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8真是不可思議 文 / 貓曉狐
兩人躺在酒店床上說著閨蜜間的悄悄話,青青現在比之前多了為人母的情懷,話裡話外都是果凍,當然,在提到隋銘時,她也是滿臉的喜悅偶爾還會散發出只有少女才會有的那份嬌羞。
女人在遇到了那個對的人時,才會極盡柔情、極盡任性、極盡孩子氣,現在的青青彷彿又回到了初來校時的模樣,天真的氣息也重新回了過來,這怕只有愛情才會有這個魔力。
床頭燈散發著昏暗的黃色氣息,晃的人暈暈乎乎,但卻無心睡眠,青青拉著我的手,睨著眼睛看著我,那流露出的神情裡有留戀、不捨,甚至還有絲心疼的情緒泛在眼眶。
她的話、她的叮囑、她的關心,我怎會不懂,只是既已開弓,怎會有回頭的箭?和連森,只能是認真往下走了。
只是不知道她這一去日本學習,要幾年才能再見,想想這裡,我心裡不捨的情愫就更濃厚了,抓著她的手也是越發的緊。
「傻樣,就算在日本,咱們也可以經常聯繫的,別這樣子啦。」青青的語氣嬌嗔中帶點安慰我的意味,我把頭靠在她的肩膀,想再感受下這種溫度。
她也是靜默不再說話,兩人像是有了默契,貪婪的享受著這夜晚的滋味。
鬧鈴響起,我睜開眼睛時,房間裡已沒了青青的身影,只見桌子上擺放著包子豆漿,她的床,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
她去哪裡了?不會已經離開了吧?心裡一驚,忙抓起桌上她留的那張紙看起來。
害怕分離的場景,卻要兀自剝奪掉這個機會,她可真狠心。
紙張的末尾,她要我代他向陽磊表達歉意,還寄了包裹給陽磊,要我提醒他注意查收。
吃著那韭菜雞蛋的包子,這熟悉的味道又拉我回到了大一的時光,那時每天早上我和青青都是吃這韭菜餡的包子。
原來味道也是有記憶功能的,就像個時點定時器,在某個你聞到它的瞬間,腦海的裝置就會被啟動,藏在在心中的記憶就像鮮活的生命體一樣一個個閃了出來,直到最後組成一副美妙的圖卷。
窗外的陽光灑在桌檯布上時,我看著那抹光束微瞇眼睛看著天空笑了笑,只願時光安好,你我在這美好裡,活的簡單快樂。
今天的工作任務和昨天的大致一樣,只是時間和流程更緊湊了點,好在提前將一些行業生僻字詞查了一下,翻譯時也是順溜了很多。
伊籐的專業性和認真程度昨日已然領略到了,只是未曾想在晚上的飯局上時,他竟也犯起了「執拗」脾氣。
公司要將中國華中、華南地區的市場全部打開,這樣就必須做大規模的宣傳,這塊「肥肉」煙台的各個稍顯名氣的傳媒公司都想吞下,這不,為了這事,伊籐召集了所有給公司做過方案的公司負責人,想要在席間再瞭解瞭解,壓壓營銷費用。
未曾想在飯桌上竟看到了王先生,原來他也參與了這場爭奪戰,瞭解伊籐的脾性,他最討厭走後門、靠關係,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和王先生認識的事情,那他連參與入選的資格都就沒了,所以在眼神對上王先生視線的剎那,我也就慌忙避開了,只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做法。
整個飯吃的我心驚膽戰,有些不瞭解伊籐性子的人竟想通過帶的女員工不停敬酒的方式向伊籐表達他欲拿下這個單子的諂媚之心,可奈,伊籐不僅不吃這一套,面色也沉了下來,一臉的陰氣。
飯桌上的氣氛也由之前的鶯聲環繞,到現在冷清尷尬,我亦坐立不安,剛剛那些公司的人都上前敬了酒,搭了話,唯獨王先生定神端坐,一言不發,只是觀望著這一切,像審視局勢的老鷹一樣。
他葫蘆裡賣的什麼。
飯桌上人看著伊籐未出聲,都不敢動筷子,襟身正坐著。我看著這一桌子的美食,肚子裡像千萬隻餓鬼在撲騰一樣,口水也要往外翻湧,眼睜睜看著不能吃的滋味真讓人難熬。
見無人說話,伊籐站直了身體要告辭離開,這時,王先生站了起來,看著王先生用日語順溜的同他搭起了腔。
真是沒想到他竟會日語,而且還這麼細心的觀察到伊籐的嘴唇起了干皮,剛在飯桌上也一直未喝水,在要離開的瞬間,隨口貼心的提醒他要多喝茶水,而且還推薦了萊山區一家日本人開的茶館。
不得不說這個「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合了伊籐的心。抬頭看伊籐時,他的眼神閃了一道溫和的光,雖一瞬即逝,但肯定已被王先生捕捉在了眼裡。
彎腰躬身目送伊籐的車子開出好遠之後,我才直起身子,拍打背部,往公交站點的方向踱著步伐,心裡想著明天終於可以回公司了,不用再這樣四處奔波,想著時,肚子不停咕咕叫著,摸摸肚皮,又折返了步子,朝後走去,那條街有很多小吃店,適合我填飽肚子。
走進一家較乾淨整潔的麵館後,盯著牆面的菜單好一陣後,點了一份西紅柿雞蛋面,巡視一圈找位子時,竟看到了王先生,他也會在這種地方吃飯?
