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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誰准你碰他 文 / 九小二

    燕秋爾站在垂花門口呆呆地看了半晌才記起要開口問話:「怎麼回事?」

    「我的老天,五郎你可回來了!快,阿爹他……阿爹……」見燕秋爾回來,燕浮生立刻鬆了一口氣。就算整日在外邊嬉耍,她終究不是郎君,體力更是無法與燕生相比,才跟在燕生身後跑了半個時辰,她這兩條腿都灌了鉛似的,沉得一步都挪不動了。然而燕浮生剛開口想要讓燕秋爾將燕生攔住,燕生竟就自己跑向燕秋爾,突然一把抱住燕秋爾扛在肩上,轉身就往世安苑跑。

    「我……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燕浮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鬱悶不已。她果然與阿爹八字不合,以後還是躲得離阿爹遠一點兒吧。

    燕浮生想不明白,從沒見燕生醉過的燕秋爾也想不明白,直到被燕生一路扛著丟在了世安苑的床上,燕秋爾都還有些發懵,半晌之後偏頭看看躺在身邊已經入睡的燕生,燕秋爾坐了起來。

    「唐管事,阿爹是怎麼回事?」

    「回五郎君的話,主君醉了。」唐碩一直都跟在燕生身後,此時也是一臉疑惑地站在臥房的外間。

    這常安燕府裡的其他人沒見過主君醉酒,他和梁成卻是每三年都要見一次。依著如今燕家在天嵐國商賈之間的地位,主君在酒桌上就算是要以茶代酒也是無人會出言阻攔,這是他們對燕家的敬重,是他們對主君的敬重,自也不會有人不知好歹地灌主君酒,然而有兩個人卻是例外,那便是三大商家中另外兩家的家主。

    三大商家,即江南道岑家、河北道吳家和關內道燕家,其中岑家和吳家皆是糧商,獨燕家是行商起家,坐商則雜七雜八的什麼都做,最要命是岑家與吳家的家主皆是主君的長輩,一位年近半百,一位則年過半百,三家之間交情不錯,只是三位家主一碰頭,主君就準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往年的聚會上,那兩位每每都要將主君灌醉,給主君下過春藥而後與女子關在一起,燒過主君衣服害主君無衣蔽體,偷過主君錢袋害主君無錢結賬,總之只要是能讓主君丟人現眼的事情,那兩位無所不做,若非主君機智,燕家家主早就名聲掃地了,今年只是灌酒倒是不錯了呢。

    只是讓唐碩想不明白的是,主君酒品不錯,醉酒之後的言行舉止幾乎與尋常無異,外人是看不出端倪的,醉得最厲害的一次也只是倒頭就睡,還從未這般鬧騰過,今日他都已經將主君送進世安苑安置好了,熟料就在他以為一切妥當之時,主君竟是又跑了出來,直奔五郎君的院子去了,在五郎君的院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又跑到四郎君院子去了,五郎君回來那會兒,主君剛從四郎君的院子裡出來,正準備出門,可是見著了五郎君,主君就把五郎君給扛了回來,莫非主君之前便是一直在找五郎君?

    醉了?燕秋爾撇嘴。他還不知燕生是醉了?不說他舉止怪異,單是這沖天的酒氣也足以證明他喝了不少。只是燕生怎麼會喝那麼多酒?在燕秋爾的印象中,燕生醉酒這件事是從未發生過的。

    「為何會醉?阿爹昨夜不是去見岑家與吳家的家主了嗎?」

    就因為是去見了那兩位,主君才會醉成這樣。唐碩微微撇嘴,而後答道:「每次都是如此。」

    燕秋爾抽了抽嘴角。他是知道唐碩這人少言寡語,可這回答是不是也太簡潔了點兒?聽得他雲裡霧裡的,只能猜出個大概。平日裡回答燕生的提問的時候也沒見他用詞這麼少啊。不過看唐碩不怎麼擔心的樣子,燕秋爾也不擔心了。

