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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相遇在青樓 文 / 九小二

    「唔……」時至隅中,燕秋爾才醒轉過來,眼睛還未張開就頭疼難忍地呻、吟一聲。

    昨夜他到底喝了多少?怎麼頭這麼疼啊?借酒消愁這事兒以後還是不能做了,難受死個人了!

    燕秋爾艱難地睜開雙眼,卻發現他是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這絕不是燕生的床,也不是他屋裡的,他在哪兒?

    燕秋爾起身,扶著頭下了床。

    夏雲剛巧進門,一瞧見腳步不穩的燕秋爾就快步走了過來,扶著燕秋爾又回到床邊坐好,溫聲細語道:「五郎君,您可算是醒了!頭疼吧?婢子已經熬好了醒酒湯,您快喝了吧,喝下去就好點兒了。」

    「夏雲?這是哪兒?」看到夏雲在,燕秋爾也就放心了。

    「這兒是四郎君的地兒,昨夜您醉得厲害,四郎君怕您受風,沒敢送您回去,還把自個兒的床讓給您了,我今兒早上來的時候瞧見四郎君是睡在暖閣的。四郎君可當真是疼您。」看著燕秋爾將醒酒湯喝光,夏雲拿開了空碗,便開始忙活著幫燕秋爾更衣。

    「四哥呢?」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試一把借酒消愁的滋味,倒是給四哥添了麻煩。

    「今兒一早被梁管事接走了,說是要跟主君出門一趟。」夏雲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燕秋爾問了,便順嘴兒都說了出來。

    燕秋爾眼神一暗,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裝作是不經意般向夏雲問道:「梁管事還說了什麼嗎?」

    夏雲想了想,回答道:「梁管事還說五郎君這些日子辛苦了,主君要您好生休息幾日,沒有要事就不必去世安苑了。」

    要事?燕秋爾勾了勾嘴角。他去世安苑也從來都不是為了要事,想來燕生也是察覺昨日之事的不妥之處了吧。沒有怨,沒有怒,燕秋爾的心中只是有那麼一點點說不明的失落。

    歎一口氣將這微妙的失落壓下,燕秋爾笑道:「阿爹可算是決定放過我了。」

    夏雲沒聽出異常,只當燕秋爾是孩子心性,得了重要還要抱怨燕生累著他了,便笑著說道:「瞧五郎君這話說的,主君可是極看中您才將您帶在身邊的,婢子在府裡呆了這些年,還沒見主君這般疼愛過誰呢!」

    嗯,疼愛過頭了,這不就去反省了嘛。燕秋爾撇撇嘴,待夏雲幫他收拾利落了,便離開了燕征的院子,回了自己的地方。

    既然燕生想要避他,那他也該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事情做一做了,總是被燕生拴著,他可還有好些事情沒做呢。

    回到院子又洗漱重新捯飭了一遍裝束,燕秋爾才找到金豆,小聲問道:「金豆,前些日子讓你置辦的宅子弄好了嗎?」

    「都弄好了,五郎君您稍等。」金豆一轉身便快速跑回了自己屋裡,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小木盒又跑了出來,「五郎君,這裡邊兒是新宅的鑰匙和地契,您之前讓送去的那些值錢的物件小的也都送去了,絕對沒讓梁管事知道。」

    「哦?」金豆最後信誓旦旦說的話逗笑了燕秋爾。金豆還能鬥得過梁成?「沒讓梁管事知道?你確定?」

    「那當然了!就這事兒,小的敢拿項上人頭跟五郎君打包票!」金豆拍拍胸脯,一臉的驕傲,「梁管事之所以能知道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還不都是咱們告訴他的,可咱們也得有點兒小秘密是吧?小的可都在府裡呆了十幾年了,若是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還有什麼臉面服侍五郎君?乾脆去守著大門做門人得了!」

