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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亦狸 文 / 亦狸

    寧凌心頭一慌……

    尚寧一直都有野心,他所謀劃的事情寧凌大約也能猜到一點。他想要圖謀的是大褚國的江山……自己之前是一個宮女也就罷了,只能為他提供姓名存憂的保障,若自己被他控制,會幹出來些什麼事情還未可知!

    這一瞬間,寧凌是覺著恐懼的。

    在未踏入漩渦時候,寧凌自恃自己有武功防身,又有易容術迷惑人,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而現在卻不敢有那樣的自信。她可以瀟灑的死去,頂多有些遺憾,但是卻不能容忍被別人控制。

    姝妃是她的前車之鑒,她不能讓自己也得到那種下場!

    可是……寧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國師為什麼幫自己說話呢?在剛剛舒扇青問自己的時候,國師分明替自己扯謊了。雖然剛才寧凌遇見國師表明身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國師當證人,可是沒有想到這個證人當的太過於稱職,讓自己心底覺著有些發虛……

    寧凌這般想著,忽然覺著鼻翼間有股淡淡的藥香飄逸過來。

    寧凌的眉頭微皺……

    這股香味,真的好熟悉……

    她好像在哪裡聞過一般……在哪裡呢……

    寧凌暫時想不出來,只好先放在一邊。

    舒扇青與寧凌交談許久,這邊來人稟告說一無所獲,舒扇青只好與寧凌告辭,「皇后娘娘請務必小心,微臣已經著手下保護鳳鸞殿,娘娘有事兒儘管說。」

    「有勞。」寧凌點了點頭,待舒扇青走了,她才覺著有些無奈。尚寧公公看來是逃走了,若他真的來的時候,自己又能取得幾分的主動權呢?

    想要自己自由,還是要加快尋找「白頭不相離」的解藥才對。

    國師卻還不曾離去。寧凌回過神來,便看到珊兒瞪著容智,一臉的花癡模樣。太丟人了。寧凌輕咳了一聲,珊兒這才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容智的臉上移走,看著寧凌說,「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送客。」寧凌言簡意賅地說完,轉身便要進殿。

    容智微微瞇了瞇眼睛,朗聲說,「皇后娘娘這是用了人便不管了?」

    「什麼叫用了人?」寧凌皺眉,扭頭說,「多謝國師。本宮身子不適,有空再請國師敘。」

    意思很明顯,我不想看見你了,你還是走吧。

    容智微微瞇起眼睛,「可是本國師還有事兒要跟皇后娘娘敘一敘。」

    「你要敘什麼?」寧凌略不耐煩。國師不是挺高冷嗎?怎麼到這裡變成了囉嗦狂?

    「敘……初夏的事兒。再比如……」他欲言又止,待看到寧凌攸然看向他,嘴角便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個混蛋!寧凌算是明白了,國師很有可能發現了自己了!只是不知道珊兒是不是也被發覺了。

    寧凌無奈,只好支走了珊兒,對著容智說,「請進。」

    容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輕快的步子顯然他的心情很好。

    「不知道國師是什麼意思?」寧凌試探地問。

    「容智沒有什麼意思,」容智慢悠悠地坐在了軟榻上,隨後慢條斯理地說。

    「那你說初夏,怎麼了?」寧凌若無其事說,「她之前在本宮這裡當差,用著還是挺好的,據說現在過得很不錯,畢竟是皇上親手選中的人。」

    「是的,」容智似笑非笑,又提到,「聽說她十分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主動提出去去太醫院幫著皇后娘娘看藥材,煎藥,真是一個好奴才。」

    「……是啊,我覺著她甚好,國師覺著呢?」寧凌臉色已經僵硬了,幾乎說不出來話。

    「本國師也覺著這樣的女子重情重義,是個好宮女。」容智笑瞇瞇地說,「因為之前見過一次她跟沈太醫一起去藥圃,所以那次正好見了初夏,便與初夏敘敘舊。」

    他沉吟起來,不再說話,只看著手中的茶盞。

    寧凌心頭一慌,便知道國師已經知道些什麼了,但是……未必知道自己便是初夏。於是強笑說,「國師倒是好閒。」

    「我確實很閒,」容智忽而又一笑,只笑的人心裡發毛,「初夏說她從未去過太醫院,這可把我疑惑壞了。你說,假如初夏沒有去太醫院,那我瞧見的跟沈太醫在一起的人,是誰呢?」

    「就是啊,這可真是好奇怪,莫非是鬧鬼了不成?」寧凌想好了,不管容智怎麼說,她就當沒有聽到,堅決不承認!

