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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及笄禮成 文 / 無痕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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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臘月,大寶依例到滄州送年禮並報收成,因他與燕子這兩年來多有接觸,知言私下也問過燕子,見她嬌羞的表情,心中明瞭。趁著機會,知言讓大寶帶奶娘和燕子先回京,容她兩人先成婚。大寶今年已二十,不敢再耽誤,奶娘早都想著抱孫子,因她放心不下知言,拖了又拖,因見得姑爺著實好,這才戀戀不捨跟著兒子先行離開。

    知言賞了五十兩銀子給大寶做為安家,給燕子也賞了五十兩嫁妝銀並幾件不起眼金飾珠花、幾匹中等料子,她將來在田莊過活,用不著太過奢華。孟煥之也都有例賞,讓他們一併帶走。一眾丫頭婆子也表示心意,一塊尺頭,兩塊碎銀總是心意。

    燕子臨走時都快哭成淚人,在奶娘的攙扶下向知言和孟煥之磕頭,她本是孤兒,被人賣到江湖師傅處學了幾年功夫,因老實本分被秦楓看中,給知言做了護身丫頭。輾轉從西北到燕京,再從燕京到滄州,不承想有這等好歸宿。

    知言瞧著眼前的燕子,二八年華,健巧輕盈的身形,面頰上始終未褪卻的紅雲,雙眼哭得紅腫,她也伴了自己有六年,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盼著身邊的丫頭都有個好去處。

    故知言溫聲勸燕子:「你本是窮苦出身,嫁給大寶哥,操持田務,兩人安生過好日子。奶娘現時還在我身邊,等將來有一天她想回去養老,你兩人定要好生孝敬她。有難處就來尋我,可不能生分了。」

    燕子哽咽著聲應下,大寶也磕過頭,他們一行人才離去。

    送走奶娘一家,知言忙著張羅除服諸事,又燕京孟府請了人修繕一新,孟煥之在滄州不能兼顧,都是韓世朗在旁操持,也備了厚禮打發人上燕京給韓家並秦家諸人送節禮。再者,孟煥之定在臘月底給知言辦及笄,也沒幾日功夫,一併也都籌備。

    還有,年底各處田莊報來收成,孟家在滄州的產業因遭了天災,一半田地顆粒無收,房屋也被沖走許多。趕在天寒地凍前堪堪搭建數所屋舍安置下莊奴,分給他們糧食,再要商議出明年種的田種。以上諸事雖不是知言在打理,只要聽劉管事一一細報,也分了許多精力。

    故知言忙碌個不停,難得有與孟煥之獨處的時間,也未細想那日發生在書房的種種,難得空閒兩人坐下來,看向對面氣定神閒的某人,不禁暗自竊笑。

    孟煥之焉能不知小娘子在笑什麼,盯著她越來越嫵媚的眉眼,不由得心旌蕩|漾,湊近到知言耳邊悄語:「上次饒過你,可是再沒有下次。」

    知言拂開耳邊的人,吹得人發癢,嘴上不示弱:「孝期行穢亂之事,夫君好本事。」

    孟煥之裝作慍怒,伸手咯吱知言,順帶揩油。

    知言最怕別人撓她癢癢,笑著求饒:「夫君大人有大量,我年紀小不懂事,饒了這一回。」

    孟煥之聽出知言話中帶出的意味,手下更不留情,知言笑得雙腮帶紅,眼中泛淚,他才收手,緊摟著知言的腰際輕罵:「一肚子壞心眼全使到我身上,可是要把你制服貼,嗯∼。」

    知言伸手夠著茶碗一口氣喝乾,調笑說:「還望夫君大人手下留情,明春我才年滿十五。」

    孟煥之收起笑容,在知言唇上輕吻一下,溫聲說:「我知道,若等回了燕京給你辦及笄禮,請來岳家眾人,既風光,你心中也高興。我終是存了私心,又要讓你受委屈。」

    知言早都明白他那點心思,一者想獨力承辦及笄禮,二來想在滄州孟府,故去孟老太太眼皮底下,他父母故居旁,圓了房。

    知言並不貪圖榮華,一直以來秦家人就是她的全部,現在只多了眼前的孟煥之,她把頭埋在孟煥之胸前:「煥之,你總這麼見外,我從來都未覺得有委屈一說。如今既已出嫁,萬事都聽你安排,老祖宗他們只要瞧得我過得順當,不會計較小節。」

    孟煥之手下撫著知言的後背,下巴在她髮髻上輕蹭,許久之後才聽得他回應:「還是娘子言之有理,我甘拜下風。」

    知言輕推對方一把,抬起頭看見孟煥之的神情並不是想像中的調笑,只見他幽幽的雙目定在自己身上,她也呆坐著,兩人對望許久,屋內唯燭火撲閃,在牆上印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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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個月孝期服滿,除服時又請了族中人,擺了兩天席面,才能換裝。知言穿了兩年的素銀,乍穿上銀紅色衣衫略覺不自在,跑到孟煥之眼前讓他瞧。