    「五郎君,燕侍郎來了。」回府的時候,梁成是與肖娘幾人走在一起,故而比燕秋爾遲了一些,進門的時候剛巧見著燕尋,又聽僕婢說了燕生將燕秋爾扛回世安苑的事兒,於是便來世安苑稟報。一踏進臥房的門兒就聞見了熏人的酒氣,梁成心知燕生定是醉了個不省人事,索性直接向燕秋爾稟報了。

    「知道了。」燕秋爾應一聲,而後便轉身想要下床,然而身體轉到一半卻遇到了阻力,燕秋爾回頭一看,就見側躺著的燕生兩手攥著他的衣服。

    燕秋爾眨眨眼。這是什麼情況?睡著了還得抓著他,是怕他跑了嗎?現在怎麼辦?難道要他傚法先人也來個為愛斷袖?為了父子之愛斷袖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合適?何況他跟燕生之間是哪兒來的父子之愛啊?

    燕秋爾暗笑一聲,便單手解開自己的腰帶,準備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衣服還不有的是嗎?他換一件就完了唄。

    「梁管事,勞煩你找件可以替換的衣服給我,衣服被阿爹攥住拉不出來了。」

    聽到這話梁成愣了愣,而後才應了聲是,趕忙去櫃子裡給燕秋爾找衣服。主君這是酒後露真意了嗎?這都醉得意識不清了,卻還知道要抓住五郎君,真是個誠實的人啊。

    「梁管事,你過來幫我一下。」單手脫衣服本就有些困難,燕生抓著的地方還剛好在腰帶,這更是給燕秋爾增加了難度,以至於燕秋爾一不小心將衣服弄了個亂七八糟。

    「是。」梁成這才抬腳上前,將用來替換的衣服放在床上,而後哈著腰替燕秋爾整理衣服,「主君抓的也真是個地方。」

    「他以前就這樣嗎?」燕秋爾隨口問道。

    梁成瞄一眼燕秋爾,笑著答道:「沒有,這還是第一次。主君不與人親近,也就五郎君的情況特殊些。」

    特殊嗎?燕秋爾撇撇嘴,眼中不自覺地有笑意流轉。

    熟睡的燕生突然動了動耳朵,霍地睜開雙眼,一睜開眼就先看到燕秋爾的背影,然後是哈著腰在幫燕秋爾寬衣解帶的梁成。燕生兩眼一瞪,猛地坐起,長臂一伸一勾,便將燕秋爾拉進自己懷裡抱住,背靠著牆壁,雙目圓睜,怒瞪著梁成,威嚇氣勢全開。

    「誒?阿爹你醒了?」燕秋爾被嚇了一大跳,轉頭去看,也只看到燕生繃緊的側臉。怎麼了?睡迷糊了?

    而直接面對燕生威嚇的梁成卻是已經僵住了,面對燕生殘暴的視線,梁成有種自己將被一隻猛獸撕碎咬死的錯覺。而受到燕生威嚇力波及的唐碩則繃緊了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若不是因為眼前都是熟悉的人,唐碩早就拔劍出鞘了。

    嚥一口口水,梁成小心謹慎地向後退出,每一個腳步、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溫和地詮釋出他的順從。

    「我不碰他……不碰他……」梁成一邊小聲安撫,一邊謹慎後退。這是某種本能嗎?醉得連人都分不清了,卻是不讓人碰五郎君?

    燕秋爾茫然地眨眨眼。現在這情況……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護犢子?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對?

