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愛生氣的年紀 文 / 青田雨花
「南宮軒木?」趙琴看著軒木的名卡狠狠的道,這時已有女生將她扶起,悄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是!」
「你知道我是誰麼?你不過是個秘書的兒子,什麼東西!」趙琴抬起高傲的下巴道,趾高氣揚。
也難怪她如此囂張,她爸爸是g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爺爺曾擔任g市的要職,是g市上流社會的座上賓。
「我就算是個秘書的兒子也總比你強,心思惡毒,也難怪長得難看……你假睫毛掉了,跟個女鬼似的,是故意辟邪用的麼?」軒木毒舌道,滿是不屑。
趙琴其實並不醜,只是因為被潑了水,眼睛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睫毛膏融了下來,瞬間變成大熊貓,眼睫毛更掉了一半,極為狼狽。
同學們雖都看到了,卻礙於她強大的氣場,隱忍著笑意,軒木這樣直接的說出來,一下子便引起圍觀同學的哄堂大笑。
「你……你!」趙琴哪裡受到過這樣的恥辱,惱羞成怒,順手拿起餐盤便向軒木砸來,軒木輕巧的躲過。
「學生會來了~」也不知是誰先發現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食堂門口正向這個方向走來的紫色軍團。
今天學生會高層例會完畢,自然會一起到食堂用餐。
看到這裡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這麼多人,林書畫眼眸微瞇,神情不悅的看了管理食堂事務的部長一眼,意指他管理不善。
按說往常這樣的小事情哪裡用得著勞林大會長大駕呢,可偏偏林書畫的腳步就往這個方向邁了。
氣氛突然怪異起來。鴉雀無聲的靜。同學們很自然的讓開一條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書畫身上,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旁邊管理食堂事務的部長急得直用手絹擦汗,臉色憋得通紅,抿著唇,那神色好像馬上就能哭出來了似的,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會……會長!」趙琴瞬間消了所有氣焰,驚訝而又忐忑。
林書畫掃了一眼,細長的眉眼微微挑起。看著嫣然臉上紅腫的手印道:「你打的?」聲音細細軟軟,卻極具威懾力,讓人脊背發涼。
「她……是她不要臉……」趙琴抬頭爭辯,卻迎來林書畫陰冷的眸子,聲音便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她知道這回她是闖了大禍。
「我倒是覺得你丟了學生會的臉。」林書畫眉眼微挑,看著趙琴校服上的袖標分外刺眼,一把摘下她的學生會袖標道:「今天開始你被學生會除名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除名?
學生會向來是南華金字塔最上端的人物。學生會成員的選拔是不公開的,據說擁有一套極為完善的選評制度。
對成員的身世背景和家庭環境極為考究。但凡能穿上紫色制服的人不是名門後裔便是商政名流的繼承人,從小更被賦予了厚望,很注重培養繼承人的人脈關係,而南華學生會便是這樣一個象牙塔,劃分了層層階級,人脈錯綜複雜,是年輕的繼承人們初顯手腕的地方。
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孩子進入學生會,家長們可沒少花心血……就譬如趙琴,本也算是g市名媛,可到了南華卻淪落成了最普通的一名學生。
家裡人更是花了大把的金錢、人脈和精力,好不容易才讓她進入學生會,可還未等她攀上富貴名流,便被這樣輕易的摘掉了徽標,整個人傻愣了好一會兒,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林書畫。
「不公平……」趙琴心有不甘,抬眸看著林書畫,據理力爭。
「我如果是你,這個時候就會閉嘴。當然,如果你想被勸退的話,倒也由你。」雲海雙手環胸,嘴角勾著一抹笑,雲淡風輕的道。
這個趙琴可真是夠笨的,能在學生會待著麼久,已經算是奇跡了。
自林書畫上任後整個學生會的權利便由她一人把控,所有學生會人員的晉陞、除名全由她一人說了算,無需通知任何人,權利高度集中。
林書畫,學生會的主席,南華學院董事吳海英的外孫女。
吳家在海外是大家族,南華學院原本是吳家的私塾,後來不斷壯大,成為了享譽華人界的頂級貴族學院。
吳海英早年喪夫,那時她也不到30歲,成為當時最年輕富有的寡婦,卻立誓今生一女絕不嫁二夫,終生為死去的丈夫守潔,獨自撫養年紀尚小的女兒。
後來吳海英的獨生女若藍嫁給了華人界的商業泰斗林向東的二兒子林子夜,兩家門當戶對,兩個孩子男才女貌,相識在哈弗,大學相戀四年,又一起讀研究生,是當時華人界最般配的一對情侶,當年的世紀婚禮甚至連續三天成為報紙的頭條。
婚後不久,若藍便懷孕了,次年生下女兒林書畫,只是在林書畫三歲時,夫妻二人在一場車禍中喪生。
吳海英就這樣在早年失去丈夫成了寡婦後,中年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兒,成了孤家寡人,現如今她生命的唯一支柱便是外孫女林書畫,對她百般疼愛。
林家又因為書畫年幼失去父母,又是林家唯一的女孩,更是異常憐愛。
