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4就讓我借你肩膀哭一次 文 / 貓曉狐
一天都心不在焉,盯著電腦做報表的時候也能出神想起連森,不知是他太平靜淡然還是我太在乎,總之,兩人的關係到現在這個模式上,我心裡總有股慌亂迷雜的情緒在氾濫。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失神整理著東西磨磨蹭蹭的要走,卻是心裡空落落的,想想空無一人的宿舍,再想到打給連森電話時,手機裡傳來的遊戲音樂聲,頓時頹然,跌坐在了椅子上,頭重重的埋在手提包上,像無處可去的遊魂一般。
何處是我的歸處,心裡默然的吶喊,卻聽不到任何迴響。
就那樣失魂的枕在辦公桌上靠了會,聽到了手機的鈴聲,手卻懶的動一動,聽著這不間斷的聲音,我還是抬起頭拉包翻出了手機。
王先生要我一起去吃飯,我要拒絕的時候,他又快速的掛斷了電話,這「命令式」的邀約對以往的我來說,都會赴約,可今天心情本身就不好,不想迎合任何人,只想好好一個人靜靜,所以也懶得理,繼續趴在桌子上躺著。
不出一會,手機又刺耳的響了起來,我煩躁不堪,看也沒看,就摁了關機鍵。
埋頭不知在辦公室趴了多久,才抬頭瞅了瞅窗外無邊如墨的黑色,想要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時,才看到滿屏的黑色,心忽的一驚旋即想到那遊戲聲,又定神下來,他肯定是在熱火朝天專心致志的打著遊戲吧!
開機後,一個接一個的短信跳了出來,打開一看,竟都是王先生的來電提醒,出神想著要不要給他回電話時,他的電話又來了。
下意識的摁了接聽鍵後,聽到的不是一貫沉靜肅然的聲音,而是焦急喊叫:「阮馨,你出什麼事了?」
這話問的我一愣,想到是自己的任性關機才惹的人著急,心裡就滿是愧疚,都怪自己剛剛沒有直接拒絕掉。
「我沒事。」怯怯的說了這一句後實在不知道要說啥,本想加一句不好意思之類的話,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是我的錯,是他每次都以命令式的口吻給我說話,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是沒來得及拒絕。
只聽那邊一片靜默,手機聽筒裡絲絲的聲音都清晰無比,甚至連王先生呼吸的頻率,我都聽得見。
我的心今天卻凜然,一絲怯懦都沒有,以往的我會怵他,會想著這樣做惹他不開心,會想著這樣做不合禮儀,對不住別人,可今天,我卻這樣的任性,這樣的鎮定,只想聽自己心裡的聲音,按照它的節奏走,不再委屈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過了幾分鐘後,我正準備說要掛電話的時候,他淡然的聲音飄了過來,「那你出來吧,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他怎麼會知道我還在公司,剛才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心裡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都沒聽到手機聽筒裡傳來的嘟嘟的聲音。
不會是他在我下班前就已經在公司門口等我了吧?一想到這,心一下子慌了起來,真是這樣的話,他等的時間可不短了。
下樓後沒看到他的人影,四處看了看也沒看到那黑色的車,正要摸出手機時,他的電話來了,「在十字路口往右拐,我會按警示燈,你看到亮燈的車就是了。」
他怎麼像卜卦的人一樣,我心裡想的他竟全都知道一樣,真是神了。
照著他的提示走到車前時,才看到一輛吉普車,抬眼看看四周都是黑著燈的車,只這一輛車亮著,可是這明顯不是王先生的車啊,進退狐疑之際,看到車窗搖了下來,王先生朝我擺擺眼神示意我上車。
車開出去好遠後,我才問了他,「我下班的時候你就已經在這了嗎?」
半天,王先生都沒開口,只是專心的開著車,我看看這車裡靜默的氛圍也識趣的將頭轉向了車窗外,路邊的街燈霓虹亮彩,行道樹也一閃而過,看到一家網吧掠過時,心一下子又想到了連森。
以前的他可是不玩遊戲的,現在怎會丟了我兀自玩著遊戲,想到下班這麼久了,他一個電話和短信都沒來,心跌到了谷底,想來他的那句,「等你下班再說」,也是一句敷衍的話吧!