    孟煥之也換上靛青竹紋錦袍,兩年多在家休養,面色養得如瑩玉般,朗若丰神,只含笑看向知言。

    知言纏著問他好不好看,孟煥之連聲說好看,並說他給知言準備了及笄禮。

    知言很狗腿地扒著孟煥之,連聲問是什麼,無論她如何軟磨帶使美人計,都沒得到回答,還被人猛吃豆腐,得不償失,知言抑鬱下又鼓起腮幫子。

    孟煥之見又逗得小娘子氣鼓鼓,更加得意,趁機索要香吻,被知言狠咬一口,晚上喝湯時直吸溜。

    立冬在旁心說定是姑爺二年多沒見肉味,今天頭回吃上魚湯,有失禮儀也很正常。

    臘月二十五及笄禮當日,請的客人全都聚齊。正賓是孟煥之授業恩師家師母,贊禮也是他曾拜師學醫施老先生的老妻,孟家無親長,請來李家舅舅、舅母做長者,李錦娘也為贊者。一行人來到早已備好的乾淨屋舍,待吉時一到,為知言行笄禮。

    古老的儀式代代傳承,三拜三加,正賓三次吟頌祝辭,滿頭青絲梳成一個髮髻,只用一根笄插好,意味著女兒家擔負起責任,邁向成人之行列。

    >知言聽正賓老師母溫聲說:「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蘭芷甫。」她便知孟煥之為自己取字蘭芷,依禮回答:「蘭芷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又聽李家舅舅、舅母幾句教誨言語,知言再答:「兒雖不敏,敢不祗承!」再站在當地依次行揖禮謝過眾人,才算禮成,請來賓入席。

    李錦娘從進孟府大門伊始,一言未發,盯著知言不放。她明白,今日過後,表哥和表嫂才算真正的夫妻,自己馬上也要定親,終與表哥今生無緣。

    眼前這個人若不是她的出身和家世憑什麼能嫁給表哥?以前,母親對孟家老太太提過多次,想姑表聯姻,親上加親,都被老太太回絕,最後竟娶回來比自己尚年幼的孫媳。

    孟家,也揀著高枝攀,看表哥現在對她好,要好上一輩子才算。李錦娘自以為能等到那一天,也露出笑顏。

    李大舅母拉住知言,甜言蜜語,好話說盡,最後才說出用意:「外甥媳婦,不怕你見笑,錦娘幾個月前已滿十五,家裡也給操辦笄禮,雖比不上今天的場面氣派,也稱得上體面。眼下有件愁腸的事,不知外甥媳婦能否給舅母分憂。」

    知言不敢接話,只說:「舅母有何愁心事直管說出來,至於能不能幫上,得要看是什麼事。」

    李大舅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滄州地界小,沒幾個有能耐的後生,莫說錦娘眼界高,我都瞧不上。我思來想去,厚著臉皮想托外甥媳婦在京中給錦娘相看人家,不知有幾分準頭。」

    知言推辭道:「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能得知外頭男人們的品性。若要托,還得煥之出面,只他去了就要備著春闈,恐不得空。再者,婚姻大事,我們做表哥、表嫂怎好張羅,若讓別人說起,不說舅母托付了我們,反要議論我等拿大。」

    李大舅母臉變了色,忍了忍說起下一個要求:「崇兒也好讀書,聽說外甥媳婦娘家有幾個先生可是有大學問,若是方便,讓你表弟借個光,也長個見識。」

    知言側頭看向一旁李崇,少年郎溫爾,思索一下,微笑說:「在我家入學要經過祖父親自考較,我不敢給舅母打保票。」

    李大舅母幾欲翻臉,終是顧及知言的身份,忍下怒氣,別過頭再不搭理。

    倒是李崇聽說後,彬彬有禮道:「聽聞首輔大人學貫古今,若有機會見他一面,都是榮幸之至,再不敢奢望其它。」

    孟煥之稱讚表弟:「現在這個年齡有這等心胸已很不錯,求學不在於博廣,而在於精深。好好讀書,來年秋闈中舉,到燕京來,我替你引見幾個有學識的人。」

    李崇露出靦腆一笑。

    李大舅母及李錦娘母女依不能釋懷,離府時都板著臉。李家兩位舅舅囑咐外甥,讓他路上小心,去了萬事都要謹慎云云。李家二舅母話不多,塞給知言一個布包,微笑著離開。

    待他們一行人離去後,知言打開布包,原是一枝金簪子,鑲著明珠,細一回想,可能是昔年孟老太太送給李家的舊物。心意難得,世間存善心者仍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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