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冤家路窄 文 / 亦狸
她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不用每日來找尚寧解藥效當然是很好,她找了一個小荷包,將尚寧的頭髮裝了進去,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可是救命藥,千萬不能丟!
不過不得不說,尚寧的頭髮挺好看的,又烏黑又柔順,讓身為女子的自己也羨慕。
寧凌還沒有高興多久,到了傍晚時分,湘雨殿便被圍了!聽說是從承乾宮直接來的御林軍!
湘雨殿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住,壓在了大殿的空地上。寧凌看著這個陣勢,當時就傻眼了。即使姝妃殺了水桃,也不會鬧出來這麼大的陣勢!她蹲在地板上時候,一個念頭劃過了她的心頭,當時就震驚了……姝妃,不會殺了皇上了吧?
湘雨殿裡亂哄哄的,所有的宮人都倉皇失措,寧凌尚且鎮定,她環視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尚寧公公的蹤影!
寧凌心頭一涼,他不會也掛了吧?
這個念頭閃過,寧凌就否決了。尚寧公公老奸巨猾,怎麼可能輕易地掛!她沉下心來,再搜索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尚寧公公的人影。
寧凌的心都涼了……她忽然想起來尚寧今日的舉動,又想起來他說的三個月的話,眼前幾乎一黑。
尚寧個魂淡!他必然先跑路了!
這邊寧凌正在咒罵尚寧,那邊是侍衛們已經搜尋完畢,此時一個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子緩步步入大殿,寧凌一掃,連忙低下去頭。
是拱衛指揮使司舒扇青。
他器宇軒昂,面容俊逸,偏又帶著一股溫爾,第一次見到他的人,無論如何是猜不到他的可怕的。寧凌略有些心虛,只求別讓他看見自己。
她跟舒扇青之前在江湖中時就有些過節,後來她入了宮之後就沒見過他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想到舒扇青輕易不露面,寧凌更覺著這件事兒大條了。
這邊舒扇青聽了手下的稟告,微微蹙了蹙眉頭,輕輕一揮手,「全都帶走!」
寧凌心頭一涼,這才明白過來,這是要把他們全都帶走去一一盤查了。她要進去了拱衛指揮使司,還能輕易出來嗎?寧凌正在想策略,這邊所有的人已經被壓著走了。寧凌無果,只好被迫跟著去了。
她又不能當面說她是皇后,只能吃啞巴虧。
侍衛們全都冷著一張臉,場面肅靜的可怕。
寧凌再去搜尋舒扇青的身影時候,已經找不到了。她心底暗暗著急,不知道現在突圍有沒有可能……
她與眾多宮人一塊被關了進去。所有的宮人都惶惶不安。有曾經跟寧凌相熟的宮人受不了壓力,開始找寧凌說話,「青鵲,你說咱們主子是犯了什麼錯誤了啊?怎麼觸怒了皇上?」
聽著小溪問青鵲,正在惶惶不安的宮女們也湊了上來,「是啊,咱們主子最近不是正跟皇上好著的嗎?我還瞧見娘娘盛了粥去給皇上送呢!」
「盛粥?」寧凌挑眉。雖然她挺討厭她名義上的夫君的,不過她也在趙瑾身邊伺候了這麼久,趙瑾雖然挺傲嬌討厭,但是人確實不壞的,要他辦了一個肯一心一意為自己送粥,又愛慕自己的女人,他八成做不到……
那麼只能說姝妃本身出了什麼問題。這番推論卻是不能說給眾人聽的,寧凌只好略微安慰說,「興許是皇上不高興了,咱們這些小蝦米只能跟著承受怒火了。」
是皇上不高興……而不是姝妃犯了錯了啊。這些人的心略微定了定,不再是那麼倉皇了。若只是皇上不高興,興許皇上高興的時候,就能將自己放出去了呢?
寧凌沒忍心說姝妃犯了錯,都到了這種程度了,八成是要殺了全宮人滅口了吧?她究竟該如何脫身呢?
有嘴快的宮女已經說出來話了,「我怎麼沒瞧見尚寧公公?青鵲你瞧見了嗎?」
這麼理所當然地問自己,寧凌的臉色白了白。她想起來了,在外人的眼裡,自己可是跟尚寧是對食!還是被姝妃首肯的對食!姝妃跟尚寧公公是一夥的,自己這個對食,八成也是要被認為是一夥的!
該怎麼洗脫自己的嫌疑?
