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醉酒被打包 文 / 九小二
燕征被問得一愣,垂眼默然,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地往肚子裡灌酒。見狀,燕秋爾又歪靠在了憑几上,也默默地喝著酒。從十歲開始,燕秋爾便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如今重生在十四歲,就算想要做戲也要懂得見好就收,否則過猶不及。
喝酒最怕的就是各懷心思默然對飲,自以為速度極慢沒喝多少,待回過神來身邊的酒罈就都是空的了,今夜的燕征便是如此。本是打算邀請燕秋爾來吃飯喝酒,順便幫燕秋爾排憂解難逗他開心,結果卻談到了更加煩心的事情,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暗自傷神,竟忘了燕秋爾的存在,待拎起的空壇裡已經倒不出酒的時候,燕征才回神,抬眼往對面一看,就見燕秋爾縮在斗篷裡睡得香甜,緋紅的臉頰證明燕秋爾醉得不輕。
燕征一拍腦門,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惱。這下可怎麼辦?送五郎回去?不好,萬一受涼了可怎麼辦?那讓五郎留宿?燕征看著燕秋爾醉紅的臉,直覺這樣做是十分危險的,可究竟有什麼地方危險呢?燕征很糾結。
「四郎君,唐管事來了。」燕征正糾結著,就有女婢湊到他身邊低聲稟報。
燕征一驚,忙抬頭看向院門,果然見唐碩筆挺地站在那裡,只是夜色太濃,燕征看不清唐碩的臉色。
在常安燕府裡,唐碩和梁成都是燕生的代言人,這兩人若是出現,那必是奉燕生之命,故而燕征趕忙爬起來,匆匆走到唐碩面前,有些忐忑地問道:「唐管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唐碩這才看燕征一眼,開口道:「四郎君客氣了,在下奉主君之命,來接五郎君回去。」說罷,唐碩又看向梅樹下熟睡著的燕秋爾。
奇了怪了,你說五郎君到四郎君這裡喝酒吃飯不是非常合乎情理的事情嗎?就算是醉得不省人事,也自有四郎君打點,主君何時連這等雜事都要操心了?自得知五郎君進了四郎君的院子,主君就一直惦記著這事兒,眼瞅就要月上中天了,就吩咐他來接人。
他到底為何要來接人回世安苑?就算他不來也會有人將五郎君送回自個兒的院子吧?就算無人相送,四郎君也會留五郎君夜宿吧?這燕府院內,五郎君還能丟了不成?他跑這一趟不覺得多餘嗎?而且他把人接到了世安苑誰去照顧?世安苑的主屋除了他們幾個人連女婢都進不得,難不成還要毛毛躁躁的肖娘照看醉酒的五郎君?從來也沒見主君管過這些事,今日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突然想要好好體驗一把為人父的感覺?那也不該是特別關心這位五郎君啊。
儘管心中頗多疑惑,唐碩的臉上卻是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說明來意之後就沉默地站在原地,等著燕征將人交給他。
「來接五郎?」接去哪兒?燕征也是有些發懵。阿爹怎麼知道五郎在他這裡?又為何派唐管事來接人?莫非阿爹是找五郎有事?可五郎醉成這樣,還怎麼談事情?燕征看看燕秋爾,再看看唐碩,乾笑道,「那個……唐管事,可是阿爹找五郎有事?」
「在下不知。」有事也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燕征鬱悶了。這唐管事可是出了名的口風緊,想要從他嘴裡探得什麼消息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可是……那個……五郎不勝酒力,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恐怕無法去世安苑與阿爹商談了,能否勞煩唐管事去跟阿爹說一聲?」
唐碩轉動眼珠子睨了燕征一眼,然後大步踏進燕征的院子,直奔燕秋爾就去了:「不必,主君並無要事要與五郎君商談。」話音未落,唐碩就已經將燕秋爾抗在了肩上,就像是扛了一麻袋糧食一樣。
「可是……誒?唐管事?唐管事!」不等燕征將這句可是說完,唐碩就提氣縱身,竟是用輕功帶著燕秋爾走了。
燕征傻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阿爹最近是不是太常惦記著五郎了?
幾息之間,唐碩便已將燕秋爾帶進了世安苑,等在主屋門口的梁成一見唐碩那抗麻袋的姿勢就猛拍額頭。
「唐碩啊,那可是咱們細皮嫩肉的五郎君,可不是一麻袋糧米,你那樣扛著五郎君,若是傷著了五郎君可怎麼辦啊?」梁成一邊指責著唐碩的粗魯,一邊飛奔過去,解救燕秋爾。
「方便。」唐碩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梁成:……
「主君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了,你去休息吧。」唐碩這木頭腦袋,何時才能將「人情」二字裝進去?
「嗯。」唐碩點點頭,乾淨利落地轉身回屋。主君若再無指示,那他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梁成看著唐碩的背影無奈地歎息一聲,這才抱著燕秋爾走進主屋,直接走進燕生的臥房:「主君,五郎君接來了。」
「嗯。」坐在床邊看書的燕生放下手上的書,轉頭看向梁成和燕秋爾,「帶過來。」
「這個……」梁成卻是有些猶豫,「主君您不喜與人親近,不若就讓五郎君去暖閣的榻上睡吧?屬下……」
燕生打斷梁成的話,果斷地說道:「不必,就這裡。」
「是。」梁成瞄了眼懷裡的燕秋爾,便抱著燕秋爾走到燕生的床邊,將燕秋爾遞給燕生。
「這裡沒事了,去睡吧。」燕生伸手將燕秋爾接進懷裡抱好。
「主君,要不要屬下去叫個女婢進來,好給五郎君……呃……屬下告退。」梁成本還想再向燕生提點兒實用的建議,可卻得了燕生一記冷眼,梁成立刻閉上嘴,麻溜地退出主屋。
他看起來就那麼不可靠嗎?燕生一臉不豫地看著梁成的背影,直到梁成踏出了主
屋關上了門,燕生才將視線收回,看向自己懷裡的燕秋爾。
這孩子怎麼這麼輕?沒吃飯嗎?臉紅成這樣,他喝了多少?明明就沒喝過酒,竟然跑去跟四郎喝酒,真是不知輕重。難道是在為三娘子的事情煩心?簡直多管閒事。
燕生一邊在心裡默默念叨著各種不滿,一邊幫燕秋爾寬衣解帶,倒是沒有嫌棄燕秋爾一身酒氣,將燕秋爾往大床裡側一丟,自己也跟著翻身上床,放簾子,蓋被子,睡覺。
從未曾跟任何人同榻而眠,身旁有個人的感覺還真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