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文 / 四十二噸
身上背著個定時**包的林輕到底沒在醫院住滿一個月。
12月10號,林輕背著她的大包回到了東城,此時距李洛基給她的期限還有27天。
她出事的第二天張超來打過招呼,所以現在大家見到她又活生生地站在人前,也不是那麼驚訝。
最多就是李璐李記者咋呼了幾句:「林輕,我聽說你在萊茵住的是特級病房啊?和宏基大公子一層樓?就是上次拉你的那位?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林輕在腦袋裡過了一遍知道這個事兒的幾個人,王信宏李洛基張超他們約莫是不會和東城的人多說,周桑桑有那工夫會多吃兩包辣條。
剩下的一個,就是莫名其妙出現的林山了。
林山這個人,自稱在宏基地產銷售部門。可他給林輕的感覺,更像是本土版fbi。
總結來說就是,在林輕身邊處處是精神病的時候,這人正常得太不正常了。
她眼睛一眨,貼近李璐耳邊:「其實,我和宏基小開沒什麼關係,和萊茵院長倒有點關係。其實我啊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媳婦。」
李璐捂了嘴:「林輕!你果然是個有故事的人,你和萊茵院長的兒子是是」
林輕話鋒一轉:「萊茵院長沒兒子,在他兒子出生之前,我和他還失散著。」
李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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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外面下了點雪。林輕一邊擦桌子一邊在腦袋裡研究怎麼乾淨利落像自宮一樣幹掉仁慧和劉宗。
仁慧現在的股價是20塊3,還有26天,她要讓股價跌40%
怎麼可能?!
正在自我折磨的時候,周姐喊了她一嗓子。
當班的小姑娘們在吧檯前頭聚了一堆兒,連不當班的小柳和藍翔小吳都在。
周姐把林輕拽進圈兒裡,一副剛中了彩票的形容:「林輕啊,咱們這兒有個好消息!這不快到年底了嗎?今年有一個幾萬人的迎新活動,是好幾家大公司合辦的,還邀請了不少明星和企業家,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上過新聞的。」
林輕表示這事和她中沒中獎沒有關係。
周姐一到這種時候就和一隻腳邁入傳銷窟了似的:「周姐的表弟你還記得吧?汪鹿晗!他的那個叫林山的同學聽說還去醫院裡看過你。那個小林挺有路子的,這次拿個了活動歌舞總負責的官兒,現在那些個歌星啊明星啊,都得聽他的呢。」
林輕覺得周姐上學的時候作分肯定高,一句話的事都能給擴成一篇小說。
不像她,三天兩日的春遊也只憋出來五個字:天熱,人多,煩。
那邊周姐還在說:「這回有個壓軸節目,算是個歌舞劇,演的是一出霸王別姬。這裡頭西楚霸王和虞姬都是腕兒演的」
林輕實在是沒空打聽大過年的為啥要上演這麼一出生離死別,只能催周姐快講。
周姐終於說了句重點:「這其他演員都定了,就差四個虞姬的侍女。林山的意思是,這幾個空缺可以讓你們幾個填上。我今天和老闆說了,老闆也說這是個好機會,到時候去的都是有頭臉的,咱們東城的人多露露臉總是好的。」
「林輕,小柳,李璐,小吳。你們四個小姑娘長得都水靈靈的,演古裝美人肯定好看,要是能借這個機會認識點精英啥的,周姐臉上也有光啊。」
林輕聽到跳舞這種娘兒們事兒就頭疼,讓她上台表演?除了打套拳、表演個胸口碎大石的,她是真沒什麼好在幾萬人前頭展示的。
「周姐,我想起來了,我年底那幾天來姨媽,肯定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找小趙替我上吧。」
周姐看了眼四周,小聲說:「小趙哪行?小趙都快40了,演侍女……演侍女她媽都行了。林輕,不是周姐說啊,這麼好的機會,你想想,信宏、宏基、寰宇、陳氏……哪個不是大公司?這麼多家大公司把年會辦一塊兒去了。錯過這一份,下一次比那什麼彗星還難看著啊。」
林輕剛想表達看哈雷彗星也不會多領200塊錢的想法,忽然反應過來周姐說的是啥:「周姐,你是說,這次活動其實是信宏的年會?」
周姐一看有戲,趕緊追加:「不光信宏,十來家公司呢,四萬人的體育場,還有直播,一般人連票都拿不著。」
林輕在心裡默默問候了張超往上三輩。
怪不得出價出得那麼大方……讓王小黑在四萬人眼皮子底下講10分鐘的話……他是覺得自登月以後人類沒什麼別的創舉了嗎?