可林書畫卻沒有像其他在溺愛中成長的女孩一樣刁蠻任性,反而比同齡的孩子多了幾份成熟理智,年紀輕輕卻異常聰慧,具有極強的商業頭腦。
小小年紀便已經開始幫外婆打理南華學院的事物,她不僅是南華學院的學生、學生會的主席,也是南華學院的常任理事,具有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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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也成為整個華人圈裡最著名,最富有,最年輕的名媛。
嫣然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她皮膚白淨。一頭長髮利落的梳在後面。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表情,看不出一絲喜悲。
她站在那裡,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優、高傲、冷漠,鎮定自若的神情彷彿在告訴她們,在她面前她們不過都是孩子。而她卻早已脫離了孩子該有的稚嫩成為大人了。
那種感覺很奇怪,她明明和她們一樣也只有16歲而已,可卻擁有超乎這個年齡的強大氣場,瞬間便讓人肅然起敬,不敢隨意放肆,就如現在整個鬧哄哄的食堂突然安靜的連呼吸聲都小心翼翼。
林書畫走的時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僅僅只是一眼,嫣然卻能感覺到她眼眸中迸發而出的寒冷,似是一種警告,讓她好自為之。
嫣然的直覺告訴她。這樣的女孩,太過冰冷狠辣。永遠不要和她成為敵人。
「你還好嗎?」人群隨著林書畫的退場而漸漸散去,軒木看著嫣然有些發紅的臉頰問道,眼眸溫潤,伸手想要查看她的臉頰,卻被她撇開。
「沒事!」她淡淡的道,低頭不去看他,拿起書直接離開了。
初春的天氣涼涼的,她走在學校的柏油馬路上,看著樹枝上冒出的新綠,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火辣辣的疼,鼻子酸酸的,想奶奶和嫣羽了,心中酸澀。
一陣冷風吹過,嫣然縮了縮肩,春天來了,卻為什麼還這麼冷。
突然背後沉甸甸的披著一個人的校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暖,是他!
離開食堂後,軒木便一直跟在嫣然後面,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跟著,不敢打擾。
「你不用這樣,我沒事!」她脫掉他的外套遞到他手上。
「穿著吧!冷!」他說。
「不要!」兩個字簡短有力,再明顯不過的拒絕,神情冷漠。
「穿著!」他的神情已有些不悅,口氣生硬,霸道的將衣服披到她身上。
軒木眉頭緊鎖,她真的看不出他很擔心她麼?
他已經在向她示弱了,這樣委曲求全的先跟她和解,可她卻如此不領情。
「我都說了我不要!」她冰冷的說,情緒壞透了,將他的衣服脫下塞到他的手裡,甚至不願正視他,轉身繼續向前走。
「啪!」他狠狠地將校服甩在地上對著她的背影大喊道:「顧嫣然,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很憤怒,為自己,為她!
他從沒有如此低聲下氣的去討好過誰,她是唯一的一個。
他也從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人,會隨著她的喜悲而患得患失。
趙琴打她,她不知道他有多心疼,即使是從山崖上摔下來也從沒有那麼疼過……他痛恨這樣的自己,感覺像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頭腦混亂,睜著眼睛想的是顧嫣然,閉著眼睛想的還是顧嫣然。
可她呢?她知道麼?
她似乎過得很好,好到讓他抓狂。
面對他的示弱,他的討好,她竟可以做到到視若罔聞,無動於衷。
他真的受夠了她的冷漠,受夠了她把他當成空氣,他覺得自己快被她逼瘋了。
她並沒有回頭,而是選擇繼續走自己的路。
而他呢?憤怒的站了一會兒,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也選擇轉身。
不再傻傻的跟在她後面,又一次對自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不就是個顧嫣然麼?
既然她這麼不把他當回事兒,他又何苦非要對她死纏爛打,她有什麼好,心眼兒小,愛生悶氣,又不會撒嬌……脾氣又倔的跟頭牛似的,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偏偏喜歡她,於是轉身氣呼呼的離開。
一條柏油馬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
太陽很高,天很藍,不知何時泥土裡已經鑽出一片新綠,這樣生機勃勃的春天,兩個氣鼓鼓的各走各的年輕人,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正是愛生氣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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