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末世重生之鑿冰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文 / 莫晨歡

    夜幕降臨,整個s市基地漸漸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不同於以往的吝嗇於電力供應,今夜的s市彷彿回到了末世前的繁榮。燈火輝煌,將黑暗逐漸驅散,道路上的電燈刷刷點亮,將馬路照射得如同白晝。

    其中最過光亮的自然是s市基地總部以及其旁的研究所。

    大部分受傷的普通人都被轉移到了基地總部進行治療,而研究所內則容納了整個s市受傷的上百名進化者。不少人依舊在80區海灘附近搜索打撈著進化者和普通人的屍體,並且時刻提防敵人再襲。

    「這種傷勢……看樣子是被一隻類吻突蝣蛇的變異獸給襲擊了麼?居然變異成了類吻突蝣蛇還具有毒性,想必是一隻c級變異體以上。」

    身穿著白色防感染面具衣的研究人員快速地對面前這句被咬得面具不清的屍體作出判斷,然後拿著記錄本到了第二具屍體前,又開始新一輪的記錄。

    這樣的情況在80區海灘區域正不斷地發生著。

    要及時銷毀已經死亡的人類屍體防止防止感染空氣、水源,那麼就必須先登記好死亡名單,勉強將人員損傷和缺漏降低到最小值。

    研究所一共分為五個劃區,佔領了接近十餘棟小樓和大片未被侵佔的土地。而此時,所有的受傷進化者都被安排了第三劃區的醫療後援部進行救治。

    景夏到了傍晚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開始移動身體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秦楚一開始就將他腿上斷裂的傷痕給治癒了七成,還有進化者自身超強的新陳代謝加速了身體的恢復能力,還包括了研究所秘密研究的新藥。

    這種被稱為x-1的藥劑大大超出了末世前人們對藥劑所能達到的最高認知,是齊教授通過對兩隻c級變異獸的胰腺分泌的三種變異性肽類物質改造而來,大幅度提高了人體自身的免疫恢復速度,在副作用暫且不明的情況下將一個心臟被腐蝕了大半的進化者成功救活。

    除此以外,研究所的真正實力在這次的臨時敵襲中更是顯露了冰山一角。強大而神秘的進攻型武器,幾種強力治癒型藥劑,對變異獸精準確切的探索、測定儀器,都令人歎為觀止。

    夜色朦朧,讓那些隱藏在黑暗裡的東西更加後退了幾分。

    景夏勉勉強強地撐著一根由於楷臨時做出來的枴杖,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一顛一顛地艱難前進。不時有人向他疑惑地看上幾眼,然後便又飛快地轉開視線繼續去忙自己的事。

    與很多傷得差點就要死了的進化者相比,景夏這種斷了腿的「小傷」只能算是普通了。

    他沿路問了幾個人,才找到了位於醫療區最高層的那幾間房。

    在末世後,由於進化者身體素質的大幅度提高,icu加護病房的設立幾乎是沒有必要的。除了個別變異的病毒外,幾乎沒有什麼微生物能夠感染到進化者的傷口,也絕對不會成為致命的危害。

    景夏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一眼便見到了那個躺在床上、安靜寧和的男人。

    他很平靜,整個人因為柔軟舒適的床鋪而向下凹進去了一個弧度,景夏關門的聲音並不小,但是很明顯卻沒有將他吵醒。往日裡凌厲冷漠的雙眸此刻緊緊閉上,薄唇緊抿,眉頭緊蹙,就是在昏迷中,紀川呈也依舊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這間房裡只有紀川呈一個人,又或者說在頂層的幾間勉強算作是重症病房,各個都是單人病房。

    景夏艱難地撐著枴杖一步步地走到了床前,他順勢坐在了一張小小的椅子上,終於能夠將枴杖擱置一邊。

    整個房間的光源便是床頭的一盞淡黃色的小燈,只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可以說除了床外,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了暗色陰影中,而此刻景夏也沒有這個心思去多觀察其他東西。

    他低著頭,認真地看著床上的人。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以為從此以後都看不到這個男人,而現在……這個人卻活生生地躺在了自己面前,用一種蒼白脆弱的形式和不屈頑強的姿態。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空氣凝固了時間,好像什麼都不說,就可以這樣一直坐下去、一直看下去。直到門口傳來了「吱呀」一聲清脆的開門聲,景夏才慢慢地轉過了頭,一眼便看見了推門而入的秦楚。