    見梁成不斷後退,燕生手一揮,用內力打落床簾,將梁成和唐碩連人帶視線一併阻在外邊。

    「阿……爹?」床簾飄落之後,身後的燕生就沒了動靜,被驚呆了燕秋爾試探著低喚一聲,卻沒得到燕生的回應。

    燕秋爾在盡量不驚動燕生的情況下動作極慢地轉頭,待能看清燕生的表情時,卻見燕生已經閉上了眼睛,似是又睡著了。

    「五郎君,主君他……」外邊的梁成和唐碩聽見裡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便有幾分擔憂地小聲詢問道。

    「……阿爹睡著了。」燕秋爾突然有些哭笑不得。重活一世之後,他怎麼覺得燕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睡、睡著了?方才眼睛還瞪得那麼圓,這就睡著了?梁成和唐碩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燕生,頓時有幾分不知所措。

    燕秋爾盯著燕生的側臉看了半晌,索性放鬆身體,軟趴趴地靠在了燕生的胸膛上,對外邊的梁成和唐碩說道:「麻煩梁管事招呼堂哥。實際上我探聽到一些與左家有關的消息,可昨夜阿爹與梁管事都不在,於是我就直接讓人給林謙送了信,堂哥今日來興許是為了此事。」

    五郎君探聽到與左家有關的消息了?他是何時、向何人打探的?他探聽到多少?他又是讓誰去給林謙送的信?梁成百思不得其解,卻也知道即便是問了,燕秋爾也不會如實回答他,於是梁成什麼都不問,應了一聲,便與唐碩一起退出了主屋。

    燕生的手緊緊地纏在腰間,燕秋爾只能勉強調整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仰頭打量著燕生的睡臉。

    總覺得事情漸漸有些脫離掌控,也開始與他的初衷背離。他原本只是想現討好燕生,讓自己在燕家的日子好過一些,而後將該解決的事情解決掉,尋一個時機脫離燕家,可現在……

    人心終究是不能預測和計算的,他以為燕峰與燕元還會跟前世一樣對他心生嫉恨,他以為燕新堂和燕征還會跟前世一樣跟他做表面上和睦的兄弟卻互不深入,他以為燕生和管事們還會跟前世一樣無論對誰都是那般公正冷漠,可惜,除了燕峰與燕元對他的敵意未曾變過,其他人的情感都隨著他的改變而產生了變化,而燕生的情感變化無疑是最大的。

    真心的付出與回報之間,羈絆也越來越深。起初他還能對燕家的事、對燕生的事置之不理,可如今他竟是連燕生的夜不歸宿都擔心上了,就連此刻都寧願自己躺得不舒服也不願強行甩開燕生的手驚醒燕生。

    燕秋爾其實有些不明白他自己對燕生的好究竟是哪一種好,就如同他不瞭解燕生對他的好是屬於哪一種,他們兩個不是父子,談不上是親人,卻也不似朋友,還能是情人不成?

    燕秋爾一愣,眨眨眼,仔細打量一下燕生的臉,收回視線思索片刻,再仔細打量一下燕生的臉,又思索片刻。

    嗯,最近有些累了,今兒早又起得早,困得腦子都不靈光了,他還是再睡會兒吧。

    燕秋爾又在燕生的懷裡蠕動一番,調整了個適合睡覺的位置,頭一偏就閉上了眼睛。燕生強勁而平穩的心跳聲清晰地傳入耳中,似是一首催眠曲,催著燕秋爾安穩入眠。

    燕生這一覺是睡到下午才醒,還沒睜開眼睛就覺得自己懷裡抱了個什麼,猛地睜開雙眼就看到懷裡抱著的竟是燕秋爾。

    這裡是他的臥房沒錯,可為何他會抱著五郎?而且五郎為何衣衫不整?難道是他醉酒做了什麼?不對,他若當真對五郎做了些什麼,五郎不可能還安穩地熟睡在他懷裡。

    燕生正一個人陷入混亂無法自拔,燕秋爾就也從睡夢中醒轉。

    「唔……阿爹醒了?」燕秋爾揉揉眼睛,轉頭迷迷糊糊地看著燕生。

    「嗯。」燕生答話的聲音有些僵硬。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五郎雖有大半時間都是住在世安苑,與他同床,可因著五郎那叫不醒的特殊情況,他其實從未見過五郎剛睡醒的樣子,通常在五郎睡到自然醒的時候,他便已經在書房了,而偶爾有事用濕布叫醒五郎的時候,五郎的表現又是與現在完全不同的。

