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神念嫁接 文 / 冰雨火
俞方雲腳步一頓，帶著一絲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此刻渾身邋遢到不能再邋遢的謹譽。
「糟糕，還是被看出來了麼？」而此刻的謹譽卻是心中一緊，一對小嘴唇也是不自然地抿了一抿。
另一邊，徐香寒見俞方雲驀然停下了腳步，她也是一偏頭，順著後者的目光，看向了謹譽，疑惑道：「方雲，怎麼了？」
「哦……沒事……」，俞方雲見狀便是一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謹譽肩上的麻袋後，若無其事地又看了一眼其他地方，喃喃道，「那個，香寒啊，你們徐家的這些下人整天忙來忙去的，都在做些什麼活啊？」
「下人幹的活太多了，我也說不過來，卻不知方雲你何出此問？」聞言徐香寒當即便是蹙眉道。
「哦，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過得衣食無憂，而他們卻依舊食不果腹、整天心力交瘁，方才私下慨歎之下，也是頓生憐憫之心。」俞方雲淡淡道，顯然是準備搪塞一下。
「噗……」聞言，徐香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忍俊道，「方雲你這是在假正經？」
「呃……哪裡的話，句句出自肺腑！」尷尬地看了一眼徐香寒，俞方雲卻是索性強顏道。
「哼，誰信你……」見狀，徐香寒卻是嗔了俞方雲一眼。
偷偷望了一眼正在打情罵俏的兩人，謹譽的腳步沒有停頓，依舊如常走著，待他二人已逐漸遠離視線後，滿頭冷汗的謹譽才是大呼了一口氣。
「還好沒過來……」謹譽隨手擦了擦臉上已被冷汗浸透了的爛泥，心情放鬆之下，彷彿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放心，那人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而是你肩上的東西。不過，謹小子，我看你對剛才那兩人十分忌憚，難不成你招惹過他們？」在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凌霆此時頗有興趣地問道。
「呃，他倆的幽會被我撞見過一次……」謹譽尷尬地說道。
「霍！這麼精彩？！快給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聞言，腦海中的凌霆彷彿一下子來了精神，當即追問道。
「精彩個毛啊！要知道那天我可是差點栽在那個俞方雲手裡！」對於凌霆的反應，謹譽顯然很是不感冒。
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
「好！不愧是我的徒弟！我看你說的那個俞方雲也有煉玄期的實力了，而你這個絲毫玄氣都沒有的菜鳥卻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確不容易！」聽完事情的經過後，凌霆對謹譽的表現也是大為滿意。
「嘿嘿，這還多虧了我爹給我的那本書了。」謹譽嘿嘿一笑，道。
「書？什麼書？」凌霆疑惑道。
「《元罡經法》~！嘿嘿，聽過吧？」謹譽眉梢一挑，得意地說道。
「好像沒聽過。」略微想了一會兒，凌霆回道。
「我就知道……」謹譽聞言卻只是頹然地一垂頭，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你說的那本《元罡經法》裡都記載了什麼內容？」凌霆突然問道。
「就是寫了很多助人強身健體的方法，都蠻枯燥的。」謹譽一皺眉，撇嘴道。
「哦哦，難怪啊……」凌霆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過這些年來，從中我也學到了不少，現在我的體魄也應該比常人好上些許了。」謹譽暗自估摸道。
「豈止是些許！若僅是些許，為師也不會讓你來做我的徒弟了。而以你現在身體強度，若是全力出手，即使是對付煉氣期的玄氣修煉者也能不落下風！」凌霆對此卻是不以為然，語氣肯定地說道。
「煉氣期！？看來我還低估自己了……」謹譽聞言小嘴一張，也是對凌霆的話十分吃驚。
「嗯，這我沒必要騙你，不過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把活幹完吧，到時候你把那本書給我看一下。」凌霆此刻話鋒一轉，當即提醒道。
「好的。」聞言謹譽也是沒有猶豫，急忙加快了腳步，往大門外走去了。
庫房外安放的麻袋約莫有二十之數，這一趟趟的來回雖說也要花費些時間，但是以謹譽如今的體力來說，搬完這些貨物，自然是大氣都沒喘一口。
這之後，謹譽便是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內，也免得再被分配到什麼活了。
「師父，喏，就是這本。」謹譽從自己枕頭下取出了《元罡經法》，然後自己再隨意地翻幾頁後，便將之扔在了床上。
而此刻，凌霆也是急忙從謹譽的神念空間中飛掠而出，異常小心地將書翻看起來。
「怎麼樣？你能看出些什麼奧妙嗎？這本書我這幾年來都快翻爛了，裡面每一句話我都背得出來，沒什麼好看的。」謹譽淡淡瞧了一眼凌霆，嘴裡小聲嘀咕道。
「這是自然，此書若是任誰拿在手中都能看懂的話，那便不會如此珍貴了。」凌霆拿到書後也是隨意看了幾頁之後，便將之合攏了。
