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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 文 / 為伊憔悴

    胥公子掉轉轎子去梁王府,轎子到梁王府門,梁王府侍衛熟稔,無需下轎,就打開府門,轎子直接抬進梁王府,胥公子發現宮寶正指揮人往車上搬東西。

    胥公子大喜,忙喊了一聲,「寶公公」

    宮寶回頭一看,急忙賠笑跑過去,躬身行禮,「老奴給表少爺請安。」

    胥公子命歇轎,走下來,拉住他,「寶公公,我這裡正有一事想問你。」

    「不知表少爺何事問老奴?」

    「日前來找公公有個姓柳的姑娘,是公公的親戚嗎?」

    「表少爺問她做什麼?說不上是老奴的親戚,只是熟識而已。」宮寶小眼睛眨了眨。

    「寶公公知道她底細,能告訴我她家住哪裡?是那家的小姐?」胥公子有點急切地問。

    宮寶眼珠轉了轉,胥公子得罪不起,那可是虞側妃的表弟,王爺命自己給柳家送兩袋子御田碧梗米,還有兩條新鮮的江魚,兩隻大鵝,一隻野兔。

    宮寶沒敢說自己正要去柳家,賠笑打躬作揖,「表少爺,柳家小門小戶,不懂規矩,是柳絮衝撞了表少爺,表少爺別跟她一個婦人家一般見識。」

    胥公子急忙解釋,「令親戚並沒衝撞我,是…是….我不說公公明白。」胥公子乾笑了兩聲。

    宮寶暗道,柳絮怎麼著了他的眼,那可是王爺的心尖上的人,胥家縱是有權勢,還敢跟王爺爭女人不成,告訴他柳家在哪裡,他若去糾纏柳絮,王爺知道是老奴告訴的,老奴那不是自找不痛快。

    於是,宮寶賠笑哈腰道:「表少爺,老奴還真不知道柳家住那,等柳絮下次來,老奴替表少爺問問便是。」

    胥公子無奈,道;「寶公公一定記著,看見柳家姑娘幫我問問。」

    宮寶滿口答應,隨即上車去柳家送東西。

    柳絮在西塘街布莊扯了幾塊細棉布,小生子和寶兒的是素布,染色沒印花的,柳芽兒是一塊紅底小碎花布料。

    柳絮又買了幾斤清水棉,路過針頭線腦攤子,買了零零碎碎的東西。

    耽擱一陣子,估計跟著她的那人早走了,她才抱著這些東西,重新雇小轎回家。

    柳絮一進小院,便看見寶兒滿院子攆著兩隻大鵝,宮寶聽見院門響,回頭一看,是柳絮懷抱東西進門,忙跑過來,慇勤接過去,「姑娘逛街去了?」宮寶暗想,一定是才柳絮在街上遇見胥公子。

    柳絮把懷裡的東西給宮寶抱著,「去買點東西。」

    宮寶替她把東西放到屋裡炕上,柳絮跟著進屋,看灶間地上躺著兩條大魚,每條都有十餘斤,一隻野兔,兩袋子米,進裡屋,對宮寶道:「告訴你家王爺不用送吃的了,上次送的魚還沒吃完。」

    宮寶賠笑道:「魚新鮮,是人剛孝敬的。」

    柳絮笑道;「你家王爺可好?」

    宮寶小眼睛閃了閃,「不瞞姑娘說,我家王爺不太好。」

    柳絮眉梢一挑,驚愕,「你家王爺出什麼事了?」

    柳絮緊張神情宮寶看在眼裡,忙賠笑道:「沒事,王爺就是惦記姑娘,吃不好睡不好。」

    柳絮臉紅,沒接他話茬,走去灶間收拾魚。

    宮寶跟了出來,慇勤地從水缸裡舀水洗魚,邊試探著問:「柳絮姑娘,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柳絮道;「公公有話,不用拐彎抹角,直說無妨。」

    宮寶瞅瞅柳絮的臉,小心地道:「王爺對姑娘是一片癡情,放著一府的姬妾,就對姑娘上心,姑娘若是進王府,王爺那還不是把姑娘捧在手心裡,姑娘就是金枝玉葉,比邵府為奴那是天上地下,老奴知道姑娘有志氣,老奴佩服姑娘得緊,可是放著現成的福不享,低三下四侍候人,委屈了姑娘,姑娘是聰明人,老奴的話姑娘再好好想想。」

    柳絮本來打算去王府告訴趙琛自己出府的事有變,聽宮寶一席話,打消了這個念頭。

    淡淡地道;「公公既然說了,柳絮不妨實話實說,柳絮寧為奴婢侍候人也不給人做小。」

    宮寶瞄著柳絮的臉,看她心意難改,只好作罷,不再規勸她。

    柳絮不提胥公子荒唐行徑,宮寶也閉口不提。

    宮寶走了,柳絮叫小生子給隔壁三嬸子家送去一條魚,魚太大,一條都吃不了,柳絮把剩下的魚開膛,收拾出來,砍成塊,留下魚身中間部分現吃,剩下的魚肉抹上鹽,用鹽醃上,放到涼快地方,深秋,天涼,能吃三五日。

    柳絮燉了一鐵鍋魚,紅燒野兔肉,一鍋香噴噴的綠哇哇的碧梗米飯。

    打發幾個孩子上桌吃飯,柳絮給寶兒摘淨魚刺,魚肉放到碗裡,自己上鍋裡盛了一碗飯,坐上桌吃,看寶兒虎頭虎腦,大口大口吃,感歎,窮人的孩子好養活。

    吃完飯,柳絮撿桌子,洗乾淨碗筷,就進屋裡,打發小生子去西屋裡看書,柳芽兒和寶兒去院子裡玩,坐在炕上開始給幾個孩子做棉衣,先做寶兒的棉衣,比照著舊樣子剪裁,棉花絮得厚厚的,一針針仔細地行。

