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亦狸 文 / 亦狸
「正是本宮，」說罷，寧凌輕咳幾聲，臉上的蒼白愈發明顯，「不知道國師大人這是去哪裡？」
「自然去皇后娘娘的鳳鸞殿。」國師容智看著寧凌的目光深沉，眸中蘊含的意味讓寧凌看出清楚。
她不好直視國師，微微別過去眼神說，「不知道國師為何去本宮的鳳鸞殿？可是有什麼事情？」
「皇后娘娘不知？」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偏生容智臉上帶出來的是嘲諷。可是寧凌並未發現容智的表情。
「本宮確實不知。」寧凌作戲做全套，「本宮在殿裡憋著許久，一直未曾出來透透氣，今日裡覺著身子好些了，便出來轉了轉。難道在本宮出來的這一段時間，本宮的殿裡發生了什麼事兒？」說罷，她一臉驚慌。
「皇后娘娘不必擔心，」容智曬然一笑，「整個大褚國能動的了皇后娘娘的人只有皇上，據微臣所知，皇上對皇后娘娘甚為敬重，想必是不會難為您的。」
「這樣便好，只是還有些擔心。」說罷，寧凌便要趕回去。像是不經意般，「國師大人不也是要去鳳鸞殿嗎？不如一起？」
「也好。」容智含笑跟著寧凌一起往鳳鸞殿走。
寧凌心底有事兒，著實走的有些驚慌些。只不過又要扮演柔弱的病人，她又邁不開步子，一時間有些為難。不多事兒，寧凌看到國師的步子大了些，她緊走了幾步，連忙加快速度跟上。
到了鳳鸞殿的時候，門口只圍著些神色嚴肅的侍衛。
「國師大人。」所有的侍衛給國師行禮，對寧凌不聞不問。
容智點了點頭，便要進去。而旁邊有人攔住了寧凌，「不能隨意出入鳳鸞宮！」
寧凌被這話嚇一跳，腳下的動作一頓。
容智回頭，淡淡地看了一眼侍衛，「大膽，這是皇后娘娘！」
「啊！皇后娘娘恕罪！」侍衛忙賠罪。這個後宮裡除了鳳鸞宮裡的人跟皇上，可沒有人見過皇后娘娘的真容！今日裡竟然能看到皇后娘娘的真容，真是不可思議！不過皇后娘娘的臉色蒼白，還有不正常的紅暈，果然如同外界所言，皇后娘娘病入膏肓啊……
等等！皇后娘娘為何從宮外而來？
寧凌無心搭話，連忙說，「沒事你們起來吧。」
「……」幾個侍衛有心盤問，又不知道如何攔住國師大人與皇后娘娘，只好放棄了。反正到裡面也會盤問的，自己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兒吧。
寧凌與容智進了殿，便感覺到一片肅殺。
殿內鴉雀無聲。
寧凌邁步往前走，便聽到一聲厲喝，「什麼人！」
她屏氣凝神，拿出來氣勢說，「大膽！本宮面前還敢喧嘩！」
這一聲說的，頓時讓屋內騷動起來。珊兒連哭帶喊地跑出來，「娘娘啊，你可去哪兒散心去了，這些人可把奴婢欺負死了！」
………珊兒，你演技太過了！寧凌略頭痛，面上也只得繼續保持嚴肅，「誰欺負本宮的人！」
容智在珊兒出來的那一瞬間，瞳孔一縮，隨後牢牢地盯緊珊兒。珊兒在寧凌安撫了她之後，就老老實實地跟在寧凌身後，即使感受到國師打量她的眼神，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國師，隨後露出來一臉花癡的表情……
然後轉過頭來看自家主子戰鬥。
容智蹙眉，心頭一驚，完全不對……這個感覺，完全不對……
這邊寧凌厲聲說話，舒扇青也從裡面出來了，「皇后娘娘無事微臣可就放心了。」
寧凌看著舒扇青的樣子就煩，冷哼一聲不再搭理舒扇青，提步往殿裡走去。
這邊珊兒還在寧凌的耳邊告狀，幾句話就將現在的情況交代完畢，隨後瞪了一眼舒扇青說，「就是這些人，實在是太不講理了！娘娘久病不出，一些人的尾巴就翹到了天上去了！我看真是沒有將鳳鸞殿放在眼裡！」
這話說的……好像是拱衛指揮使司欺負了皇后娘娘一樣。舒扇青只好開口解釋，「並非是有意冒犯鳳鸞殿，只是因為有奸細出沒在皇后娘娘宮殿附近，所以不得不前來調查。」
寧凌此時眉頭緊皺，非常地不高興，「這是調查嗎？這是搜宮！誰給你們的權利！」說道最後，寧凌已經聲色俱厲。她一眼便看出來，鳳鸞宮裡的擺設已經被動過。雖然著力恢復了原貌，可是有些地方擺放的一點都不對！寧凌好討厭別人動自己的東西！
問也不問就動自己東西的人更討厭！
何況她此刻的身份是皇后娘娘！這是要端了她的老巢的節奏！她本人是非常好說話的，如果有必要，也願意支持別人的工作。可是並不代表著自己的尊嚴就要被踐踏！
自己就是再不喜歡當皇后，自己的身份在這裡擺著！若是隨隨便便就被人搜了宮，那就沒有一點當朝國母的風範，是要被人嘲笑的！
