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6牛頭不對馬嘴 文 / 貓曉狐
暈乎乎躺在床上，胃裡還在一股股的犯著噁心，但是頭腦裡回想的卻是剛才那一個個片段。
不由分說的被王先生抱著進了房間，那時心裡掙扎反抗的厲害，可是身體卻是軟綿綿的，動動頭都暈的慌。
隱約中感覺王先生扶我躺下後還放了水在桌邊，又聽到門匡噹的一聲，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被他晃著搖醒時，張開眼看到了他手裡拿著一盒巧克力還有一袋話梅，真不知道他買這兩樣東西是個什麼意思，只是聽到他一個勁叮囑我吃點，就隨意塞了幾顆放到了嘴裡。
他是今天會議的核心人物，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手機不停的響著，我也催著他趕緊回包間去。
休息一會後，感覺好了不少，匆匆拿起手機想著不論如何要給李娜說一聲，打電話又怕她在觥籌交錯間不想接，還是編輯了短信向她請了假。
搞定完工作上的事情後，身心都舒緩放鬆了下來，靠在枕頭上身體一軟又窩在了被子裡，就這麼再躺會，再躺會就回宿舍。
不知睡了多久，在刺耳的手機鈴聲中，被驚醒了，從床上起來時，看到了坐在對面沙發上閉眼假寐的王先生。
躡手躡腳的握著手機進了洗手間接起了連森的電話，「都這個點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又在加班嗎？」能聽到風嗖嗖刮著的那個勁，還有連森凍的咬牙的聲音都打顫。
「你趕緊先回宿舍吧，這麼冷的天不要在樓下等我了，我……我今晚加班晚，可能……可能要很晚回去，到時候我會打車的，別擔心我了。」跌跌撞撞的撒著謊，自己都要聽不下去了，只希望連森別聽出什麼。
「別把自己搞的那麼累，看看你自從實習以來加班的時間是越來越長了，一個實習生怎麼這麼多工作。」連森的言語裡都是不滿和怒氣，我知道他心裡的氣，可是工作擺在那裡，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雖然今晚並沒真正在辦公室。
「好了，別生氣了，週末好好陪你，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撒著嬌安撫著他的情緒，不知為何，總想著趕緊掛掉電話，是在擔心些什麼，顧慮著什麼……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中午去你公司找你一起吃午飯，晚上早點休息。」連森的聲音柔軟貼心，又似個大人模樣般的嚴苛。
拿著電話出洗手間轉身的剎那，王先聲的聲音兀自飄了出來，「你醒了？」
「恩恩，醒了……今天謝謝您。」扶著門框對他說著謝謝，眼睛卻敢抬頭。
先前在王先生面前就會感到不自在，現如今更是如此，連他的眼睛也是不敢看了。
「好好休息，你低血糖很嚴重嘛。」他的聲音低沉卻又有著一股子溫情在裡頭。
我有低血糖？今天身體一下子成這樣我還以為是我暈車的緣故，怪不得他買巧克力給我，只是他又不是醫生，怎麼知道我是低血糖？
「我是暈車的緣故吧……，我沒有低血糖啊。」看似反駁的話語，其實說的一點都沒底氣。
「你當時嘴唇的那個顏色我就知道了，因為……」頓了頓，「因為樂樂的媽媽也是低血糖。」說完後，王先生轉身跨步進了房間裡面。
看著他走開的背影，我第一次靜神觀察起來，他身材頎長，給人的感覺總是淡然冷肅，甚至有時候亦讓我感覺到有些不盡人情，但卻在我一次又一次需要幫助或者解圍的當口，都是他幫了我。想想這些，忽而覺得他是個裹著殼的烏龜，當他伸出頭的時候，也將他的軟肋露了出來，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始終背著那個堅硬厚厚的殼。
「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房間裡傳來了他渾厚的聲音，我的思緒也被打斷了。
「我也回去。」
他狐疑的看著我的臉半天後才緩緩說了句，「也罷，這裡離你公司太遠了，宿舍還是方便點。」
和他一起下樓後，我欲道別徑直往外走時，他直接打起了電話叫了司機過來。
「王先生，我自己打車先走了。」我用手指指門外停著的那一排排出租車，對他說著。
「司機馬上到，今晚我喝了點酒，沒法開車。」他的聲音和緩有力，末了似像對我解釋著什麼。
只是這答案那麼的牛頭不對馬嘴。
