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文 / 公子卿城
「你說今天朱常在的表情，有可疑點？」
冷之城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你說徐紹偉死的時候，他表現的太過鎮定。」
「你的意思是早就知道。」
「我沒這麼說。」
時初最恨冷之城這幅調調，恨得牙癢癢的，又不能跟他急，若是師兄，她就直接開打了。
看他長得人高馬大的，萬一不經打，把他打到哪兒，頭兒那邊也不好交代。
「朱常在是個心思非常縝密的人。」
「這我之前就發現。」
「他很肯定那天在家沒出門，應該小區還有其他小門，並且沒有攝像頭，另外他也沒開車出去，他心思縝密，不會給發現任何疑點。」
「那怎麼證明他出去了呢？」
「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時初在他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無奈的摸摸鼻子，這傢伙傲慢的性格欠扁的很。
剛才她也是，竟然順著他的話往下，不動腦子，直接問他怎樣，好像他身上就是有種讓她莫名其妙跟隨的感覺。
「那個結果還要等多久？」
「徐紹偉的估計就要出來了，朱常在的還要在等等。」
時初覺得無聊，起身打量著工作室，到處可見試管，測量杯之類的東西，做他們這行的，也要謹慎的很。
「我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回來。」
冷之城沒應，她也沒管直接出去，外面走廊裡有個咖啡機，塞了硬幣進去，買了兩杯咖啡，一邊喝著一邊回去，一杯放在他跟前。
「不用跟我客氣，喝吧。」
「謝謝。」
冷之城也會說謝謝，時初略感驚訝，正好門拉開，他朋友出來。
「昨晚送來的頭髮，已經確定沒有血緣關係，今天的還沒出來。」說著看了眼時間：「還要在等一會。」
「謝謝了。」
薛凡笑起來：「之城，沒想到你女朋友這麼客氣啊，這樣也好，互補中和一下。」
又是女朋友，好像站在他身邊，就會立馬被人誤會成是女朋友。
「那個，你說丟了一個字，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薛凡大笑的臉斂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真的啊，之城，不是女朋友？」
「嗯，她不是說了。」
冷之城過來拿過報告捏在手裡，隔了一會塞給時初：「下次我請客，現在還有一份報告。」
「得了，得了，我現在就進去。」
薛凡進去之前又看了時初一眼，那一眼裡有太多的意思，似是打量，又似是含笑，反正時初是沒明白什麼意思，手裡捏著資料去外面打電話，只要一旦確定孩子和朱常在的關係，案情就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冷之城手裡捧著咖啡，食指摩挲杯壁，眼睛望著站在玻璃門外的時初，一會又低頭，狹長眸子目光清冷，如深秋的夜，灑下的點點星光，夾雜著寒冷。
咖啡的滋味苦澀，淡淡的褐，淺淺的香，味在屋子裡飄散，時初推門進來，一下子撞進他幽黑深邃的眼裡。
孤獨、冷寂，他不應該是那樣的一個人。
但是這樣的眼神，已經不只一次從他身上看見，時初別開目光，直接走過去，拍了下他肩膀。
「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先走吧，我一個人在這邊等結果。」
「暫時沒事。」
「那就一起等吧。」
她再次坐下，回想起剛才在電話裡頭兒說，徐紹偉的母親今天去局子裡，在裡面哭訴了半天，言辭十分肯定她兒子是被人殺害，並且要求看遺體，弄了許久才走。
徐紹偉的女兒也被帶來，小傢伙現在被王華紅丟在警局，說不是徐紹偉的女兒，王華紅不肯在撫養。
時初托著下巴，琢磨著一會拿到報告之後，直接可以請朱常在去警局接受調查，一個人竟然隱藏的這麼深，知識分子作案，深思熟慮。
「時初，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個朱常在怎麼出現在精神病院。」
「那些現在我還不知道，但若是他真的去過，肯定會從錄像上找到蛛絲馬跡。」
過了會他開口：「那個房間，我已經讓人封住。」
「謝謝，冷之城，跟你接觸這麼久，發現你其實是個內冷外熱的悶騷男。」時初笑起來，虎牙會露出來，洋洋得意，冷之城思想還停留在悶騷兩字上，手裡的咖啡杯幾乎被捏變形。
