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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文 / 來自遠方

    嗡!

    血光劍來勢不減,巫帝法身舉起右手,指尖劃過虛空,紫色靈力如龍,將血光劍一口吞下。

    劍在龍腹如魚纏絞網,左衝右突,只被越纏越緊。青冥劍尊身入玉劍,劍身被縛,元嬰被困,氣海震動,始終無法掙脫。

    李攸撫過頸上,心情難言。

    紫氣化龍,口吞萬物。

    昂藏身影,雙眸如虛空深淵,睥睨世間萬物。

    眼前這一幕,無論怎麼看都覺得熟悉。只不過,那時在龍腹的不是青冥劍尊。

    頸上金珠已裂,只餘靈力化成金線。

    氣海內草籽微顫,眼角傳來一陣灼熱,指尖擦過,竟是那滴血色淚斑。

    「之前……不是虛幻。」

    一念至此,木然不再,石臉皸裂。

    巫帝、人皇、妖王,分為一界之主,僅法身現世,亦能引三界生變。

    巫帝幾百年不出巫界,青冥劍尊也未能認出巫帝身份。玄樓觀眾人只覺恐怖威壓驟降,如天道雷劫一般,成大變故,大災難。

    「爾乃何人?!」

    錢真人長劍高舉,斷喝出聲。不料劍氣未發,巨龍咆哮已至。

    龍吟之聲震破氣海,經脈崩斷,錢真人自半空跌落,七孔流血,金丹碎裂。

    「師弟!」

    馮真人搶上數步,卻見天地倒轉,山河逆流,佈陣七劍突生逆主器靈,陸續掙脫修士飛至半空,劍柄碎裂,只餘劍身,嗡鳴不絕。

    七條光柱隨劍生變,生門關閉,死門開啟。

    佈陣之人頓成攻擊目標。

    「不好!」

    馮真人扶起錢真人,對呆立陣中的築基弟子高喝:「劍陣已逆,生死相逆,隨我來!」

    青冥劍尊被巨龍所困,七星劍陣掙脫掌控,馮真人當機立斷,棄陣,逃出生門。

    嗡!

    七柄玉劍高懸,鋒銳向下,劍尖生出血光,直對七人額心。最後剎那,將玄樓觀七人阻在生門之前。

    心知無法逃脫,馮真人手捏法訣,咬破舌尖,血凝成珠,直撲其中一柄玉劍。

    血染劍身,劍光瞬間黯淡,七星劍陣頓時威力大減。

    本命法寶借他力生出器靈,成劍陣困殺七人,即為噬主。然以金丹對抗一界之主,終是落得和錢真人一樣下場,氣海受損,金丹碎裂,

    「馮師兄!」

    七人性命暫時保住,代價是馮、錢兩名真人金丹俱碎,五名築基弟子人人帶傷。便是練氣修士,此時也能結果他們性命。

    收回方磚,李攸靜立空中,注視著巫帝法身的一舉一動。

    是敵是友?

    紫色靈力出自仙靈草,兩者之間又有何聯繫?

    李攸不動,噬魂籐卻沒閒著。

    阿古三人已被擒下,塔拓臉色赤紅,手背暴起青筋,怒視被籐蔓捆縛三人,「我自認待你等不薄,你等為何如此?!難道已背叛部族投靠五國?」

    三人閉口不言,籐蔓纏得更緊。

    一名隨從道:「王子,此三人背主,罪不可赦!「

    「對!」另一名隨從道,「他們投靠五國,背叛祖巫,家人也要同罪!」

    「不!」

    聽到此言,終於有一人喊道:「我沒有背叛祖巫!是大王子……」

    話沒說完,頭顱已被砍下。

    塔拓手持彎刀,血沿刀鋒滴落,目光掃視眾人,沉聲道:「殺了!他們中了禍心符,胡言亂語,救不回來。回去之後,阿爸問起就這麼說!」

    「是!」

    隨從不敢遲疑,手起刀落,餘下兩人已被斬成肉醬。

    塔拓收起彎刀,望向空中李攸。

    「尊者險受我等拖累,是塔拓之責!」

    李攸擺手,道:「我與玄樓觀鬥法,你等本是無辜牽連,此言不必再提。」

    噬魂籐對阿古三人神魂全無興趣,甩掉血跡,飛回李攸手腕。

    天空中,紫色巨龍擺動龐大身軀,腹中玉劍斷成數截。青冥劍尊連自-爆-元嬰的機會都沒有,便隨本命法寶一同隕落。

    「師伯!」

    玄樓觀弟子悲憤欲絕。

    錢真人撐不住金丹碎裂之苦,栽倒在地。馮真人口中流血,祭出符篆,拚死對抗逆轉劍陣。

    巫帝法身俯視陣中諸人,如觀螻蟻。

    「你究竟是何人?!」

    馮真人目齜皆烈,設伏本為困住李攸,逼其交出魯氏兄弟,不想李攸難纏,更引出這尊凶神。

    黑袍緋帶,銀髮黑眸。

    驅使荒獸,一息滅殺元嬰尊者。令法器背主,生出器靈……

    馮真人隱隱有了猜測,卻不敢訴之於口。若真是三界主宰,別說區區幾名修士,玄樓觀亦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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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夏朝覆滅,五國之主自立為皇,卻不為天道承認,只能屈居一山兩觀之下,再無人皇可同巫帝、妖王抗衡。

    有天道制約,巫帝妖王輕易不入他界,人界方保太平。

    若真是巫帝法身……

    馮真人不敢再想,渾身顫抖,面色蒼白,是傷勢之故,也是恐懼使然。

    紫色巨龍昂首,發出陣陣龍吟,飛近巫帝法身,吐出斷裂玉劍,擺動龍尾,分明是在求表揚。

    巫帝收起巨龍,掌心攤在李攸身前。

    李攸看看玉劍,再看看法身,手指一點,「給我?」

    法身點頭。

    李攸:「……」

    這是什麼發展?