真是左右犯難，要怎麼做。糾結的時候，王先生已經往外走了。我看到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車。
在車這個狹小封閉空間裡時，我才聞到了一股子的酒味，這味道很明顯是從副駕駛的位置傳過來的，從我的位置看到王先生的側臉時，只看到絲絲的潮紅，還有微閉的眼睛。
工作累，看來這個晚宴未必就能輕鬆到哪裡去。
頭斜靠著車窗看著一排排掠過的行道樹，像是在看著一部老電影，在這深夜的大道上，路燈和星點的霓虹閃亮著裝扮這個城市，細細看來，夜色竟這般的迷離和溫柔。
在學校的大門口時，我輕聲示意司機停下，下車的時候，不經意看了看一臉熟睡的王先生，只是那緊皺的眉頭，在我腦海裡成了一副定格的畫面。
所幸，宿舍大樓門還沒關閉，只是看看手機都快12點了，宿舍的制度難道變了？心裡閃過一絲疑慮。
上樓梯時，聽著一陣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了過來，停下腳步看到了三三兩兩提著水壺抱著書本的學生湧進了宿舍，細聽時，無外乎都是在討論著考研的事情，七七八八熱鬧非凡。
學海無涯苦做
舟，古人的話現在看來是很有道理的，這些考研的學生臉上都是疲憊不堪的神情，也有著大大的黑眼圈。
在今天難受不已的時候，心裡一遍遍想的是學校生活的輕快快樂，還有一個返回來再考研的想法，雖說成績不是頂尖的，現在複習也顯的有些晚，但考個二流學校的研究生還是可以的，只是現在看看這群人的面孔時，我心裡的那個想法瞬間煙消雲散了。
苦笑一下，快步跑著上樓。
宿舍泛著一抹模糊的光，想也不用想，定是陶子看書的充電式檯燈亮著。
洗漱完躺在床上時，卻是沒了一點睡意，窗外銀亮的月光灑了進來，睜大眼睛看看窗外的一片的黑幕，心裡卻想著明天回公司了要怎麼給蔡部長交代，李娜又會給我擺什麼道道出來，一想到這些頭都大了。
回想自己剛進公司的那2周，每天都是有活力有幹勁，上班是一件很讓人興奮和快樂的事情，不曾想今晚卻是踟躕著明天去公司，甚至還有絲逃避的念頭。
越想越亂，越亂就讓人更煩躁。
眼睜睜看著天一點點泛白，腦子卻暈暈乎乎的，待手機鬧鈴響起時，才掙扎著坐起身，但是一點上班的心情都沒有。
茫然無措的坐在床上半天了，還是一臉迷濛的看著外面，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煙台的早晨，總是這樣的清明晨澈，校園的柳樹隨風搖擺，一片的綠意盎然，可是，我卻像是在冬眠，還是昏沉不已。
「你今天不上班嗎？」王靈的聲音一下子把我拉了回來。
「想去上，可是身體不舒服。」抓起床頭的衣服慢慢往身上套著，答著她的話。
慢吞吞的下床洗漱，化妝時，才發現黑眼圈濃的連遮瑕膏都蓋不住，頂著這樣的眼睛去公司是夠嚇人的，心裡自嘲著想著時，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看著李娜那兩字不停在跳著時，心裡咯登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一樣，顫抖著手還是接了起來。
直到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時，我才意識到對方已經掛掉電話了，這才緩緩的把手機放在了書桌上。
「今天不用去公司，直接陪伊籐部長，做他的私人秘書」腦海裡一遍遍迴響的都是她這句話，回神想想，還是要找蔡部長確認一下，不然又像昨天那樣的話，我豈不是糗大了。
確認後，工作內容還是一樣。我只好訕訕的翻箱倒櫃般的找衣服搭鞋子，又精心的修修妝容。日本人是一群視細節為生命的人，我可得小心謹慎點，不然可能會因一個事情就被打入萬劫不復的境界，我不能這樣被遣送回學校。
打起十二分精神，又去買了些巧克力備在包裡，出宿舍樓前，在樓下的鏡子裡，看著這一身鵝黃綠的套裝裙下搭黑色尖頭皮靴，閒適中不失一種職場人應有的幹練和精神，還算滿意。
在校門前等了約摸半個小時，愣是沒看到公司的車，心裡一股莫名的火氣蹭的升了上來，又是要像昨天那般嗎？
掏出手機找著李娜的手機號碼，想都沒想就撥了過去，氣急敗壞的想要喊罵時，一輛車慢慢的停在了我身邊，手機裡李娜輕柔的聲音問著我有什麼事，盯著車窗看著司機姚師傅揮手示意我上車的舉止後，只好轉變心緒，也溫生和語的給李娜回了句：「打錯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