「那你能看懂嗎？」見狀，謹譽此刻也是頗為好奇地問道。
「呵呵，此書可不是用來看的……」聞言，凌霆卻只是神秘一笑，旋即便是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然後便單手拿著此書凝神靜坐了起來。
一盞茶的工夫後。
「怎麼還沒好？他不會睡著了吧？」謹譽見凌霆閉眼拿著那本書一聲不吭了好久，心裡也是奇怪道。
 
「若是作法的話，起碼也有點反應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又是等了一會兒，謹譽見凌霆還是沒有動靜，頓時有些不耐煩地嘀咕道。
片刻後，凌霆的身軀才終於一動，緩緩睜開了雙眼，不過，此時的他，那原本凝厚的身軀卻是明顯虛浮了不少。
「呼……居然有九十九重中階禁制和一重高階禁制！如此複雜的禁制也是我平生僅見了……方纔那段時間我也只是勉強解除了其中了三十三重禁制，算是為你打開了此煉體功法的第一層修煉之法吧，而後面的禁制以後也只能靠你自己解除了，否則的話，恐怕還沒等我將那第三層功法打開，我的靈魄便徹底消散了。」凌霆粗喘了口氣，然後又是一皺眉，喃喃道，「不過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此經法的本源竟然是出自佛門……為什麼太元宗會有佛門宗派的功法呢？按元風的性子，他可不像是會把佛門功法收錄進自己宗派的人。」
「喂喂喂，我看你的樣子好像虛弱了許多，怎麼，難道看一本書還要耗費這麼大精力？」見凌霆自言自語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謹譽自然是半句都沒聽進去，只是見凌霆身上的顏色較先前淡了許多，便是當即湊過去好奇地問道。
「這是自然，此書單憑肉眼是無法獲知其真正的功法內容的，需要靠強大的神念之力解除其中的禁制後，才能閱覽到其中的修煉之法。」凌霆點了點頭，緩緩解釋道。
「所以你剛才便是用神念之力在破解其中的禁制？那為什麼我看不到一點動靜啊？」謹譽在此時提出了自己方纔的疑惑。
「神念之力是除玄力之外的另一種力量形式，不具備具體的顏色和形態，是肉眼所無法看見的。」凌霆再次解釋道。
「哦哦，原來如此！那師父啊……不知道我現在有沒有神念之力呢？」聞言，謹譽若有所悟地點了點後，卻是兩隻眼睛一轉，有些異想天開地問道。
「……你覺得可能嗎？」對此，凌霆也是先無奈地閉上眼，暗自吐了口氣後，然後才是語重心長地說道，「神念之力，那是修為在『進神境』以上的強者才能擁有的力量形式，是高階玄者區別於中低階玄者的主要標誌。你小子現在連半點玄力都沒有，還妄想什麼神念之力……」
「我這不是不知道嘛……」謹譽聽後也是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實在是有失水準，小臉一紅後，便若無其事地玩起了臉上的泥巴。
「嘿嘿，不過，其實你所說的情況倒並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這也是我接下來會做的一件事。」頭一次見到謹譽尷尬的樣子，凌霆也是偷笑了一陣，然後才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說道。
「什麼事？」謹譽扣下一小塊泥巴，忽然神色凝重地問道。
「神念嫁接！」凌霆回道。
「神念嫁接？怎麼個嫁接法？」謹譽問道。
「就是將我現在殘餘的神念體從我的靈魄中剝離，然後將其包裹在你如今微弱的神識之外，這就像替你的神識在外面穿了一套盔甲一樣。如此一來，只要你日後能夠徹底將外面那部分神念體煉化，那麼你也就真正擁有了可以驅使神念之力的能力！當然，若是在你還未完全煉化之前強行使用的話，不是不可以，而是會感覺很遲鈍、很費力，這就像一個不過七八歲小孩扛著把大鐵劍，想使力，那鐵劍卻不聽使喚。其中的小孩就好比你如今的神識，而那把大鐵劍自然就好比那部分神念體了。」凌霆講得很詳細，也很耐心，顯然，他把這件事也是看得很重，畢竟這是涉及到他此生傳承能否成功的關鍵所在。
「哦，是這樣啊。但是，我現在擔心的一點是，待會兒把神念體剝離給我後，那師父你會不會有事啊？」謹譽把凌霆剛才的那番話也都是聽了進去，但轉念一想後，卻有些擔憂地問道。
「哎！我說你小子怎麼現在變得婆婆媽媽了！當初罵我『老混蛋』的那股子勁上哪兒去了？你現在倒還擔心起我來了，我告訴你，我凌霆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差這一天兩天的。還有，嫁接完成後我也不會直接就掛掉，神念體就像是靈魄的四肢，人沒了四肢還是可以活一段時間的，這樣你理解了吧？畢竟我可是答應過你今天要幫你處理一些事情的。倒是你，待會兒我把神念體嫁接給你時，你小子可別給我吭聲，過程不會好受，嘿嘿，我保證那種神識之痛你日後絕對忘不了！」聽見謹譽竟然對自己說這麼肉麻的話，其實凌霆心裡也是微微一酸，畢竟他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有個謹譽這樣的徒弟關心自己，也不算枉費了他這個做師父之人的良苦用心了，不過他表面上自然是裝作一副生氣不領情的樣子，對謹譽不懷好意地說道。
「那好吧，那便快些開始神念嫁接吧！」聞言，謹譽臉色一正，當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