    「好好,我們金豆最厲害了。」燕秋爾搖頭失笑,絲毫不覺得金豆他們那點兒小伎倆能瞞得住梁成。

    見燕秋爾還是不信,金豆急了:「五郎君您可別不信,這事兒梁管事保準不知道,不信您回頭可以去試探試探。」

    試探?他短期內怕是沒機會再見到梁成了。

    「我信我信,」燕秋爾拍了拍金豆的肩膀,「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帶我去一趟吧。」

    「現在嗎?」金豆眨眨眼,跟夏雲對視一眼,不解地問道,「五郎君今日不用去世安苑了嗎?」

    燕秋爾向外的腳步一頓,緩了緩才繼續邁開:「興許以後都不用去了。」

    「嗯?怎麼回事兒?」金豆不解地看向夏雲。

    「呆子!」夏雲氣得在金豆得後腦勺狠拍一巴掌,「問那麼多做什麼,快點兒跟著去啊!還有,今兒個再不許跟五郎君提起世安苑的事兒,聽見沒有?」

    「為什麼啊?」金豆揉著後腦勺,還是一頭霧水。

    「你快跟著五郎君,回來我再給你說!」見燕秋爾越走越遠,夏雲急得推了金豆一把。

    這又是怎麼了?金豆撓撓頭,趕緊跑去追燕秋爾。

    燕秋爾是走燕府大門出去的,不過沒坐燕府的馬車,帶著金豆不緊不慢地步行去了西市,在西市繞了兩圈,找了地方吃了飯之後,才買了兩匹馬,騎著馬直奔昌樂坊去了。

    燕秋爾起初是想將新宅安置在青龍坊,原本也是那樣吩咐金豆的,可燕秋爾卻忘了青龍坊位於常安城的東南,是靠近著曲江的,而曲江之內是皇家園林,那附近的府宅可不是誰說買就能買的,而且再過兩年那園林便要擴建,還要修建一座從皇城直通到皇家園林的夾城,住得近了著實沒什麼好處。於是在金豆幾次碰壁沒能買成宅子之後,想起這件事情的燕秋爾便將自己未來的家安在了昌樂坊,左右他只是需要一個落腳之處。住在昌樂坊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地方離常安城北邊的兩道城門較近,進出城倒是方便。

    下馬入府,燕秋爾對這二

    進院子裡的佈置十分滿意,看樣子金豆是真的花了心思。

    「五郎君,小的讓人在二進的院子地下挖了地窖,之前送來的東西都放在那下邊呢,入口在主屋的書房裡。」金豆陪在燕秋爾的身邊,一邊指點一邊解說。

    「呦!還挖了地窖呢?金豆你對這些事情倒是很瞭解啊。」金豆也是在燕府長大的,還是在梁成教育之下長大的,燕秋爾還一直以為梁成為了方便管教會將他們教育得單純一些,結果適得其反了嗎?

    金豆摸摸鼻子,嘿嘿笑道:「這不沒事兒的時候我們這些僕婢就總在一起嘮嗑,說些有意思的事情,雖然大多都是道聽途說,但也不是用不上。」

    「看樣子,以後我要多跟你們聊聊。」燕秋爾揶揄一句,便繼續參觀他的新宅,一邊四處走動,一邊交代金豆這新宅到底該如何佈置。

    出乎金豆的意料,燕秋爾的設計並沒有多奢華,這讓金豆鬆了一口氣。

    而燕秋爾卻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始終不覺得這處宅子的存在能瞞得過梁成和燕生,所謂狡兔三窟,他亦不可能只為自己準備這一個地方,何況這地方金豆知道,那燕生早晚也會知道。想到燕生,燕秋爾又鬱悶了。

    燕生今日帶燕征出門是去找燕尋商量去回紇的事情了吧?昨夜忘記知會燕征,也不知道燕征今天能不能好好配合燕生。午時都快過了,也不知道燕生吃飯了沒,那人總是不記得吃飯。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燕秋爾趕忙甩甩頭,將燕生的事情丟到一邊,吩咐金豆去聘請一些僕婢,便揣了些錢,獨自出府。

