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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載世載傾 文 / 蘇鴨子

    蘇佩玖特別老實的點點頭:「我沒有聽過南謝樓。」不管是在前世大燕,還是現在的元蒼,她都沒有聽說過南謝樓。「倒是藏劍山莊有所耳聞。」

    花娘聽見藏劍山莊立刻嘲諷的笑出聲:「藏劍山莊算什麼?要不是那個人還活著,我們早就打過去殺了那個毒婦為我們月樓主報仇了。」

    蘇佩玖敏感的聽見了三個字:「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月娘心心想念的那個情郎?

    花娘對於蘇佩玖的提問避而不答,反倒是問她:「你想好了嗎?加入南謝樓成為新一任樓主,權勢錢財一手抓,若是拒絕,等待你的只有死。」

    蘇佩玖看了看自己小指上面的戒指,苦笑:「花娘都這麼說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好!」花娘竟然喜極而泣,蘇佩玖連忙上前想要給她擦拭掉淚珠,不了卻被她抓住手,花娘從椅子上面下來,緩緩單膝跪在地上,在蘇佩玖錯愕的眼神中,尊敬的叫了一聲:「樓主!」

    蘇佩玖愣了一下,然後勾唇含笑點頭。

    花娘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嘴上不停地念叨著:「南謝樓終於有主了,終於有主了……」

    這話她從外廳聽到內廳,到了祁墨的門外,花娘還跟在她身後念叨著,蘇佩玖嘴角抽搐的看著花娘:「花娘能否給我找些食物來?我和……我哥哥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飯了。」被誆成樓主,她總得為自己謀點福利才是。

    花娘聽罷立刻樂顛樂顛的去張羅了,蘇佩玖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來,那個叫花千的姑娘正在給祁墨把脈,看到蘇佩玖進來臉上立刻笑成一朵花,她上前同樣抓住蘇佩玖帶著戒指的右手,單膝跪在地上好像行了個禮,然後站起身子。

    「就知道花娘肯定能夠說服樓主。」花千笑著說道。

    蘇佩玖不自然的抽抽嘴角:「是這樣啊……」

    讓人在天堂跟地獄,權勢錢財跟立刻猝死之間選,她就算是豬也知道該怎麼選啊。

    「阿千,我……哥哥他怎麼樣了?」見她又在給祁墨把脈,她問道。

    花千聽罷,視線在祁墨身上飄過,轉過頭來看蘇佩玖的時候眉頭是皺的:「本來沒有什麼,但是剛剛收金針的時候,發現你哥哥身上好像被封住了什麼,所以才把脈看看的。」

    「封住了什麼?」蘇佩玖上前兩步,低頭看著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人。

    花千也上前,她點頭:「是的,他的內息一下子把脈看不出來,但是用金針的話就可以清晰的感知他身體的動態,所以剛剛我也是覺得奇怪才會又給他把脈的。」

    蘇佩玖覺得自己也不必知道祁墨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她笑著看花千:「多謝阿千了。」

    花千看著蘇佩玖的臉上下左右的瞧了一下,讓她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樓主有易容嗎?」

    「易容?為什麼會這麼問?」蘇佩玖奇怪的問道:「我沒有易容啊。」

    花千摸摸自己的金絲帛搖搖頭,這是樓主家的事情,如果樓主知道她哥哥易容了那還好,如果樓主不知道她哥哥易容了,她說還是不說?

    蘇佩玖很快發現花千的異樣,她看了看榻上之人,面容還是很熟悉,但是聯想一路上發生的情況,雖然他處於昏迷狀態,但是架著他的時候,她明顯沒有從他身上聞到熟悉的味道。

    「他……不是我哥哥?」她用的是疑問句。

    花千連忙搖手:「這個阿千也不知道。」

    「去把他臉上的東西卸下來,我倒要看看這一路我拚死拚活護著的到底是誰!」蘇佩玖索性坐在了椅子上面。

    花千吞吞口水,去拿來了藥箱,走進去,手在「祁墨」臉上摩挲了一陣,不禁感歎道:「這個面具做的可真好。」

    按照順序從藥箱裡面拿出藥水滴在榻上之人的臉上,蘇佩玖看見那面皮慢慢的起來了,冷笑著保持一個動作,她要看清楚這張面具下面到底是誰!