尋思半刻,林輕咬牙痛回:「演侍女是吧?換身衣服走走位就行吧?不用扯開嗓子嚎是吧?」
周姐拍著胸脯打包票:「不用!不用!去露臉就行了!」
「好,我干。」——
剛接下另一項重任的林輕,一邊擦窗台一邊清理自己的任務袋,按照時間緊迫程度如下:
1.演侍女
2.幫助王小黑在四萬人面前講話
3.讓仁慧股票跌到12塊5
4.清理劉宗
宗
5.收拾剩下的四個,也許是三個
6.讓李洛基跪著哭
7.聯繫上爸爸
這麼一想,只覺得自己今天得多買一塊錢的水果。
有一絲髮絲落了下來。
出獄這一個月頭髮又長長了點,雖說離長髮及腰還有幾個太平洋,但至少能讓人看背影辨出性別了。
林輕抬頭用手背別髮絲的時候,剛好看到玻璃牆外頭站著的那個人。
白的雪,黑的衣,灰的是長圍巾。
他站在那裡好像一張老照片。
看到她看過來,他歪了歪頭,一枚雪花落在眼下的淚痣上,瞬間就融了。
畫面如此唯美,連林輕也把持不住,她扔下抹布,「刷」地推門出去,拽了他的袖子往店裡拖:「王小黑,大雪天的你還真當自己忠犬八公了?邊上有個電線桿,你怎麼不順道抬腿來一泡?」
他一邊順從被拉著,一邊當真轉頭看了看她說的那根電線桿,面露難色。
林輕把他帶進來,拽下他滿是雪的風衣抖了抖,把人按在有暖風通過的座位上,隨口問道:「喝什麼?」
王公子有點受寵若驚,強迫症地把圍巾折成一個豆腐塊:「我不在外面喝。」他嘴角帶笑,心情好像挺好,「你做的,我要。」
林輕也被他帶得不那麼更年期了,從口袋裡摸出個九連環扔給他:「你先自己玩,我這沒酒精,你自己擦擦吧。」
自閉兒童歡歡喜喜進入另一個世界。
林輕在後面搾果汁,李璐捏著鼻子過來:「那麼個大帥哥,點杯榴蓮汁?」
江安安生日趴那天王信宏也算來去如風,在店裡沒出去的李璐她們並不認識他,只當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
林輕專注坑人100年:「對,他還要點臭豆腐來著,可惜咱們菜單上沒有。」
李璐捂著心口:「多麼俊朗的外表,多麼粗獷的內心!」——
林輕端著一大杯新鮮榴蓮汁出去的時候,發現那一桌從一個人變成了三個。
那兩個背對著她的,分明是女人。
林輕走過去,把香氣四溢的榴蓮汁往埋頭玩九連環的王小黑面前一放,掏出點單機:「想點什麼?」
王銘清今天穿得略嫩,脖子上是miumiu絲帶領,想來是為了配合她身邊永遠走美少女路線的王思語。
王銘清看著林輕就不舒服,捏著架子道:「換個人來點。」
林輕手指骨敲著點單機:「這桌我負責,想換人你們自己換桌。」
王銘清拉著王思語就要換,順道對正刷刷刷解九連環的王信宏:「表哥,咱們換一桌。」
她表哥能理她就是她表哥壞掉了。
打圓場的是王思語:「麻煩給我一杯檸檬水。」
林輕現在看著王思語就好像看著她的4200,氣不打一出來:「檸檬水?要幾片檸檬多少水?加糖麼加奶麼加味精麼?」
王銘清臉色不善坐下:「要杯檸檬水你怎麼這麼多話?」
林輕看她一眼,嘴巴一閉,也不走,就大爺似的看熱鬧。
王銘清決定不理她,轉頭去攻陷她表哥。
「表哥,剛才小語說店裡的人像您我還不信,沒想到您能自己來東城。張叔他們呢?沒跟著您嗎?」
林輕被她一口一個「您」刺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想當初她和王銘清對著的時候,王大小姐把誰放在眼裡過?怎麼看見她表哥和看見她親爺爺了似的?
真是有一種庶女對嫡子的玄妙感。
王銘清說完,好像想起之前王信宏在江安安派對上和林輕拉扯的一場,當著林輕的面道:「這事也是巧,您還記得我從前和您提過我大學同學小語嗎?沒想到你們早就認識了。」
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林輕抱胸想。
「小語的爸爸從前還和爺爺做過生意,不過王叔叔最近十年都在歐洲發展,您想不起來也正常。」
原來也是個富二代,看來干解說就是吃飽了撐的,林輕繼續抱胸暗搓搓地想。
「真是沒想到,表哥找了那麼多年的人居然是小語,我從前不相信緣分,現在都不得不信了。」
不相信緣分你成天研究李洛基星座是想知道他爸媽哪次有的他嗎?憤世嫉俗輕繼續抱胸想。
一桌三個人,倆人不說話,王銘清自覺有點寂寞,捅了捅王思語。
王思語本來還在對著王信宏手上的九連環愣神,被捅了幾下稍微斟酌一下:「是,我也沒想到信宏還能找到我,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說完繼續盯九連環。
信宏?叫得真親熱,你叫他他答應麼?林輕腦內活動繼續豐富。
王銘清見王思語也是個扶不上牆的,只能再次開啟單口相聲模式:「發生過的事,不管過多少年都有人記著呢,您說是不是,表哥?表哥,我和小語要去買衣服,你們這麼有緣,表哥不如……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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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語氣裡還有點小期待呢。
逛到一半王小黑要尿尿你們難道讓他去商場的公共洗手間?林輕繼續黑暗。
等等……想到這裡,她腦子裡忽然倒帶到王銘清前一句。
發生過的事,不管過多少年都有人記著呢……
都有人記著呢……
林輕「啪」地一拍腦袋:她真是蠢啊,想了這麼多天怎麼對付仁慧,最後還是被王銘清一句話提醒了