寧凌想了想,開始期待舒扇青來審,她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這個指揮使上了。希望……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沒有變-
黑衣人立在牢門口,有人喊道名字的時候,便被拖了出去,經過長久而漫長的等待,只有人出去,沒有人進來……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死灰之色,人人都大難臨頭無暇顧及其他。
寧凌觀察了一遍宮女們,沒有發現什麼倪端……通過剛才的閒聊,寧凌才明白她們都只是伺候姝妃的外層宮女,內層宮女並不跟她們關在一起,這讓寧凌的心底多了幾分的底氣。
等到終於喊到寧凌的名字時候,整個牢房裡都空了,只剩下寧凌自己。寧凌心頭一跳,自己八成是猜中了。是尚寧公公對食的自己,已經成為了重點懷疑對象!
寧凌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步履平穩的跟著往暗處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一個像是審訊室的地方。
前方坐著一個穿藏藍色衣服的男子,面容俊逸,卻不是舒扇青,寧凌心頭一涼,不知道如何是好。為何不是舒扇青來審?究竟有沒有一點敬業精神?
男子看到寧凌被壓著走到了中間,忽然目光一凝,冷聲說,「給她鎖上!!」
寧凌目瞪口呆,轉瞬間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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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武功?」藏青色衣裳男子冷笑一聲,「說罷,你是何人派來的?又有什麼企圖?」
「奴婢在入宮之前,曾經跟著一個江湖人學過幾手,後來便入宮了。」寧凌沒想到話還沒說便被看破了懂武功,但是她並不擔心。自己的技藝並不在武功這方面,連當初也是懶惰,只是學了一點,自己也並沒有想到能瞞過去,所以說辭早就已經想好。
寧凌一臉委屈,又是楚楚可憐的模樣,哪想男子並不吃這一套,冷聲說道,「我看你就是奸細!」
寧凌大呼冤枉,「奴婢不是!」
「不承認?」男子冷哼一聲,「給我打!」
呸!這是哪裡來的太監?竟然想屈打成招!
「公公饒命!」寧凌大呼。
哪想男子的臉都黑了,「你說誰是公公呢!」
男子名喚花涯,是舒扇青的師弟,這次是主動請求舒扇青過來歷練的。他急於做出成果證明自己,採取的行為頗為嚴厲。
被寧凌這麼一喊,他頓時怒了,「你說誰是公公呢?誰是公公呢?我哪一點像是公公?」
「……明明哪一點都像。」寧凌嘟囔了一句,又覺著手腕被綁的難受,「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大人不能只因為奴婢略懂一點,就要認定奴婢是壞人!大人這麼明察秋毫,一定不會冤枉一個弱女子的!」
被寧凌的話這麼一說,花涯有些訕訕,「那是,本大人就是非常明察秋毫,你不要以為你可以騙過本大人!」
「正是!」寧凌非常篤定地說,「奴婢一向老老實實做事兒,認認真真當人,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不利於任何人的事情,請大人一定要還奴婢一個清白!」
「那本大人就問你,你是因為什麼跟尚寧公公結為對食的?」他目光沉下來,牢牢地盯著寧凌。
「因為……水桃看奴婢不順眼!水桃受姝妃的寵愛,對奴婢百般欺辱,奴婢無法忍受,只好尋求外援。」寧凌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無限的酸楚。
「水桃?」花涯神色一動,「是被姝妃害死的那個?」
「對,我們同住一屋,我無法忍受,只好去找尚寧公公。因為奴婢知道尚寧公公深得姝妃娘娘寵愛,若是與尚寧公公關係好,便可以抵抗水桃的欺負了。」寧凌做戲做全套,眼眸裡都蘊含了淚水。
花涯有些觸動,輕歎說,「後宮裡果然不是一個安靜的地方,你也不容易……」
寧凌心頭一喜,她已經取得了花涯的同情,她需要再接再厲。
正打算繼續說下去,門口緩步邁入了一個男子,正是舒扇青。
寧凌看見舒扇青就甚為頭痛,舒扇青依舊一副溫爾的模樣,像是一個弱的書生,只是聯繫起來他的身份,和他的名號,任何一個人都會認為這是他的偽裝,他的本人一定非常的冷酷。
實際上,寧凌知道,他還真就是一個冷酷的溫柔書生。他的心腸其實很軟,很多時候甚至比寧凌還要軟。所以雖然舒扇青很聰明,卻比寧凌栽的跟頭要多。
寧凌如今易了容,雖然知道舒扇青無法看破自己的易容術,還是有些無法抑制的心虛。待調整了心態時候,舒扇青已經在站在花涯身側,花涯連忙讓出來座位,「師兄,你坐。」
「你坐吧,這是為何?」舒扇青皺眉,「為何對一個女子如此的殘酷?」
花涯皺眉,「她會武功!」
寧凌連忙搶答,「奴婢是入宮前學了幾招的,不能因為奴婢稍微懂一點就認定奴婢是壞人,大人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