    「對啊,後來呢,初夏調走了,我在太醫院裡又見到一個宮女……聽說也是鳳鸞宮的宮女……剛才可叫我瞧見了,珊兒可是與太醫院的那個珊兒截然不同……皇后娘娘,你說這是為什麼?」

    「本宮不懂你在說什麼!」寧凌見裝傻不成,只好冷著臉轟人。

    「皇后娘娘,」容智臉上的笑意也冷了下來,「若是落在舒扇青手上,即使你是皇后,拱衛指揮使司可不會認你!你想要完整的脫身,那可就難了!適才在舒扇青面前我保你,是因為相信你不是壞人,不忍心你落在舒扇青手裡,但是……若是你不能將實情告知於我,我也無法保你!」

    寧凌一驚,抬眼看向容智,半晌才問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容智似乎對自己並沒有惡意,而且似乎懷有好感……

    「本國師做事兒全憑借心情。」容智只給了寧凌這麼

    一句話。說罷,他道,「不知道皇后娘娘還有幾個身份?」

    既然如此……不如坦誠相見。寧凌略有猶豫,還是答道,「我出了鳳鸞殿時候,還用珊兒的身份。」

    「珊兒?」容智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果然。」

    「什麼?」寧凌問道。

    「無事,」容智忽而站起身來,走進了幾步,問道,「原來皇后娘娘竟然是易容術的好手,我完全沒有發覺出易容的痕跡。」易容術通常都是有破綻的,但是寧凌的易容術卻能瞞的他許久……也瞞的他……好苦……

    寧凌退後一步,「國師大人還是不要深究的好,這畢竟是保命的絕技,若不是你拆穿了我的身份,又不能在我殿裡殺了你,我豈會將這等事兒告知與你?」

    這倒是事實。容智臉色不變,繼續往前走著,「我實在是好奇,皇后娘娘的臉,究竟是如何做到天衣無縫的?」

    「……你別過來,過來也白搭!這是我的真臉!」寧凌哼道。

    「不……」容智本來牢牢地盯著寧凌,忽然眉頭一蹙,眸中戾光一閃,忽而上前抓住寧凌的手腕,一手卡在了寧凌的脖頸上。

    正在說著怎麼就動手了?寧凌大驚,連忙抽身,躲過了容智卡喉嚨的招數,卻沒有躲過容智抓手腕的魔爪。她來不及卸下力道,便被容智抓緊手腕圈在了懷裡。

    「不要動!」容智冷聲說,「你到底是誰!」他的手又擒住了寧凌的脖頸,力度雖然克制沒有對她產生傷害,可是其中蘊含的威脅意味卻非常明顯。

    「你什麼意思!」寧凌急促說,「放手!我是大褚國的皇后,你沒有資格對我這樣!」

    容智的頭微微側開,身子略微俯下去。寧凌的脖頸上噴上容智的鼻息,在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容智是要吻自己……

    但是……

    容智仔細觀察著寧凌的脖頸,半晌才道,「誰給你……下了蠱?」

    寧凌臉色唰的變白了!

    「你什麼……什麼意思?」寧凌接連被容智拆穿,幾乎要無法維持表面的客氣,「你在胡說什麼!再胡說小心我不客氣了!」

    「你身體裡被下了蠱,」容智看著寧凌白皙的脖頸,上面隱約露出來青筋……卻再也沒有看到青筋裡的湧動。「我能看出來。」

    「……你想怎麼樣!」寧凌氣勢不足。兩人親密接觸讓她覺著非常的不適應,她覺著渾身難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她竟然還聞到了淡淡的藥香……

    「我不想怎麼樣,」容智淡淡地瞥了一眼寧凌,隨後將寧凌放開。「我想,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助?」

    「你不懷疑我是奸細?」寧凌狐疑地看著他。自己跟國師又沒有什麼交情,為什麼他要幫自己?

    「我相信我的眼光。」容智略微一笑,「我也相信你。」

    ……可是我不相信你啊!寧凌躊躇起來。

    「你若是不相信我便罷了,」像是能看到寧凌心頭想的什麼,容智說,「這個蠱看上去就不像是凡品,若你需要幫我,可以再來找我。」

    說罷容智便要轉身離去。

    寧凌心底動搖了。

    她的保命秘技,她被下的蠱,都被這個男人知曉。更何況……他是國師,他說可以幫助自己。寧凌略一咬牙,「你站住!」

    ……

    容智略微沉吟,「你是說,尚寧已經從青鵲的口中知道你便是皇后了?」

    「不然解釋不通為何尚寧隱匿那麼久,忽然就來找我。」寧凌皺眉,「他與我毫無交集。」她的本來身份與整個後宮毫不相干,為何尚寧去鳳鸞宮?也只有這麼一個解釋。

    「你說的很有道理。」容智點頭。「所以,最近你要小心為妙。」

    「那是自然,」寧凌應道,又小心地問,「那我的蠱……」

    「我會幫你查一查,」容智深深地看著寧凌,「你不要太擔心,只要是藥,就必然有解法。」

    「那就有勞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寧凌覺著容智的目光毛毛的,像是好笑,又有些心疼的樣子。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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