    睡到自然醒的燕秋爾的眼神是朦朧的,聲音是軟軟的,未完全清晰的意識讓他整個人都呆呆的,又懶懶的,毫無防備的樣子看得燕生呼吸一滯,意識到自己的愛意之後第一見到的少年軀體更是讓燕生心生動搖。

    燕生趕忙伸手,合上燕秋爾大開的衣襟。

    「睡覺怎麼不蓋被子?連衣服都沒扣好,就不怕著涼?」

    「唔……沒覺得冷。」燕秋爾打了個哈欠,自己將衣服整理好,才轉身下床,出去找梁成要了醒酒湯,而後才轉向跟出來的燕生問道,「阿爹平日裡不都很節制嗎?昨夜怎的在喝了那麼多酒?」

    「下次帶你去你就知道了。傷口怎麼樣?」說著,燕生便

    擼起了燕秋爾的衣袖,然而衣袖才擼到一半,燕生就黑了臉,待衣袖完全被擼上去的時候,燕生就毫無阻礙地看到了燕秋爾胳膊上的傷口,而他之前纏好的繃帶已不知去向。燕生抬眼,責備地看著燕秋爾。

    「呃……」燕秋爾摸摸鼻子,乾笑兩聲,解釋道,「昨夜沐浴的時候沾濕了,我就給拆了下來,見傷口沒什麼大礙,便沒再包紮,不是癒合得很好嗎?」

    好什麼好?雖未傷及筋骨,可那傷口也是不淺,不包紮的話難保不再裂開,哪裡好了?

    燕生瞪燕秋爾一眼,道:「不是說了讓你別沾水?」

    有這麼嚴重嗎?不理解燕生為何生氣,燕秋爾囁喏道:「沐浴還能不沾水啊。」

    「那就禁止沐浴!」燕生理所當然地說道。

    燕秋爾默然。燕生還能更不講理一些嗎?

    「主君。」梁成從門口探進頭來,看著正在對峙的二人,笑道,「主君,可以沐浴了。五郎君跟主君呆了一個上午,身上想必也染了酒氣,可要與主君一同沐浴?」看他是個多麼善解人意的管事,連這樣的機會都為主君準備好了。

    「不必。」

    燕生和燕秋爾異口同聲地拒絕,而後有些詫異地看了彼此一眼。

    「梁成,看住他,我去去就回。」說著,燕生便大步前往浴室沐浴。

    看住他?看住誰?五郎君嗎?莫非五郎君又要做什麼壞事了?梁成莫名其妙地看向燕秋爾。

    「看我幹嗎?」燕秋爾沖天翻了個白眼,在堂廳裡尋了個地方坐下,「若連梁管事都不明白阿爹的意思,我如何能明白?」

    梁成轉了轉眼珠子,笑著說道:「五郎君聰慧過人,總是能領會主君心意,這一點便是屬下也望塵莫及。」

    「你奉承人的能力也是讓人望塵莫及。」燕秋爾斜了梁成一眼。

    「哪裡,五郎君也不差,中午那會兒齊大夫還差人送了禮物來,點名是贈與五郎君的。」梁成臉上的笑容加深。

    齊鳴這禮物往燕府這麼一送,無論是指名給誰,齊大夫與燕家相交的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在常安城擴散開來,於燕家來說是十分有利的。

    皇帝年邁,哪位皇子能繼承皇位已經逐漸成為朝中大臣最為關注的時間,三位皇子之間的暗鬥亦未曾斷過,而燕家與左家之間的爭鬥正是皇子明爭的第一步。雖說皇子在皇位之爭中是否有勝算一看能力二看朝中世家支持,可若能傍上富甲一方的商家也是能為其增加籌碼。商人能為政治贏取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在朝中群臣已厭棄太子楚豫的時候,燕家的出現在群臣心中就變成了淮安王或者九皇子的宣戰,是群臣喜聞樂見的,只是聖意難測,武百官拿捏不準的是皇帝到底有多偏袒太子。