    花千將面具揭下來,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這個人不如樓主哥哥好看啊。」說完下意識的看蘇佩玖,卻看到她盯著榻上的人咬牙切齒。

    沒有想到,這榻上的人居然是祁墨府裡那個擋住她不讓她進房裡的樂陽!

    祁墨真是好本事,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還換的神不知鬼不覺。

    她怎麼說呢,祁榮如何會一點防備都不做,放心大膽的讓一國的戰神,元蒼的笑面閻羅呆在牢內,感情是祁墨早已經暗中解決了全部護衛。

    驀地她想起那個裹在黑色披風裡面又聾又啞的人,最後她不是跟那人對視了嗎?

    她就說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看到有人殺光看管的侍衛居然坑都不吭一聲就這麼淡定的提著桶就走了。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蘇佩玖上前拍拍樂陽的臉,然後使命的扭了一下:「你跟你的主子一樣都是好樣的!」

    說完這句話,蘇佩玖氣憤的扭頭就走,到了門口的時候:「花千不用幫他治療了,反正死不了。」

    花千看著榻上之人的臉立刻就冷漠起來了,跟樓主沒有關係的人她不屑的管。三步並作兩步,她跟在了樓主後面。

    「這裡是我們南謝樓集合的地方,今天晚上花娘要在這裡向南謝樓的人介紹樓主。」花千指著那座高台對蘇佩玖說道。

    蘇佩玖愣了一下:「今天晚上?」

    「對啊,盡快向南謝樓的人介紹樓主,他們也能夠更加安心。」

    「我這個外人突然出現應該會有人不服吧。」她有些忐忑,雖然嚮往江湖,但是真的身在江湖的時候卻又發現身不由己。

    「樓主放心,我們南謝樓不同於其他江湖組織,在我們南謝樓裡面,你有月樓主親口承認的銀戒,那就是絕對的權威,沒有人敢反駁你的。」講到這裡,她突然想到一個人眉頭皺起來:「只是有一個人會比較難管教。」

    「難管教?」

    「他性格有些桀驁不馴,樓裡面除了花娘能夠鎮得住他,就沒人敢跟他相處一秒鐘……但是他對於南謝樓絕對忠誠,請樓主放心。」花千說道最後很認真。

    蘇佩玖扶額痛苦的呢喃了一聲,本來以為接管這個南謝樓就如小孩子過家家,沒有想到第一天就棘手了,她看著台下那個一身華服卻帶著半張臉面具的男子,在花娘跟花千希冀的眼神中,她緩緩走下高台。

    就是這個人,花千口中的:黑鴉。

    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這個人的性格可是說成是桀驁不馴嗎?這簡直就是惡劣好嗎?

    偏生要她下去給他看銀戒,還說他不相信她手上的戒指是真的。

    她比他更加不想相信手上的戒指是真的好嗎?如果可以送給他都可以。

    「喏。」她將手放在他眼前:「戒指在這裡。」

    黑鴉伸出手想要抓住蘇佩玖的手,蘇佩玖縮了一下:「看就好,不要碰我,男女授受不親。」

    黑鴉面具下的紅唇譏誚的勾起,他伸手便將蘇佩玖的柔荑握在了手中:「在南謝樓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

    蘇佩玖算是發現了,這個人看戒指是假就想要當面羞辱一下新一屆的樓主,抓著她的手不放是嗎?她也不是好惹的!

    「現在放開手本樓主還可以原諒你。」她目光冷漠的說道。

    黑鴉挑眉,拇指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摩挲:「真是一隻好手,倘若我不放呢?」

    花娘站在上面怒斥一聲:「黑鴉不得對樓主放肆!」

    黑鴉恍若沒有聽到繼續挑釁的看著蘇佩玖,眼光中傳遞著:你待如何?

    如何?呵呵……

    蘇佩玖上前藉著他拉著她手的慣性,一腳踹進他的小腹,在他吃痛的時候又順手抽了他一巴掌。

    「這就是不放的後果!」蘇佩玖看著蜷縮的黑鴉,輕蔑的開口:「不要惹女人,尤其不要惹像我這樣的女人。」

    她轉身朝著高台而去,裙衫長長的白色後擺被風吹起,南謝樓的人恍若看見了那幅月樓主背影圖,於是再也忍受不住跪下高歌:「南謝幽月,自古長今,信我浮臨,載世載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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