慶立刻照辦,豐離吩咐船在下一個碼頭停靠休息等在京中的消息。

    一連兩日,京中沒有進一步的消息,豐離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餘慶一得了消息,立刻拿來,「主子,大長公主府守衛森嚴,除了太醫,沒有人能靠近王爺和福晉的院子,聽我們的人傳來消息,院中確實傳來了一些叫聲。」

    這下,豐離的臉更是黑透了,「如此說來,當真有可能是染上瘟疫了?」

    餘慶聽著,依然說起了之前說過的話,「主子,若當真是皇上的計謀,那麼,皇上是懷疑起了主子生死,真若如此,為了引主子出來,自然要做得逼真一些。主子切不可自亂陣腳!」

    「話雖如此,但如果是真的呢?」豐離說出了最擔心的可能,餘慶咬牙道:「主子,此事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是假的,餘韻精通醫術,她說過,這個時候,瘟疫發生的可能微乎其妙。然後是王爺跟王妃突然的被皇上召回京城,一環一環的,怎麼可能那麼巧?」

    豐離是關心則亂,餘慶說的這些,她何嘗不懂,可蒼澤夫妻是她此生的父母,她不願他們有半點差池的,所以,不敢賭那一點點的可能。

    事情緊急,但是,她此時若是出面,那她這些日子布的局,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甚至連要殺他們母子的人都查不出來。那麼,同樣的事情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豐離讓自己平靜下來,必須要想個可行的法子,確定蒼澤夫妻是否無恙。旁人或是不能接近大長公主府,但是,流舞是必然可以的。

    想到流舞,豐離的眼睛立刻亮了,「姐姐,姐姐可曾去過大長公主府探望我阿瑪額娘?」

    餘慶一頓,好像,所有的密信中,都沒有提到過流舞。眼睛發亮地看向豐離,豐離幽幽地道:「真的假的,姐姐總會要去看望阿瑪額娘的,給姐姐身邊的一夕傳個信,記住,讓她辦得穩妥些,千萬別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也別讓姐姐察覺了。」

    「若是流舞格格不知其中的原由,得知了王爺福晉染瘟,流舞格格前去探望,本就是天真地義的。況且,流舞格格歷來純善,無論如何,王爺和福晉都無法拒絕流舞格格的一片孝心。」

    餘慶真是一點就通啊,立刻說出了豐離的想法,豐離點了點頭,「若我姐姐去了大長公主府,一定讓人把他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話,一字不漏地傳回來。」

    「主子放心!」餘慶抱拳退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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