    就在此時,齊鳴向燕家示好。齊鳴乃是皇帝近臣,以其忠心耿耿和剛正不阿而為皇帝所重用,常伴君側,深知君心,故而齊鳴之言行多半都能代表君心。若皇帝當真厭惡燕家,想要替太子除掉燕家,那齊鳴也定是不會向燕家示好,除非是他不想要命了。

    故而齊鳴在此時送禮物來燕家,對燕家、對楚易來說都是好事。

    「齊大夫?哪個齊大夫?」已沐浴完畢的燕生端著一盆熱水進門,聽梁成說到有人給燕秋爾送禮物,燕生便好奇地開口問道。

    五郎整日呆在世安苑裡,可這人脈怎的越來越廣了?先是結實了秦九和林謙,如今又來了個齊大夫,再過兩日是不是連皇帝都要給這小子送個什麼禮物來了?

    「回主君的話,是金紫光祿大夫齊鳴,今兒早上跟太子一起來為四郎君送行,與五郎君聊了幾句,似有一見如故之意,午時將至的時候,便有齊府的人將禮物送上門來了。」梁成上下打量一下燕生,對燕生這沐浴速度感到些許驚訝。

    「與太子一道來的?」燕生蹙眉。初涉官場,燕生雖已收集了武百官的信息和派系分化,可終究還是不熟悉的領域,還有些迷糊,此時聽說齊大夫是與太子一起來的,便擔心齊大夫是與太子一夥的。

    「阿爹不必擔心。」燕秋爾依舊是輕而易舉地看穿了燕生的擔憂,於是開口解釋道,「齊大夫雖是與太子一起來的,可看著倒像是皇帝特地讓他來監督太子的,而且齊大夫臨走之前給我留了句話。」

    「什麼話?」燕生與梁成好奇地看著燕秋爾。

    「奸佞相伴,人心已失,靠山將倒,富貴將盡。這話是我與他談起太子時他與我說的。」

    燕生與梁成將這十六個字默默重複一遍,心中一凜,驚詫地對視一眼。

    「這句話我也安排人給林謙送去了,好讓九殿下仔細盤算盤算,看咱們是否要先靜觀其變。」見兩人沉默,燕秋爾繼續說道,「另外我也得到消息,說左家不是常安人,而是來自淮安,且似是改了姓氏,既然如此,我猜他們接近太子也並非是要助太子一臂之力,反倒像是別有用心。」

    盯著燕秋爾沉默半晌,燕生才開口問道:「這些消息你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

    「多跟府裡的僕婢聊天啊。」燕秋爾笑道,「我可是靠著販賣消息掙錢的,若得不到消息我豈不是要窮死了?」

    燕生搖頭失笑,梁成好奇問道:「那這麼重要的兩條消息,五郎君怎的不是賣給九殿下,反倒直接送出去了?」

    燕秋爾奸詐一笑,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幫了九殿下這麼大的忙,以後伸手跟他要錢花,他好意思不給嗎?他要是不給,我就去打聽點皇室秘聞什麼的拿出去賣,

    估計也能掙不少。」

    這話五郎也真敢說!燕生輕輕在燕秋爾的頭頂拍了一下,便端著熱水拐進了臥房:「過來,我給你擦身。」

    「哦,好。」燕秋爾下意識應了下來,還起身腳步輕快地跟在燕生身後,邁開幾步之後,燕秋爾才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燕生給他擦身?為什麼?怎麼擦?要……脫光?

    燕秋爾站在臥房門口,怔怔地看著燕生的背影。不知為何,之前還能在燕生面前毫無顧忌地脫衣沐浴的燕秋爾突然尷尬了起來。

    「阿爹,這個……我可以自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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