    出門北走,燕秋爾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騎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地穿梭在城東的坊間大道。

    「燕秋爾!」

    正晃得犯困,燕秋爾就突然聽到從身後傳來的高喊,扭頭一看,就看見秦九和林謙打馬疾奔,見著了燕秋爾也是速度不減,竟是直奔著燕秋爾就來了。

    燕秋爾打了個哈欠,就停在原地不慌不忙地等著秦九與林謙兩人過來。

    秦九與林謙兩個人微微有些驚訝,對視一眼,又將速度提快了幾分。這道雖寬,可也不夠三馬並行,他們二人這麼快的速度衝過去,定是會驚到燕秋爾的馬,他們倒要看看那小子能鎮定到什麼時候。

    燕秋爾暗自翻了個白眼,兩手握緊韁繩,是已經準備好了要應對各種突發狀況。這兩個人是剛從城外跑回來?上午就出城跑馬,這兩個人果然是不負紈褲之名啊。

    雖已到了參與朝政的年紀,可秦九除了安分地參與早朝,其他政務一概不管,下了早朝就出宮來尋林謙,兩人不是在東西市閒逛就是去城外跑馬,甚至經常夜宿平康坊,故而朝中群臣才總是暗自哀歎九皇子一表人才卻不務正業,連帶著林謙的風評也每況愈下,然皇帝不管,尚書令不管,其他人也管不著,這兩人便成了常安城裡名副其實的紈褲子弟,大搖大擺地不務正業。

    可燕秋爾知道,這兩人的玩樂可不僅僅是玩樂那麼簡單,若沒有如今藉著玩樂瞞著天下做出的佈置,秦九可贏不了那爭儲之事。

    「喂!你還不躲?!」秦九與林謙兩人兩騎眼看著就要撞上燕秋爾了,燕秋爾卻還是直挺挺地呆在原地,林謙大驚,趕忙高呼一聲,與秦九同時勒馬,按照現在的距離,再不停就來不及了。

    兩匹突然被勒住的駿馬高揚前蹄立起身體,不滿地嘶鳴著,而燕秋爾坐下那匹西市上隨便買來的馬哪受得了此等驚嚇,不知後方何物接近,被嚇到的馬馬頭一晃便要撒開蹄子逃跑。

    燕秋爾雖看著懶散,可自始至終都在戒備著,此時坐下馬匹一動,燕秋爾也就動了,猛地將韁繩拉緊,這馬也就如同秦九他們的馬匹一般前蹄揚起,燕秋爾再將韁繩往右後一扯,馬頭調轉,那馬直著身體原地轉了半圈,前蹄落地時剛好與秦九和林謙的馬碰了頭,三匹馬都被彼此嚇到了,稍稍後退兩步,許是看清了對面的都是同類,又或者只是前方無路可跑,燕秋爾的馬雖還有些躁動,卻也只是打了幾個鼻響。

    秦九和林謙下意識地各自安撫著自己的馬,燕秋爾也伸手撫摸著驚魂未定的馬,笑道:「我這馬可是在西市隨便買來的,與兩位的寶馬比不得,兩位怎的欺負馬呢?」

    林謙被燕秋爾的歪理逗笑了,指著他們前面筆直的大道說道:「呵,你這小子倒是有理了?若不是你不躲,那馬怎會驚著?這大路筆直,你不會跑啊!」

    「我為何要躲?」燕秋爾眉梢微挑,笑眼睨著林謙道,「兩位瞧見我嚇傻了卻還橫衝直撞,現在倒是埋怨起我來了,唉,我真是遇人不淑啊。」說到最後,燕秋爾還似懊惱又似無奈一般嘖嘖兩聲。

