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借勢 文 / 九秋菊
廳中一片死寂,誰也想不到這七姑娘竟然如此烈性,孫氏動容,一下子站了起來。
寧瑜山臉色巨變,奴僕婆婦們個個震驚,只有寧初柔站得最近,被噴了一臉的血,一摸臉,溫熱的血液沾滿手心,嚇得她驚慌失措的大聲尖叫。
「還不快叫大夫。」
寧瑜遠怒目大步而來,一入廳中,掏出懷裡帕子緊緊的纏在寧清嵐的手腕上,看著滿身是血面色慘白的寧清嵐,對著孫氏與寧瑜山一陣大吼:「誰讓你們如犯人一樣審她,還敢亂用私刑?」
寧瑜遠怒不可遏,噴得孫氏一臉的口水,又轉向寧瑜山:「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將宮裡賜的凝血膏拿來。」要是寧清嵐死了,他的心血就白費了。
「是,是。」寧瑜山嚇了一大跳,慌忙去拿藥。
寧瑜遠伸手搭在寧清嵐另一隻腕上把脈,焦急喚道:「寧清嵐,醒醒……」
「大伯……清嵐是冤枉的,小喜只是開了下門,四姐姐非要說我與外人勾結……我,我……沒有……」寧清嵐虛弱轉頭,望向了寧初柔。
「我知道,昨晚之事與你無關,你放心,大伯會給你一個交待。」
寧瑜遠安慰說著站起身,冷冷的看著寧初柔。
寧初柔一下子駭住,連連後退,不明白一向威嚴的大伯為何會如此在乎寧清嵐:「大伯,真是我親眼看到的啊……」話還沒說完,啪的一個耳光落在她臉上。
「造謠生事,顛倒黑白,還不滾回自己屋去。」
「啊……」寧初柔被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倒,口齒流血,髮髻散亂,兩個婆子把她一挾拖了出去,真是說不出的狼狽。
廳中氣氛一下子凝固,勇德侯府雖然是由大房主事,但大房與二房一向互敬互愛,哪裡會有直接衝到二房屋裡打二房子女的事情發生,事出反常必有妖,孫氏第一個反應過來。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我一如敬你,可你再生氣,也不能拿我女兒出氣,昨晚上的事情,是初柔親眼所見,你這樣緊張這賊人,她和你有什麼關係?」
孫氏怒不可遏,寧瑜山一向怕他大哥,可她卻不怕,她堂堂大理寺千金嫡女,勇德侯府二房主母,怎能容得別人來此撒野,就算是寧瑜遠也不行,來這裡打初柔就是打她的臉。
何況,昨日寧瑜遠親自來關心寧清嵐的婚事,她心中早有懷疑,要不是有鬼,他堂堂兵部尚書竟然會有空來管別人家庶女的婚事?
「什麼關係?」
寧瑜遠眼睛一瞇,一腳踢翻孫氏身旁的兩個婆子:「我與她什麼關係?她可是你名下的女兒,別忘了你的身份,別忘了她是哪個送來的?」
寧瑜遠越走越近,來到孫氏身前時,最後一句大吼出聲,嚇得孫氏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此女是誰送來的?當年正是被老太爺親自抱來,難道並不是寧瑜山的私生女?她蒼白著臉胡思亂想,卻理不出個所以然。
「即然想不明白,那就呆在院子裡好好想想,蘿兒出嫁前不准任何人來打擾。」冷冷的看了孫氏一眼,寧瑜遠將以昏迷的寧清嵐帶走。
孫氏一下子軟倒在椅子上,地上刺鼻的血腥味傳來,她雙眼茫然,這是要封她的院子嗎?
怒氣沖沖而來,不問清原由,在她屋裡讓她沒臉,打她的下人,打她的女兒,還要禁她的足?