    初見險些滅了他,如今卻將「戰利品」送他?

    木然兩秒,終以靈力捲過血光劍,丟入氣海,石子瞬間增大一圈。李攸摸摸脖子,難怪能傷到他,未斷之前,此劍恐已將成靈器。

    「多謝。」

    話音剛落,巫帝法身重化紫光,凝成一枚靈珠,落到李攸掌心。

    繼續留著?

    李攸有些遲疑,氣海內草籽傳來一陣波動,李攸無奈,「好吧,我留著。」

    重以靈力化作金線,將靈珠懸到頸上,草籽滿意了。

    「待出荒川古境,咱們好好談一談。」留著可以,解釋必須!

    草籽沉默,慢慢挪到石子背後,全當沒聽到。

    巫帝法身化作靈珠,困在劍陣中七人未能逃出生天,反因巫帝法身不管,逆主器靈沒了束縛,更加危險。

    少了青冥劍尊,他們本不是李攸對手,如今身負重傷,金丹碎裂,欲要活命,更是難如登天。

    七人已立死志,李攸卻沒動手,反而拋開他們,躍至半空,劈手抓下碧玉碗。

    青冥劍尊身死,碧玉碗上血印自然消散。元嬰法器已生器靈,不願就範,冰霜之氣驟然凝結,威力更勝碧玉如意一籌。

    李攸根本不在乎,以靈力包裹碧玉碗,收進石子,留待以後再用。

    仙墮崖被青冥劍尊撞碎,總要補些儲備糧。

    收起碧玉碗,李攸掃過七柄玉劍,算不上頂好,倒也湊合。玄樓觀設劍陣伏擊他,總要付出代價。

    劍中雖生器靈,遇上李攸卻是毫無辦法。只能被抓,扔進石子了事。

    運氣好些,還可煉成法器,繼續器靈生涯。運氣不好……提前了結此生。

    玉劍被奪,陣中光柱自頂端開始消融。

    眼見這一幕,玄樓觀七人只覺氣海翻湧,遭受平生最大恥辱!

    「惡徒,我和你拼了!」

    一名築基弟子騰身而起,就要自-爆。與其被這般蔑視,無力反抗,不如一死了之!

    李攸忙著收劍,沒空理會。噬魂滕飛出代勞。

    蔓籐飛舞,眨眼間,築基弟子被捆得結實實。鋸齒狀葉片捲起,仿若在請示李攸:尊者,可以吃嗎?

    「不行。」

    一小口?籐蔓牽起小段,討價還價。

    「不行。」

    尊者太冷酷太無情,噬魂籐自覺心靈受傷,解開束縛,直接將築基弟子丟飛。

    「出山前你我有約,忘了不成?」

    噬魂籐垂下葉片,沒了精神。

    見它可憐,李攸拋出兩粒蠍血金丹,籐蔓揮舞,立刻精神百倍,築基弟子早被丟到九霄雲外。

    光柱消散,劍陣破碎,綠洲重回原貌。

    李攸落到地上,不待開口,突覺大地一陣顫動,沙漠下石層斷裂,黃沙陷落。斷裂處騰起濃烈煙霧,似有岩漿湧出。

    「尊者,此地恐將生變!」

    塔拓捨棄彎刀,直接以金環承載狄戎眾人。

    李攸掃過玄樓觀眾人,道:「今日我不殺爾等,他日我親上劍山,拜訪玄樓觀!」

    說話間,白光更熾,李攸祭出寶車,飛至半空,俯視綠洲,頓覺可惜。乾脆催動靈力,罩下整張黑色靈網。

    「起!」

    黑光衝破白光,綠洲周圍暴起一片沙幕。

    整座綠洲被靈力包裹,硬生生自地中挖出,其下忽現一道石門,門上雲圖閃現,不待李攸細觀,已隱入地底。

    隨綠洲升空,狂風驟起,沙卷如刀。玄樓觀七人被挾風中,傷上加傷,肝膽俱裂,這叫放過他們?!

    「快跳!」

    互相攙扶著跑到綠洲邊緣,拼盡最後氣力跳入白光之中,是死是活,任憑老天。

    荒川古境外,山城城主趙橫飛速趕至境門前,祭出城主印,勉強穩住獸首巨門。

    「究竟發生何事,竟引得境門生變?」

    趙蓮慢一步趕到,見獸首崩裂,巨門陣陣轟響,也是心驚。荒川古境存世千年,從未有此類險情發生。

    兄妹倆

    倆縱是七竅玲瓏,心計深沉,也壓根不會想到,因某塊石頭之故,巫帝法身現世,引得荒川古境靈氣狂湧,生滄海之變。

    古境腹地更是慘遭屠-戮,綠洲被挖,生湖被奪,整條靈石礦脈不存。

    自以為機關算盡,卻是引狼入室,開門揖盜。經此一劫,不經千年,荒川古境再難恢復元氣。

    巫界

    天空中又被撕開一道口子,火紅靈狐擺尾大笑,「炎青,你以法身踏足人界,我要告訴父王!」

    笑聲未落,巫風驟起,火紅靈狐又被吹回巫界。

    巫帝立在崖邊,攤開掌心,重又合攏。紫、紅兩條巨龍盤旋山頂,昂首咆哮,如荒古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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