她即使不想母儀天下，也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笑柄！
「是微臣請了皇上的旨意。」舒扇青被寧凌驟然拔高的語氣弄得心頭一提，這皇后……看上去並不是如同傳言裡所說的病弱窩囊啊……
「趙瑾？」寧凌脫口而出皇上的名諱，隨後咬牙切齒說，「混蛋！」
……皇后罵皇上，所有的人頓時成了聾子，表示我沒有聽見。
舒扇青輕咳一聲說，「皇后娘娘……不知道您
為何獨自出門？微臣之前聽說過您臥床不起……這是……？」他剛才已經打量過寧凌，眸中疑惑也更深。皇后娘娘為何獨自出門？皇后娘娘出門的時候，這尚寧便出現在鳳鸞宮……而皇后的貼身宮女便說皇后在宮內靜養……誰知道進了宮殿便發現皇后不見了。
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鳳鸞宮裡的每個人都很可疑，不管她是不是大褚國的皇后娘娘。
「本宮今日覺著身子好些了，就去散散心。不想大張旗鼓，就穿著隨意些出去了。」寧凌傲然抬下巴，「怎麼。本宮出去還要向你報備？」
「微臣不敢。」舒扇青說著不敢，但是面上的神色可不是不敢的模樣。他略微一沉吟，「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這是懷疑自己跟奸細接觸？寧凌簡直要氣笑了。看來不管過了多少年，舒扇青都一樣的討厭！一樣的跟自己過不去！
「沒有。」寧凌冷冰冰地說。
舒扇青看出來寧凌神色不虞，卻一點也不介意地繼續問，「那皇后娘娘都去了何處？」
寧凌忍無可忍，冷聲說，「本宮願意去哪裡，便去哪裡。這些事兒不用向你報備。」
舒扇青還要再問，容智出聲說，「適才皇后娘娘與我在一起。」
「容智？」舒扇青蹙眉，「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怪不得剛才一起進門，原來不是巧合？」
「是的，我剛才與皇后娘娘在御花園裡，」容智面無表情說，「皇后娘娘身體裡有邪魅作祟，需要日光浴才能驅除邪魅。」
「……原來皇后娘娘與國師大人在一起，」容智點了點頭，繼續說，「那麼微臣還有問題，皇后娘娘可曾遇見過什麼可以的太監？」若皇后娘娘沒有問題……那尚寧究竟為何來鳳鸞殿？
「並不曾。」寧凌不耐，問道，「到底要找誰？怎麼這般神神秘秘？」
舒扇青猶豫了一下，上前低聲說，「微臣在找一個叫尚寧的太監，他是聞香教的頭目，危害甚大，娘娘務必要小心為妙！」
尚寧！寧凌心頭一跳，尚寧為何來皇后所居的鳳鸞宮！尚寧不知道自己是皇后的啊！
寧凌心頭心思一轉，略驚奇地問，「這尚寧是誰？竟然讓拱衛指揮使司的舒大人不惜請皇上旨意搜宮？」
「他太凶殘，」舒扇青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姝妃娘娘身邊的大太監便是他，還意圖讓姝妃控制皇上，不知道這次來是不是還要採取相同的策略……」說著，舒扇青也覺著說不通，皇上與皇后向來看不上眼，控制了皇后有什麼用呢？
尚寧為何直接來鳳鸞殿？若尚寧沒死也沒有逃出宮……寧凌心頭一驚，他會去找青鵲！寧凌眼睛一轉，又問道，「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舒扇青道，「一個宮女也不見了，兩人曾經是對食關係。初時還相信青鵲是無辜的，但是此刻青鵲不見了，微臣有些懷疑兩人是一夥的。」
一夥你妹啊！青鵲怎麼可能是跟尚寧一夥的！她早就看透了尚寧，又準備潛心修佛。寧凌又氣又急，青鵲怎麼不見了！莫非是尚寧殺了她？他怎麼可以對這麼好的女孩下手！都怪自己當初不敢和盤托出尚寧對自己下蠱的事實，若是青鵲真的出了什麼事兒，自己真是要自責死！
那尚寧公公為何來鳳鸞宮的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
那只有一個解釋……
尚寧知道了自己是大褚國的皇后……寧凌了！
寧凌心頭一寒，更覺著前途堪憂。在自己只是一個宮女身份的時候，尚寧尚且把自己算計個透徹，連白頭不相離這等蠱都用在自己身上，若是尚寧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是很有可能用自己來牽制皇上趙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