「冷之城，悶騷現在是褒義詞。」
「不用解釋。」
若是此刻坐在對面的是師兄何北青，一定不會是現在的相處模式，若是付美人，估計是大吵大鬧起來，若是頭兒，會托著下巴深思，但偏偏是冷之城，人如其名，冷啊，冬天還沒到，已經感覺到寒冷。
時初也不說話，盯著牆壁上的時鐘看，終於等到報告出來，薛凡宣佈兩人的關係，真如他們想的那般，徐紹偉的女兒，真實的父親是朱常在，楊萍和朱常在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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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猜測，徐紹偉也是知道的，估計朱常在是不知道。
拿了報告立馬回局子，冷之城送她回去，下車前說了謝謝。
到了裡面，她座椅上坐著徐紹偉的女兒，說是王華紅跑了，把孩子留在這裡，穿著件白色外套，惶恐的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人，這麼小的年紀，在不安。
時初找了老大過來，把報告拿過去，附耳說了幾句話之後，他直接出去給付美人打電話，沒過多久，付美人帶著朱常在過來。
這是第一次把朱常在請來，他比想像中的要淡定很多，甚至還朝她笑笑，時初總覺得那是嘲諷的笑，但又不對。
小朋友還在他們辦公室，由何北青看著，他對小孩子挺有一套的，被他哄的乖乖的，不哭也不鬧，時初出來之前從抽屜裡給她拿了零食，讓她慢慢吃。
審訊室裡只有朱常在一個人，頭兒站在外面抽煙，付美人低頭小聲說話。
「我是在他家找到他，當時他在收拾行李。」
「畏罪潛逃？」
頭兒伸手點了下她的腦袋：「別亂說，現在還沒直接證據指明是他做的。」
時初吐吐舌頭，看了審訊室一眼，裡面的朱常在身體坐的筆直，兩手交叉合起搭在桌上，頭微微的揚著，似是在看遠處，又似是在看天花板，忽然扭頭過來看著窗口，和她的眼神撞到一起，朝她笑笑。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朝她笑，時初覺得莫名其妙的：「我們進去吧，他好像已經等不及了。」
「嗯，進去。」
時初先開門進去，在椅子上坐下，頭兒跟在後面，手裡拿著一份報告，是親子鑒定。
「朱常在，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呈堂證供，明白嗎？」
「明白。」
「你認識楊萍嗎？」
「認識。」
「之前為什麼撒謊？」
時初以為他這次不會爽快的承認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承認了，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頭兒的問題他沒回答，又問了一次：「為什麼撒謊，如實回答。」
「因為我認為前任男女朋友，見面沒有打招呼的必要，當作陌生人會更好。」
「你也認識徐紹偉，為什麼說謊？」
「你前任女朋友的丈夫，你會願意跟他做朋友？」
頭兒問他問題，他倒是會反問，時初抬頭望著他眼睛，不在是平靜的，甚至是隱隱的發怒，她猜測，楊萍和他的過去，不是那麼簡單的。
若不是深愛，一個男人不會介意成那個樣子，朱常在是在乎楊萍的，而且是非常的在乎，現在換做時初來審訊。
「你和楊萍什麼時候認識？」
「我們大學認識。」
「一起戀愛多久？」
「好幾年吧，四年還是五年，我忘記了。」
「後來為什麼分手？」
「性格不合。」
問到這裡，朱常在忽然開口：「我可以抽根煙嗎？」
「抱歉，不可以。」
「可以給我杯水嗎？」
時初看了頭兒一眼：「稍等。」
頭兒去倒了杯水過來，放在他面前，審訊繼續。
「你和楊萍分手後有見面嗎？」
「沒有，我們是和平分手，分開後雙方並沒有見面。」
「你見過楊萍的孩子嗎？」
「沒有，但是聽說是一個女兒。」
「從何處聽來？」
「我們是校友，從別的校友處聽來。」
一連串問題下來，時初察覺到朱常在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不管問什麼，他都能很流利的回答，問題似是在腦子被演練了無數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