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1來他們並不是親戚 文 / 貓曉狐
和連森閒散的走在校園裡，學院路上的樹木蔚然成蔭，行知廣場上的草坪上也是一片茂綠，天天行走在這校園裡，卻只是匆匆低頭路過，從沒認真看過一棵樹、一朵花、一葉草，時節的變換總是這樣明顯提醒著你又一年夏天到了。
一路走過時，校園裡多了很多有著成熟社會人的「舊」面孔，連森和其中的大多數認識，一一寒暄詢問彼此畢業後的去處，對啊，六月底的畢業典禮就要到了，這些人兒定是在外實習歸來的大四師哥師姐。
還有不到一個月連森就要畢業了，心驀然一下被震到了。
象牙塔的生活就要結束了，曾經連森給我許諾的明天他就要去奮鬥描繪了，心裡有著期盼、有著渴望，甚至還有一股不可名狀的情緒在蟄伏。
「阮馨，下周你陪我一起拍畢業照吧！」連森看著我的眼眸裡滿是柔情，語氣也是和煦如風。
畢業照不是只有畢業生才可以拍的啊，我一個大三的學生跟著他瞎湊什麼熱鬧，心裡默默的想著，沒答他。
「和我們班的集體照拍完後，我和你一起單獨拍，我想把在校園裡和你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記錄下來。」連森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說的話將我心裡的疑問一併解除了。
「好，那下週末吧，其他時間我在上班。」我對上他一臉的期待，定聲應了他。
週末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在你還沒睡飽覺的時候，繁忙討厭打仗般的週一就來了。
一上午忙的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公司成立的調查組由日本總部經營部的幾位高管組成，清一色都是日本人，在煙台也沒有什麼社會關係，這樣的調查組，想必是伊籐經過深思熟慮後才組成的。
中午休息的時候聽辦公室同事議論紛紛，15:00調查要真正開始了，伊籐說2天內必須有個結果，所以肯定是要加班加點的進行調查了。
「調查什麼時候開始還是個謎呢，本來要找煙台分部人力資源部門的一位員工去做調查組的記錄員，可是伊籐不想洩露調查的內容，不想安排老員工去，現在為了這事還在商討。」蔡部長抽著煙，吐著煙圈說著，說完抬眼看了看外面。
辦公室的八卦都繞到了這件事情上，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但要屬消息的準確性和權威性的話，還是按照級別來聽的，蔡部長這句話一說完，大家互相對視了一下，變各自忙開了。
午休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煩躁不堪的看了看來電顯示後，平復了情緒小心接起了電話。
伊籐部長將記錄員的工作還是分配給了一個身為實習生的我，這也意味著，一進入調查組，我的手機等通訊設備一併會被沒收，當然吃睡都必須是在公司，而且還得被別人監視著。
一想到連森如果聯繫不上我會著急，趕緊去洗手間打了電話給他，大致說了工作任務之類的話，讓他理解，雖然聽著他的語氣裡有不開心，我也急忙掛斷了電話。
一下午的調查主要是圍繞了王先生的社會背景開展，從原籍、原生家庭成員、新組成家庭成員、公司業務等等詳細而清楚。
從這些資料裡沒發現有哪一點和張總有聯繫，大家準備在從其他渠道調查時，一位留著絡腮鬍子體型較胖的人抓起一頁紙，饒有興趣的盯著王先生婚姻情況調查結果仔細的揣摩起來。
「好好調查下他具體是因為什麼離的婚。」摸了摸鬍子又笑笑說著，「只能從這裡面找到答案了。」
心裡狐疑著想著，當時提出來王先生和張總是親戚的關係，那不應該是從家庭成員關係裡面找答案麼，怎麼糾結起他離婚的事情了？
看著這群人眼神犀利，動作快速又靈敏的盯著電腦、或打著電話時，我的思緒就飄了出去，看著這緊閉的大門時，我又埋頭盯著電腦坐起了記錄。
忽然有人大喊著，「找到了，找到了。」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手舞足蹈的。
眾人一聽急忙湊了上去，我的心也跟著緊了起來，想知道到底找到了什麼？
翻出了王先生整個的戀愛、結婚史時，才在他妻子的戀愛史裡看到了張總的名字，原來他們並不是親戚。
這就是他說的「以後我會知道」，他怎麼會料到我知道的，心裡泛著狐疑想著。
這個結果也讓調查組所有人吃了一驚，這到底該劃定為有關係還是沒關係，大家也都泛了難色，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靜默片刻後，還是那個絡腮鬍子先開了口：「再往下調查吧，明天分別約王碩和張總面談，聽聽兩人各自的說法，還有著重要探聽一下張總是否有給過王碩有關項目方案的消息。」