孫氏一揮手將桌上的茶杯全揮到地上,顧不得水浸濺到衣上,素牙緊咬:「賤人,賤人……」
夜色慢慢降臨,夏堂院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是熱鬧的老夫人壽宴過去才一天,勇德侯府的氣氛就變得怪異。
先不說宴會當天院子失火,後又失竊,那晚上一群黑衣人,明目張膽的搬走庫房,真是**裸的打臉,雖說皇上以下了嚴令,一定要將毛賊捉拿,但京城那麼多權貴府上都好好的,只有勇德侯府出了事,明眼人自然都等著看笑話。
街頭小巷都傳瘋了,有的說勇德侯府裡藏著一座銀山,要不然怎會只偷他家銀子,還有的說是仇家上門,有的說是寧瑜遠搶了別人的小妾所以報復,總之,稀奇古怪的傳言,沒幾個月想來淡不下來,所以府裡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蠶,就連府裡的幾個主子也個個滿臉寒霜。
勇德侯府最大的院子裡,一間書房中,一位滿頭銀髮,皺紋滿臉的枯瘦老者坐在一張墊著厚墊子的寬大椅子上。
「瑜遠,她現在如何了?」老者慢慢開口,聲音嘶啞,鬆弛的皮膚搭拉著有氣無力。
「父親,您放心,她沒事,雖然傷口有些深,流了不少血,但無性命之險,您放心吧。」
寧瑜遠立於一旁,看著老人的樣子,心有不忍。
自從父親一刀砍斷南巫國皇帝人頭被噴了一臉的血後,這十幾年來,就一直受著血液中巨毒的折磨,請了無數人醫治卻也無效,南巫會毒,世人皆知,只是想不到南巫皇帝的血中也會含毒,每當月圓之時,必會血液沸騰,讓人痛不欲生。
只到前不久,有人告訴他,要解父親身上的毒,只有南巫皇室之人生下的孩子,取其心頭血肉將南巫重寶鳳華碧夜項鏈浸泡,開啟南巫密室,得其南巫密寶,如此父親身體裡的毒才能解除。
而這個身佩鳳夜碧華又擁有南巫皇族血脈之人,世間只有一個,那就是寧清嵐。
不僅如此,那人還跟他說,南巫密室裡存有神密的長生之法,當然,這個才是他最想
想到的東西,長生……無人能抵其**。
「給二房個教訓,不可再對她動手,在這兩個月裡,必要好好照顧,以前只想著不要引人注意,可不想卻會被人欺凌,以後你要改改方法,還有周家那邊,想女子為其生子,唯有心甘情願才最安全。」老人說了幾句以是氣喘,寧瑜遠將桌旁的水喂到嘴邊喝下。
「父親,這些事情您放心,我以讓孫氏閉院兩月,在她出嫁前都不用請安相見,只是,血魂樓的樓主夜魂,他實在欺人太甚,今日早朝不知多少人在笑話咱勇德侯府,整個京城都議論紛紛,定將他們抓出來,以洩心頭之恨。」寧瑜遠雙拳一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昨晚庫房裡可是損換了近百萬兩銀子,這讓他如何不恨?
「唉,我老了,也不知這幾年外面如何了?血魂樓日漸勢大,你最好不要硬來,不過,她真跟血魂樓的人無關嗎?此事可要小心些才好。」其實最在乎寧清嵐的人是勇德侯,最想得到長生的人也是他,只可惜長生這種事,除了他們倆,外人卻並不相信。
「這個自然無關,她從小是什麼性子,別人不知,難道我們還不知嗎?整日裡就愛呆在屋裡繡花,絕對與血魂樓無關,倒是她身邊的那個奶娘,這次她回鄉,我以讓人跟著,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馬上抓起來。」寧瑜遠沉吟,好幾天過去了,也沒個信傳回來,看來也是沒有問題了。
「嗯,好,你做事我放心,只是,四皇子那邊……」
屋裡燈光昏暗,低沉的話語聲不斷響起,夜色更濃,這個侯府裡最有權勢的兩人在一起密談,說的全是有關寧清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