    「嚇傻?嘿,燕府膽子最大的五郎君還能被兩匹馬給嚇傻了?你也不怕這話說出口招人笑話!」林謙不滿地啐了一口。

    「誰說我膽子大了?我的膽子可小的很。」燕秋爾瞇著眼睛笑著,「兩位怎的在此時出現在此地?我還當兩位這個時辰該在堂哥那裡。」

    聽聞此話,秦九和林謙對視一眼,由秦九開口問道:「燕家主去了燕侍郎那兒?」

    「不知。」燕秋爾搖搖頭,「我今日起床的時候,阿爹就帶著四哥出去辦事了,怎麼?難道不是為了那事兒?」

    「燕家主的事情若是連你都不知道,那我們哪兒知道啊!」林謙翻了個白眼,「得了,別堵在道上說話,五郎君這之後若是有空,不若陪我二人去喝一杯如何?」

    「有,今日空得很!這不閒的無聊想在這兒堵個有緣人請我喝酒,兩位就來了。」

    「果如三娘所言,跟燕五郎鬥嘴,只有輸沒

    有贏。走,今日我二人做東,請你!」

    說罷,三人便一同打馬前行。

    既是對方請客,燕秋爾便也不問去處,只一邊閒聊,一邊跟著兩人往前走,直到林謙和秦九毫無顧忌地拐進了平康坊,燕秋爾才知道自己是被拐上了賊船了。

    「五郎君怎麼了?」似是早就料定燕秋爾會在平康坊門口停下,林謙在馬背上轉頭看著燕秋爾,笑得一臉得意,「哦,對了,五郎君還未束髮,該不會是被燕家主管得緊不敢造次吧?」

    「林兄這激將法用得也太過拙劣了吧?」燕秋爾的視線在平康坊內一座座精緻的院樓上掃過,意外地發現這些院樓之上的數字都是綠色的,有幾處的數還挺大的。

    燕秋爾微微有些困惑。這秦樓楚館於他何用?那些個玉器珍寶買回來好歹還能送人博好感,這秦樓楚館……燕秋爾總覺得有幾分微妙。

    「五郎君莫不是真的不敢吧?這地方燕三都來了好幾趟了。」見燕秋爾停在房門口左顧右盼地看了好久也沒動,秦九忍不住揶揄一句,跟林謙對視一眼,兩人便調轉馬頭欲離開此地。不過就是聽燕浮生將燕秋爾說得神乎其神之後想要親眼看看他究竟有多奇特,秦九和林謙倒還真沒想過要將燕秋爾帶進平康坊內。

    燕秋爾收回視線,打馬進了平康坊,不慌不忙的樣子倒瞧不出是在硬撐:「你們別總帶姐姐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啊!你們不痛不癢的,姐姐可還要嫁人呢!」

    秦九的臉色一紅,尷尬道:「那起初不是不知道燕三……三娘是個女人嘛,你要怪就怪林謙!誰讓他不告訴我!」又想起這件事情的秦九狠瞪林謙一眼。

    林謙聳聳肩,一臉的無辜道:「這點小事你可要自己去發現啊,怎麼能連一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分不清呢?」

    這話倒是真的,處在秦九那樣危險的境地,更要學會分辨身邊的人。秦九自知理虧,摸摸鼻子,不作聲了。

    「兩位不是要請我喝酒嗎?是要去哪一家啊?」燕秋爾越過兩人,似是好奇地四處張望。

    「不,我們不是……」

    「五郎君喜歡哪家?」林謙打斷秦九要說的話,興趣盎然地看著燕秋爾。

    「嗯……」燕秋爾更加仔細地來回打量,盡可能地將那些數字都記住,而後似隨手一點,指了一個名叫「清平樂坊」的地方,轉身對林謙說道,「這家如何?」

    這清平樂坊是燕秋爾前世經常出入之地,與別家談生意的時候大多都會來這兒。現在再看,這家的數字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似是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可燕秋爾怕挑了數字最大的店卻因著不明所以而搞砸了,那樣就不妥了,倒不如挑個不大不小的先進去試試。