大家像是受到了鼓舞，又投入到了繁忙細緻的調查裡去了，我看了看電腦右下腳的時間時，已經過了12點了，這難道是要通宵的節奏嗎？
直起腰拍拍肩膀，揉揉眼睛，又做起了記錄，只是感覺頭暈暈沉沉的，真想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那個絡腮鬍子看到大家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時，終於說了句：「休息3個小時，6點準時起來繼續。」
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中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裡王先生的影子清晰又迷幻，似真亦假，他的神色是那麼的張牙舞爪，似乎在吶喊著什麼，我想喊他，讓他停下來，可是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被人叫醒時，我滿臉都是汗，去了室內洗手間洗把臉，整理整理頭髮又投入了調查組的工作中去。
把資料整理完成梳理清楚交給了絡腮鬍子，他
佈滿血絲的眼睛看了後，又叫我把王先生家裡現有的人員資料附加上去，甚至包括他的保姆和司機。
一聽這話，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曾經給樂樂帶過課，甚至這段現在還是他的家庭老師，只不過樂樂幾個月前去了澳洲他媽媽那裡，我才沒再去，我會不會也被查出來，感覺手心一下子冒了好多汗出來，我要主動交代還是坐等著被查到。
不知道王先生有沒有向別人提過我，現在如果能聯繫上他就好了。
如果被查到，那不僅王先生的項目沒法做，可能我的工作都要丟了，不然還是主動坦白吧！
可是現在如果坦白的話，那整個矛頭都會指向我，那天項目聽證會議我在，現在的調查組我又參與了，以伊籐的性格來說，即使現在坦白，我也會被立即辭退。
張總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王先生的關係，如果一會聽問時，他說出我和王總關係的話，那結果……我想都不敢想。
一想到要離開這個我付出了好幾個月的公司，心裡就很不捨，最終還是橫下了心，聽天由命吧！
把兩人的詳盡資料整理完成後，我癱坐在了椅子上，像是身體被抽空了一樣，身體的疲累不說，精神上的煎熬更是折磨人。
9點時，聽問正式開始，看到王先生時，我心裡還是驚了一下，本想著他會因煎熬精神狀態不太好，可是眼前的他身著正式的藍黑色西服套裝，下套白色襯衫，還搭了個淡藍色的領帶，顯的整個人神采奕奕，幹練精神。
絡腮鬍子的提問方式詼諧幽默，像是老友在聊天一樣，這樣的方式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露出蛛絲馬腳。
為他捏著一把汗。
以前從未發現王先生也這樣的會開玩笑，兩人儼然一副不相上下的模樣，我心裡的擔心和焦慮也淡了不少。
看到絡腮鬍子眼神漸漸暗淡下去後，我知道他定是從王先生這沒討到任何消息。
詢問張總的換了一個瘦小的光頭，就是那天在會議室提出異議的傢伙，那鷹一樣的眼睛看的人直髮怵，不知道張總會怎麼應對。
剛剛和王先生是一種「朋友間聊天」的方式，現在對著張總就是真正的詢問了，語言犀利不說、還邏輯嚴密、環環相扣，聲音語調也是隨時變換，聽的我脊背直發涼。
只怕，張總會招架不住。
看著張總從一開始堆笑著的臉，經過這一番下來後，那神情還是沒變化，我也是佩服起了他這獻笑奉諂媚的功力。
這副神情惹的光頭滿心的不悅，語調一路往上升，可是無論他的聲調多大，張總還是一臉的笑。
只是在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時，張總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訝異，但僅僅只是一瞬，旋即，神色又恢復如常，只聽他笑笑答著：「是啊，我前女友是王碩的前妻，我兩應該是情敵的關係。」
這和我們的調查結果不謀而合，光頭無奈的摸摸光禿禿的額頭，歎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張總出去。
張總這人雖說工作能力不太強，但在做人上還是不錯，至少沒對王先生落井下石，心裡悠然的想著。
只是在很久之後，知道所有事情的我，震驚和倉皇裹挾了我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