    她似乎對景夏在這裡的事情沒有一點驚訝。

    秦楚徑直地走到了床的另一邊,從黑暗裡又拉出了一個和景夏一模一樣的小木椅坐下,低了頭歎了聲氣:「你這樣的傷勢雖然並不是非常嚴重,但是也不應該亂走動。我給你的腿部神經、血管、肌肉和腺體等都進行了連接修復,但這僅僅是外在的幫助,最重要的仍舊是你自身的恢復能力。」

    景夏輕輕的點頭,疲累的眸子無力地搭下:「嗯,我知道。秦姐,你應該很累了吧,怎麼又過來了?」

    「五樓的人員說看到你進來了,我就來看一看。」一根曲捲的青絲從她飽滿的額上搭攏下來,美麗的五官在燈光的照耀下更加嫵媚了幾分,她道:「少爺的傷勢比較嚴重,傷到了大部分的器官,但我估計到了明天應該也能醒過來。」

    景夏沉默地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

    良久,秦楚忽然開口:「之前我和於楷去實驗室的過程中,我忽然想起要回頭拿個東西,所以先回去了。」

    景夏的身子猛然一怔,他頓時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什麼。眼前恍惚地閃過不久前在那個狹小黑白的房間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他的喉嚨不覺得有些乾澀,更加哽咽了幾分。

    秦楚抬了眸子淡淡地望了低下頭的景夏一眼,唇邊劃開了一抹苦澀的弧度,繼續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會聽到那些話,我以為會過得更久一點,或者說……這輩子永遠都聽不到。」

    「少爺是一個內向的人。他從小就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孤僻、寂寞,但是卻也不在乎這些東西。這樣的性格對於一個軍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大毛病,但是對於一個人來說,卻是致命的。」

    沒有在意景夏的沉默,秦楚淡笑著繼續說了下去:「我們三個人認識了二十年,什麼話也都不用再多說了,你知道的,我大部分都知道,我知道的,你也不會太過於茫然。但是這一點,你是真的不知道了,也是真的……我所沒想到的。」

    「其實……我知道。」景夏輕如鴻毛的聲音響起,在這安靜的房間裡,讓秦楚的話頓時嚥回了肚子裡。他微微搖頭看向了病床上仍舊在昏迷的男人,張了張嘴,最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以前我沒有發現,那麼在這一次……他表現得很徹底,徹底到我無法去忽視,只能去遺忘逃避。」

    景夏的意思是上輩子的時候,在末世後他並沒有與紀川呈有這些過多奇怪的接觸。而重生的這一次,這個男人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只會沉默淡定地站在自己身後,反而直接地上前一步、攔在了自己的身前。

    秦楚沒有多想,她自嘲地一笑:「少爺十六歲被將軍送到部隊的時候,是非常拒絕的。他不願意離開b市,甚至想過永不參軍。但是後來,他還是妥協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景夏微怔:「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沒有讓自己成為那個最頂端的人,他有很多事都做不到,也做不了。他只能是紀家的繼承人,而無法成為紀川呈,靠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別人所不允許的事情。」

    景夏的手指微微縮緊,他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但是,當他第一次從部隊裡回來的時候,你知道正好是什麼時候嗎?」

    聽了秦楚的這句話,景夏凝著眉頭努力地回憶那多少年前的事情,卻只能想起紀川呈只呆了幾天便又回了部隊,卻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帶著一個女孩子參加了吳家的宴會,他想要上前和你打招呼,但是看到你身邊的女生,只能默默地走開。」秦楚低柔的聲音十分悠遠寧靜,在這個環境下仿若是歌聲一般縹緲,她低笑一聲:「我記得,那好像是你的初戀。」

    景夏精緻的眸子猛地睜大,倏地便回憶起了自己年少無知時曾經做過的事。

    他從小成績不錯,沒有像其他富二代一樣需要花錢上學,憑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全國知名的b市s中。但是男孩子的青春期總是會有一些曖昧、叛逆的因素產生,而在那個時候,他便與級花在一起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明艷爽朗的女孩子,總是將馬尾高高豎起,任性張揚,漂亮得令人喜歡。現在想想,景夏已經記不清對方的名字、對方的長相,但是他卻記得,自己是被那種純粹的女孩子霸道給吸引了。

    可是,事實證明了——

    這只是他自己的一個夢。

    唇邊泛起一個苦笑,景夏微微搖首:「那就是個笑話,也算是給我長了個記性。有句話說得真沒錯,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當年,景夏本以為那個女孩子是真心喜歡自己才會和自己在一起,但是結果卻……仍舊逃不過對金錢、權利的誘惑,在景父一次小小的試探下便徹底現出原形。

    也是從那以後,景夏再也沒有談過戀愛,開始了之後兩年叛逆任性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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