    「五郎君不愧是商人,好眼力!」林謙扭頭一看,頓時大笑三聲,「這可是平康坊裡最好的一家,也是最貴的一家!」

    「是嗎?」燕秋爾扭頭將林謙和秦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略微嫌棄地撇撇嘴,「既然這是最貴的,那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秦九和林謙看著燕秋爾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林謙打馬就往燕秋爾方才指的那家店去,氣呼呼地說道:「不換了!就這家!憑我二人的身份,還請不起你了?」

    燕秋爾眨眨眼,便跟上了林謙。是他忘記了,他是用錢請別人,秦九和林謙卻是用身份就能請了。

    「呵,難得有人能靠嘴上功夫把阿謙氣成這樣。」秦九與燕秋爾走在一起,瞧著林謙的背影一臉驚奇。

    「是嗎?」燕秋爾不以為意地撇撇嘴,然後翻身下馬,將馬交給了清平樂坊的小廝,與秦九一道進門。

    燕秋爾前世第一次踏進平康坊的青樓是在二十五歲,第一次踏進的地方今生竟提早了十年,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種世事難料?

    清平樂坊二樓的間裡,燕征在燕生的身旁正襟危坐,即使有燕尋在這裡緩解氣氛,燕征也是大氣不敢出。

    今日一早,梁管事便來了他的院子,說阿爹臨時決定要帶他出府,不敢讓阿爹在府門口等太久,他便火急火燎地將自己收拾利索,誰知一腳踏出自己的院門,他就瞧見阿爹直挺挺地杵在他門口,一瞧見他就往他身上戳眼刀,那眼神還時不時地往主屋臥房的方向瞄。想著阿爹是在擔心五郎的情況,他就多了一句嘴,告知阿爹五郎一切都好,誰知話音未落,他就又被瞪了兩眼。

    阿爹最終也沒進屋去瞧五郎一眼,就帶著他就出門了。這都不礙事,可為何阿爹從早上起身上就帶著一股莫名的怒氣和森然的冷意?他還總有一種錯覺,錯以為阿爹這怒氣是衝著他來的,可他分明就什麼都沒做啊!從沒想過阿爹也有這麼莫名其妙的時候,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五郎,救命!

    似乎是上天聽到了燕征心中的祈禱,當鬱悶不已的燕征從間的窗口探頭向外去看歌舞的時候,清平樂坊一樓的大堂裡便出現了燕征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驟然看見這人,燕征所感受到的驚大於喜,以至於受驚過度,一口酒噴了出去。

    「四堂弟,你幹嗎呢?」燕尋和燕生都被燕征這莫名其妙的激動嚇到了,紛紛看了過來。

    燕征僵著脖子轉過頭,一臉糾結地看著燕生,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說。」燕生今日本就是怎麼瞧燕征都不順眼,此時見燕征吞吞吐吐的不像個樣子,就更煩悶了。

    「五、五郎……」燕征好不容易緩過神,「阿爹,五郎在下邊。」

    「什麼?」燕生一愣,繼而

    一驚,探頭往外一看,果然就看見了燕秋爾,燕秋爾的身邊還有秦九和林謙兩人。燕生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梁成,去叫五郎上來!」

    「是,主君。」主君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梁成一溜煙兒地跑出去,心想著一定要先給五郎君提個醒。

    燕尋眨眨眼,不明白他這堂叔幹嘛這麼生氣,左思右想也只想到燕生許是因為覺得燕秋爾年齡尚小不該出入平康坊。

    「堂叔別這麼生氣啊,四堂弟都被你嚇到了。」燕尋為燕生斟一杯酒,嬉皮笑臉道,「我還想著今日跟著堂叔的怎的不是小堂弟,卻原是堂叔給小堂弟放了假啊。小堂弟瞧著是副孩子模樣,終究也是個男人啊。不過既是林謙和九殿下帶著他來的,那堂叔也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針對燕尋的這番勸解,燕生只回復了三個字:「有你事?」

    「沒有。」完蛋,堂叔是真的發自內心地生氣了,是勸不好的,小堂弟,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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