真是不可思議,今天他已經連做三件讓我感到意外的事情了,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面?
抱著一絲好奇心,我站到他面前,想要搭伙坐一起。
他抬起頭看我時,那眼裡也流露出一股訝異的神色,自從上次他幫我之後,對他的牴觸也不那麼強了,所以也不等他開口,我徑直坐了下來。
「你剛也沒吃飽啊?」我雙手托著頭看著他問著。
「你覺得那桌子的菜動了幾筷子,怎麼可能吃飽。」他說的倒是實話,只是這邊吃邊說的神情猶如餓汗的模樣
,惹我笑出了聲。
他看著我笑了笑後,臉上的神情卻也淡定如常,沒波瀾,像是知曉我那個笑聲裡的意味。
我只好訕訕的在心裡自嘲一下,就靜靜等著叫我的號了。
他吃好後,也沒給我打招呼就徑直走了門,這人有時雖說冷淡肅穆,但卻也沒見他這樣不講禮貌啊,今天真是奇了怪,招呼不打就走了,心裡確有絲不快,但轉而一想,他是個大老闆,幹嘛要給我這樣一個小羅嘍打招呼。
回到宿舍後,整個身子一癱就靠在王靈的床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到被人搖晃著,睜眼一看是陶子,她回來肯定是不早了,「怎麼不躺你自己床睡去啊,還有,你昨晚怎麼沒回宿舍,是不是和你們家連森在一起啊?」她這像個八婆的性子還是沒改,問起話來,排比句一字排開。
只是一聽到連森這兩個字,我心裡就像是被戳了一刀一樣疼,白天繁忙的工作充斥著我的大腦,可以不用去想這件事、這個人,但是晚上脫了白天帶著的盔甲,卸下了防備後,在這無邊夜色裡,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逃。
還有,被陶子這麼一問,我只有苦笑一下,「工作,加班,就在公司躺了一夜。」想到青青叮囑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的行蹤後,對陶子我也就選擇了隱瞞。
「哦哦,那就趕緊洗漱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呢,看來咱們都不輕鬆啊。」陶子將抱在手上的書本一攤放在了床上,頭也不抬的回著我,只是她的語氣裡滿是疲憊。
考研的辛苦在那晚我也是見識到了的,陶子定的目標大學在全國也是著名的,那更是要下工夫複習才是。
「你也是,趕緊整理整理睡覺吧。」我也邊拿著洗漱用品,邊答著她。
身體累的一動骨頭都疼,大腦卻醒的不行,根本就無法安然睡去,反反覆覆都是連森的身影、還有他那晚的撒瘋行為。
他的那句話「你對得起我嗎?」一遍遍在我腦海迴響著,現在想想確實有些不可思議,他怎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肯定是他聽誰說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事才會這樣子,是我自問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不行,明天要問問他,這下冷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的冷戰期我之前是領略過的,特別討厭這種無休止僵持的感覺,但是轉念一想,是他做的不對,我何苦要做那個先低頭的人,這不明擺著是承認了他的質問,承受了他沒來由的傷害了嗎?
不,我不要這樣主動。
可是,不先低頭的話,這樣的僵持我要承受多久,這樣每夜每夜失眠的煎熬我要舔舐到什麼時候,能熬的住,撐得下去嗎?
掙扎,輾轉反側,我卻是像個精神病患者一樣躁鬱難安,床板也被我弄的吱呀作響,想要安定、要睡覺,在這夜晚怎麼能變的這樣難?
「阮馨,你沒睡著啊?」黑暗裡陶子的聲音凜冽的響了起來,我被嚇了一跳。
肯定是剛才自己翻來翻去弄的床板響了才把陶子吵醒了,「不好意思啊,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一直都沒睡著,哪來吵醒一說。」陶子的聲音在夜晚顯的更加空蕩清麗,頓了頓,她又來了一句,「阮馨,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