    柳絮伸伸腰,看窗戶外頭,已是日落,柳絮縫了幾針,想把晌午做的菜熱熱,晚飯將就一頓。

    這時,柳芽兒跑進來,「姐,有人找姐?」

    「誰找姐?」柳絮納悶,宮寶頭午才走,不會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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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的東家找姐。」

    柳絮放下針線,穿繡鞋下炕,走出門,就看大門口站著一個小廝,是平常跟三爺出門叫名錄的。

    那小廝看見柳絮大聲道;「柳絮姑娘,你家真難找,我都問遍了,才找到這裡。」

    柳絮走過去道;「名錄哥急著找我,是府裡發生什麼事了?」

    柳絮猜想,邵府若無大事,不會來找她。

    「冀哥摔了,爺吩咐奴才找姑娘回去。」

    柳絮嚇了一跳,「摔壞哪裡了?」

    名錄不太確定,「好像是頭磕破了。」

    柳絮道;「你等我一會,我回屋交代一聲,就跟你回府。」

    說吧,快步進屋去,告訴小生子把剩飯熱熱,自己有急事先回去了。

    柳絮跟名錄出了胡同,邵府的車子等在哪裡,是邵英傑派車來接她回去,柳絮上車,心裡惴惴不安,好端端冀兒怎麼就出事了,冀兒奶娘對冀兒算是精心,借她個膽也不敢讓小主子受傷,小主子有個一差二錯,就砸了她手裡的飯碗。

    柳絮一路擔心,不知邵冀傷得重不重。

    柳絮疾走,進了上院,上院已掌燈,西屋黑著,東屋裡亮著燈,柳絮進了堂屋,直奔東屋,撩起門簾,看見邵冀坐在炕上,奶娘正在餵飯,邵府晚膳早就開了,看來奶娘餵了有段時辰,柳絮鬆口氣,奶娘沒事。

    奶娘看見她問;「柳絮你回來了?」

    柳絮走到邵冀跟前,邵冀額頭淤青,仔細看隱隱有血絲,柳絮柔聲問;「冀哥頭上疼嗎?」

    邵冀搖搖頭,剛想抬手摸,奶娘忙制止,「冀哥不能碰,一碰就疼了。」

    柳絮問;「冀哥怎麼受的傷?」

    奶娘道;「這都是她姨娘鬧的,早起奶奶回吳府娘家去了,爺晌午回來一趟,說過兩日就是中秋節,素雲姨娘關了不少日子,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讓她搬回從前住的小院,閉門思過。」

    奶娘喘口氣,接著道:「吃完午膳,冀哥就鬧著去園子裡玩,我就帶他去了,誰料想,他姨娘不知從哪冒出來,扯著冀哥就走,冀哥看他姨娘凶,害怕,大哭,奶奶吩咐看好冀哥,我不敢讓她領走,素雲姨娘跟奴婢搶奪冀哥,冀哥被她拉倒地,頭磕在青石地上,破了皮,爺回來大怒,命人把素雲姨娘關起來了。」

    柳絮疑惑地問:「素雲姨娘怎麼會嚇到冀哥,冀哥不是想她姨娘,素雲姨娘來了,冀哥怎麼會不願意跟她走?」

    奶娘瞅瞅門口,湊過來,小聲道;「你沒看見,素雲姨娘極狼狽,眼神直勾勾的,神情嚇人,力氣不小,把冀哥弄疼了,冀哥自然不肯跟她走。」

    奶娘補充道:「爺說她瘋了,神志不清,以後不讓她看孩子。」

    柳絮覺著素雲姨娘變成如今模樣,此事蹊蹺。

    晚間,柳絮安頓下邵冀,邵冀的奶娘睡在對面炕上,柳絮打算去下處自己小屋裡睡,邵英傑在對面屋裡,她無法安眠。

    柳絮哄邵冀睡熟,奶娘在對面炕上打起輕微鼾聲,柳絮下地,吹熄了燭火,輕手輕腳掩門出去。

    一轉身,唬了一跳,邵英傑站在背後,一雙眼睛燭火映著晦暗不明。

    邵英傑的聲音在寂靜的屋裡聽得很清晰,「下人們侍候冀兒我不放心,才去你家找你回來,她姨娘魔怔了,以後別讓她靠近冀兒和瑩兒,我命人把素雲關起來了,看來你奶奶說的是對的,冀兒和瑩兒不該由個姨娘養,由著她姨娘耽誤了。」

    邵英傑當局者迷,柳絮旁觀者清,這一切都是吳淑真布的局,素雲姨娘一步步落入圈套。

    邵英傑又道;「你奶奶事忙,你是你奶奶的膀臂。」

    柳絮緊張,暗夜裡孤男寡女,平常一句話,亦或是微小的舉動都容易引發不可收拾的局面,柳絮手心裡都是汗,邵英傑擋住她出門的路,她想繞過他走出去,勉強道:「晚秋姐,念琴姐都比奴婢能幹。」

    「她們都不如你。」邵英傑說完這句話,手放到她肩上,加大力道,柳絮呼吸瞬間停滯,脫口道:「奴婢看是不是奶奶回來了。」

    邵英傑一愣神,柳絮迅速從他身旁溜過去,疾步跨出堂屋門檻,一隻腳跨出去剎那,人便愣在原地,另一隻腳還在門裡,吳淑真站在門口,簾子內燈光映著她鐵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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