多麼親密的兩人,竟到了這般地步,想想都覺的心疼的要命,是不是車窗外的夜景光彩華麗刺到我的眼睛了,它怎會流出這股鹹澀的東西出來,看著手背上滴滴答答下來的淚滴,我兀自的想著,頭靠著車窗閉緊了眼睛。
閉著眼睛會不會把要溢出的眼淚給逼回去,應該會吧!
「我5點20在你們公司樓下的,算起來到現在有2個半小時了.」王先生的聲音清冷的從旁邊穿到了我耳朵裡,這聲音聽不出喜怒。
「哦。」對著他這句話,我不知該怎麼回,只好禮儀性的回復下,不想再像剛剛那般害人家白等這麼長時間。
「看你今晚心情不好,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沒想到王先生今天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以往的他從來不會這樣。
想想王先生畢竟不像青青、陶子那樣和我親密,和連森這樣兒女情長的事情,也許在他眼裡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鬧矛盾一樣,說出來指不定會被人家嘲笑一番,「沒什麼,可能是工作累了吧。」轉念一想,他這樣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肯定早就瞭然於心了,為了防止他追問下去,我只好轉了話題,「你今晚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只聽王先生輕輕笑了一聲,「一般人要掩飾自己撒謊的時候都會採用你這種移花接木的方式,今晚找你沒其他事情,就是吃個飯。」
移什麼花,接什麼木,雖然我表面佯裝訝異,心卻很是淡然,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既然都知道我撒了謊,那肯定猜到是我不想說,你又何必
必要挑破呢?」我斜睨著他,試圖從他那平靜的臉上找到答案。
看了許久,只見他一直直視前方,專心開著車,不說一句,我看的煩了,也轉頭看了窗外。
突然感覺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靠在了路邊,王先生搖下車窗,看了看外面轉頭對著我說:「阮馨,我挑破是不想聊天聊的這麼累,雖然咱們也沒聊多少。」頓了頓,「我知道有些話我說出來你會感到詫異,但是我還是想說出來。」
王先生在我面前從沒說過這麼多話,更是沒有這樣欲言又止過,今天這是怎麼了,心裡不禁暗暗揣測著,他要說些什麼。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淡然的口氣回著他,心裡卻跳突不已。
「不要活的總是照顧別人的情緒,忘了自己的需要,每次看你都是顧著別人,把自己放在最後面,有些時候是好事情,但這樣的事情做的多了,大家就會覺得是理所當然了,所以,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有自己的底線,當然,談戀愛也是。」王先生說完後,抬眼微微的看了看我,又將頭轉向了別處,神情也不如剛才說那番話時,那樣的鎮定,反而有些許的不自然。
他的話像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說的話,有些循循善誘的成分在裡面,但是最後一句話卻是像畫完整只龍後最後點出的眼珠子一樣,直戳到了我心裡。
連他都看出來在感情裡我的位份和情緒了,可是為什麼連森就是不懂,不懂我對他的情感已這樣深,深的都快沒了我自己。
連森為什麼就是揪著我不答應和他住一起的事情要冷戰、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對他的情感他真的看不出來嗎?
想著這一切,越想心就越疼,尤其想到王先生作為一個外人尚且看出來的事情,連森竟不明白我對他的情感和心思,我的心就疼的要命。
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苦痛,眼淚像決堤的水一樣往外湧著,一開始我還別過臉朝窗外看著,任由眼淚在臉上肆意縱橫,到最後我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哭出了聲音,到最後竟自顧自的嚎啕大哭起來。
王先生將一張張紙巾遞了過來,我一把抓過來攥到了手心,使勁捏成了一團,像是要將心裡的火和氣全都發洩到這些紙張上來一樣。
過了許久,王先生幽幽的開了口,「車裡紙巾沒了,我下車再去買點。」
我也只顧著自己哭,沒理會他的話,見我沒出聲,他也直直的坐著沒動靜,在我抬手要捂臉時,突然感覺到一股力將我攬了過去,等我的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肩膀上時,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掙扎捶打著要他放開我,剛才的哭變成了現在的喊。
只是他的力道未減半分,反手將我攬的更緊了,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了過來:「阮馨,今晚,就讓我借你肩膀哭一次,是借。」
他剛剛攬著我胳膊的手已然放開了,只剩我的頭重重的貼在他的肩膀,剛才的話,在我耳邊一直反覆迴響著,是借,對,是借,既然這樣,那我就徹底的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